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經過一個墓道,前頭出現了長長的石梯,老鏟低聲的唸了句什麼,帶着一羣人朝着那石梯上頭走去。這一路上再也沒有碰到所謂的“那邊的人”的屍體,我心頭反覆的想,我們這時候到底到了這座“墓城”的哪個位置?
三叔這貨肯定是進來了,到底會在什麼地方?
經過空蕩蕩的石梯,走過一段直路,一座懸空的鏈橋出現在眼前,這鏈橋出現的時候,我們似乎已經是出了墓道,我朝着周圍一看,發現這鏈橋竟然架在兩個懸崖之間,下頭深的完全不見底,而上方,則是漆黑的不知道多高的“墓城”外頭的地底高空。
看到這玩意,老鏟明顯神色有些異常,
“狗日的,總算是沒走錯路。”
老鏟這話似乎一開始就要來這地方,這座橋起碼兩百米長,由於光線的原因,對面一片漆黑,壓根不知道通向哪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從墓道出來之後無端端的朝着漆黑的虛空通過去,一時間所有人心頭都有些閃,一個漢子吞了吞口水,
“鏟爺,真要從這兒過去?”
老鏟沒有說話,似乎在想着什麼,然後從兜裡掏出了一把香,一個漢子手裡發了一根,聲音有些低沉,
“待會走過去的時候,不管發生什麼,或者聽到什麼聲音,一定不能回頭,跟着我走就成。要是有人出了事,只管走自己的,不要去管別人。”
“拿着指路香,一定不能滅。”
“鏟爺,要是指路香滅了會怎麼樣?”
老鏟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前頭,“要是滅了,我也不曉得會出什麼事。。。一定不能滅。。。”
如果這時候從地底的上空看,肯定可以發現,一條巨大的溝壑一般的深谷正好橫穿了整座“墓城”,顯得氣勢無比,這座鏈橋就出現在這深谷上頭,而我們這羣人就像螞蟻一般站在由外往內的一端。
香點了起來,一羣人拿着香,開始朝着這前頭走,兩邊的鏈子滿是銅鏽,壓根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年,這座橋就像是一條不知道通向哪裡的路,此時在眼中顯得安靜無比。一時間又想起老鏟剛纔鄭重的話,我看了一眼其他漢子,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有些發抖,經過的之前的爛棺材,一羣人都是有了經驗,這些狗日的看上去越沒動靜的玩意,實際上就越他孃的危險。
陸續開始往前走,上了橋之後,下頭的懸崖完全看不出來有多深,我手裡頭拿着香,跟着一羣漢子一步一步的超前邁,走了約莫一兩分鐘,由於不敢回頭,我估摸着身後的墓道出口已經是相當的遠。
又過了一會,我們邊走手裡的香一邊靜靜的飄,依舊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周圍安靜的出奇,我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盡頭,這“路”到底通向什麼地方?
就在這時候,我眼睛一瞪,因爲手裡的香頭飄出來的煙開始慢慢的變的雜亂起來,老鏟低低的聲音從前頭傳來,“不要管,就當沒看見。”
我心頭一驚,這周圍安靜的出奇,依舊狗日的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這橋上什麼都沒有,老鏟的話裡頭到底在怕什麼?
手裡頭的菸絲越來越亂,這地方壓根就沒有風,我就看眼看着手裡頭這玩意,到最後,甚至開始瘋狂的亂飄,心裡抖的越來越厲害。終於,莫名的陰冷的感覺出現在心頭,意識之中像是有什麼人在說話,那聲音似乎就在耳邊,而且還相當多的樣子,由於聲音很雜亂,我壓根就聽不清楚狗日的在說什麼。
就在某一刻,當我再看一眼周圍的時候,直接是嚇了一跳。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橋上,居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密密麻麻的低着頭跪在這橋上。我心頭大罵,狗日的,怎麼這麼多闆闆?心頭一片冰冷,我拿着香,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這些“人“就跪在我們兩邊,一個個低着頭,一動也不動,看上去安靜無比,但耳中卻不斷有聲音傳來,看不清楚這些人的腦殼,狗日似乎每一個都在說話,又壓根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
我心頭一陣發麻,看了看走在我前頭的漢子,狗日的似乎也看到這些兩邊的玩意,一個個走的十分不自然。
這些東西朝着這鏈橋路黑漆漆的盡頭跪着,壓根就看不清楚臉,手裡的香越來越雜亂,我心頭驚的不行,這些玩意到底有多少?
就在這時,背後有什麼動靜傳來,我下意識的心裡一抖,老子背後有東西?
不對頭,我雖然走在人羣的後半段,但是我背後絕對是另外一個漢子,而且這漢子應該和我一樣,兩隻手拿着香,一起跟着老鏟朝前走。
就在我以爲背後東西的時候,猛的發現,這時候不止是背後,幾乎就是一瞬間,我的兩邊居然多了兩個人,低着頭跟我一起慢慢的走,壓根就看不清楚樣子。
之前的聲音中有幾個傳進意識之中,這回是相當的清楚,
“指路的給我,給我指路。。。讓我走出去。。。。”
於此同時,老鏟低沉的聲音從前頭傳來。“不要管,我們有截香指路,這些狗日的近不了身。他們做什麼都不要管。”
兩邊低着頭跟着我走的“人”,手的動作居然和我們差不多,也這樣拿着的動作,只不過那手裡頭空空如也,什麼玩意都沒有。
就在這時候,兩個人慢慢的伸出了手,居然直接朝着我手裡頭的香伸了過來,我心裡有些抖,想起老鏟的話,不敢有任何動作,就在這時候,我猛的發現,一隻手居然慢慢的從我頸子旁邊伸了出來,也是朝着我手裡頭那根已經燃了一半的香伸過去。這一下老子嚇的夠嗆,之前的感覺沒有錯,身後果然也有這種玩意跟着我,而且距離相當的近。這時候如果有人從旁邊看,就可以看到,一個低着頭的人靜靜跟着我,就在我和身後的漢子中間,用一種詭異的動作把手伸到前頭來。
我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動作,眼睛甚至沒有朝兩邊看,這事兒相當的邪乎,就像老鏟說的,狗日的那香明明就在我手裡,三隻手隔得相當的近,卻無論如何抓不上去。意識之中那種麻木的聲音逐漸變得淒厲起來,到了最後甚至成了嘶吼聲。特別是身後的那聲音,吼的最爲厲害。。。
這鏈橋也不知道有多長,我麻起膽子不管其他,繼續朝前走。最前面的老鏟就像是一盞燈,身後所有的漢子都跟着這貨。
終於,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這條“路”的前方開始看到盡頭,雖然依舊黑漆漆的,而且十分的遠,瞅上去像是一面懸崖壁,越到後來越清楚,盡頭的位置是一面峭壁,峭壁的那端依舊看得到一座座房子一般的墓室,只不過這鏈橋通向的地方,那地兒顯得相當的突兀,一個拱頂出現在前頭,比其他的大了不少,在視線之中越來越清晰,瞅着一路上這些玩意似乎全都在朝着那地方跪,我心頭就有些發毛。
狗日的對面應該是這“墓城”的另外一處,偏偏這條“路”通向的是對面最大的一個墓。
越來後來,這鏈子路上居然開始出現屍體,大多都已經完全爛幹,有的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在經過其中幾個屍體的時候,我猛的發現,跟在身邊的兩個“人”居然不再跟着我向前走,身後的玩意似乎也沒有再跟來。眼睛餘光瞟到幾個玩意陸續走到其中幾個屍體面前,然後慢慢消失,我心頭一震,頓時明白了什麼。
狗日的,這些玩意在這路上出現的地方,不能超過自己的屍體,走路走路,這些東西只能是出現在自己走過的地方,從屍體往後,活着的時候都沒有走過,死了怎麼可能出現?
這到底是一條什麼路?
鏈橋到最後開始變得斜着往上,眼看着離那地方越來越近,就在這時候,我猛地看向了斜前方的一個方向,其中幾具似乎還完好的屍體出現在面前,狗日的穿的衣服和之前碰到的五斗米幾乎一樣,幾個死人靜靜的躺在地上,經過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才發現,這幾人死的時候表情驚恐,幾乎每個人手裡頭都拿着一盞舊燈,裡頭卻早已經熄滅。
看到這場景,我想到了什麼,就在這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我旁邊傳來,
“這是五斗米的手法,用燈指路,可惜這幾個人回了頭,命燈被搶了,魂就變得和周圍的東西一樣,永遠走不完這條路。”
我下意識的嗯了一聲,然後心頭猛的一驚,稍微的一扭頭,就發現自己身邊又是多了一個人,下意識的心頭就開始罵錘子喲。等到看清楚之後,驚了一下。
我完全沒想到會是他?之前和那玩意一起拖着失蹤的醜臉,這人居然跟了上來,走在我旁邊,手裡頭也是拿着一根香,說話的時候完全沒有看我,反而一個勁的盯着前頭。
“醜哥,你。。。你什麼時候來的?先前那玩意咧?”
我只敢稍微瞟一眼,這時候的醜臉氣色看起來極差,拿着根香只顧着走,也不知道這貨在想什麼,反而眼睛一個勁的看着前頭的某個地方。
看這貨沒回答我,我也懶得再開口,距離盡頭越來越近,周圍幾乎已經是看不見屍體,或許是因爲這個原因,連帶着身邊跪着的“玩意”也越來越少,意識之中的聲音變得很小,到最後,路上跪着的東西完全看不到。旁邊的醜臉始終盯着前頭的方向,我心頭多少覺得有些彆扭,這狗日的太過神秘,要是他不想說,老子問再多也是白問,不過我沒想到的是這狗日的居然莫名其妙的再次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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