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無法控制的涌出,已經模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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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踩在許哲腳下的怪物,莫明的顫抖着。憤怒與恐懼交織的複雜情感,讓它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父母的雙亡,還有臨近自己的死期。
“你還想繼續詢問點什麼嗎?”單指輕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風依舊微笑的問着,感覺是那麼的和藹。可那一直懸停在身側的左手,卻還在滴落着黑色的粘稠液體。
沒有任何的回答,許哲低垂着頭,手中的寬大劍身揮動,用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式**了腳下怪物的腦中,結束了它的生命。
“污點證人”開始緩緩的消失,生前的醜陋和死時的絢麗,根本不成正比。
“看來你並不是我想象中的沒有大腦……”風笑了,是讚許的笑,“你知道,如果你硬要扣留足夠威脅到我計劃的人,我將不得不動手清除了你……”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擡起那張熟悉的臉,許哲沒有絲毫稱爲恐懼的表情,“殺了它,只因爲帶着累贅就不好殺你!”
改變往往只在一瞬之間……
發力的前踏彷彿要將地面踏穿一般,換取的強大沖擊力帶動着身體如離弦之箭直衝向了該死的人。
“幼稚……”一個熟悉的聲音如此的說,許哲從未感受過這般接近的話語,就像說話的人就在耳邊。
事實也確實如此……
沒有等奔跑中的許哲反應過來,一隻黑色的手不偏不倚的遮擋住了自己的視線,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阻攔。
就像撞上了一面隱形的鋼板……
“轟!”一聲低沉的撞擊,許哲被硬生生按在了地面之上。
那遮擋住臉的手指移動,讓許哲能從指縫間明白,是誰將自己毫無還手之力的擊倒在地。
“聽過這樣一句話嗎?衝動是魔鬼,不要被它佔據你的心……”風在嘆息,或者說是惋惜,只因爲自己看中的人竟如此不愛護自己的生命。
“你到底想怎樣?!”許哲的牙齒已咬的生疼,卻沒有絲毫力量移動身體半分,彷彿那壓在自己身上的手就是一副枷鎖。
“這個問題,似乎應該由我問你纔對。”風半蹲在許哲的身邊,是那麼困惑的看着身下的人,“許哲,你到底想怎樣?我已經對你提出了邀請,你可以加入這場屬於我們的宴會。而從你所表現出來的狀態,我只覺得你想破壞它。甚至想阻止我們宴會的正常進行……你的行爲讓我很頭痛……”
“終於想殺我了嗎?”許哲在笑,笑聲是那麼的犀利。
“不……這樣就太沒意思了……”風搖了搖頭,“如果當這一切都是遊戲的話,被你阻止了宴會,或者我被迫殺了你,我就算是輸了。
只有成功的拉攏到你,我才能體會到贏家的快感。”
“你認爲你有拉攏我的資本嗎?”許哲的眼神中只有鄙視。
“還記得你腦袋中的‘炸彈’嗎?想不想讓自己生命的沙漏不要流逝的太快?”輕撫在許哲的耳邊,風的聲音是那麼的細膩。
可這句話卻如同強心針般打進了許哲的體內,引得他頓時瞳孔發大。
就在風等待許哲思考給自己他的答案前,一點不和諧的聲音吸引了自己的注意。
微微的擡起了頭,看着的是正用那黑洞洞槍口指着自己莫小小,剛剛拉動槍栓的聲響已經證明子彈上膛。
“馬上離開許哲,你是在襲擊國家調查人員。如再不離開,我有權開槍射擊你!”莫小小在顫抖,應該說在害怕。風那純粹的妖氣即便是自己都能清晰的覺察。
可本能還是讓自己掏出了槍,也不管子彈是否能起到絲毫的作用。
“有趣的女孩,爲什麼你身邊的人都這麼有趣?”目光雖盯在莫小小的身上,可風卻是在對許哲說。
那茫然中的許哲終於恢復了正常,放聲的大喊,“把槍放下!!!!!!”
“喂,你不會是認真的吧?”站在一邊的小蝶表情木然。
“我數3聲……”手指輕點着冰冷的扳機,莫小小的掌心已滿是汗水,“1……”
“不要。”許哲已能覺察到風細微的改變,那壓在自己臉上的手在有規律的減少力道。
“2……”
“看來她是很認真的。”風笑了。
“3……”
最後的倒數計時,那纖細的手指扣動下了扳機。
“啪!”清脆的槍聲迴盪在空曠的公園上空,接下來是死般的寂靜。
微風撫過,樹影晃動,發出的沙沙聲就像一首安眠的歌。
看下敢射擊“神”的女人,莫小小的槍口直指向天,還在冒着青煙。而小蝶則抓着她的手臂,剛纔應該是她試圖阻止莫小小瘋狂的行爲。
有效果嗎?
再看那依舊半蹲在地面的風,一滴血滑過了那白皙的臉龐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他並沒有攻擊,甚至有些茫然,難以置信的低頭看着那地上的許哲,因爲自己按在他臉上的手掌被牢牢的抓住。
這本該被自己結界困住的人,竟然在自己要發動攻擊的瞬間突破了自己對其施加的結界。
“她對你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能讓你突破我的結界?”風疑惑的問着,而在心中卻帶着一絲恐懼。
“她雖然很笨,但她是我的搭檔。你沒資格殺她……”許哲的吐詞清晰,一字一字都透着蘊藏的力量。
“算了……”淡淡的嘆息,風緩緩的站了起來,也解除了施加在許哲身上的結界,“今天就到這裡,反正我也沒打算殺了你……
希望你能記得我今天對你說過的話……
那麼,我走了……”說完,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男人消失在了空氣之中,臨走前那犀利的目光還盯了莫小小一眼。
一個眼神,就讓莫小小明白,剛纔自己的決定是多麼的錯誤。
偌大的公園只留下兩人一妖……
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放鬆,小蝶無法控制的癱軟在了地面之上,額頭上趴滿了冷汗,呼吸急促的跟剛跑完馬拉松一般。
“媽的,到底是什麼妖怪?!竟然能放出這麼恐怖的妖氣……”雙手支撐在地面之上,小蝶無法控制的顫抖着,就連自己都不知道剛纔是如何支撐身體屹立不倒的。
可憐了這對靈感異常敏感的狐狸精,畢竟越是敏感越能明白八歧是何等的可怕。
相比下,莫小小還有走動的能力,第一時間的衝到了許哲的身邊。
可許哲並沒有給任何人照料自己的機會,支撐着身體自然的站立了起來。
“你沒事吧?”停在了這許哲的面前,莫小小仔細的上下打量,並沒有任何的外傷。
“我沒有……”話未說完,許哲一個匍匐,趴在了莫小小的胸口,激烈的咳嗽着。
角度的關係讓莫小小看不見許哲的表情,只覺得胸口變得格外的溼潤。
伸手一摸,掌心中全是鮮紅的血,粘稠的液體甚至還帶着許哲的體溫。
“怎麼會這樣?!”莫小小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明明剛纔風並沒有做什麼實質的攻擊,可許哲卻彷彿內臟破裂了一般。**?三極小說免費提供本書TXT電子書下載?**
“笨蛋,竟然強衝那怪物的結界?難道你真不怕死嗎?”小蝶微微低垂着頭,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妒忌,“要不是他施加的結界強度並不大,現在你已經被反吞的靈氣殺死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太“專業”的詞語,讓莫小小無法理解。
“我們在說什麼?”小蝶鄙視的笑,“我們就是在說,剛纔他爲了救你,差點丟了性命!”
“我……”莫小小茫然了。
“不要再說了!”許哲停止了咳嗽,站直了身子,眼神依舊是那麼的冷酷,不帶任何的感情。揮動着手臂擦乾了嘴角殘餘的血,“我沒有事,只是吐點血而已。小蝶你還有事情嗎?沒事快走吧……”
“許哲……”由地面上一躍而起,小蝶的眼中只有責怪,“你帶着她,遲早會被害死的。”
該說的話說完,幾個跳躍的前衝,小蝶的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公園只剩下了這一對搭檔,如果換上一對,一場轟轟裂裂的愛情可能就從這裡開始萌發。
但正因爲是許哲,所以他沒有看莫小小那愧疚的雙眸,沒有看她哽咽的模樣。轉過身,向着公園的出口走去。
跟上了許哲的步伐,莫小小不敢太過的靠近,也不願意離開的太遠。
只是默默的跟隨着……
小蝶的話就如同刀子一樣切割着莫小小的心,努力回想兩人在一起的這幾天,自己真的和小蝶說的一樣。
不斷讓許哲陷入沒必要的危險,而作爲搭檔,自己唯一幫的上忙的地方便只有開車而已。
換成任何一個司機可能都比自己做的更好吧?
低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可還是感覺不到力量的存在。
從踏入社會以來,第一次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無能?什麼法學院第一的成績,什麼國家公務員的稱號,全都無法掩飾自己的無能……
“你在發什麼呆?”前面的許哲停了下來,已經隨手攔下了一輛TAXI,正開門等待着後面的人。
車向着總部的方向行駛着,司機難得的很安靜,沒有無話找話的羅嗦,大概是發現車中的氣氛不對吧?
從上車後,許哲便一直側頭看着車窗外的夜景。而莫小小卻是異常的忐忑,時不時側頭看下許哲的反應,好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一個紅燈,車停了下來,引擎的轟鳴聲很大,似乎在催促着什麼?
深吸了口涼氣,莫小小鼓起了勇氣……
“對……”
“謝謝你。”許哲的話將莫小小的“對不起”堵在了喉嚨中。
“謝謝我?”莫小小茫然了。
“好話不說第二遍……”從始至終,許哲都是看着窗外,表情是那麼的平淡,“現在有個命令給你。”
“你說!”雖然不明白許哲今天吃錯了什麼藥,但知道他並沒有生自己的氣,這已經夠了。
“今天的事情不許跟任何人提起,就是你的報告都不許寫。”
“爲什麼?”莫小小不明白了。
“你知道潘朵拉之盒的故事嗎?”許哲突然莫名其妙的問着。
“是希臘神話中的潘朵拉嗎?”莫小小並不是只有看教科書。
“在神話故事中,潘朵拉之盒包含了世界上所有的災難。病痛與瘟疫,不幸與痛苦,自私與貪慾。”輕輕的靠在了搖起的車窗之上,許哲的樣子感覺是那麼的疲憊,“這些都是他媽騙人的鬼話,是人類給自己的貪婪,與殘暴找的藉口而已。
整個故事唯一真實的便是,世界真的需要一個可憧憬的‘希望’。
即便它是渺小的和螢火蟲一樣,它都必須存在。”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莫小小是說真的。
“我想表達的很簡單,我就是那最後的希望。現代的社會已經被神遺棄了,能救人類的只有人類……
如果讓其他人知道,就是‘希望’在那傢伙的面前都不值一提……
在被殺死前,人心會更早‘死’去……”
真的是那麼的疲憊,伴隨着窗外的霓虹,許哲就這樣的睡去。
看着窗戶上許哲那張倒映的臉,莫小小笑了,笑容是那麼的悲哀。
“爲什麼一定要讓自己揹負的這麼多?明明總是一副天下與我無關的態度……”
車繼續行駛在擁擠的馬路上,這一夜莫小小看見了許哲不爲人知的溫柔與善良……
清晨,又是一個明媚的開始,城市的運轉和往常沒有任何的不同。人類繼續扮演着在社會中屬於自己的角色,努力去做的更好。
其中,妖怪也擁有屬於妖怪的角色。
對於八歧風來說,作爲跨國投資集團的總裁,太多煩瑣的工作都等待着他去處理。
雖然他主要的工作爲負責百鬼進駐此城,與“宴會”的編排,但公司的運營與決策,也不能有怠慢。
所以不過8點而已,這總裁已在自己的辦公室中翻閱着上報的資料。
要說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那便是左手腕上纏繞着雪白的繃帶。
透過落地窗的陽光讓辦公室變得溫暖,有引人伸懶腰的魅力。
可惜八歧卻並不在意,繼續安靜的批閱着文件。
直到,童子出現在了自己的桌前……
“又發生了什麼嗎?”放下了手中的筆,八歧的笑容就如同陽光般和藹。
“大人,您吩咐我去機場接的人……並沒有發現它的蹤跡,請您責罰。”低垂着頭,童子有點無顏以對,畢竟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侮辱。
“出來吧,戲弄我的屬下很有意思嗎?”靠在舒服的沙發椅背上,八歧奇怪的說着。
“沒辦法,旅行太無聊了,總要找點東西調劑一下生活吧?”一個輕浮的聲音迴盪在房間之中。
那彙報的童子,猛然的轉身,就在不過3米開外,本不見了的人竟直直的站在那裡。
“怎麼可能……”童子倒吸了口涼氣,只因爲就是自己都未覺察到他的存在。仔細的又確認了遍心中的感覺,在他的身上找不到絲毫的妖氣,或者是人的氣息,好像他就是一團空氣一般。這樣的狀態,自己只知道八歧大人可以辦到。
“小子,別太相信自己的靈感了,偶爾也鍛鍊下直覺吧……”來人得意的提醒着,慢步走上前來。
仔細的打量,一米七零的個頭,一身日本傳統高中學生灰色校服,一張斯文又普通的臉,卻帶着邪惡的笑容。
“童子一直都乾的不錯,不用你來指責。”八歧似乎見不得自己的部下被人羞辱,或者說對這來人沒有什麼好感。
“是嗎?”無所謂的攏了攏肩,來人完全不將八歧放在眼中。再自然不過的坐在了八歧寬大的辦公桌上,玩弄起金屬擺球,“聽說你最近這邊進展很緩慢,天狗大人才叫我來看看,順便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幫幫。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注意你說話的語氣……”童子已握緊了雙拳,淋漓的妖氣充實着整個房間。
“收起你那可笑的妖氣吧,我沒心情再和你‘玩’了。”連頭都未移動絲毫,高中生的嘴角掛着鄙視的笑。
“童子……”八歧的表情變的嚴肅,童子本能的收起了妖氣,愧疚的單膝跪地,表示着對大人的歉意。
“你來這裡如果只是想說這些的話,我想你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八歧回頭看着面前的男孩,保持着一貫的紳士風度,否則他的下場就難以估算了……
“還沒有完,天狗大人可是有確實的任務交代給我。雖然沒有必要讓你知道,但還是告訴你好了……”男孩微笑的說着,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那便是聽說最近你這邊來了個很有趣的除魔人,所以叫我來,幹掉他……
別以爲天狗大人在日本就對這邊的情況一無所知……
你的‘寵物’這次要在馴服前就死翹翹了……”
“是嗎?”八歧的反應意外的平靜,“許哲還真是有本事,竟然能讓遠在日本的‘老天狗’都動了殺機,他要是知道也該受寵若驚了。你需要我們什麼協助嗎?我可以派人幫你……”
“切,本以爲你會露出點擔憂的表情,沒想到卻是這樣……看來他也沒有什麼分量。”男孩顯得有些失望,“算了,就當是份普通的工作吧,你只要不打擾我就行。”
說完,由那桌上輕鬆的落下,男孩消失在了辦公室中,如同融進了空氣一般。
“大人。”見那討厭的人已經離開,童子疑惑的問着,“您就這樣讓他走了嗎?”
“不然還能怎樣?他並不屬於我管轄的範疇,是老天狗那傢伙的直屬部下。”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八歧看向了窗外清晨的都市。
“可您的命令不是誰都不許輕易接觸許哲的嗎?”正因爲明白八歧對許哲的喜愛,所以童子纔不明白爲什麼八歧對這危險的傢伙不加以阻止。畢竟憑藉大人的權威,就算他是大天狗的直屬部下,也決不可違背八歧的命令。
“是啊,如果換成昨天以前,我或許會阻止甚至殺了那混蛋,以免許哲受到傷害。”如此的話並不證明八歧有多麼的討厭那囂張的傢伙,而是證明八歧是真心想得到許哲,“不過也正是現在,我好想知道在那人類的軀體裡埋藏着多大的力量?”
“埋藏的力量?一個人類?”童子想笑。
“吃驚嗎?我也同樣的吃驚……”擡起了那隻纏繞着繃帶的左手,八歧緩緩解開了這雪白的束縛。就在看清裡面包裹的東西之時,就連童子都是瞬間的瞳孔放大,張大了嘴巴。
因爲在八歧那雪白的手腕上,竟印着一個深紅的手印,好象被無形的手抓住了一般。
“真是厲害的人類啊,催動着靈壓不光突破了我給他設立的結界,甚至還傷害到了我的身體……”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印記,八歧是越看越喜歡。
“那傢伙到底是人類還是怪物?”童子茫然的感嘆着。
“很快就會知道了,幫我們確認答案的正是剛纔的‘鬼’。雖然他的實力沒有他的嘴巴厲害,但終究他也是掛着‘神’的名號。”八歧等待着看一場好戲。
“完了,完了!”一邊奔跑,一邊看着腕上的手錶,已經是10點多了。莫小小有點鬱悶,昨天要不是半夜2點鐘許哲那混蛋還要自己跑去大排擋,取“瑪莉”回來,也不會讓自己睡過頭。
終於進到了辦公大樓,莫小小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幾分,要不說人家也是練過的班子,穿着皮鞋也不影響那速度。三步併成兩步,直衝到了辦公室前,喘息的看看手錶,還好,剛10點20。辦公室裡挺安靜的,估計自己還是第一個報到的隊員。
當然,住在這裡的許哲要排除在外。
心情不錯,滿意的推開了大門,莫小小茫然了。
就像老天故意耍自己般,那些懶散的組員今天來的倍齊,還都是一副嚴肅表情的坐在位置上。
沒有寫字的,沒有遊戲的,連摸魚打混的都沒有。
而許哲,鐵錘,耗子也都是異常嚴肅的圍在歐陽的辦公桌前。
“開會啊,這麼安靜?”低聲自語,莫小小盡量將動作放的很慢,腳步也輕的讓貓流冷汗,恨不得化成空氣飄進去,只是不願被人覺察到自己的遲到。
“遲到了啊你?”可是,總有那不懂事的人,提起不開的“水壺”。
本沉思般的許哲,在這“貓”剛走了兩步時就打起了“招呼”。
“還不知道是誰害的……”打斷了牙齒,只能往肚子裡咽。
隨手關上了大門,坐回了屬於自己的辦公桌,莫小小本好好的心情又被徹底破壞。
可剛坐下不到十幾秒,便自然融進了辦公室死靜的氣氛中。
根本不用什麼直覺幫忙,有眼睛都知道,今天的靈異調查科很是詭異。
好奇的也圍到了老大的桌前,才發現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一部電話上。
正在莫小小想提問之時,電話響起。
老大的模樣看上去竟有些緊張,手帕捂嘴輕咳了兩聲,才接起了電話。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反正老大在十三分鐘的通話過程中只說了五個字。
那便是“屬下明白了……”
掛上了電話,老大遺憾的搖了搖頭。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他們是不會同意的。”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耗子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樣。
“可我們整理了那麼多資料發過去,怎麼也該認真考慮一下吧?”鐵錘顯得有些失落,畢竟就是自己都參加了“整理工作”,他具體負責按傳真機的按扭……
“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老大……”莫小小很少能從許哲臉上看見不甘心的表情,但今天見到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一旁的莫小小聽得一頭霧水。
“禁令……”耗子回答的足夠簡潔,“許哲想申請對創始集團的國內禁令。”
“這有那麼困難嗎?”莫小小不覺得。畢竟按照程序,作爲安全局的稽查部門之一,只要整理的資料夠充分,完全有能力要求任何公司停產,甚至將跨國公司趕出國去。
“這有什麼困難的?……”耗子都有點懶得解釋了,“小姐,你到底明白不明白狀況?創始集團你真以爲和普通的財閥一樣嗎?別說想徹底清理乾淨國內的創始分支,就是命令所有跟創始有關係的企業停產一個月,都足夠影響國民生產總值的百分點了。”
“上面也是這樣回覆我們的申請,一副敷衍的態度。強調着我們這樣做的嚴重性,還有什麼對國際形象的影響……”歐陽只能淡淡的嘆息。
“也就是說即便狼就躺在我們的身邊,我們也只能看着它是怎麼將我們活活咬死的嗎?”那下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了拳頭,許哲又一次明白身爲人的悲哀。
“可惜我們所做的一切,甚至包括我們自身都沒有得到世人與國家的認同……所以就默默努力吧,默默拯救這個可憐的國家……”歐陽似乎是在對許哲做着請求。
“希望我們能撐到最後……”由座位上站起,太多的遺憾憋在心裡,也只能埋藏着。許哲默然的向着自己的“牀”走去,包裹在黑色的睡袋中繼續呼呼的“發泄”。
辦公室一上午的氣氛都很沉重,大概因爲許哲的心情不好吧?
一直到了中午,似乎出現了轉機,不過卻是“壞”的轉機……
中午12點整,那搖籃曲的獨特鈴聲響起。
“媽的,打錯電話了。”睡袋中的許哲接通了電話,根本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只想掛機。
“喂喂喂,別這麼大的火氣,你們國家的公務員都這麼沒有禮貌嗎?”對面的人冷笑的諷刺着。
許哲頓時由睡袋中坐起,朦朧的睡眼也異常的精神起來。
“你是誰?”許哲的語氣變的平靜,但透着攝人的冷酷。
“暫時你就叫我‘玩家’吧,有興趣參加我的遊戲嗎?”並沒有絲毫的膽怯,似乎因爲許哲的認真對方更加的有了興致。
“對不起,我對帶孩子沒什麼興趣,想遊戲你應該找幼兒園的阿姨。”尖酸刻薄的諷刺,就像許哲的招牌。
“嘿嘿嘿嘿,看來你還確實挺有趣的。”對方的笑變得更加放肆,“可惜這是專門爲你準備的遊戲,參不參加你無權選擇……
遊戲的名字叫,‘殺戮半小時’。
由現在開始半小時後,我便會殺一個人,而你則要努力在這半小時內找到我。
如果辦不到,接下來的半小時,我便會殺兩個人,以此類推。
順帶的提醒你一句,離第一個半小時還有28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帶我問你媽好……”
電話中只剩下了嘟嘟的忙音。
“耗子!”隨手一拋,手機在天空中滑過一道清晰的拋物線。這幾千塊的“玩具”許哲並未放在心上,自己直接跳落了地面,整頓行裝。
“給我2分鐘。”只是一擡手,便接住了落下的手機。連接上筆記本的傳輸線,耗子激烈的敲擊着鍵盤,根本不用具體的吩咐,自己也清楚許哲要自己幹些什麼。
“出事了嗎?”歐陽發現了不對。
“有個白癡,想玩遊戲……”帶上了那副漆黑的舍利手套,許哲的表情是那麼的冷漠,“我現在就去‘玩’死他。”
“找到了!”一個響指,耗子滿意的看着面前的屏幕,詳細的地圖與文字符號標出了那“玩家”的座標,“看來那傢伙是傻子,竟然用手機撥打,害我這麼容易就到了,真是沒意思……他在市中心步行街邊,汪洋商城內,看座標應該是大型遊戲機廣場裡。”
“耗子,徵用你的黑珍珠。”既然是與時間的賽跑,那麼必要的工具還是要配齊的。
“算了算了,我跟你一起去,省得車壞了也沒有人負責。”嘆息的收起了電腦與手機,耗子跟上了許哲的步伐,一同跑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等等,似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因爲莫小小還坐在位置上,是看着這兩人離開了自己的視線。
她在掙扎,本能與意識的交戰,本能的想與許哲一起出動,意識的明白自己就是一個累贅。
沒有等她的交戰出現結果,一個人幫助她找出了答案。
“今天遲到了,現在還想偷懶嗎?”那本該已經離開的人,卻刻意回到了門口,許哲一句諷刺的話,所以人都知道是對誰說的。
“來了!”不用再掙扎什麼了,莫小小邁開了步子追了上去,表情雖然依舊平靜,但心裡卻是在幸福的微笑着。
下到了地下停車場,那輛絢麗的黑色法拉利已經停在了電梯口前。犀利的引擎轟鳴如同急不可待的獅子,要去狩獵自己的獵物。
“喂,你們當我是司機嗎?快點好不好?”坐在駕駛的位置,耗子一副不爽的姿態。
“等等,這車好象只有兩個座位?”莫小小有點茫然。
“是啊大小姐,想要我給你在車頂再按一個嗎?”耗子冷嘲熱諷的說,又踩了兩下引擎,那轟鳴聲真是百聽不厭。
到最後,果然還是莫小小坐在了許哲的身上,那高爾夫球包“坐”在莫小小的身上。
要問這裡面最痛苦的是誰,那便是開車的耗子。只因爲碩大的球包一端正頂着自己的臉,直接導致面容扭曲,變成了臭臉。
距離約定的半小時,還只剩下20分鐘。
在那遊戲廣場內,所有人依舊沉浸在機械給自己帶來的快樂之中,卻不知道死神的鐮刀可能已經架在了誰的脖子之上。
懸掛在廣場正中的玩具時鐘滴答滴答的走着,可惜注意它的人並不多。
而其中,一個坐在賽車駕駛座上的青年絕對算是異類。他沒有玩,但臉上的笑容卻比遊戲的人更加燦爛。
隨着時間的流逝,他的笑容變得更加的清晰。
“喂,你玩不玩,不玩讓一下,小子。”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手裡拿着一袋的遊戲幣不耐煩的站在了青年的身邊,看那架勢,也不是什麼好鳥。
“你想玩嗎?”青年笑了。
“嗎的,少跟老子廢話,找揍啊。老子不玩站這幹嘛?”男人似乎心情不好。
“既然如此,讓你也一起‘玩’吧……”微笑的讓出了自己的位置,青年紳士的做了個請的動作。
而男人只當遇見了傻B,自然的坐上了剛纔青年的位置,開始了“遊戲”。
“來不及了……”看看手錶,距離那殺戮的時間只剩下了兩分鐘,而汪洋商城已經不過百米之遙。可惜這一百米卻比爬更加的緩慢。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耍自己,正好在路口的位置一輛TAXI撞上了公交,一下就封了整條馬路。最可氣的是還圍上了一羣人去看熱鬧,車與車間的縫隙都被填滿。
一時間,上百喇嘛齊鳴的動靜比防空警報更加嘹亮。
那處理事故的交警都是急得滿頭大汗,不停呼叫着增援。
畢竟這裡是整個城市最中心的道路,每分鐘的車流量都大的驚人。要是堵上半個小時,就足夠引起十公里內水泄不通的景象了。
可惜這些都不是許哲關心的問題,按開了天窗,硬生生將莫小小頂出了車外。
“你幹什麼?”耗子是心疼被踩踏的車頂。
“找路過去,一起來啊!”雙手發力,支撐着身體爬上了車頂,耗子是看着許哲由擋風玻璃前踏過,藉着車前蓋跳躍上了另一輛車,那車蓋之上甚至能找到清晰的腳印。
最可氣的是,揹負着大包的莫小小也跟上了許哲的步伐,踏着車頂向前奔去。
“媽的,回去跟你們沒完!”懷抱着筆記本,叫罵的自己也爬上了車頂。
終於衝進了商城內部,可正對大門的時鐘已經清晰的顯示着12點35分的數字……
“不用急,那傢伙的位置並沒有變動,還在這裡。”耗子喘息的說,看着筆記本上信號源,就在這大廈之中。
“不,我們已經來晚了……”輕閉着雙眼,許哲感受不到絲毫異樣的氣息,也正是如此才明白,“第一輪,我們輸了……”
同一時刻,那坐在賽車遊戲機前的男人已經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面對着GAMEOVER的畫面呆若木雞。
手中裝滿遊戲幣的袋子墜落了……
晶瑩的遊戲幣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