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神賜予下來的聖光,給予了黑暗船艙的人得以區分白天與黑夜,也得以“喘息”……
站立在陽光之下,不是勝利的英雄,而是一隻銀色的巨狼。高達兩米半的身軀,魁梧的如同一臺機器。全身銀白的毛皮絕對是貴族們奢望的地毯,一雙金色的獸眼配合上那一嘴鋒利的獠牙,透着最**的殺氣。
垂在金屬地板上的巨爪中,還握着那把標誌性般的斷裂騎士之劍,這狼人便是狼人之王——恩勒。
而在船艙不遠的一個漆黑的角落,站着三個熟悉的人影。
桑美桑琪還拿着自己和身體不成比例的巨大兵器,護衛在阿爾特的左右。和三天前不同的是,一身潔白性感的絲綢旗袍上,此刻已是血跡斑斑,一些位置還能看見被斬破的切口。更加潔白的雙手雙腿上,更是簡直如同用血做成了手套與靴子。一口一口激烈的喘息,努力的給疲憊的身體補充着氧氣。
站在後方的阿爾特還是披着一件貴族的黑色披風,呼吸聲也透着些許的混亂,手中難得握上了武器。
說是武器還不如說是休閒的工具,那是一把纖細的西洋劍,和奧運會中擊劍比賽中的長劍幾乎一模一樣。可見阿爾特連戰鬥都是優雅不失貴族風範……
“呵呵呵呵呵……阿爾特,你真不是一般的卑鄙。打了三天了,直到現在你才準備出手,之前全靠手下消耗我的體力。”日光下,恩勒猙獰的狼嘴笑了起來。
“卑鄙?和你動手已經是對你的寬恕了,像你這種淪爲百鬼‘寵物’的傢伙,根本不配和我交手。”劍尖直指地面,阿爾特的眼中只有鄙視,“看看你的好主子吧,讓你獨自帶隊前來攻擊,打了三天了還不見援兵,你被人耍了白癡。他們只是派你來拖住我而已。”
“也許吧……”低垂着頭,恩勒難得不否認這老對手的諷刺,“但我纔不管那麼多,寵物就寵物吧,能殺了你做做寵物又有什麼?我要證明,我纔是真正最強的貴族,而不是你這臭蝙蝠!”
“是嗎?那麼來吧,我就在這裡等你,桑美桑琪也不會再動手了……就你和我一對一的結束這數百年的孽債。”阿爾特向前走了一步,推開了桑美桑琪交叉的兵刃,走到了護衛之前。這已是幾百年未見過的場面……
“別裝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你和我都知道,高強度戰鬥了三天的我,現在已是狀態最低的時刻,比起和你一對一打,我更情願站在這陽光下好好的休息,等待晚上的降臨。這可是神賜予我的特權!”放肆的獰笑着,陽光下,這銀白巨狼更像一隻惡魔,“黑夜裡的怪物,你有多久沒體會過太陽的溫暖了?那種走在陽光下,走在人羣間的感覺?對不起,我忘記了,你是見光死的傢伙,太陽會燒焦你的臉,把你烤得像法國麪包一樣的脆,哈哈哈哈哈!”對於阿爾特而言,被污辱絕對不是最難受的事情,而最難受的是竟被這種下水道中的野狗恥笑。
“現在……我就在陽光下殺了你!”身體前傾,阿爾特衝了出去,手中纖細長劍在空氣中拖出了一道銀白的光。
身邊的桑美桑琪全都慌了,伸出了手想阻攔自己的主人。但他卻是快得可怕,不過一次腳尖輕點地已經如滑行的雄鷹,到了五米開外。
“呵呵,來了!”恩勒也來了興趣,真想不到阿爾特竟會受自己的刺激出手,幾百年來這個白癡的角色一直都是自己在扮演。
握緊了手中的斷劍,這是曾經斬殺狼王的武器,現在則要斬殺吸血鬼之王。恩勒不自覺的興奮起來,因爲這是自己最好一次殺死阿爾特的機會。
三十米的距離,對於阿爾特來說也不過是六米的差異,轉瞬已來到了光柱邊緣。身體急速回轉,轉化衝擊之力,全力集中在了那直刺的長劍之上。
“你完了!”橫斷劍於胸前,恩勒咆哮的狂笑着,身體故意向後退開半步,讓出了一大段陽光下的空間。
可阿爾特並沒有分毫的退卻,前踏一步追了上去。
“當!”一聲清脆之上,鋒利劍尖撞擊上了恩勒那斷裂的劍身。
此刻,船艙中陷入了一片死靜,銀色的巨狼與披着黑色披風的阿爾特同站在了陽光之中。
“呵呵呵呵,終於你還是死在了生理缺陷之上,不出三秒……”恩勒的笑還未結束,突然,那頂在斷劍之上的西洋劍尖竟刺穿了自己的劍身,連同貫穿了自己的肩膀。鮮紅的血順着劍刃滴落在了冰冷的船板之上……
“‘三秒’怎麼了?”擡起了高昂的頭,陽光下,阿爾特的臉龐依舊精緻的如雕塑一般,貴族的氣勢不言而喻。根本看不出陽光對他的傷害……
“怎麼可能?!”恩勒的眼睛看的都快鼓了出來,並不是因爲肩膀上的傷,而是阿爾特不畏陽光的模樣,“不可能的!吸血鬼怎麼可能不害怕陽光?!這是你的死穴!是你的生理缺陷!”
“愚蠢的傢伙,說你除了健壯的肌肉外什麼都沒有了,還真是準確……沒看過達爾文的書嗎?世界上有一種名詞叫‘進化’……”帶着王者的姿態,鄙視着面前醜陋的怪物,阿爾特的劍越刺越深,摩擦過已被貫穿的金屬斷劍,發出呲牙般的聲響,“沒錯,我們身體確實有缺陷,也確實比不上狼人。可惜神是公平的,我們有腦袋,有大批的科學家爲我工作。天生的缺陷不可能是一輩子的缺陷……
只需要剔除了基因裡畏懼陽光的部分,我便能成爲白天與黑夜中的神。
而方法更是簡單的我想都想不到,原來只需要將其他十一宗家家主的血與我的血混合。基因就會自然的相互補充修復,成就我日夜都爲統治者的身份。“
“其他的十一人……”聽見阿爾特如此的發現,恩勒已能聯想到那十一宗家的命運了,他們自己也很熟悉。
“呵呵,你可以去直接問他們。不過是下去問,因爲你們都上不了天堂的。”猛然迴轉身體,硬生生從狼人的身上抽出了帶血的劍,鮮紅的血注濺出了三米之遠。
恩勒咆哮的高舉起了雙爪,即便陽光殺不了阿爾特,自己也要將他撕成碎片,賭上自己最後的榮譽。
可惜他卻不知道,自己的榮譽早隨着自己的基因墮落了……
幾道銀色的劍光閃過,巨狼的雙爪如同短裂的樹枝,無力的落在了地面之上。接着是腦袋,然後是雙肩,胸部,腰部,大腿。
滿地都是狼人身體的部分……
“阿爾特……我不甘心……”地面上,恩勒還未死去,剩下的狼頭還在微微的低鳴着,“我終於知道爲什麼你不肯與百鬼合作……你只是爲了找一個藉口……找一個藉口可以殺死其他的十一宗家……完成自己的進化……爲了這個目的,你竟然殺了自己的兄弟。”
“不知道,也許是吧?不過他們卻不是我的兄弟,他們不配。”說話之時,阿爾特的纖細長劍扎進了狼人的腦袋,結束了他的生命,“要說能稱爲‘兄弟’的,也只有死都不會臣服於我的你而已……你比他們更值得尊敬……”
一場持續了三天的戰鬥,終於用這種一方全滅的方式收場。狼人與吸血鬼戰鬥的宿命,也是在恩勒死去,阿爾特進化的結果中完結。
仰望着天空中明亮的太陽,阿爾特不自覺的眯起了眼,習慣了數百年黑暗的自己,還是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欣賞太陽。
可看了看,覺得它也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顆散發着光和熱的大球而已。
“大人,終於結束了,現在我們該如何行事?”桑美走到了那光柱邊,不敢再前進一步,這就是差距。
“真是討厭,被這傢伙硬拖住了三天。知道現在許哲他們的方位嗎?”扯下了身後的黑色披風,阿爾特用其擦去了劍上的鮮血,收劍回腰間劍鞘。
“剛剛檢查了他們的定位系統,此刻他們已經到了圖多勞境內,正向着一座化工工廠趕去。”桑琪彙報着準確的情報。
“你們穿上防護服吧,從現在開始我們要趕路了,去找我們的‘夥伴’……不知道會被他們罵成什麼樣子……”嘆息的搖了搖頭,阿爾特向着船員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而在荒蕪的草原之上,奔馳的軍車沒有一刻的停息。這是一段安靜的旅途,車廂內無人交談,閻王與許哲從上車開始就深深的睡去,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可想這一路享受過來的兩人,突然急行軍式的奔襲了一夜,對於體力上是巨大的消耗。
而方向雖睡飽了,可也不敢隨便亂與愛麗斯拉話,畢竟對方是格外的討厭自己,沒必要去找罵。乖乖站在了炮臺的位置,觀察起了四周的情況,
於是,愛麗斯只能默默的抓着方向盤,繼續駕駛着討厭的汽車,向着目的地駛去。
途中,許哲仍舊一刻不停的釋放着自身靈氣,而隨着路途的深入,釋放的量也在隨之增加。
“喂,你真的在睡覺嗎?明明叫我們不要亂釋放靈,可你好像從我們見面到現在就沒停止過釋放啊……”天使低沉的問着,她知道許哲聽的見。
“不用擔心,不管我釋放不釋放,九尾都能清楚的發現我。爲什麼,我也解釋不了。而我如此做,只是在找樣‘東西’。”許哲閉着雙眼,對於天使的問題,回答着莫名其妙的話。
沒有等愛麗斯繼續的追問,方向先一步的打破了車內原有的氣氛。
“我們到了!已經能看見工廠了!”遠處,那草原上巨大的工廠已隱約可見,如同在等待着許哲等人光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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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又開始了墜落,黃昏時分的草原最爲的美麗,鮮豔的紅霞餘輝將一切都染成了血的顏色,大地也在漸漸失去自己熾熱的溫度,緩慢的冷卻了下來。
踏着疲憊的步伐,只圍着一圈草裙的巴易終於回到了首都——雅哈爾。整整奔走了一天一夜,這草原上強壯的戰士也是極限的體力透支。
可抱着對女神的愧疚,巴易還是沒有敢一刻的停止過自己的步伐,用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不過看見的畫面並不是自己希望看見的……
一輛輛威武的M型坦克在城市周圍排成了編隊的建制,整整齊齊三十多部,忙碌上下的士兵正做着最後的調試與信息反饋,如同要外出作戰一般。
天空中,武裝直升機交叉的來回飛行着,一刻不停。彈藥掛鉤上滿是冰冷的導彈,一副嚴整已待的模樣。
而真槍實彈的士兵也是全副武裝,高密度集合的數百人,正檢查着自己手中的槍械,調整着身上的防彈背心。根本不用細心的觀察,光是從這些人的膚色與那各色的瞳孔便能得知,他們中沒有自己國家士兵的身影。那些苦苦訓練了數月的國防軍,根本加入不了這隻戰鬥力可比美國王牌陸戰部隊的特種軍團。
也正是如此,才讓巴易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即便腳下已疲憊的很,還是讓這國防軍的領袖加快了步伐,向着市政府的大樓跑去。
這奔跑的一路,巴易看見了更多裝備整齊的異國士兵。他們正站在街道兩側將市民從家中趕了出來,孩子的哭泣聲表達了大人心中那份惶恐……
經過平時訓練的校場時,幾十名僱傭兵正指揮着上千的本土國防軍放下了手中的兵器,集合的蹲在了地面之上。雙手抱頭,如同監獄中的囚犯。
只需看看他們一張張面上的茫然,巴易更是心頭一緊。
大跨步的衝進了已無人防衛的政府大樓,衝向了那間再熟悉不過的辦公室。
等同撞開大門的一瞬間,巴易才發現,原來所有重要的人都在這裡。八歧坐在沙發上正打着電話,正是在指揮着外面的部隊,童子守侯在身邊。大天狗還是一臉不快的坐在八歧的對面,好像在爲指揮權的事情生氣?
那滿身鎖釦的青年站在門邊,靠着牆壁,安靜的閱讀着自己的聖經。而九尾,還是坐在了寬闊的窗臺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身樸素的白色長裙,和到來時穿的一樣。
不過這些都不能吸引巴易的眼球,除了客廳正中,奇怪面對面站立的伊拉布總統和冷漠的凝。
之所以說奇怪,因爲凝那纖瘦的右手毫不費力的貫穿了伊拉布的心房,涌出的鮮血瞬間凝結成了細小的紅色冰珠,落在了鬆軟的地毯上。
這是一種容易清理的殺人方式,不用擔心,噁心的鮮血會弄髒了衣服與雙手。從那翻起的白眼,巴易知道,總統已經死了,就是神也不再救的活他。
“大人……”語帶顫抖,巴易走進了這根本不屬於自己的空間,可惜他現在根本分不清哪裡是自己該呆的位置,“爲什麼……爲什麼您的部隊控制了城市?難道有什麼危險分子潛進來了嗎?”巴易還在努力向好的方面想着。
“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是我的意思而已。”靠在透明的玻璃窗戶上,九尾看都未看來人一眼。
“那麼……那麼請問您……爲什麼要殺死總統先生……”巴易低垂下了額頭,聲音顫抖的更加厲害。
“這是早就決定好的事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九尾無所謂的反問着。
“是……是啊,您確實說過……可您卻沒有說過,要解除我們國防軍的武裝,僱傭士兵反倒全副武裝的集合着民衆。城外的坦克在調整,天空中的飛機在來回的穿梭,怎麼看……怎麼像……”巴易不敢繼續的說下去了。
“像屠城是嗎?或者說不是像,而是我下達了命令開始屠城……殺光這城市中的每一個人……小孩子,老人,包括一條狗,全都不留。”平靜的話語與溫柔的聲調,全是從九尾的口中說出,但巴易卻只認爲是自己耳朵壞掉了,“在這裡的遊戲該結束了,留着他們也再沒有用處。城市裡已經埋上了相當噸位的炸藥,等殺完後再引爆燃燒,什麼證據也都不會再留下了。”
“可是……可是您……您是我們心中的女神,您應該是引導人民走上幸福生活的唯一希望。”淚在眼眶中旋轉起來,模糊了巴易的視線,已看不清窗臺上女人的樣子。
“是啊,我既然是你們的神,神讓你們去死,你們不就要死嗎?而且最快得到幸福的方法,除了死亡上天堂,還有什麼更快的方式嗎?我不知道……”緩緩的回過了頭來,九尾的臉上沒有了那陽光般的笑,冷漠的如同在看一具屍體。
“我不相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握緊了雙拳,巴易不住的搖着頭,“這不是真的!你不是真的九尾大人!冒牌貨,給我去死!!!”
咆哮的衝向了窗邊的九尾,巴易的聲音彷彿能傳遍整個城市,憤怒的心遠比憎恨許哲來的更加真切。但也只走出了三步,他已無法再靠近分毫。
八歧,大天狗,童子,凝同時出手,一人抓住了這魁梧男人的一肢,讓他是動彈不得。
“你!你不是九尾!你不是我們心中的神,你是惡魔!!!!”生命最後的一刻,巴易仍然不肯相信,努力自我欺騙着。
“不管如何的叫,隨便你吧。不過神早就遺棄了你們,想得到幸福可不是靠神或者誰能賜予的。必須靠自己去改變……可惜你沒機會去明白了……”淡淡的嘆息,九尾側過了頭去,只是不想看血腥的畫面。
那抓住巴易四肢的四人同時發力,如撕一張牛皮般將這可憐的男人撕成了碎片,血與內臟濺滿了雪白的地毯。不過沒有關係,反正也不用再打掃了。
“路,去工廠把迪斯那傢伙叫到實驗庇護所去,我們先一步去了。如果來晚了,看不到精彩的東西可怪我。”翻身走下了窗臺,九尾完全沒有在意地面上那噁心的屍體,無所謂的看了看腕上的卡通手錶,向着大門帶頭走去。八歧,大天狗等人都是本能的跟了上去,“現在是下午5點,我最多等到8點,來不了就不用來了……”
“明白了。”靠在門邊的青年合上了厚重的聖經,推了推鼻樑上的黑膠框眼鏡,突然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一切都在緊湊與急促中迅速的進行着……
而在郊外,那巨大的工廠邊的一座小山丘後,奔馳了一整天的軍車緩緩的停了下來。負責觀察的方向第一時間爬上了山丘頂端,架着高倍望遠鏡。出現在眼前的場面哪像什麼普通的化妝品公司,一座佔地足球場大小的密封工廠,外圍架設着三米高的金屬鐵絲網。揹負着M16突擊步槍的士兵兩人一組的循環巡邏,正門口的崗哨處更是架起了兩挺重機槍壓陣。
說這是座軍事基地都夠規格了。
等到方向回來之時,許哲纔打着哈欠伸着懶腰的下了車來。
“好傢伙,到處都是監視器與巡邏士兵,要是想潛入,也只有等到天再黑點,看有沒有什麼換班漏洞了。”方向說着自己觀察回來的結果。
“我們哪有這樣的時間浪費,停留的越久事情越容易發生變故。”閻王可不想坐着等一羣坦克車用炮口瞄準了自己。
“可以我們的體型,現在過去和告訴別人我們是來參觀的沒有區別。”方向無奈的聳了聳肩。
“哪這麼麻煩,直接打進去不就好了,難道你們還怕什麼人類的子彈嗎?”揉捏着雙拳,愛麗斯提着最簡單的方法。
“別忘記了那裡面在製造的是核彈,不是護膚品。你一衝不要緊,刺激了那些人,不知道哪個笨蛋會不會提前按下引爆的開關。你的上帝是安全了,我們卻先掛在了這裡。”說着,許哲的目光移動,看在了一個黑色的物體上,“雖然我們不能進去,但總有什麼東西能進去看一下吧?而且不用擔心被發現,大搖大擺的進去……”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許哲所看的物體上。
伸着大大的懶腰,極限前壓着雙腿,卡比也是剛剛睡醒。看了看身邊那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睛,這黑貓開始心中發毛。
“你們想做什麼?”卡比此刻才覺得自己像只貓咪一樣的無助。
五分鐘後……
“救命啊!你們想殺了我嗎?!”半空中,捲曲如寶齡球般的黑貓流着眼淚的叫喊。只因爲它已在許哲的手中甩來甩去,積蓄着力量。
“哪那麼容易死,注意點角度,你能安全的飛過鐵絲網,落到地面上……或者撞上牆壁?”許哲自己也說不準。
“開什麼玩笑那還不死的慘西西的?!”黑貓現在只想抓爛了許哲的臉。
“沒關係的,不是說貓都有九條命嗎?死上一兩條也沒什麼。”閻王安慰的方式很是特別。
“放心吧,就算死了,你也是爲神而捐軀,靈魂會上天堂的。”愛麗斯是一本正經的做着保證。
“你們就別再嚇卡比了……卡比乖,別怕,一下就好了。不會有事情的,相信我好嗎?”還是方向的微笑最有效果,吵鬧的黑貓安靜了下來。
“那好吧,看在小……”那個“向”字還沒有說出來,許哲極限的後仰着身體,手臂之上青筋暴露。一次發力,如同甩鉛球般將黑貓丟了出去。
連叫喊的力氣也消失不見了,黑貓只看着身下的畫面高速的切換。先是山丘,再是空地,再是士兵的頭頂與告警有高壓電的防護網。最後便是廠區內的地面,越來越近。
流着冷汗的猛然伸出了四爪落地,黑色的貓硬生生在地面上滑行出了三米,臉已貼在了堅硬的白色牆壁上才停下了身子。
“呵呵……呵呵……”乾笑了兩聲,四腳發軟,卡比一下癱在了地面之上。估計這次以後,自己將成爲第一隻恐高的貓了……
“有個問題,把它是丟進去了,可我們怎麼和它通信,知道里面的狀況?”愛麗斯突然想起的問到。
“也是,那把它再找出來,梆上通信器和攝像頭後再丟一次。”許哲說的輕鬆,要是讓卡比聽見這樣的話估計已經昏了過去。
“不用那麼麻煩了,別忘記了卡比可不是一隻普通的貓。”方向說着,從車後的行李箱中取出了自己的揹包。掏出了一顆渾圓的透明水晶圓球放在了引擎蓋上,“現在該讓你們看看黑巫術的神奇了……”一絲詭異的微笑後,方向已開始了在那晶瑩水晶球上撫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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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巫術,源於數千年之前,由魔界惡魔傳授給人類的技巧。誘惑信奉自己的異教徒,搭建跨越人魔兩界的橋樑之用。
可人類的智慧卻遠遠被這些惡魔所低估。出於貪婪,好奇,虛榮與各種**。掌握了些須黑巫術皮毛的異教徒們,卻從沒有一刻停止過對黑巫術的研究。各種連魔界中魔神都未聽過的黑巫術也自然被開發了出來……
到了中世紀,這種研究黑巫術之風更是達到了鼎盛,一時間歐洲成爲了巫師巫婆盛行的天堂之地。一些地區更是公然出現了巫師的集會與邪教,便於大家更好的交流心得,瞭解黑巫術的動態,以及研發新的技法。
這是一段世界上異教徒瘋狂的年代……
也因爲他們的瘋狂,還有那表現出來的可怕力量,讓無法擁有這些的普通民衆積壓的害怕與恐慌。外加上一些不良的巫師爲了給自己的契約魔物獻祭,毫不姑息的殘殺小孩與處女。使得一場對立很自然的形成,怨恨成爲了屠殺了理由。
一場剿滅巫師巫婆的戰爭悄然在歐洲上演,異教徒成爲了民衆眼中的惡魔。終究屬於極少數的巫師巫婆被無知的人民殺死,用他們能想到的所有殘忍方式。絞刑,火燒,斬首……
越來越多的巫師不得不離開了這片土地,或者是引藏起自己的身份,不敢再介入塵世的紛爭。
能傳承到今天的異教徒,已經是一項奇蹟,而還敢繼續鑽研這門技法的,更是少之又少。其中,方向絕對是佼佼之者……
撫摸着面前晶瑩剔透的冰冷水晶球,唸誦着無人明白的古老咒語。天使,閻王,許哲全是自然的集合在了他的身後,注視着那水晶球在他的手中一點點的發生變化。
只見一隻金色的貓眼緩緩浮現在了水晶球中,緊接着,貓眼變的暗淡無光,呈現出的反到是巨大的建築物景象。
“好了。”方向微笑的停止了唸誦,單手托起了渾圓水晶球,“通靈之術,完成。”
“活物通靈嗎?確實挺厲害的,竟然能用黑巫術直接鏡像那貓看見的世界。有時間教下我好了,那個什麼黑巫術來着。”許哲看透的是技法的本質,仔細打量起了水晶球來。
“呵呵,想不到你還挺有幾手的,回去了我叫阿爾特給你加‘工資’。”閻王則是純粹的誇讚。
“切,一點小技巧還敢炫耀,邪惡的東西終究是邪惡。”雖然還是一百個不順眼,可愛麗斯也是安靜的注視起了水晶球中的變化。
回到那牆角邊,差點撞死的卡比搖着腦袋站了起來。即便心裡是氣的牙癢癢,但還是四處張望找起了工廠的入口。沒辦法,誰叫是小向希望的……
終於開始了潛入,貓比人的優勢很快便表現了出來,例如這黑色的貓再輕鬆不過的從一個細小的通風窗口鑽了進去,而換成了人估計也只有炸開整面牆壁才能進到自己的位置。
掂着四隻毛絨絨的四肢,卡比向前走着。並不是怕被誰發現,只是這裡的通風管道不比城市中的樓房。草原中的工廠大量的灰塵囤積在這裡,稍微動作大一點,卡比都能找到戰馬馳騁沙場的那種感覺。
“什麼鬼地方,真是討厭。我可是女孩子,竟然讓我像老鼠一樣鑽洞?黑暗中,自言自語的發着牢騷。雖然已是貓的身材,但終究卡比體內是人的靈魂,擺脫不掉黑暗所帶來的恐懼感。
好在也是擁有貓的眼睛,穿梭在這狹小的通風管道內,也不至於撞上牆壁。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看見了那期待的光線,卡比興奮的衝到了出口。
可卻沒有興奮的跳出,只因爲出口下站着的威武士兵,和他手中那把恐怖的突擊步槍。
深深的嘆了口氣,卡比捏了把冷汗,開始匍匐的觀察着廠內的景象。果然和方向推測的一樣,這裡哪是什麼普通的化妝品公司,根本就找不點美的享受。
卡比所來的是個場區,佔起上千平米,房間正中是口巨大的金屬爐,熒綠色的粘稠液體不停的翻滾着。刺鼻的化學品味道讓卡比恨不得沒有長鼻子……
而四周,工作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一隊士兵手握槍械,押解着一批白大褂的黑人進到了這詭異的場區。如同趕着羊羣的狼,將那一個個瑟瑟發抖的人趕進了一間巨大的牢房,上百人擁擠的佔滿了那鋼鐵柵欄後的空間。
看看他們的模樣,都是些黑皮膚的女人,即便穿着防塵的白大褂,卡比也不覺得有科學家的氣質。更像是什麼都不知道,被利用完後正準備集體屠殺掉了工人。
顯然他們並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可隱隱也能感覺到死亡的臨近。一張張臉因爲恐懼而扭曲,因爲扭曲而更加恐懼。
“禽獸。”忍不住的,黑貓咬牙罵道。
緊接着,拉動槍栓的聲音將卡比拉回了現實,知道最該同情的可能不是別人?
“是隻貓?”端起了槍口,金髮士兵驚奇的瞄準着身後牆壁上通風口處的卡比,“但剛纔確實聽見你說話了?不管怎樣,給我乖乖的下來。”
站直了身子,卡比毫不理會的舔拭着前爪,像所有的貓咪一樣,又像在嘲笑面前端槍瞄準自己的士兵。
“不合作是嗎?看我抓你下來!”大概是能覺察出卡比眼中的羞辱之色,士兵也是有些惱火,但卻是單手小心的伸向了那隻還在無視自己的黑貓。
“啊!!!”突然,一聲慘叫,那些正在押解人質的士兵全都注意到了這通風口下的同伴。
“怎麼了?!”一個隊長模樣的人喊道。
“有隻會說話的貓跑進來了!”士兵氣憤的單手捂臉,火辣辣的感覺如同被人潑了辣椒油一般。眼睜睜看着那可惡的黑貓衝出了開啓的大門。顫抖的放下了那隻捂臉的手,鮮紅的血就是卡比留下的印記,“TMd!那隻貓抓爛了我的臉!!!”
“呵呵,別開玩笑,這裡是非洲大草原,可不是紐約的小巷,哪來的黑貓,還是會說話的?”一邊的同伴嘲笑着。
“媽的,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那畜生!”說着,已被破相的士兵憤怒的追了出去。
“別亂跑,我們任務快完成了!”剛纔隊長的男人嚴厲的命令着。
“算了,SIR,就讓那小子瘋一下吧,最近他壓力挺大的。”調侃的老兵打着圓場。
光亮的過道之上,追趕的士兵已是咬牙切齒。不知道是不是卡比的爪子有毒,臉上的傷口流血不止,傷口外翻。三道深可見肉的傷口哪是什麼貓能抓出的模樣,如同是被獅子攻擊留下的痕跡。
也正是如此,士兵纔不會善罷甘休。
在這龐大的建築物中追蹤一隻貓,絕對比在珊瑚礁中找一條小魚更困難。但士兵並不覺得有多麻煩……
潔白的瓷磚地面上留着它的爪印,只是一隻帶血的足跡。不過那全都是自己的血……
轉過了一個路角,十米開外,它就蹲在一個十字過道正中,滿不在乎的在地面上努力擦拭着右爪上的粘稠血跡。那厭惡的表情,好像是自己的血纔是有毒一樣,連本能的舔拭都不願意。
“好了!捉迷藏的遊戲結束了,叔叔現在送你去下地獄,你這討厭的惡魔。”低語的舉起了槍,士兵瞄準了地面上的黑貓。
“你纔是噁心的白人豬!”黑貓又是鄙視的開口說話,嚇得士兵一顫。
“當!當!當!”一連串的槍聲響起,剛纔黑貓所在的地面瓷磚被子彈打成了碎片。不過卡比一個側身前衝,快得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跑進了一側的過道。
“媽的!我說這這混蛋貓會說話的!看我不把你抓了賣給馬戲團!”咆哮的士兵又追了上去。
一個側滑來到路口,剛想追擊的撲上去,卻茫然的站在了原地不敢進去追擊。雖然那黑色的貓就在面前,再沒有逃跑的意思。
讓士兵茫然的是,多出了四個不屬於這工廠的人影……
“小向!”黑毛帶着撒嬌的哭訴聲跳上了主人的肩膀,舔起了方向的臉頰。
“你又用了嗎?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的唾液有巨毒,不要舔了爪子再爪人,會見血封喉的。”方向看了看面前士兵臉上的傷口,訓斥起了自己的寵物。
“放心吧,我有控制劑量,他只會覺得痛苦,要死也要等上整整7天。”黑貓跟在說晚餐吃什麼一樣輕鬆,可聽的士兵已是雙腳顫抖起來。
“真是白白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早說你有催眠的藥劑,也不用搞的在外面等那麼久了。”愛麗斯不滿的發着牢騷。
“那麼,現在這傢伙怎麼辦?要拷問一下嗎?”小女孩模樣的閻王微笑的看着那可憐的士兵。
“我記得我有帶拷問專用的五毒劑,吃了後回答一句假話肚子就爲爆炸,腸子都能飛出來的那種。”說着,方向已伸手從身後掏出了細小的玻璃瓶。
“不用那麼麻煩了。”回身一記直踢,許哲的腳底板正中這士兵的臉,整個鼻樑都斷成了幾節,無力的倒在了地面之上,昏了過去,“這樣的小角色根本不會知道什麼我們想知道的東西,還是進去問剛纔那個‘隊長’吧。”自然的從等同屍體的身上跨了過去,沿着卡比跑過的一路,許哲向着場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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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許哲先生是個溫柔的人,不願意傷害無辜的生命。”微笑的方向跟了上去。
“我也這樣認爲。”閻王表示這贊同。
“這是不是Z國說的‘刀子嘴,豆腐心’?”愛麗斯也是參加了討論。
“你們吵死了!”許哲冷酷的說着,只是討厭有人在背後議論自己的爲人。
同一時刻,在那漆黑的主控室中,那曾經出現在九尾大板城中的大叔,正敲着腿看着監視屏幕上闖入者的行蹤。
身邊的地面上滿是趴着的工作人員,全都是方向催眠粉的“傑作”,順着直達的通風系統,讓這些監視的傢伙安靜的睡去。
可這大叔似乎睡不着?
蕭雨寒出品]
四個平和的腳步聲,向着場區走去,悠長的走廊上回蕩的都是這腳步的聲音。奇怪是,整個工廠如同一座鬼城一般,根本看不見任何人的跡象。
即便說方向的催眠藥粉效果極佳,可路過的幾間全玻璃辦公室時,裡面除了實驗的器材外什麼也沒留下。
越是走下去,越是有一份不安,大家心裡都在思考着爲什麼。聯繫起來的答案,只有一個,可大家並不想相信……相信百鬼已經完成了核彈的研製,決定廢棄了這個工廠……
現在也只能詢問內部的活人,求證事實了……
來到了那間巨大的場區,是許哲第一個推開了雙開的大門,意外的是竟然有人迎接。十位傭兵正端槍瞄準着大門,在許哲推開大門的瞬間,槍聲齊鳴。
眼前槍口激盪起的火光甚至能讓人目眩,但卻比不上愛麗斯的動作。腳下一次發力,身體前傾,迎着呼嘯的子彈,天使衝了上去。
方向是懷抱着黑貓,側向一轉貼在了門邊的牆壁之上。
許哲倒沒回避的意思,單手抓住了閻王的後衣領,如提小貓一樣的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充當擋箭牌。閻王是瞪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無情的子彈打進了自己的身體。
連續的槍聲維持了十秒,並不是子彈射擊完畢,而是能射擊的人全倒在了地面之上,握槍的手臂怪異的扭曲着,那可不是人類能達到的角度。
愛麗斯就站在這一羣男人的中間,看着他們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這都是自己的“傑作”。
“完了嗎?”許哲無所謂的問着,提着閻王的手抖了幾抖,噼裡啪啦各種型號的彈頭從閻王的裙子下跌落了下來。
“喂,臭小子,你還是男人嗎?”閻王低垂着頭,不滿的說着。額頭上一個清晰的彈孔急速的癒合,連一絲的血都未流出過,“竟然拿小孩當擋箭牌?!”
“拜託,我可是人類的軀體,中彈會死的。”許哲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走進了場區之內。
那隊長正因痛苦在地面掙扎着,強壯的身軀很像鐵錘的翻版,一頭紅色短髮像血的顏色。
半蹲在了他的身邊,許哲冰冷的目光在他抽搐的身體上游走。突然,一把抓住了他身體下方另一隻完好的手,而手中抓住的竟是一顆漆黑的手榴彈。
“你以爲這種東西能傷到我們嗎?還是說你只是單純的想死?”緩緩的將手榴彈從這堅強的士兵手中取了下來,隨手一甩,丟到了一邊的牆角,“好了,告訴我,工廠發生了什麼,爲什麼看不見工作的人?你們在幹什麼?想幹什麼?”
“我不知道,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長長嘆了口氣,長官努力的搖頭,用的竟是阿拉伯語。
“想玩語言遊戲嗎?”許哲卻是同樣用阿拉伯語說着,“還想學其他的語言嗎?法語?德語?想不想聽聽倫敦郊區的發音?”
隊長不再發表言論了,面對着許哲,總有一種被壓迫的氣勢,好像再做任何無謂的抵抗,結果只有死。
不光是許哲一個,其他的女人,小孩,還有那滿臉微笑的青年,全都是最危險的瘋子。
“我們……在執行清理工作。”側頭貼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隊長終於妥協了。這也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大家不過是僱傭的兵,沒有理由爲了不必要的忠誠枉送了性命,“具體的事情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這工廠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必須清理乾淨……”
“你說的清理乾淨?”愛麗斯似乎有點不明白。
“清理乾淨她們……”用下巴指了指那牆邊的巨大牢房,隊長平靜的語氣如同是在說打掃垃圾一樣,“她們全是本土招募的工人,上面的意思,不能讓他們活着,以免泄露這裡事情。”
“很像九尾的辦事風格的……”許哲的意思便是相信了這隊長的話,緩緩的站了起來,“帶着你了人離開吧,算是合作的報酬。”
“你瘋了嗎?他可能去跟九尾報告的。”愛麗斯不滿的指責。
“如果他們還有膽子回到九尾的身邊,告訴她自己泄露了機密。那他們纔是真正的‘瘋’了……”無所謂的說着,許哲開始了檢查這詭異的房間。
“好了,好了,你們也快走吧。”微笑的方向走到了牢房前,打開了大門。
不管聽不聽得懂方向的話,人類對生存本能的渴望還是讓他們如洪水般的涌了出來,向着大門,向着工廠的出口跑去。
不過數分鐘後,偌大的場區內只剩下了潛入的四人與一隻貓,安靜的讓人有些害怕。
“現在怎麼辦?”雙手插腰,愛麗斯其實很不想這樣的發問。
“不知道,很顯然九尾的行動速度比我們預期的還要快,想跟上她的步驟……很難。”許哲說着最真實的現狀,走到了場區正中的金屬大爐前。
“不管如何,先把這裡炸了再說,不能留給九尾再使用的機會。”閻王對着方向點了點頭,後者自然的拿出揹包中的定時炸彈,走向了正中的溶爐,設置起了爆炸的時間。
“何必那麼麻煩?”突然,一個聲音從大門口傳來,四人同時心中一震,因爲大家都未發現這人的靠近,連自視頗高的閻王也是一樣。
猛然的轉身看向了大門口,一位滿臉鬍渣的邋遢男人走了進來。身上穿着一件標準的白大褂,腳上踏着沙灘拖鞋。眼神顯得格外的頹廢,如同剛剛喝醉了一樣。一頭烏黑的長髮在身後紮成了馬尾巴,給人不男不女的感覺。
這樣的傢伙,大家絕對聯繫不到什麼醫生,科學家的身份,說是看門的大叔還很像。
“整個工廠在修建前已經埋設了大量的炸藥,大概還過十五分鐘就要爆炸了。”說着,這中年男人還認真的看着手錶,“不對,現在是十四分鐘了。沒必要再安設炸彈了,不過是浪費而已……”
“他的身上沒有妖氣,甚至連人的氣息都沒有……”愛麗斯低鳴的“闡述”,暗暗的靈氣灌注進了腳下的靴子中,銀白的光環隱隱圍繞着身體旋轉着。
“是啊,最讓人討厭的是,他的身上竟然有和我一樣的味道……是死屍的味道……”閻王縮放着雙拳。
“你們覺得他會老實告訴我們他是誰嗎?”方向臉上的笑容僵硬了起來,放下了肩膀上的黑貓。
“不管如何,他好像知道更多我們想要的情報。”許哲抽住了自己隨身的譴責之劍,刺耳的劍鳴就是開戰的號角。愛麗斯最先衝了上去,方向也不怠慢。
兩人一左一右,夾擊而上。可再看那被攻擊的大叔,如同什麼跟自己都沒關係一般,
藉着上帝舞鞋的力量,這凡間的天使卻有着飛鳥的速度,一個滑行來到了男人左側,一手反扣男人左手脈門,拉直繃緊,擡起一腳膝蓋頂在了對方的腰眼,男人半邊身體被鎖成了“標本”。
追上的方向也是使用着同樣的招數,不過卻是反向固定。這突如其來的男人,此刻已似十字架上的耶蘇動彈不得。
“輪迴……”拖行雙手前衝,閻王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目標,雙手漸漸收緊,只留下了兩根青蔥般的食指,靈氣在其上聚集。
距離兩米,閻王一躍而起,從這男人頭頂躍過,兩根手指狠狠點在了這男人的額頭之上,力道帶着這傢伙都已仰頭看天。
可等待中靈魂出竅的現象並沒有發生,整個廠房中只剩下了許哲拖行長劍接近的緩慢腳步聲。
“Z國的閻王原來是這樣招魂的嗎?似乎挺有趣的?”那已不能動坦的大叔放肆的笑着,笑聲好像在說,自己纔是掌控局面的玩家,“不過也太落後了吧?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要親手觸碰對方,難道就不怕別人有傳染病什麼的嗎?”
說話之時,許哲已來到這狂妄傢伙面前,雙手緊握劍柄,高舉起了鋒利譴責。
同一時刻,強勁靈壓以這大叔爲中心,如風暴般向四周襲來,身邊的方向與愛麗斯都是被震飛出了三米落地。
也正是這股靈氣,閻王辨別出了其中隱藏的味道……這是神的靈氣……
“當!!”一聲巨響傳出,將所有的目光拉到了許哲與這大叔身上,一圈衝擊的氣浪又是向四周吹散。
許哲攻擊的劍停在了大叔身前數公分的位置,並不是不想殺了這傢伙,只是一把巨大的鐮刀架住了自己的劍。
那巨大的鐮刀,除了半米長的新月型刀刃泛着森白之光,周身全是黝黑的顏色,兩米長的柄部牢牢握在這男人的單手之中。
許哲沒有退縮,持續加着力量,接觸的譴責之刃不斷的顫抖着,激盪起些許豔麗的火花。
“閻王,看清楚了,新一代的死神,就該用這樣威風的兵器。”獰笑的與許哲對峙着,大叔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
“……死神之鐮?你是……希臘冥王……哈迪斯?!!”閻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說出的話。也正是這確認了他身份的語言,讓一邊的方向與愛麗斯茫然的不知所措。
“他是……他是神?”愛麗斯都分不清楚狀態了,明明神與百鬼是勢不兩立的對手,九尾更是要摧毀了神界。但現在,這可謂一級的大神卻在百鬼的工廠中,與象徵正義的自己戰鬥?
“呵呵,說的你好像不是一樣?”微微用眼角瞟了下一側的愛麗斯,確實帶着死神的氣息,“要是硬說有什麼不同的話,你是被神丟出了神界,而我是正當的‘辭職’,是我自己炒了‘BOSS’過來的。”
“喂!不是先說好只對付百鬼嗎?現在連神都介入了,價錢要重新談了。”方向還是最關心着利益。
“許哲!別和他打!走啊!”閻王叫喊着,已顧不上什麼神的儀態。
“聽見了嗎,小子?你同伴正好心的提醒你。”獰笑的哈迪斯如真正的惡魔。
“吵死了,管他是神是妖……阻攔我的去路,你就要死。”許哲冰冷的語氣可沒有退縮的意思。手上發力又是一次揮劍,強大反震力逼得兩人都連退開了三步。
“呵呵,果然是被九尾看中的人,不會被什麼可笑的三界定論所束縛。說真的,在你身上還真看出點九尾一樣的思維方式。”揮舞着手中的長鐮,哈迪斯的靈氣釋放的更加洶涌,這是興奮的表現。
“是嗎?看來你和她挺熟的?能告訴點我想知道的事情嗎?拜託了……”說話之時,許哲已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Z國的衆神之父……”戰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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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一個充滿異域風情與輝煌文化的國家。當然這裡也有着最精彩與神秘的神話傳說……
不同於其他地區的神靈文化,希臘的衆神更像一個龐大的家族。以衆神之首宙斯爲支架,龐大的家族向下延伸,各種神靈隨之產生。
其中,哈迪斯更是不可被遺忘的存在。
身爲宙斯弟弟的這冥界之王,無時無刻不惦記着衆神之首的權位,貪婪與野心讓他成爲了衆神中最不受歡迎的傢伙。這也就是爲什麼常年以來,哈迪斯被丟在暗不見天日的冥界,守着一條帶着亡靈前來的冥河,整天與腐爛的屍體爲舞,無法享受奧林帕斯山上其他神的待遇,享受屬於神的放蕩,任性的生活……
衆觀天下各地區的神靈,不難發現只有希臘的神靈最接近人類,或者說是比人類更勝的“人類”。
他們沒有神的自覺,任意妄爲,爲了私慾,迫害自己的兄弟與親戚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妒忌,貪婪,**,藐視生命,這一切的情感本是隻有人類纔會擁有的東西。可在這些希臘神靈的身上已被髮揮到了極至……
所以當看見哈迪斯出現在這裡時,大家本不用那麼的吃驚。因爲根本就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情……
揮舞的鐮刀回到了身邊,伸出的舌頭舔過了冰冷的鋒利刀刃,同樣身爲死神的哈迪斯,卻比閻王更讓人能感受到死亡的氣息。
“已經上百年沒讓鐮刀粘過血了,突然要用它殺人,還真有些懷念……懷念殺人的感覺……”帶着淡淡的嘆息,哈迪斯的笑在漸漸的收斂,漸漸的冰冷,正視着面前同樣冰冷的許哲,“知道嗎?在那無聊的神界,是永遠遇見不到像九尾和你這樣有趣的傢伙的。敢對神暴露出鄙視目光的生靈……”
“是嗎?”平靜的手指在半空中舞動,鮮紅血液勾勒成的符號出現了譴責光滑的劍認之上……空氣中游離的天地之靈在聚集,土黃是大地的色彩,跳動的湛藍電流卻是天賜予的力量。結合了天與地之靈的暴土之氣,這是五行中最強的攻擊靈動!
身體前傾,許哲先一步的發動起攻擊,因爲自己心中明白,這可能是唯一一次進攻的機會……
可惜連這一次的機會也不被允許賜予……
剛剛踏出一步,支撐許哲的水泥地面都爆裂成了碎片,但卻換不來讓其前進的力量。因爲一隻黑色的手抓住了許哲的肩膀,如同栓住了猛虎的鐵鏈。
又是一個不被覺察的敵人,許哲似乎也習慣了一個個強大的傢伙悄無聲息的出現。回頭看去,一張平靜青年的臉,抓住自己肩膀的人正輕鬆的推着鼻樑上的黑膠框眼鏡。
“滾開!”憤怒的揮劍轉身,許哲討厭被人打擾。
“你給我安靜點……”一聲如同命令的輕語,緊接着便是大地的微顫。
本激動的天地之靈真的就安靜的下來,只因爲他們的主人此刻已被牢牢的按在了地面之上。來人不過是將抓住許哲肩膀的單手移動,抓住了許哲的整張面部。所發生的就像牽引的怪力機器,不容許哲做出任何的反抗,將其制服於冰冷的大地之上。
“小路啊,你真討厭,我連壓箱底的鐮刀都拿出來了,你竟然來打擾我的遊戲?”揮舞着巨大的鐮刀抗在了肩頭,哈迪斯微笑的發起了牢騷。
“勸你最好不要打這人類的主意,你知道九尾對他有多麼的偏愛。亂殺了他,小心激怒了我們的‘贊助商’,鬧得大家都不好看。”半蹲於地面之上,青年依舊沒有放手的意思,因爲許哲的殺氣未消。
“你是誰?”透過那手指間的縫隙,許哲記住了對方的臉。
“呵呵呵呵,明明被你的靈氣鎖的死死的,可他好像還想報仇一樣?”哈迪斯在嘲笑着許哲的妄想。
“我嗎?我不過是個小人物,知道不知道都沒有關係。”青年倒“謙虛”的很。
“路……路西法?!墮落大天使?!”一邊的愛麗斯無助的顫抖着……
那個聲音即便在夢中也不會忘記……
那張平靜的臉龐,過去了千年也同樣清晰……
路西法,一個在天堂被禁止提起的名字,他是邪惡的象徵,是背叛神靈的叛徒。但同時,他也是天使們心中的偶像,是力量,智慧,仁慈,溫柔的象徵……
可這一切卻全停留在了他離開天堂的那一瞬間……
那一天,還是幼兒的愛麗斯也加入到了圍觀的天使中,從一雙雙的翅膀間,看見了那受人景仰的大天使帶上了堅固的腳鐐與手銬,如囚犯般在三十名二級大神熾天使押解下,來到了天堂的大門。
就是現在,愛麗斯也記得那些押解路西法的天使,他們的臉上充滿了遺憾,悲傷,痛苦與無奈。可最明顯的情感還是對路西法的恐懼……
好像只要路西法想,就能輕鬆的殺光他們每一個人?事實也確實如此……
但他沒有,安靜的,被押解的天使推下了天堂的邊緣,墜落到了萬惡的人間。
“過去了這麼久,還有天使記得我嗎?”微微的側頭看向了一邊的愛麗斯,路西法的臉上竟帶着些許的驚訝,“以後不要語帶激動的叫我的名字,上帝是出了名的小氣鬼加神經質,感受到你對我存在的絲毫好感,你會死的很難看的。”
“真是太可笑了!”閻王已有些呼吸急促,是最純粹的憤怒,“你們兩位,別告訴我你們忘記了身爲神的自尊,竟然淪爲九尾的爪牙,太丟臉了吧?”
“神的自尊?三千年前我已失去了那東西,從被上帝丟出天堂的那一刻就失去了。”路西法的回答平靜的不帶一點波動的情緒。
“至於我的話,反正宙斯那老混蛋討厭我,‘辭職’來到人間界的我也不算在你們神的行列了。我不過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個體而已……”獰笑的回答,哈迪斯纔不在乎閻王說的這些。
要和他們打嗎?
方向第一次認真思考金錢以外的東西……
真正動起手來,方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足夠的時間唸完召喚的咒文。即便唸完了,被剝奪了50%力量的魔神厲斯有可能戰勝這兩位標準的一級天神嗎?
更可怕的是,方向在他們的身上竟感受不到力量被剝奪的感覺?聯繫起他們來到人間界的時間,這並不是很難理解的現象……
神之所以會被剝奪力量,是爲了突破界線的限制。而來到不同的世界後,可供身體補給的天地靈氣自然比不上神界充沛。想恢復力量便需要一段極度漫長的時間,例如路西法長達三千年的墮落。而哈迪斯周身那濃郁的血腥氣息,那是吞噬生靈靈魂的痕跡。
也就是說,這冥界的死神,靠着和妖怪一樣的“進食”方式,恢復了自己的力量。
挑戰狀態全滿的一級天神?這種想法是不被允許出現在人類的大腦內的,因爲光是這個想法可能就會嚇死所有的腦細胞了。
“如果你們是來爲神爭取生存權力的話,勸你們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路西法提醒着在場的每一個人與神,“核彈的研究我們早在一天前便完成了,現在已運到了秘密的地點,兩小時後進行實驗。你們的阻攔沒有一絲的力量,腐朽的神界必須在我們的手中毀滅。”
“路什麼法……其實真正想毀滅神界的是你們吧?”地面之上,許哲發問着。
“小路,他是怎麼知道的?你偷偷告訴他了嗎?”哈迪斯驚訝的問着同伴。
“根本不用誰告訴我,稍微瞭解九尾的人都知道,她纔不會爲了殺神搞那麼多的花樣。又是援助國家,又是研究人類的兵器……”許哲如同拷貝了九尾的心,說着九尾的想法,“她是蔑視三界的存在,借用人類的兵器去殺神界的神……準確說,這便是一種對她的羞辱。如果想殺神,只用親手打散他們的靈元就好了。何必弄的這麼麻煩,好像自己害怕與他們接觸一樣?
製造什麼原子彈,也只有你們這些膽小鬼才想的出來……“
“許哲,不用刺激我。即便我顯然只需要稍微發力便能捏碎你的腦袋,可我不會這樣做。”路西法的話可以當成一種恐嚇,“九尾就跟你說的一樣,對什麼滅神的計劃一點興趣都沒有。可能當力量達到她的境界,真的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會失去興趣?
但她卻意外的對你有着濃厚的依念,你是她唯一認同的玩伴,只要你肯參加,即便是再被她鄙視的計劃,她都會願意參加。
所以,在我們消滅了衆神前,九尾不能失去對我們計劃的興趣。也就是說,你必須成爲這遊戲中的一部分,繼續提供九尾想要的快樂,不能隨便的死去……像跳樑小醜一樣的活下去……“
“如果我說不呢?”許哲絕不是那種可被恐嚇的人。
“你已沒有說不的權力,這個世界由強者來制定規則,弱者來執行規則,你就是那個‘執行’的環節。”緩緩的放開了身下的人,路西法小心的離開,但動作依舊沒有許哲的攻擊來得要快。
滑過半空的鋒利劍刃帶出的是些許黑色的碎片,路西法鼻樑上的眼鏡由中的斷裂,摔落到了堅硬的地面之上。鮮紅的血順着頭頂流下,流過了路西法那張英俊的臉。
“你認識的弱者會這樣做嗎?”許哲那輕視的眼神是對什麼所謂“強者”的嘲笑。
“我是越來越討厭他說話的語氣了,好像完全不知道感恩的傻瓜,挑戰着權威。”哈迪斯動了殺意。
“算了,我們走。”單手擋下了身邊的冥王,毫不理會頭頂的血跡,路西的身體在空氣中逐漸的消失着,“許哲……你阻止不了我們的。”
“白癡,誰管你……我只是來殺九尾的。”收劍回身後,許哲鄙視的說着。
那墮落的大天使與冥界的王消失在了空氣中,和他們出現的時候一樣,不被人察覺,不留下一絲的痕跡。
“世界到底怎麼了?連神都加入了九尾的陣營?!”閻王仰望着陌生的天花板,放聲長嘆,問着住在更高,看的更遠的神。希望能瞭解自己不明白的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