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房裡頭再次變得安靜下來,人影一個沒有,我躺在地上,黑角貼在頸子後頭,不是害怕外面的玩意,而是碼不準這外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來頭。上面就是黑乎乎的棺材,雖然心頭明白這裡頭的“親戚”早就出了門,但多少還是心頭有些滲的慌。
我把眼睛朝着門口撇了撇,幾個“人”慢慢的走了進來,人影就在這屋子裡頭晃盪,就在地上走來走去,我大氣都不敢出,雖然有棺材氣和銅錢藏着,外頭的玩意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手段,主要是,這些闆闆很明顯是衝着這地方來的。
過了好一陣,終於,外頭的影子逐漸消失,這周圍本身就冷,靠感覺我不確定,用眼睛看清楚之後才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剛轉過頭,一張蒼白的臉正好和我四目相對,就在這棺材底下,兩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日你仙人喲。”我駭了一大跳,接着故意後頸一勾,黑角順勢鬆動了丁點兒,面前這玩意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臉上顯出驚慌的神色,順着棺材底快速的梭了出去。
剛纔的玩意這瓦房周圍的一個普通闆闆,被我一嚇已經是沒了影,出了棺材底,幾個夥計聲音很小,“狗日的,難道是那羣人故意走的鬼過來看?”
一個漢子一口把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
“看來這平城的鬼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進到屋裡頭轉圈圈都要轉半天。你有沒有發現,剛纔那羣東西一進來,這周邊的玩意就立馬開始躲,有一個就跟着老子睡在那下頭,老子第一次和一隻闆闆並排躲在一個地方共患難。”
我心頭有些疑惑,瞅了一眼周圍,火生皺着眉頭,“小爺,我覺得不對頭,剛纔我瞅的清楚,那些玩意好像不是從鎮子方向過來的,是從山外頭的方向,應該是野鬼才對。我總覺得看那走法,就好像這羣玩意是迷了路一樣。”
“你他娘說個求,你平時拿銅錢來冰你那玩意好下火?老子剛纔好像還吃到根毛。”“老子裡層褲子有個包,脫來給你看?”話音剛落,我眼睛一瞪,就在這時候,門口那截沒燃完的符紙再次的燒了起來,“錘子喲,還有完沒完。”
第二次躲在棺材下頭,果然,不一會,一羣“人”再次的慢慢走了進來,和之前的差不多,就在這屋子裡頭轉圈圈。這回我沒有給剛纔的親戚機會,一隻手一直藏了個東西摸在棺材底上,心頭一驚,似乎摸到了什麼玩意。
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個漢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爺,出來吧,他們好像看不到我們。”我心裡一抖,才發現幾個漢子都已經是從各自棺材底下鑽了出來,跟在旁邊的大狗兩個眼睛一眨一眨的壓根就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
要是之前我壓根就不會相信,就在我們面前,這一個個衣服不同的“人”似乎當我們不存在,就在進屋的七八米的空地走來走去,然後當着我們的面,慢慢的又走了出去。
這事太過邪乎,我示意了一下,幾人跟在門口接着也出了去,那一個個的人影已經是走到了黑黝黝的竹林裡頭,然後就在我們面前,一點點的飄散,像是化成了陰氣一般,融進了這夜晚影子晃晃的竹林中。
幾個漢子臉上都是有些吃驚,“這竹林他孃的邪了,能吃鬼。”我想到了什麼,小聲了說了一句,火生嗯了一聲,“小爺,看着就好。”
隨後這貨走到一個棺材邊,摸出一張紙錢點燃,低低的唸了幾句,不多時,一個影子晃晃悠悠的從牆頭顯了出來,面上有些驚慌,火生的嘴裡還在念,這玩意終究是抵擋不住地上的誘惑一般,僵硬的走了過來……
火生單手一扯,一根線直接就把燃着的紙錢扯到了屋子中間,就在這時候,我眼睛一瞪,這闆闆蒼白的臉上顯出很是驚慌的神色,拼命的想要倒退,火生嘴裡
那紙錢還在地上燃,這闆闆的舉動已經是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突然像是看不到地上那張幾乎失去控制的紙錢一般,臉色變得無神,開始在屋子中間慢慢的走了起來,樣子竟然和剛纔那些玩意一模一樣。
這東西轉完之後,麻木就朝着外頭走去,就在這時,我右手一翻,一把從後面扯住這闆闆,順着方向一丟,這玩意瞬間被我丟到了棺材後面,我右手一陣生痛。那玩意被丟遠之後像是突然有了表情,瞬間藏了起來。
“小爺,你也會徒手……”這漢子吃驚的話還沒說完,就緊緊閉上了嘴巴。“怪不得這羣玩意一直不靠近,鬼一踏進這屋子中間,就會迷路。”
我心頭一震,看了看自己右手,然後瞬間朝着一個方向走了過去,鑽到那棺材底下,火光一照,一道道晦澀的符文出現在面前,這棺材板的下頭居然刻了東西。仔細看這棺材板,我才發現,這玩意的下頭已經是腐爛了不少,看來不知道有多少念頭,畫得東西也模糊不清,開頭是晦澀的符文,這些符文我完全看不懂,隱隱覺得有些像是“古道”的玩意,順着板子朝下,就在板子的最下端……一些已經有些模糊不清的圖案出現在爛舊的棺材上頭。我擦了擦灰塵,這木頭已經腐的滿是洞洞,看清楚之後我心頭一驚,渾身的冷汗頓時就冒了出來。
“怎麼可能?”
這是橫着的一幅畫,畫的相當簡單,第一幅畫上頭只有十幾根線條,隱隱看上去像是一棵樹。我快速的從這棺材底下爬了出來,拿着火鑽進了第二口的下頭……
一羣漢子就這麼看着我,雖然表情奇怪,但都沒有說話。我神色緊張。周圍的二十來口棺材都被我找了個全,只有圍在屋中間的四口棺材下面有東西。
第二幅畫上頭,樹畫的更加簡單,前頭多了一排排的的線條畫的似乎是人,樣子相當的奇怪,就站在樹的面前,似乎在等着什麼。第三幅畫,那樹的後面已經是多了一道門,樹上頭的線條伸了下來,隱隱的把周圍的空間都籠罩了起來,每個人似乎都被那樹穿了起來,從身體中穿過,只有其中一個“線條人”,已經是從一列的“線條人”羣中跑了出去,我眼睛一瞪,因爲這人和其他的並不相同,簡單的線條,手裡頭多了一樣東西,看上去隱隱像是多畫了個鈴鐺,多畫這鈴鐺這幾筆,似乎爲的就是把這人從這些人中區分開來。
就在第三幅畫的後半部分,木頭突然被硬生生的銼掉了,使得那門前的樹本身變成了什麼樣子完全看不清楚。而第四個棺材上頭,符文依舊沒動,下方一整塊畫的位置已經是凹進去了一部分,取而代之的是腐爛的木頭上,一些新的線條出現在上面,同樣是晦澀的符文取代了畫的位置,這些符文的形狀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密密麻麻的隱隱組成了一個鈴鐺的形狀,我心頭一驚,這第四幅畫,很明顯是被人硬生生的銼掉之後,重新畫上去。看着那晦澀的鈴鐺,我渾身已經是被汗水打溼。
這幾幅畫到底代表什麼意思?這四口棺材的邊緣正好圍住了我們之前站的空地的四面,怕這屋子裡頭的其他棺材都是擺設,起作用的只有這四口。之前的那些玩意在屋子裡頭“迷路”,轉了好幾圈,就是這四個東西,我一張符紙使了使棺材底,發現那些畫上頭並沒有陰氣,反而,符紙在接近符文的時候,火光開始微微抖動。
風水地勢,又是風水地勢,我已經是站了起來,瞅着這屋子周圍,這老舊的瓦房,看起來已經不知道多少年的歷史,三叔很明顯來過這裡,難道是三叔做的?不可能,第三幅和第四幅雖然是被銼了,但從痕跡上來看,“新”畫上去也已經模糊的看不清楚。即使銼掉那些畫的人,也絕對不是一百年內的事情。我用手抓了一下木頭,鬆鬆的一把就給摳了個爛。
一個漢子跟了過來,也摸了摸,咦了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麼,
“小爺,這是出陰楠木,一般這種玩意在古代都要用脂油隔氣,這東西不起眼我剛纔還真沒注意到,居然是這玩意,以前有些還用人油來制。放上個幾百年都不會爛,這玩意居然爛成這樣,到底多了多久?”
“打開看看。”我話音剛落,幾個漢子已經是開始動手,不過動作都相當的小心,這時候的木頭,由於不像古墓裡頭的水葬,很有可能一碰就散。
“小爺,是空的。”
“這兒不是個義莊,這些棺材難道是拿來佈局?養外頭那片竹林的。”
火生眯了眯眼睛,“棺材越久越接地氣,狗日的不知道從哪裡搞來這些老玩意,在這周圍布了局,估計這竹林的走勢都有講究,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段,引那些孤魂野鬼來這裡,聚這個地方的陰氣。這些人,真他孃的狠……這種手段,我聽說也只在古時候有過,讓鬼迷路,用地勢吞鬼,現在怕是沒人用的出來了。”
突然,火生咦了一聲,“不對,要真是這樣,那這地方也不曉得存在了多少年了,到底吞了多少闆闆,這地勢雖然陰,但無論如何也不像是這種情況咧。估計棺材搬來的時間也不長……”
我皺着眉頭。心頭卻不敢同意這漢子的話,不知道爲什麼,我隱隱覺得,這幾口棺材在這裡肯定比我們想象的時間要長的多,這地方這麼隱蔽,從佈局上來看確實只是爲了鎮風水,那鎮子裡頭的人似乎也壓根不在乎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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