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一股滲人的氣息漸漸從那劇烈抖動的門外傳來,我心頭疑惑的不行,剛纔這老東西看着我胸口那一瞬間,老臉顯得相當詭異,嘴巴咧開,眯着的眼睛瞪的極大。這老頭是什麼東西?爲什麼又突然停了手?還有那撞門的東西?

擡腳直接是走了過去,幾個漢子相繼跟上,傢伙始終對着那老頭。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停了下來,對着那依舊在看蠟燭的老頭,快速的說了一句,

“老人家,你是哪兒人?爲什麼你不走?”鐵屎這狗日的腦殼是瓜的,跟着就補了一句,“是啊,老先生,要不一塊扯呼?”

“我姓常,已經很多年沒回家羅。小夥子,我不欠你們咧……”

“老人家,村口有一根香,你知不知道是誰留下了?”那老頭依舊一動不動,

“那東西留了幾百年咧……”

我直接長大了嘴巴,這……一根截香頭,留了幾百年?這老頭前面的那句話我壓根就沒有去在意,他說他欠我們東西?不過此時那門已經是漸漸關上。

就在我們飛快的朝着矇矇亮的光跑的時候,出來的門關了個死,屋子裡頭。前門還在拼命的響,似乎什麼東西並不甘心,始終是想要衝進來。那老頭靜靜的坐在凳子上,看着蠟燭,如果我還在這裡,肯定會嚇一跳,因爲此時那老頭渾身都開始抖,一整張臉居然已經是變的相當詭異,看上去就像是一張樹皮……

那老頭四肢開始扭動。詭異的不行,一個聲音從屋子裡頭響了起來,正是這老頭的聲音,竟然有些聲嘶力竭,似乎對着那前門外頭的東西嘶吼,有些斷斷續續,

“老……老子……終究……是……是個人……這是老子的做派……”就在這時候,那劇烈抖動的門猛的開了,老頭的聲音變得很是驚恐……

前頭的光越來越亮,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腦殼那種暈乎乎的感覺總算是消失,幾個人擡頭看了看,天有些矇矇亮。一羣人身上都是髒的不行,回頭一瞅,哪裡還有什麼小房子,之前的山坡上的一羣泥巴房子完全都沒了影,我們身後,是他孃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黃土山……

一羣人坐了下來,拼命的喘氣……

“小爺,剛纔那地方太他孃的邪乎,你看出來點什麼沒有?”

我沒有說話,幾個漢子一臉後怕,“狗日的,昨天進去的時候那場景就有問題。”“昨天碰到他在燒紙錢,我們走在那有紙錢的路上的時候怕是已經進去了,黃成那狗日的。死了還他孃的作死……”

“昨天看到的那些紙錢,應該是給鬼帶路的,也不知道那些闆闆全都死了多久,沿着紙錢進了那地方。到底是去做什麼?那些尖腦殼……”

這漢子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憋了一陣,然後狠狠的跟着罵了一句,“黃成這狗日的。”

“對,這狗日的。”

只有鐵屎一直沒說話,這狗日的平時話多,一個臉髒成什麼求樣,直勾勾的盯着那一整片山的方向,最年輕的漢子開了口,

“屎哥,還在想你大姐?”

我也看在這些山坡,從地勢上頭壓根看不出什麼名堂,想起昨天的事情,我心頭一陣嘀咕……

鐵屎猛的一耳光就朝着這夥計扇了過去,“想你仙人,老子在琢磨她給我吃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鐵屎這話說出來沒有人信,因爲這時候所有人都是餓的不行,很明顯就他孃的沒吃東西。

“老子讓你話多……”

“過不了多久就是清明咧……”整整歇了兩三個小時,吃了東西之後開始找路走,周圍全是黃土山,摸了快一個上午,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總算是找到了個農正在黃土地裡頭挖雜草的農夫。

這回所有人都長了眼,幾個漢子朝着那農夫猛盯了一陣,這人轉頭就想跑,鐵屎一把走了過去,拿起一個東西往這農夫面前一塞,

“給老子拿着。”“你……你要做啥?”幾個漢子眼睛就像是要吃了人,那農夫戰戰兢兢的接過鈴鐺,還搖了兩下。眼瞅着那貼了符紙的鈴鐺沒什麼動靜,鐵屎這才變得笑呵呵,“我說老哥,你這處是什麼地方?有沒有出去的路子?”邊說邊把帽子戴了起來,“歡樂多多旅行社”露是露了出來,那農夫臉上的驚慌一點都沒少,一直到幾張票子遞過去,事情纔有了轉機,

“你們是外地人吧,兇個什麼勁?這大山裡頭老子還沒怕過誰我跟你說。我們村兒就在前頭,我認識出去的路……”

這農夫得了票子連草也不鋤了,帶着我們就朝前走,彎彎繞繞的過了幾座山,總算是到了有真房子的地方,一路上幾個人招子擦的倍亮,偷偷的使了好幾手都沒反應纔敢跟着進去。

這地方哪裡是個村子,也就是七八間破的不行的泥巴房,屋頂還看得到有人在曬東西。就在這時候,一個漢子眼睛一瞪,直勾勾的盯着一處地方。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遠遠的望過去,幾個人正在燒紙錢。

“你們做什麼?人家燒錢關你什麼事兒?奇了怪了。”

鐵屎眼睛一瞪,把鈴鐺掏的就出來,依舊在笑,不過聲音有些抖“我說哥們,剛剛那回我沒看清楚,你能不能再捏一次給我看?”

不知道爲什麼,我心頭一動,慢慢的朝着那幾個人走了過去,是一個女的和兩個小孩。看清楚臉之後,居然是前一天我們在山路上碰到的兩小孩和大姐。我沒有管兩個小孩,反而是一個勁的盯着這農婦的臉瞅,突然,我發現了什麼,差點倒退了一步。

正在燒紙錢的農婦瞅見我們幾個,一開始臉色有些奇怪,然後像是認出了我們,瞬間變得驚慌,趕緊把兩個小娃抱住。前一天兩個漢子纔拿刀躍躍欲試。只不過終究沒有動手而已。其餘漢子也是看到了這農婦的臉,咦了一聲,一些想法在我腦中升起,深深的吸了口氣……

“大妹子,你別怕,他們在山裡頭走丟了,就是問路的……”我小聲的朝着旁邊說了一句,一個漢子點了點頭,“大哥,跟你說點事。”把農夫遠遠的拉開,另外一個漢子動作飛快,從兜裡掏出一疊票子,二話不說就塞到了那婦人的手裡,這婦人一臉驚愕的看着我們。“姐子,一點心意,別讓人看到。”……

坐在農夫家裡,這人看着我們這羣“肥牛”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茶都端了上來,我問了一句,“大哥,剛剛看到的娘倆,是不是姓常?”

“怎麼會姓常。我們這兒就這幾戶人,沒一個姓這個的。”偏偏坐在屋裡頭的一個抽焊煙的老頭吼了起來,是這農夫的老漢,“恁孫子咧一個,你知道個啥?她們這一家子前四代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搬到了這裡,這女娃她姥爺就姓常,叫什麼常觀遠什麼的,還是個文化人,我也記不清。都死了幾十年咧。”

“小兄弟,怎麼突然問這個。那大妹子是個寡婦,幾年前男人死的,現在家裡頭就這娘三兒,我們這地方又窮,苦的很。”

這農夫估計是在我們面前丟了面子,一時間吼了回去,“恁個老東西,一天到黑只知道吃。你知道的多……”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奇怪的神色,那農婦的臉,雖然有些差別,但模子上和那老頭極其的相似,一個漢子在旁邊罵了一句,“怪不得說不欠我們。”我沒有管其餘人在嘀咕什麼,低着頭低低的念着,“很久之前搬過來的?”

“小爺,那玩意最後放我們一回,應該是當時我們沒有對他的後人下手,這種事死人應該看得見,怪不得說不欠我們,我們放一回,他也放一回,狗日的耿直。”

常觀遠?我眉頭始終皺起,“四豎三橫”,他怎麼會知道?三叔曾經告誡過我,除了我們一小家子,但凡聽到這幾個字,立馬就跑,絕對不要停留。

我問了幾句,站起來出了門,“小夥子,難道你對那寡婦有意思?你這年齡也不像啊。勸你還是不要去的好,那寡婦一家子都……”我狠狠用方言罵了一句,這狗日沒聽懂,還一個勁的笑嘻嘻。

兩個漢子悄悄的跟了上來。這地方就這麼幾座泥土房子,遠遠的路邊就剩下一堆紙錢,婦女和小孩得了錢,估計是生怕露出來,連那玩意也沒燒完就回了房子。順着路找到了農夫說的地兒,木板門關的邦緊,

“誰?”

聲音有些緊張,門開了條縫,一看到是我,這寡婦臉色緩了很多,“小扮,是啊,來,來,趕緊坐。”

屋裡頭的擺設有點讓人看不下去,我一屁股坐在一個石頭板子上頭,兩個聲音就開始笑,正是兩個小孩,我心頭有些奇怪,“兩個狗娃,老子不打死你。”這寡婦罵了一句,臉上難爲情的緊,我一瞅,屁股上粘了兩坨黃泥巴,活脫脫的就是“屎”。

“小扮,我來給你擦擦。”“別別。不要緊。”兩個漢子站在門口沒出來,老子一個人來敲寡婦門本身心頭就彆扭。

“大姐,聽說你們搬到這兒幾十年咧……”我是一般不出手,出手比胖子還會“豁”,在磚街的幾年被動“釣魚”,話裡功夫那是深藏不漏。扯了兩個壩子就把這寡婦擺了開來,然後很自然的把話題引到了常觀遠身上。

“聽說還是個文化人,也是,這地方氣候對老人家沒什麼好處……”就在這時候,這快嘴寡婦神色有些變化,“小兄弟,你信不信有鬼?”我心頭一驚,怎麼回事?這寡婦瞅了瞅周圍,嘆了口氣。“我拖着兩個孩子,戶戶人都欺負我們,他爹在的時候還好,偏偏前幾年又……從我爹媽的時候開始,這家裡人還很多,但最後不是摔斷腿,就是出了禍,一家人沒剩下幾個……日子越來越難過,有人說這是一家子的命,先人沒有保佑我們……你看到這周圍沒有,這裡原先不止這麼點人家,這一二十年搬的搬也都走了很多,因爲不止是我們家,這周邊住的人也陸續出了事,幾年前他們請了個陰陽先生來看,那陰陽先生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他太姥爺死的蹊蹺,就說我們這家人惹了山裡頭的鬼,連累的周圍。要不是平時我們做人還算地道,怕是早就被打死了。留下來的這幾戶都是沒什麼錢的,前些日子又要攆我們走,我們這孤兒寡母的,無親無故,出去還不得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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