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彪悍的萬古商會,軒轅天心又唏噓了一會兒,方纔打着噴嚏起身,道:“從我來到你們妖界後就一直沒有機會好好的洗個熱水澡,這兩日又是趕路又是下雨的,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揉了揉還有些發癢的鼻子,轉身朝左邊的臥房走去,邊走邊頭也不回地道:“我先去洗個熱水澡,待會兒飯菜若是來了你就先吃,別管我了。”
一聽她說要洗澡,蒼朔立刻也站了起來,目光有些不自在的到處亂轉,但卻始終不往軒轅天心離開的方向看,乾巴巴地問道:“需要我出去讓他們給你擡幾桶熱水進來嗎?”
“不用。”珠簾嘩啦啦的響,軒轅天心的聲音從臥房內傳出,“我先前看過的,臥房裡面配有專門用來洗澡的暗室,而且這暗室建造得挺特別的,有着一個專門用來供熱水的竹管子,只要一打開竹管上的小閥門,就會有熱水出來。”話落,軒轅天心的聲音繼續響起:“我瞧着他們準備飯菜應該還有一會兒,不如你也回你那邊去好好洗洗,我這邊都有專門洗澡的暗室了,想來你那邊也是應該有一個的。”
蒼朔的耳根子有些紅,連忙擡步朝自己的臥房走去,步履略顯匆忙,道:“好。”
雖然這一段時間二人整天都在一起,可是像這樣同處一間房裡卻是第一次,別看蒼朔平日裡一副老子是王老子怕誰的模樣,但一遇到這種跟姑娘獨處的特殊情況時,這妖狼族族王卻單純得跟個小少年似的。
軒轅天心從古金鐲裡拿出了一套換洗用的乾淨衣裙,然後抱在手中就進了暗室。
但暗室的門是關上了,奈何蒼朔的耳朵卻十分的靈敏,木門擋得住目光,卻擋不住聲音,當細微的入水聲隱隱傳進蒼朔的耳朵裡後,只見他那張冷峻的臉龐上立刻浮現出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蒼朔咬了咬牙,跟一陣風似的衝進了自己臥房內的暗室,然後砰地一聲將暗室門給關上,企圖擋住自己的靈敏的耳力,然而卻並沒有卵用。
估摸是軒轅天心久不沾熱水的緣故,一進入浴桶中後,不僅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更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極爲舒暢的輕吟。
蒼朔一張俊臉瞬間爆紅,快速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然後神色僵硬地垂眸向下看去,當瞧見自己某處變化後,一張俊臉上立刻閃現了各種顏色,煞是精彩。
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蒼朔有些痛苦地低咒了一聲什麼,然後一臉挫敗嘀咕:“就不應該爲了省錢要一間房的。”話落,神色鬱郁的拉開了竹管上的閥門,隨着熱水流入浴桶中後,一邊憤憤的扯掉身上的衣裳,一邊咚地一聲跳了進去,然後將整個人都給埋進了水裡。
良久,蒼朔嘩地一聲從水底鑽出,似乎平息了體內的躁動,方纔狠狠舒了一口氣,一臉生無可戀地將腦袋靠在浴桶邊上,盯着天花板,喃喃地道:“有點出息行嗎?這春天都過去好久了,發情期也過了啊,又不是沒見過女人,用得着一聽見點聲音就起反應麼?!”
話落,蒼朔又飛快地搖了搖頭,神色堅定地道:“黑牙它們說得沒錯,老子應該是到了擇偶的年紀了,所以纔會反應這麼大。”說完,又用手拍了拍自己臉,繼續堅定地道:“但就算是擇偶,老子也應該是找一個母豹子,那女人就是個母老虎,黑牙它們說過,女人要找那種胸大屁股大的,性情要跟貓妖一族的那些娘們一樣軟得跟沒骨頭似的才行。那女人渾身帶刺,骨頭又硬的跟鐵似的,要胸沒胸要屁股沒有屁股,不是最佳的擇偶人選,更何況那女人還有配偶了,老子可不能一頭栽進去。”
自我催眠般的唸叨了好一陣,蒼朔這才慢慢淡定了下來,然後腦子裡的思緒就一直在母豹子和母老虎之間不斷的切換……
軒轅天心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出來後,發現蒼朔居然還沒出來,一邊用毛巾擦拭着頭髮,正要開口詢問蒼朔時,房間被卻是被敲響。
瞥了一眼房間大門,軒轅天心將手中的毛巾往身邊的椅子上一搭,走去打開了房門。
門外,之前接待他們的那個黑衣男子正淡笑着站在一旁,在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端着托盤的侍女。
見房門打開後,男子微微一笑,道:“姑娘,你們的飯菜已經做好了。”
軒轅天心瞥了一眼兩個侍女手中的托盤,含笑將門讓開,“進來吧。”
男子微微點頭,領着兩名侍女進入了房間,在侍女將飯菜擺放好之後,男子這才微笑着準備告退,“天衍城雖小,但城中的特色美食卻不少,我萬古商會的大廚最拿手的便是這幾樣天衍城的特色菜。在下見姑娘二人冒雨趕路,特地爲你們暖了一壺當地的紫玉釀,希望姑娘二人能夠喜歡。”
瞧着桌上那一壺仍然被泡在熱水中溫着的酒壺,軒轅天心笑了笑,道:“紫玉釀?一聽這酒的名字就覺得是美酒了。”話音頓了頓,軒轅天心偏頭打量着酒壺上隱隱散發的玉色光芒,笑道:“極品的祁連玉,貴商會可真是捨得用它來做酒壺啊,不過一瞧見這祁連玉,就算我還沒有喝過這紫玉釀也能猜出它究竟是什麼酒了。”
男子聞言一笑,道:“姑娘的眼力可真是厲害,我們這處分會在天衍城中可開了不少年頭了,接待的客人也多不勝數,但一眼就看出祁連玉的人卻少之又少。”男子的目光有些奇特地看了看軒轅天心,繼續笑道:“妖族的人向來不大在意這些細節,雖然也有不少附庸風雅之輩,但他們大多對玉石都不甚懂,即便我們商會拿出的是東陵玉酒壺,可在他們的眼中就是普通的玉石頭而已,他們甚至還會覺得我們商會不夠大氣,沒有給他們用上黃金酒壺而生氣。”
軒轅天心笑了笑,伸手拎過玉酒壺,笑道:“你都說他們是附庸風雅之輩了,難道還指望他們能夠理解你們的用意不成?”打開了壺蓋聞了聞,讚歎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這紫玉釀配上祁連玉打造的酒壺酒杯果然不錯。”
男子聞言眸光突然一動,眼底似有什麼快速的一閃而過,看着軒轅天心臉上的讚歎之色,笑道:“看來姑娘也是懂酒之人。”
“懂酒可不敢說,我最多就是一個愛喝酒之人罷了。”軒轅天心笑道,“但比起這夜光杯,我覺得用水晶打造的酒杯更爲合適。”
男子的眸光再次閃了閃,視線落在軒轅天心手中的酒杯上,道:“姑娘說的那種酒杯…我萬古商會也有,只不過從來沒有拿出來給客人用過。”
軒轅天心眉峰一挑,看着男子突然笑道:“爲何不拿出來給客人用?”
男子笑道:“他們連夜光杯都瞧不上,更別說水晶杯了。”
“原來如此。”軒轅天心垂眸笑了笑,道:“他們瞧不上,但我瞧得上,可否請這位閣下給我取一套來?”
“閣下這二字,在下可不敢擔。”男子笑道:“在下姓閆,若是姑娘不嫌棄,可以喊在下一聲閆管事便可。”說着,側頭看了一下等在門外的侍女,吩咐道:“去跟齊掌櫃說一下,將那套水晶杯拿過來。”
門外侍女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立刻點頭道:“是。”
瞧着侍女快速離去,軒轅天心笑道:“那水晶杯被你們收藏的如此好,看來我今日能用上,倒是要多謝閆管事了。”
“哪裡。”閆管事笑着擺手,道:“姑娘是懂酒之人,既然要喝酒,自然要用上最適合的酒具。”話落,閆管事的目光盯着軒轅天心那一雙狹長的血眸,突然問道:“不知姑娘是來自哪一族或者是哪個妖域?”
軒轅天心眨眨眼,正要開口回答,卻不料蒼朔洗完澡走了出來,“降妖山脈的妖狼族,一個小族羣而已,可不值得這位管事上心。”
話落,蒼朔徑直走到軒轅天心的身邊坐下,還暗暗地瞪了她一眼。
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兒?不是跟你說過別去招惹萬古商會嗎?!
軒轅天心被蒼朔這一眼給瞪得有些無辜,她哪裡有招惹萬古商會了?!
蒼朔見她一臉無辜之色,又瞪了她一眼,方纔微笑着看向閆管事,笑問道:“方纔我在裡面的時候就聽見你們在說什麼酒啊什麼杯子的,你們在說什麼?”
軒轅天心將手中的酒壺遞給他,道:“我跟閆管事在聊酒呢。”
蒼朔瞥了一眼她遞過來的酒壺,然後一把搶了過來,皺眉道:“不是跟你說過,女人別喝酒!”
軒轅天心無語,閆管事呵呵一笑,道:“這位姑娘可是懂酒之人,倘若不讓姑娘喝酒,倒是有些浪費了姑娘的學識。”
蒼朔聞言眉心皺得更緊了,“懂酒?”看向閆管事,淡淡笑道:“雖然她懂些酒,但我卻不怎麼喜歡自己的夫人喝酒。”
“夫人?”閆管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目光卻在兩邊的臥房看了一眼,其意思卻不言而喻了。
既然是夫妻,爲何還分房睡?
蒼朔俊臉一黑,而軒轅天心卻不動聲色地在桌子底下踩住了他的腳。
這一腳可踩得不輕,蒼朔的俊臉頓時一抽。
閆管事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桌子底下,笑道:“二位來自降妖山脈妖狼一族,但我觀這位姑娘的身上卻沒有任何妖狼族的氣息,而閣下你……”目光打量着蒼朔,繼續道:“閣下身上有着妖狼一族的氣息,但閣下卻並不是妖狼族的人,倘若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閣下便是妖狼族的那位外族族王了吧?”
蒼朔眸光一變,血色的雙眸頓時眯了起來。
軒轅天心瞧着蒼朔的神色,立馬察覺到了蒼朔似乎不怎麼高興了,閆管事的那句外族族王四個字觸碰到了蒼朔的底線!
一把快速按住蒼朔的手,軒轅天心雖然對萬古商會好奇,對這閆管事也頗有好感,但畢竟蒼朔纔是她的自己人,所以軒轅天心一邊不動聲色的按住了蒼朔,一邊擡眸看向了閆管事,淡笑道:“閆管事好眼力,一眼就瞧出了我們的身份,不過我們雖然不是妖狼一族的人,但也不能否認我們來自妖狼一族,更不能否認蒼朔是妖狼族的族王。不是妖狼族的人又如何?閆管事連妖族之人都不是,卻還能在妖界待了這麼久,萬古商會更是開遍了整個妖界,可想而知,身份並不能代表什麼,不是嗎?”
蒼朔聞言一愣,眯眼打量着閆管事,心中卻在震驚,這傢伙不是妖族的人?而聽這女人的意思,萬古商會的人都不是妖族人?!
“姑娘何以看出在下不是妖族人的?”閆管事神色不變,臉上依然帶着微微笑意,看着軒轅天心笑道:“在下的身上可是有着妖氣的啊。”
此話一出,蒼朔又是一愣,皺眉打量着閆管事,他的身上的確有着妖氣,這是做不得假的。
側頭看向軒轅天心,傳音問道:“喂,你是不是弄錯了?”
軒轅天心瞥了蒼朔一眼,看向閆管事笑道:“閆管事先前不是誇我眼力好嗎?其實我的眼力還真的挺好的,不僅是能夠看酒,也能夠看人。”
閆管事挑眉,軒轅天心繼續笑道:“閆管事身上雖然有着妖氣,但這妖氣卻並不是你的。”仔細打量了他一眼,接着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閆管事的身上應該佩戴着什麼特殊的東西,那東西能夠存放妖氣,並能夠掩飾你自身的氣息。”
閆管事眸光一動,軒轅天心再道:“但是,雖然你掩飾得很好,可瞞不過我的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雙眼,“我的眼睛還是不錯的,乍看之下還瞧不出什麼,但閆管事你在我身邊站了這麼一會兒了,又離我如此近,這麼久的功夫下來,足夠我發現你身上隱藏的其他氣息了。”
“哦?”閆管事笑了笑,頗爲感興趣地問道:“那不知姑娘從我身上發現了什麼氣息呢?”
軒轅天心看着他,雙眸微眯,眸底似有金光一閃,然而當那抹金光閃現時,閆管事的神色便是微微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氣澤屬陰,顏色爲黑……”軒轅天心淡淡道:“你的氣息雖然掩飾的很好,但還是隱隱有着死氣散發而出,但死氣中卻又帶着生機,這種氣澤…我只在一種人身上見到過。”話音頓了頓,目光如刀般地盯着閆管事,“還要我繼續說出來嗎?”
“哈哈哈!”閆管事突然大笑了一聲,在蒼朔莫名的目光中,朝着軒轅天心拱手一禮,道:“不用了,倘若再讓您說下去,在下可不能待在這裡了。”
蒼朔雙眸微眯,目光從閆管事的身上轉向了軒轅天心,一個‘您’字,讓得蒼朔有些深思了起來。他能聽出來,這個‘您’字可不是客氣的稱呼,而真的是尊稱!
軒轅天心目光淡淡的看着閆管事,後者卻笑着道:“當您說出葡萄美酒夜光杯時,在下就已經在疑惑了,想來您那句話也是爲了試探在下才說的吧?但在下卻還是有些好奇,您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呢?即便您是…”話音頓了頓,閆管事方纔接着道:“我們隱藏自身氣息的手段可不是能夠輕易看出來的啊。”
軒轅天心笑了笑,道:“的確不是能夠輕易看出來的,即便換成我家的其他人也是看不出來的,但我不同。”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道:“我說過的,我的眼睛很好,跟別人不太一樣。”
“不太一樣?”閆管事好奇地盯住了軒轅天心的眼睛,但那雙眼睛除了清澈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
似乎知道他在疑惑什麼般,軒轅天心的目光一凝,周身的氣息也是隨之一變,只見眼中的血色盡退,露出了原本的黑色,而她的眼神卻是驟變。
清澈烏黑的瞳仁變得詭異了起來,那右眼中有着金光乍現,然後烏黑的瞳仁瞬間消失,變成了一個金色龍形圖騰將整個眼眶覆蓋。
“血脈解封——!”
看着軒轅天心右眼中緩緩轉動的龍形圖騰,閆管事神色一變,然後嘶地抽了一口氣,脫口就道:“天命妖眼!您是第六十六代的那一位!”
蒼朔在瞧見軒轅天心的那詭異的右眼之後也是一驚,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女人居然還有這種詭異的東西,天命妖眼?那是什麼東西?!
軒轅天心眨眨眼,右眼中的龍形圖騰瞬間消失,右眼也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閆管事打量着軒轅天心,好奇地道:“原來您已經來了啊,可是您這麼會出現在妖界呢?”
軒轅天心擺擺手,“不小心掉進來的。”話落,對閆管事笑道:“你先坐下來吧,其實我也很好奇,你們居然也會出現在這裡。”
閆管事聞言落了坐,看了蒼朔一眼,神色有些欲言又止。
蒼朔瞧着閆管事那欲言又止的神色,立刻起身,哼道:“你們若是有什麼話要說的話,我還是先離開一會兒吧。”
“蒼朔,你不用走。”軒轅天心卻一把拉住了他,見他雖然要離開,但臉色卻有些臭,笑道:“我讓你走了嗎?”
蒼朔瞥了一眼閆管事,哼道:“我是外人,萬一聽了什麼不該聽的秘密,你就不怕我傳出去?”
軒轅天心皺眉看了他一眼,一把將他給拉了回來,神色認真地道:“蒼朔,這種話我只說一次,以後也絕不會再說第二次了,所以你給我仔細聽好了。”
蒼朔側頭看向她,軒轅天心沉聲道:“你是我的朋友,是爲了能救我,將妖狼族的一切都放下,不遠萬里的陪我去尋醫的朋友。你爲我可以置妖狼一族不管不問,那麼我對你就不會再有任何的隱瞞,我相信你,也能夠將我的秘密,我的命,還有我的後背都交託給你。你不是外人,懂了嗎?”
蒼朔的呼吸一滯,看着軒轅天心的認真目光,張了張嘴,半晌才問道:“你就真的這麼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軒轅天心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從你拿了毒娘子的妖丹卻餵給了我,從你斬釘截鐵的說出即便帶着我走遍整個妖界也要爲我解毒時,我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你。”
蒼朔聞言垂眸,在沉默了一瞬之後,笑了:“算你這個女人還有點良心!”
軒轅天心瞥了他一眼,見他又乖乖地坐了回來,沒好氣地道:“你究竟從哪裡看出來我是沒有良心的?若我真的沒有良心,當初在發現斷魂崖遭到攻擊時,我就會躲的遠遠的,不跳出去幫你了。”
蒼朔嘴角勾了勾,嘴硬道:“算有一點兒良心吧。”
對於蒼朔這種死鴨子嘴硬的,軒轅天心都懶得再跟他爭論什麼,倒是一旁的閆管事在來回看了二人一眼之後,神色有些沉地問道:“您中毒了?”
軒轅天心點頭,看向閆管事,然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將袖子捲起了一截,露出了右手臂上的毒斑,道:“嗯,中了別人的毒咒。”
閆管事盯着那塊猙獰的毒斑,唰地一下站了起來,沉聲道:“好歹毒的毒咒!”伸出一指,指尖有黑芒閃爍,但他的指尖在剛剛碰到那塊毒斑時,毒斑裡立刻躥出一縷紫色的毒氣。
“嘶——!”
閆管事倒抽一口涼氣,瞧着那紫色毒氣瞬間將自己指尖的黑芒也染成了紫黑色,立刻快速縮回手,“您究竟幹了什麼?居然讓人用命來詛咒您?這毒咒可不一般,雖然您用什麼辦法將它控制住了,但依然會隨着時間一久而深入您的骨髓,甚至還會侵蝕您的神魂,倘若不及時將它拔出,它會要了您的命的!”
軒轅天心將袖子放了下來,道:“我知道,所以這次我是準備前往無盡妖火尋找神階強者爲我解毒的。”
“無盡火域?莫非您此行是去尋找紅蓮姬爲您解毒的?”閆管事皺眉,沉聲道:“無盡火域的最強者乃紅蓮姬,但紅蓮姬的修爲只是神帝境,您身上的毒咒,神帝境的修爲根本就解不開!”
“什麼?”蒼朔聞言也是大驚,瞬間起身看着閆管事,道:“這不可能!她身上的毒咒只要有着神階修爲的人就可以解開。”
“倘若只需要神階修爲的話,我萬古商會如今就有人可以爲她解毒!”閆管事聲音發沉,“但這毒咒根本就不是什麼神階修爲的人就能解開的,必須是擁有上神境的人!”
蒼朔的神色大變,上神境?!
妖界當中,有着上神境修爲的人可就只有妖皇陛下們和妖神宮中的尊主了,但那些人又怎麼會答應給她解毒。
蒼朔的臉色不斷變幻,似想起了什麼般,看着閆管事急聲道:“萬古商會也有上神境的強者對吧?否則當年也不會擋得住溪疊陛下了,你們可以救她是不是?”
閆管事的臉色有些難看,“我們的確有上神境修爲的人。”
“那還等什麼?”蒼朔一把抓住他,道:“將人請來啊,不管你們提什麼條件,我一定會辦到。”
閆管事瞥了他一眼,沉聲道:“若是能將人請來,你以爲我不會請嗎?條件?我們救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條件!”話落,看向軒轅天心,“我們雖然能夠隨意進入妖界,但也受到了修爲限制,我族擁有上神境修爲的大有人在,但卻並不能過來,而唯一能夠不受限制來到這裡還有着上神境修爲的人只有我們家的少帝。當年擋下溪疊的人正是我族少帝,但如今少帝他並不在妖界,也不在族中。”
蒼朔可不管什麼少帝不少帝的,神色焦急地道:“那怎麼辦?”
軒轅天心擡頭衝他笑了笑,“你先別急啊,你這個模樣,不曉得還以爲你纔是中了毒咒的人呢。”
蒼朔瞪着她,怒道:“紅蓮姬根本就救不了你,你還如此淡定?!”
“不淡定又能如何?”軒轅天心笑道:“若是不淡定就能解了毒咒,我可以不淡定,但即便我不淡定也不能解了毒咒,那麼我何不淡定一些呢?”
“你!”蒼朔氣結。
閆管事卻在沉默了一陣之後,突然道:“您體內的毒咒尚在控制中,您還有多少時間?”
軒轅天心默默算了算,道:“還有七八個月吧。”
“七八個月嗎?”閆管事皺眉,沉聲道:“那你暫時就不要去無盡火域了,留在萬古商會中,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聯繫上少帝,一旦聯繫上後,會立刻通知少帝親自前來爲您解毒。”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軒轅天心遲疑地看着閆管事。
“不麻煩。”閆管事卻搖了搖頭,道:“爲了您,就算是動用我族的一切都是應該的,軒轅家跟我族世代交好,我族更是得了天詔,要盡一切可能幫助你們,如今您的生命受到了威脅,雖然天詔曾說不能夠過多幹涉你們的成長,但…如今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倘若您出事兒的話,西方界這邊就真的沒有希望了,即便東方界那邊有您的姐姐,可她一人也擔不起平衡的。”
閆管事的話音一落,只見原本還淡定的軒轅天心立刻不淡定了。
唰地一下站了起來,看着閆管事急聲問道:“你說什麼?你說我的三姐真的東邊?”
瞧得她這般激動有急切的模樣,蒼朔也是從剛剛的緊張中緩了過來,不過看着軒轅天心和閆管事二人的目光卻變得若有所思了起來。
天詔…少帝…還有軒轅家……這幾個詞可有些不大一般啊。
光是天詔這兩個字就有些不一般了,什麼是天詔?他雖然才兩千多歲,卻也知道天詔代表了什麼,那是蒼天的旨意,如今妖界被封印了千萬年,但關於天道、關於洪荒、上古的事情卻依然流傳至今。至於少帝這個稱呼,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擔得起的,再加上先前這個女人說萬古商會不是妖族的人,那麼他們定然來自其他種族,其他種族的少帝,那便是那一族的繼承者,雖然無法跟他們的妖神帝君相比,但也差不多了,僅僅是比帝君小一輩而已。
那麼軒轅家……
蒼朔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之色,難道也是一個什麼了不得背景?!
不怪蒼朔不知道,畢竟他才只有兩千多歲,再加上妖界被封印得太久,如今的妖族人可沒幾個人知道軒轅家,但他們雖然不知道軒轅二字,但卻絕對不會忘記令妖族人又恨又怕的驅魔龍族這四個字!
就在蒼朔若有所思的時候,閆管事見軒轅天心一臉急切的模樣,笑道:“半年前,黑大人和白大人從東邊發來了消息,說是在東邊遇到了第六十五代傳人。”
“他們……”軒轅天心神色一喜,“他們見到了我三姐?”
“嗯。”閆管事點頭,笑道:“因爲兩位大人在東邊見到了您的姐姐,所以先前我對您的身份纔會有些遲疑不決,我沒有想到有兩位傳人居然會同時來了這裡。”
軒轅天心目光漸漸變得溼潤,緩緩坐了下去,似哭似笑地道:“快兩年了,我來到這邊已經快兩年來,終於有了三姐的消息,我終於尋到她了。”
“您不必心急,不管是您,還是您的姐姐,二位的身上都有着沉重的擔子。”閆管事看着軒轅天心神色,斟酌地道:“即便如今二位見不到,但只要二位能夠走上那至高位,我相信二位自然有相見的時候。”
“我知道。”軒轅天心平復了一下心情,道:“我雖然很想立刻見到我的三姐,但我也知道如今我跟她都不可能跨過那道屏障,唯有等我們成爲了一方天地的掌控者,那道屏障將不再是阻礙我們姐妹相見的障礙。”
閆管事聞言含笑點頭,而蒼朔卻是再次噌地一下跳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軒轅天心,哆嗦着道:“你…你這個女人沒瘋吧?成爲一方天地的掌控者?你知道那是什麼嗎?這話你也敢說?一方天地的掌控者可是如帝君那般的存在,你該不會是想要滅了我族妖神帝君吧?”
軒轅天心嘴角一抽,看向一臉‘你是不是瘋了’的神色看着自己的蒼朔,無奈地道:“你想多了,我對你們妖族不感興趣。”
蒼朔:“……”她居然還說對妖族不感興趣?那若是感興趣呢?豈不是真要那麼做?還有,她對妖族不感興趣,那對哪一方的天地掌控者感興趣?!
瞧得蒼朔跟看神經病似的看着軒轅天心,閆管事倒是有些不樂意了,“妖神帝君很了不起嗎?”
蒼朔立馬用看神經病的目光又看向了閆管事,他們帝君難道不了不起嗎?!
閆管事眨眨眼,他很想說不了不起,但卻有些不敢說,畢竟他如今可是在妖界,而且那位妖神雖然已經失蹤已久,可也不是不會再出現啊,萬一今天他的這話在哪一日傳到了那一位妖神的耳朵裡,只怕他背後有着靠山,估摸他的那位靠山也不一定會願意爲了他去得罪那位妖神。
所以在想了想後,閆管事立刻將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改口道:“妖神帝君是很了不起。”
蒼朔挑眉,正要說話,卻不料閆管事話音一轉,看向軒轅天心道:“但這一位的身份比起妖神帝君卻不差絲毫!”
蒼朔眼角一抽,顫巍巍地看向軒轅天心,見軒轅天心一臉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模樣,顫巍巍地開口問道:“女人,你還是跟我說句實話吧,你究竟是誰?”
雖然蒼朔嘴上在問軒轅天心究竟是誰,但腦子裡卻一直再猜她的身份,但猜來猜去,都跟這個女人有些對不上號啊。
軒轅天心瞧得蒼朔一臉糾結又疑惑的神色,緩緩一笑,道:“重新認識一下吧,軒轅天心,驅魔龍族第六十六代傳人!”
‘哐當——!’
蒼朔平地摔了一個大馬趴,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卻依然以一種orz姿勢趴在地板上,擡頭看着軒轅天心,似乎連聲音都變的虛幻了不少,“驅…驅魔…龍族……”
軒轅天心一言難盡地看着這般模樣的蒼朔,這還是她第一次瞧見蒼朔出現這種想死又死不掉的神色。
驅魔龍族怎麼了?他至於這麼一副見鬼的模樣嗎?
倒是閆管事滿意了,嗤地一笑,盯着趴在地上蒼朔,笑道:“怎麼?如今知道怕了?”
“怕?”軒轅天心不解地看向閆管事,問道:“什麼意思?”
閆管事呵呵一笑,解釋道:“您或許不知道,在妖界和魔族之間有着一個代代流傳的三逃之說。”
“三逃之說?”軒轅天心更加不解了,問道:“什麼三逃之說?”
“雖然妖族和魔族都有三逃之說,但妖族跟魔族的三逃卻有些不一樣。”閆管事笑呵呵地道:“魔族的三逃是;見驅魔龍族出神龍,逃!見天罡伏魔經出世,逃!見洪荒破天指出手,逃!而在妖界,妖族的三逃卻是;見驅魔龍族出神龍,逃!見大須彌碑現世,逃!見乾坤撼天印出手,逃!”
軒轅天心:“……”
閆管事繼續呵呵笑道:“這位妖狼族王會有如此神色,所以也是可以理解的。估摸在這妖族中除了妖神帝君和那位尊主外,即便是五位妖皇大人在聽見驅魔龍族這四個字時也會虎軀一震啊。”
原來如此!
軒轅天心突然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的看向蒼朔,忍了又忍後還是沒忍住地道:“蒼朔啊,以後…你還是別去我的石碑空間了吧。”
蒼朔嘴角抽搐,有些反應不過來,但閆管事卻眸光一亮,猛地看見軒轅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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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天心一言難盡地看着蒼朔繼續道:“那個石碑空間其實…正是大須彌碑的空間……”
蒼朔哐地一聲又趴了回去,這次是直接趴在地板上不起來了。
然而閆管事在聽到大須彌碑這幾個字後,卻是欣喜道:“原來大須彌碑已經在您的手中了?那如此說來,大浮屠虛無經和乾坤撼天印也在您的手中了?”
乾坤撼天印一出口,趴在地板上的蒼朔立刻抖了抖,這回是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兒了。
軒轅天心卻詫異地看向閆管事,道:“你怎麼會知道大浮屠虛無經和乾坤撼天印在我的手中?”
閆管事呵呵一笑,道:“我們一族本來就跟各族交好,因爲得了天詔的緣故,又分外關注你們軒轅家的事情,所以也就知道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既然您都得了大須彌碑,那麼就一定修習了大浮屠虛無經,而大浮屠虛無經乃梵境至高功法,只有從梵境至寶的梵珠中才可以獲得。除非梵珠認主,您是不會獲得大浮屠虛無經的,而能令大須彌碑出現,就只有梵珠認主和獲得大浮屠虛無經後方纔可以。您擁有了這些,便是天命梵主的不二人選,既然您是天命梵主,那麼乾坤撼天印又豈會不在您的手中?”
話音頓了頓,閆管事朝軒轅天心再次拱手一禮,道:“唯有梵境之主,才能夠同時擁有梵珠、大須彌碑、大浮屠虛無經,和乾坤撼天印!恭喜您,已經成功了一半,只要您能堅持不懈,到達大成之境,那麼梵境將會迎來新的主人。”
軒轅天心聞言失笑,搖頭道:“梵境之主什麼的,現在說來還是太早了些,如今我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聞言,閆管事神色一凝,沉聲道:“您是天命梵主,自有蒼天護佑,且我們也會盡快聯繫上少帝,只要聯繫上少帝,您體內的毒咒定然可解開。”
“多謝。”軒轅天心笑了笑,“不過…我還是要去一趟無盡火域。”
“爲何?”閆管事皺眉,就連蒼朔都從地板上爬了起來,不解地看向軒轅天心,道:“既然他們已經幫你聯繫人來救你了,你還去無盡火域幹什麼?”
軒轅天心垂眸道:“這一次我去無盡火域不爲我自己,而是爲了我的一個妹妹。”
“妹妹?”
蒼朔和閆管事齊齊一愣。
軒轅天心淡笑道:“我的那個妹妹已經十多年沒有見過她的母親了,我想要去無盡火域看看,究竟是什麼事情絆住了這位母親的腳步,能夠讓她對唯一的女兒不管不問這麼多年。倘若她是真的有苦衷,我會將她女兒的消息轉告給她,倘若她沒有任何苦衷,只是爲了一方勢力,捨不得手中的權力,那麼我會告訴她,她的女兒從此以後跟她再無任何關係。”
閆管事聞言眸光一閃,而蒼朔卻是詫異地道:“你說的那位母親就是紅蓮姬?”
“嗯,就是她。”軒轅天心點頭。
蒼朔嗤地一笑,“我就說你跟紅蓮姬有些關係嘛。”
閆管事卻道:“無盡火域的事情,我們萬古商會卻是知道一些。”
“哦?”軒轅天心看向他。
閆管事道:“二十年前,無盡火域的大妖王紅蓮姬突然失蹤,無盡火域的人發瘋般的到處尋她,卻始終沒能夠將她找到。卻不料幾年後,紅蓮姬自己回來了,她不但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死去多時的人族男子。據說那男人被她用妖力給封住了快要散去的三魂七魄,她在回到妖火宮中後,發出了兩道妖王令。一道是尋找會還魂術的特殊修者,另一道就是發兵攻打天霜冰域,爲自己,和她稱爲夫君的人族男子報仇。”
軒轅天心聞言雙眸微眯,指尖輕釦桌面,淡淡道:“死去多時的人族男子應該就是紅蓮的父親,據我所知,當年紅蓮姬是負傷出現在龍昊西大陸上的,她二十年前自無盡火域消失,應該是遭了天霜冰域的人的暗算,落到龍昊西大陸時,被紅蓮的父親所救,最後二人日久生情,便有了紅蓮。紅蓮姬在離開紅家之前,曾經對紅家的老家主說過,她的敵人追來了,爲了不牽連紅家,所以她獨自一人離開了紅家準備返回妖界,可是卻在半道上被紅蓮的父親給攔了下來,之後她的敵人追了過來,紅蓮姬因爲生下紅蓮後修爲還未修復,所以並沒能護住紅蓮的父親,導致紅蓮的父親被天霜冰域的人給殺害,紅蓮姬痛失摯愛,發了瘋,想要跟天霜冰域的那些人同歸於盡,但天霜冰域的那些人卻被髮瘋的紅蓮姬給嚇退,紅蓮姬便帶着紅蓮父親的屍體一起返回了妖界……”
“這些年無盡火域和天霜冰域一直在打仗,而紅蓮姬對外發出尋找會還魂術修者的妖王令也沒有撤掉,想來那個男人的三魂七魄依然被她保護得很好。”閆管事道,“方纔聽您那麼一說,看來紅蓮姬還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軒轅天心看向閆管事,後者繼續道:“您不知道,無盡火域跟天霜冰域之間已經勢同水火,雖然這些年紅蓮姬一直沒有在無盡火域中出現,但我們萬古商會卻知道她一直是在妖火宮中坐鎮的。無盡火域有着千萬妖衆,一旦無盡火域被攻破,天霜冰域的大妖王定然會下令屠城,紅蓮姬這麼些年一直沒有回去看她的女兒,應該是她根本就走不開,因爲她的身上還擔着無盡火域中千萬條性命,她既然是無盡火域的王,那麼就不會將自己的子民棄之不顧。再則,紅蓮姬要保護那個男人的三魂七魄,就不能離開那個男人的屍身太久,否則那個男人的三魂七魄定然會消散。”
軒轅天心聞言沉默了一瞬,其實即便閆管事不說,她也知道紅蓮姬究竟是不是有苦衷有不得已,但一想到紅蓮從小的遭遇,軒轅天心擡手揉了揉眉心,道:“看來,我或許無法做一個合格的掌控者。”
“爲何?”閆管事不解。
軒轅天心淡淡道:“因爲我的心中沒有如紅蓮姬那般的大義,在我的心中,我的親人、朋友重要過天下蒼生。紅蓮姬無愧於她的身份,無愧於無盡火域中的千萬子民,但她終究虧欠了她唯一的女兒,因爲她的離開,她唯一的女兒卻在這十多年裡,活得如履薄冰,更是處處受人羞辱欺負。”垂眸,眸色微冷,“當日她的離開是迫不得已,用意也是爲了保護女兒和夫家,但如若我是她的女兒,我卻寧願不管是生還是死,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閆管事聞言看着軒轅天心的目光卻含了笑,道:“您不是不能成爲一個合格的掌控者,而是您還沒有站在那樣的位置之上,當您站在那個位置上時,我相信您會明白紅蓮姬的大義的,且會比她做得更好。驅魔龍族的傳人在天下蒼生的面前,天下蒼生和血脈至親都是一樣的看重,您是驅魔龍族的第六十六傳人,那種骨子裡的東西,您不會缺少一點。至於一個母親的心情,當有一日您成爲母親之後,我相信您會做出跟紅蓮姬一樣的選擇,哪怕孩子被人羞辱欺負,您也會希望她依然活着,哪怕無法再見到自己的孩子,只要知道孩子還活着,您就會覺得欣慰和滿足。”
軒轅天心聞言神色一愣,看着閆管事眼中的淡淡笑容,她眸光動了動,半晌才道:“或許吧。”
“不是或許,而是一定會那樣。”閆管事笑道。
軒轅天心忍不住一笑,道:“你倒是比我自己還要有信心。”
“那是當然。”閆管事笑道:“因爲驅魔龍族的傳人們,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軒轅天心扯了扯嘴角,“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你這話可是有些過大了,我族的第一代傳人……”
閆管事眸光一詫,“您知道第一代傳人的事情了?”
“嗯。”軒轅天心點頭。
“但您肯定知道得並不完整。”閆管事笑道。
軒轅天心挑眉,她的確知道的並不完整,因爲當初大聖和金翅並沒有將所有的事情告訴她。
一見她的神色,閆管事便笑着道:“驅魔龍族的第一代傳人,她當年即便是爲情入魔之後,心中都還殘留着一絲清醒,也是因爲她的那一絲清醒,才能夠免去了天下蒼生的大劫,更是讓天道能夠及時出手阻止她,否則即便是天道出手,也來不及阻止那一場浩劫。”
閆管事繼續道:“正是因爲她守住了最後的一絲本心,因爲她知道天下蒼生的不易,所以她一直在抵抗心中的心魔,雖然她是驅魔龍族唯一一個入魔的傳人,但她卻無愧驅魔龍族傳人的這個身份。”
“聽你這麼一番話,我倒是對於第一代先祖更好奇了。”軒轅天心突然笑了笑,道:“而我的壓力也更大了一些。”
“我聽過一句話,有壓力纔會有動力,對於你們軒轅家的人的性子來說,壓力越大,你們纔會越發卯足勁兒的向前衝。”閆管事呵呵一笑,道:“至於您的那位第一代傳人先祖,有些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太久,就讓那些事情隨着時光消散吧,而作爲一個長輩,想來長輩在泉下有知,也是不大希望自己的晚輩去太過探究自己的私事兒的,您說對嗎?”
軒轅天心笑了,點頭道:“嗯,你說的很對。”
閆管事頷首一笑,再次朝軒轅天心拱手一禮,道:“既然您決定依然要前往無盡火域,那麼在下就去爲您安排了,如今已經知道您的身份,那麼對於一些小方便,我們也不能不給啊。您先用膳,等在下將所有事情安排之後,再來見您。”
“多謝。”軒轅天心點頭道。
閆管事退了出去,並輕輕地關上了房間門,房間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軒轅天心拿了筷子就準備吃飯,蒼朔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你……”
“怎麼了?”軒轅天心擡眸看着他,見盯着自己一動不動,伸手拿過另一雙筷子遞給他,道:“幹嘛這幅表情看着我?不認識了嗎?”
蒼朔接過筷子,神色有些複雜地道:“的確是有些不認識了。”
軒轅天心笑道:“怎麼?我是哪裡不一樣了嗎?”
“身份不一樣了啊。”蒼朔嗤道。
軒轅天心瞥了他一眼,端起玉碗,道:“有什麼不一樣的,我依然是我。”話落,突然笑着看着蒼朔,又道:“莫非你覺得我的身份突然高大上了起來,然後有了一種傍上大粗腿的感覺了?倘若你真有這樣的感覺,不如以後就跟我混吧,說不得以後還能混個什麼噹噹呢。”
蒼朔白了她一眼,嗤笑道:“大粗腿?如今你的可不是什麼大粗腿,一隻螞蟻腿還差不多,而且你這隻螞蟻腿隨時都有被折斷的可能!”
軒轅天心聳聳肩,低頭吃飯,笑道:“說的也是,指不定哪天就毒發身亡了呢。”
“胡說什麼!”蒼朔聞言神色一沉,瞪了她一眼,然後夾起盤子裡的一隻雞腿丟在了她的碗裡,怒道:“吃東西將你的嘴堵上。”
瞧着碗裡的大雞腿,軒轅天心垂下的眸光中有着笑意一閃,“嗯,我堵上不說了。”
蒼朔聞言一噎,瞪着埋頭吃飯的軒轅天心,半晌沒能說出一句話來,最後憋了半晌,突然道:“你若是保證不死,我就跟你混了。”
軒轅天心吃飯的動作一頓,笑道:“好,我保證不死,以後你就跟我混了,我又多了一個小弟。”
“小弟?”蒼朔瞥了她一眼,哼道:“等你什麼時候能打得過我了再來說這句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