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麻爺爺沒有再管這些貨,擡頭看了看樹林縫外的夜空,然後竟然慢慢的從身上都是拿出了個鑿子,還有一張紙,就看着那紙上頭。“祝君?澈娃娃這媳婦的名字聽起來還不錯。非得加個準字做求,老子做主了,就直接寫孫媳婦。”然後朝着立在地上的石碑走了過去。

。。。

亂石堆的位置,一羣漢子還坐在小坡周圍,一個高大的身影看了看漆黑的夜色,然後嘆了口氣,一步步的朝着那小坡走了過去,回來的時候,手裡頭已經是多了一個東西,正是一個沉甸甸的“稱砣”模樣的玩意。。。。

站在原地沒有動的人嘴角露出一絲“賤笑”,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周圍的鈴鐺聲一時間變得更加猛烈。大風突然颳起,一時間這地方枯葉亂飛。

大半夜的時候,我猛的從牀上坐了起來,渾身又是被汗水打溼,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睡夢之中似乎又開始莫名其妙的心慌,但驚醒之後卻什麼感覺都沒有。

我從牀上爬起來,到客廳倒了一杯水來喝,熱水倒在杯子裡頭摸起來格外的熱人,就在這時候,我眼睛看到了什麼,手頭的杯子猛的掉在地上。

我雙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右手手腕。就在剛纔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右手手腕位置,一個牙印瞬間出現,然後又消失了。

我呆立在了當場。。。。

當夜後半夜,一輛爛車正駛離吃水鄉,車上一個人看着窗外,一個勁的醜悶煙,一旁老鏟粗粗的問了一聲,“三爺,這次出去你真不跟小爺再個見之類的?”

叼着煙的身影猛的吸了一口,“老鏟,你他孃的還多愁善感起來了?”隨後直接把菸頭丟向了窗外。

鬼樹第二卷《邪墓尋蹤》完。

三年時間一晃而過,此時我正坐在磚街的一個小店門口,大熱天的穿着個短褲,翹起腿抽菸。

這店子的門面相當的小,也就兩米不到的樣子,整個屋子呈現一個長條的形狀,往裡走倒是很深。門口就擺了個櫃檯,櫃檯分三層,最上頭些老舊的傢伙事(古董),櫃檯第二層是擺的紙錢香燭一類的東西,最底下的一層空的不行,只擱着一正一反兩枚銅錢。

狗日的,一下午時間一點生意都沒有。我在心頭嘆了口氣,這他孃的抽菸還抽的身上有些軟。

我已經畢業一年多了,在大學的最後一年,掛科數目已經達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當時以爲與那本本無緣,我也就來參觀了四年。結果出現了一件讓我大跌眼鏡的事情,我以往的所以成績居然全被篡改了,整個歷史被弄成了“品學兼優”。

拿到那本畢業證,上頭還有我一次也沒見過的校長簽名(其實每一本都有,複印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心頭的感覺,我最後一次站在校門口的時候,恍然大悟,四年來原來老子一直都沒有正眼看過,那學校名字的幾個燙金大字顏色都掉的差不多了。

我這店子櫃檯有些歪,我一邊抽菸一邊抽着邊上的石頭牆壁,低矮的位置上一張泛黃的照片套着塑料紙,然後靜靜的蒙在上頭,是一副慈祥的面孔抱着一個啃冰糕的小孩。

看着照片,我嘆了口氣,又眯着眼睛瞅了瞅空蕩蕩的街上,在磚街開店子,都不是衝着人多去的,一般來店子裡頭看櫃檯第一層和第二層的我直接提不起興趣,要是一進來眼睛直直的瞅着最底層,那就說明我有機會搞一票,弄得好了至少夠吃兩三個月。

我開的這店子,開起來是賣元寶蠟燭之類的死人玩意,其實那一正一反兩枚銅錢纔是精華所在,懂行的人都知道這兩東西這麼擺只代表着四個字“陰陽先生”。

不一會兒,一個胖子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拿起櫃上的一壺水直接灌了下去。

“狗日的,大半天才賣了二十幾塊錢,胖爺今天還不伺候了,早收攤保證心情。”自從我在磚街開店之後,胖子這狗日的也粘着跟了過來,平時在周邊擺攤,厚起臉皮繼續在我這裡蹭着住,摳貨爲了省房租。

這貨抓着我從老鬼那裡搞來的泥巴壺弄了個乾淨,喝完之後才冒出來一句,“錘子喲,是隔夜茶啊。”我我在心頭罵了一句狗日的,嘴巴上面卻說道,

“收攤了就來幫老子守,拖地。”

然後直接出了店子,朝着古董店走去,我的小門面在磚街街口附近,到古董店倒是要經過鬼市那條巷子,我往巷子裡頭瞅了一眼,然後繼續朝前走。到古董店,老鬼一如既往的埋着個腦殼在打算盤,一個夥計招呼了我一聲,“小爺,來咧,下午生意怎麼樣。”

我苦笑了一下“生意個屁,鍋都揭不開求了。”老鬼這才擡起頭來,“小爺,坐。”我根本就沒坐,直接到了老鬼前頭,隔着個櫃檯就那麼看着他,然後憋了一會,老鬼嘆了口氣,

“小爺,還是那事?”

我狠狠的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彆扭,“我叔。。。還沒消息?”然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老鬼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小爺,你前兩天才來問過。。。”我閃過一絲失落,在心頭罵了一句,然後轉身就走,“小爺,再坐會?”坐個錘子坐,我朝着後頭揮了揮手,正要準備直接回去。然後又想起了什麼,

“桂叔,這個季度的租金能不能再寬限一陣,這一個把月都沒開張,還差那麼點。”

老鬼一張臉都笑爛了,“小爺,成,到時候補上就行。”我的笑容有些尷尬,嘿嘿了兩下,然後生怕走慢了,以極快的速度出了古董店。

老鬼站在櫃檯裡頭,等到我已經在街上拐過去之後,一個臉色才相當複雜,小聲的說了句什麼,然後繼續埋頭打算盤。在旁的一個夥計正在給個瓶子做舊,笑嘻嘻的說道,

“掌櫃的,我都留意着咧,小爺最近生意那叫一個慘,還惦記着給租金咧。弟兄夥說他最近買的菜肉也少了很多,要換成我的話。。。難道他不知道這些都是本家。。。還這麼往外掏血汗錢。”

老鬼正不知道在想什麼,聽了這夥計的話,臉色變得有些奇怪,“事情必須要分明。這規矩你不懂麼?”

如果我聽到這夥計那句“血汗錢”估計會頓時感激涕零,剛纔主要是又去問了一遍三叔的去向,順便厚着臉皮把店鋪的租金往後拖了拖。狗日的,如果生意繼續不好,我這小店子指不定就要關門,到時候臉皮再厚估計也不夠用,一張臉最多賣幾回,多了自己也受不了。

我走回店子,胖娃這貨倒是實在,正捲起袖子在小店裡頭使勁的擦。我心頭不爽,房租的事情如骨鯁在喉。把僅剩的一點隔夜茶喝了個乾淨,然後眼睛死死的盯着空蕩蕩的街上,低聲狠狠的罵了一句,“狗日的,肥魚都死完了?”

“胖子,今晚出去擺攤,得尋思個生意好的地段,再搞不到錢,你他孃的下個月得睡大街。”

胖子渾身一抖,也是盯着冷清的街道看了一眼,然後理解性的嘆了口氣,繼續打掃店子。。。

這小店算是我餬口的玩意,大學混了四年,畢業之後壓根找不到什麼工作,被我老漢說了一頓之後,就在磚街租了個門面,做些餬口生意。這地兒狗日的貴的離譜,但考慮到老鬼也是幫人收租,我也就只能往肚子裡頭吞,要不是前一陣釣到兩條大魚,一兩個月前我就關門了。

當年奶奶下葬之後,當晚之後我老漢一個人回來,三年多的時間再也沒有看到三叔。我問了我老漢很多次,都沒有得到什麼結果。老鏟是和三叔這貨一起走的,唯一剩下能問的就只有掌櫃的,但每一次都是失望。

最終,在我不斷的死纏爛打之下,我爸終於鬆了口,不過只有一句話,“三娃去找爹去了。”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我愣了半天。但從那開始,我來老鬼店裡的頻率又是高了不少,期望着能夠得到這貨的消息,更加期望着能夠得到一些爺爺的消息。

爺爺到底去了哪裡?三叔這貨究竟又在什麼地方?到底有沒有找到爺爺,如果找到了,那爲什麼三年來這貨一點消息都沒有。

晚上,夜已經深了,我和胖子坐在最後一班公交上頭。這貨累的臉坐夜車的美女都沒心思看,直接就在座位上睡着了。終於,車子到了磚街附近,我照着胖娃腦殼來了一巴掌,

“老大,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到窩了。”

“老大,你不曉得,實在是太累了。”我在心頭罵了一句,你累老子不累?擺攤得又不是我一個,爲了不睡馬路,他孃的就得豁出去。

我和胖娃下了車,一人提着個麻袋就朝着磚街的方向走,胖子還在一個勁的打着哈且,眼看着磚街就在遠處。突然,胖娃眼睛看向了一個方向,像是看到了什麼,頓時來了精神一般,

“老大,你看那是什麼?”

我累的不行,只想早點回去睡覺,正要罵着狗日的一句,然後也看向了這貨指的地方。接着愣了一下,在磚街街口旁邊的拐角處,一個人影靜靜的站在那裡,由於隔得很遠,倒是看不清楚。

我聽到胖娃小聲的念着,“奇了怪了,以往這人都是在街裡面的咧,怎麼今天一下子到外面了。”

我聽胖娃這話的意思,難道這人還長期在磚街?不過我一時也不怎麼上心,現在各種人都有,人家習慣晚上出來散步,誰也管不着,而且三年時間,我各方面的水平又是不同了,這人我一看就是個普通人,所以根本就沒怎麼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