第124章

三叔微微的念着,

“不對頭啊。”

我心裡想着到底有什麼不對頭,不過三叔並沒有說,此時那一根藍色的毛髮還靜靜的躺在我的兜裡。

這一段時間我時不時的一直在思考,三叔接了我的電話之後,居然一口咬定那在學校後山的玩意是老張頭,過後我才發現事情有些蹊蹺,三叔絕對是知道一些什麼,所以纔會那麼斷定。

回去之後我反覆的想,終於想起了一個場景,就是爺爺帶着我在南雨的墳前,當爺爺看到那坑裡的手印的時候,說了一句“變得這麼快。”當時我不是很懂,但那手印中間就有一根這種藍色的毛,同樣是這種藍色的毛,老張頭死的時候同樣是厲火,一切都和當年南雨的事情聯繫在了一起。

三叔沒有說話,我也在心裡想着一些事情,不過此時的我萬萬沒有想到,正是因爲三叔去刨了這老張頭的墳,所以纔有了後面的事情,不然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南雨的死因。

桌子上面已經沒剩下多少菜了,中途老鬼還叫劉東去又叫了一桌子,奈何頂不住老鏟等一羣漢子的狂轟,老鏟等人似乎是很久沒有放開了吃的樣子,最後吃喝的模樣讓胖娃在一旁都有些咂舌。

三叔把骨頭收了起來,又是點了一根菸,

“小澈,你想知道這玩意是怎麼造成的麼?”

我嗯了一聲,

“其實人死了之後,魂魄一般都是在自己的肉身裡面,但如果這人念力極強,就可以強行把魂魄強行鎖在自己骨頭裡面。人的骨頭對應九宮,一旦魂魄鎖進去,在外面是看不出來的。“

“到底還是我大意了,我當時怎麼就沒想到摸摸了這老傢伙的骨頭。到現在已經有些晚了。”

三叔的話我只聽懂了一半,同時心裡很是驚訝,魂魄還能被鎖進骨頭裡面?三叔接下來的話有些冷,

“按照道理來說,骨頭鎖了,一般也就算完了,連投胎都投不成。但有什麼東西硬生生從裡面長了出來,所以留下了這些洞。我不管這玩意還是不是老張頭,如果我們想知道答案,就得先抓住這玩意。”

三叔說完這話仰頭就是一口酒喝了下去,我心裡猛的跳了一下,然後同時也有些激動,管都沒有管,也拿起一杯酒,直接就喝了下去,這貨既然開了口,那麼肯定接下來就是要動手了。

接着三叔把老鏟拉到一旁說了幾句,老鏟點了點頭,然後站起來就先一步離開了。胖娃坐在旁邊一個勁的喘氣,我估計這貨吃了不少,整個肚皮都顯得鼓的不行,三叔小聲的叫我讓這胖子先走,我心中一震,心想着難道這貨想要今晚就動手?

胖娃哼哼唧唧的提着兩個麻袋就下樓了,三叔倒是讓一個漢子去給他叫了輛出租,這貨一開始還有些不明白,讓叫我一起回去,但看到他王三爺瞪了他一眼,頓時氣就蔫了,憋了憋嘴巴也就離開了。

我和三叔又在樓上坐了一會,三叔似乎在等着什麼,吃不下去,但也沒有開口,只是在一旁乾坐着默默的想着事情。

終於,三叔的電話響了起來,三叔拿起電話聽了兩句。然後直接招呼了我一聲,此時老鬼已經又是帶着劉東去到處應付去了,我跟着三叔下了樓直接朝外面走去。

三叔帶着我走到路邊,一輛破舊的小車正好停在那裡,旁邊還站着個人,我一看,居然是先一步離開的老鏟。

“東西準備好沒有?”

老鏟點了點頭,面上沒什麼表情,三叔帶着我直接上了車,老鏟開着車直接就走了。

車上很安靜,三叔和老鏟都沒有說話,我靜靜的坐在後排,心裡則是隱隱的有些激動,甚至是有些害怕。三叔這架勢,今晚就得去把那老張頭給找出來,一想起那晚學校後山的事情,我只覺得渾身都發冷,狗日的怕是我這幾年碰到的最兇險的一次了。

同時我也有些好奇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車子先是在城裡街道穿行,此時並不是太晚,整個夜燈下都是來來往往的車子和行人。老鏟一路開着車,由於我本身就是個路癡,所以對成都並不是很熟悉,只看到外面的行人越來越少,而且房子也越來越破,心裡想着這應該是離開了市中心,朝着城外去的。

終於,開了半個小時左右,此時窗外的道路兩旁已經是看不到多少房子了,全都是樹林之類的,應該徹底的離開了成都城。車子最終在一個建築旁邊停了下來,下車之後,三叔沒有說話,直接帶着我朝着這棟建築走了進去。

我朝着周圍看了一眼,面前這一棟建築很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一個木牌匾橫在門口上方,寫着三個大字:

“城隍廟”

三叔居然帶我來了這裡,這城隍廟在成都郊外,平時香火倒是可以,所以從城裡到這裡的路也修的蠻工整,只不過此時已經是晚上了,周圍壓根就沒有人,只有陣陣香燭的味道從廟裡傳出來。

要說爲什麼我知道這些,因爲我讀高中的時候就來過這裡,而且是三叔帶我來的。三叔說過,情況不對我可以朝三個地方躲,老鬼所在的磚街是一個,這城隍廟恰好就是另外一個。

我有些疑惑,難道那老張頭此時就躲在這裡面?整個廟子裡面裡面黑漆漆的,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我們三個走了進去,我時不時的朝着周圍看着,心裡十分的小心。

三叔倒是很熟悉的樣子,直接到一個角落裡面拉了一下,隨着咯噔的一聲,整個廟屋裡面亮了起來。

屋子中間有三個蒲團,蒲團的前方倒是有一口大鼎,鼎裡面已經是插滿了香燭,可見這裡平時還是有許多人來拜的。正前方的臺子上,是一個戴着帽子的雙目圓瞪的錦衣大漢,也就是俗話說的城隍老爺,兩邊各站了兩個張牙舞爪的小表。這城隍老爺的事情我倒是多少聽說過一些,主要負責管一個地方的死人,可能是我的錯覺,三個雕像給我一個壓抑的感覺,而且這感覺居然有些熟悉,只是我說不上來,我不知道這冥冥之中的城隍老爺是否存在。

三叔跟老鏟打了聲招呼,老鏟又走了出去,三叔拿出三根香,點燃之後恭恭敬敬的插在了鼎上面,嘴裡還唸了兩句什麼。

“小澈,過來作個揖。”

對於鬼的存在,我一直是深信不疑,但是對於這城隍老爺,我始終抱着一種將信將疑的態度。不過在三叔喊了我之後,我還是走了過去,對着雕像拜了一拜。

老鏟提着一隻公雞和一個袋子走了進來,我心想着難道這就是三叔讓老鏟提前一步走去準備的東西?

三叔從兜裡拿出一個東西,癱在地上然後打開,正是那一包骨頭。然後給老鏟點了點頭,老鏟一把刀早就已經在手裡,對着公雞的冠子就是一刀,那公雞拼命的折騰,不過已經被老鏟單手死死握住。

三叔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我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問。

老鏟用拿刀的手把住壁子,然後直接把整隻公雞放在了那包骨頭的上方,雞血不斷的滴在骨頭上面。三叔看了我一眼,臉上露出賤笑,

“小澈,這就叫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死人骨頭就是那老傢伙的廟,不管他在哪裡,只要有着骨頭,就他孃的能找到他。”

我心中一驚,三叔居然是想要通過這詭異的不行的骨頭來把那玩意給弄出來?我心中十分的好奇,同時也有些害怕,就在我忐忑不已的時候,聽到了我最不想聽的一句話,

“小澈,接下來的事,還要靠你了。”

我只覺得渾身一緊,記憶如潮水一般朝自己涌來,一句錘子喲差點就衝口而出,根據以往的經驗,每一次這貨對我我這種話的時候,之後的事情簡直可以用不堪回首來形容。

我盡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叔,到底要做什麼?難道非得我來?我建議還是你去比較好,畢竟你經驗比較豐富。”

三叔已經是點了根菸,依舊一副賤笑看着我,看的我心裡發麻,只能在心裡一個勁的罵。

此時老鏟已經是把提進來的那個包打開了,正把裡面的東西往外面拿,拿出來的東西比較奇怪,一張一張的扁平的玩意,我心中有些疑惑,然後就看到老鏟用手把那一張張的東西撐的拱了起來,我終於看到了這玩意的真面目,差點駭了一跳,居然是一個紙人。就是死了人之後燒的那種紙人。

老鏟不斷的把扁平的紙人撐了起來,然後一個個的擺在地上,這玩意折起來的時候倒是看不出來,等到立在地上的時候我才發現,一個個的跟真人差不多大小,只是目光呆滯,看了之後給人一種心慌的感覺。

老鏟每擺一個紙人,就在那紙人的背後貼上一張符紙,我正在琢磨這到底要搞什麼名堂,然後就發覺自己的腦殼被扇了一下,疼的我直得瑟,

“先認真點聽老子跟你說。”

我雖然不爽,但也沒敢吱聲,三叔的聲音有些低,我懷疑狗日的是爲了故意烘托點氛圍,

“這老頭按照一般的招魂方法是找不出來的,而且狗日的生前也是個狠角色。現在可以肯定一點,就是這老東西絕對不是人了,我在回來的路上想了很久,纔想到這個辦法。那就是用這個。”

三叔說着指了指身後的城隍老爺雕像,

“叔?還真有城隍老爺存在?”我剛一說完,腦殼又是被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