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苦戰(下)

他不得不佩服阮瞻。

這個攝魂鈴是他的法寶,多年以來他一直修練這個鈴鐺,從來沒有拿出來過,就算在上次的換身事件中也沒有用過。不是他捨不得,是因為他以魂體修練法寶,這個法寶就成了他的一部分。

和法寶合為一體,當然用起來更加揮灑自如,但一但鈴鐺被破壞,他的生命也會受到損害,特別是在還沒有完全修練好的時候。這生命是他好不容易從上天手裡奪回來的,或者說是他費盡心力重塑的,他自然格外珍惜。

現在這鈴鐺還差一點沒有修練好,但是他不能顧及這些了,因為他發現儘管他的實力比阮瞻強,但卻有點壓不住阮瞻的感覺。也許這樣下去,他還是會贏了阮瞻,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將是漫長而艱苦的過程,可他沒有時間耗下去。

事實上,他比阮瞻還想儘快結束這裡的事情。

這麼多人失蹤,舊鎮裡已經鬧的沸沸揚揚,從省裡來的人的單位和家屬也已經驚動,

雖然鎮長極力阻攔,但許多人已經決定來新鎮裡調查,這意味著這裡將不能再保持封閉、外人不得知的狀態,所以他不惜犯忌,用魘術控制了舊鎮上所有的人,暫時切斷他們與外界的聯繫,也讓他們來新鎮的計畫不能實行。

在大眾面前,他們畢竟是隱秘的一羣人,是未知的存在,不能曝露身分和行為,不然他們就會成為像實驗室裡的小白鼠一樣的人,或者被逼的遠走天涯、甚至無法生存。

所有的爭鬥必須是暗中進行的,對阮瞻是這樣,他更是如此!

事先,他計畫得很完美,沒想過他欲除之而後快的阮瞻能在朋友的幫助下與他周旋了那麼長時間,而且現在的局面看來還有點控制不住了,逼得他親自現身。而所有的一切必須在一定時間內完成,否則他的魘術會破,他開闢的戰場也會涌入大批「觀眾」!

因此,他不得不祭出攝魂鈴,就算他為此而處於危險的境地也是一樣,否則他就會滿盤皆輸!

而阮瞻的意志力太強了,竟然堅持了這麼久,這就是他佩服他的原因。可惜阮瞻不明白,對付這個攝魂鈴,越是掙扎就越是痛苦,受的傷害也就越大!

眼見阮瞻雖然摔落到了地上,卻還是要爬起來,像被困在陷阱裡的野獸一樣,不馴服但卻越陷越深!

他冷笑著走到了阮瞻面前,嘴裡輕輕唸動咒語,換了一種頻率搖鈴。

叮鈴--叮鈴--

整個新鎮宛如一座巨大的墳墓一樣死寂著。只有這清脆的鈴聲不緊不慢地傳來,在每一個角落都聽得到,彷彿喪鐘的聲音一樣悽涼、陰森又攝人心魄!

阮瞻還在掙扎。他只覺得全身被許多鐵鍊橫穿而過,自己像個木偶一樣被牽扯著,不能自主行動,一個誘惑而惡意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著:放棄吧!太累了!坐下,休息一會兒!不要掙扎了,放手吧!那樣多麼輕鬆!

是啊。真累啊!好難受!可是真的要放棄嗎?

阮瞻的意志有些模糊,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那些陰暗和被仇視的日子、被視為異類的孤獨和恐懼、看到別人看不見的可怕東西、父親的冷漠還有逢三之難的陰影--

放棄吧!死了吧!那樣就解脫了!那個聲音又嘆息著說。

意識混亂中,阮瞻稍一鬆力,就覺得身上的鐵鍊又加上了一條,這讓他覺得身上更加沉重,反抗更加費力,意志也又軟弱了一分。而他的意志一弱,身上無形的鐵鍊就更多。如此惡性循環下去,終於把阮瞻壓倒了,伏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司馬南再一次微笑起來。

他讀懂了阮瞻的心,知道照這樣下去勝利就要來臨!為什麼自己以前沒有想到用這辦法對付他--只要控制了阮瞻的心,就能控制他的一切!不過也難說,以前他從沒有機會在健康的狀態下,在這麼近距離內和他爭鬥,當然也沒有機會使用這種手段!

原來這個小子的骨子裡雖然頑韌而強悍,無論怎麼打也打不倒,但他的心比誰的都重,比所有的人活得都辛苦!他是個外冷內熱又極其敏感的人,最大的弱點就是他的心。因此只要涉及到感情,無論父子情、朋友情、愛情,他就會混亂、就會軟弱、就會出現錯誤。

所以他早就說了,感情是最要不得的東西!無情的人才是最強大的人哪!

他把兩個銅鈴全放入右手,仍然以一種固定的節奏搖著鈴,左手則虛空一揮,抓起一把湖心迴廊中還在燃燒的火氣,幻化成一把火紅的短刀,丟在趴伏在他腳下的阮瞻面前。

「拿起刀,對準心臟,只要一刀下去,你就完全解脫了。」司馬南溫柔地誘導,「不會再累了,也不再是異類了,還可以問問你父親,為什麼要收留你卻又那麼對待你!」

阮瞻無法自控一樣地伸出手,拿起了刀。但他沒有下一步動作,而是發愣地看著那把刀!

「活著有什麼意思?誰會在乎你,你離開,甚至沒有人會注意到。所以你不如一個人去了,到時候沒有了這肉身的束縛,也就沒必要做那些你根本討厭的事。躲在什麼陰暗的角落也沒人管,也不用再偽裝了!多好啊!一點壓力也沒有!來吧,只要輕輕一下而已。就一下,你就可以什麼也不用管了!動手吧,對--坐起來,左邊一點就在第三根肋骨和第四根肋骨之間--好,就是那兒,沒錯。就是那裡,現在你只要用些力,只要一下--」

司馬南「循循善誘」的低聲說著,邊說邊蹲下身來,湊近了阮瞻的耳朵。

這不是心裡治療上的催眠,而是法術。催眠術對阮瞻這種意志特別頑強、又特別清醒的人是沒有用的。而只要是法術就會有危險。

假如讓阮瞻破了他的攝魂術,那麼危險的是他。所以他只能用語言誘導他,不能親自動手,因為任何意外的碰觸都可能會令阮瞻瞬間清醒,而他自己則會受到攝魂術的反噬!

「你有逢三之難,你拉著那個女人只會害了她!她和萬里是多好的一對,你死了,就能成全他們了。她會慢慢忘了你,和萬里幸福的過日子。你放心吧,萬里是多麼值得託付終生的男人!只要你死了,一切都解決了。多好啊!」感覺到阮瞻已經混亂不堪的心裡有一絲小小的不捨,司馬南意識到他放不下的正是那個叫嶽小夏的女人,於是進一步打擊他,「你捨不得她,只會讓她更痛苦。長痛不如短痛,離開吧!」

阮瞻的心裡千迴百轉。他不能分辨那個聲音是不是自己的心聲,也記不起自己是身在何處,已經混沌不清的意識裡只有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小小身影時隱時現。

她是誰?萬里又是誰?為什麼他記不起她,卻又捨不得她呢?

但是他覺得那個聲音說的對,他有逢三之難,不應該和任何人有任何瓜葛。他並不覺得這個世界有什麼好,有什麼值得留戀,反正對他這種能跨越陰陽的人來說,死與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死了,一切都會平靜了吧!可是他為什麼就放不下呢。總覺得對她說過什麼話,卻又記不起來了。她是誰?自己和她說過什麼?

「別猶豫了,刺下去吧,放過她吧!」那聲音催促道。

左胸上有一點刺痛,這讓他明白這不是夢境或者幻覺,那麼自己是在哪裡?為什麼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他的雙手微微加力,感覺左胸上的痛楚在加大。可是他的意識裡還在搜尋著那個影子的名字,無論他是不是離開,他一定要想起她來再走!

阮瞻還在猶豫著,一邊的司馬南卻急壞了。眼見著阮瞻拿著那把火刀對準心臟的位置,但就是遲遲不刺下去,總讓他覺得會有什麼意外出現。他不能動手碰阮瞻,只是不停地在一邊催促,只見阮瞻緊皺著眉頭,也感覺不到他在想些什麼,只明白他是在集中意念。

這樣過了好半天,他幾乎要說得口乾舌燥了,卻見阮瞻還在苦思冥想。

「去死吧!」他集中所有的意念大喝一聲,生恐事情發生變故,企圖把阮瞻的意識全部攪散。

隨著他的大喊,阮瞻身子一震,雙手向下用力。

司馬南瞪大雙眼,興奮地看著阮瞻的自盡行為,眼看刀尖陷入了阮瞻胸口處半寸,他的目的就要達到了,這時阮瞻的胸前突然散發出一團溫暖、神聖的黃光!

「去死吧!」司馬南下意識地又喊了一聲。

「決不!」阮瞻大叫一聲,把手中那把火刀向發出誘導之聲的地方一揮。

事情太過急轉直下,而且司馬南離阮瞻太近了,因此他雖然反應神速,人已經向後疾退,但還是被火刀橫掃了一下右手背。巨痛之下,他下意識的放開手,所以人雖然躲開了,兩個銅鈴卻掉落在地上,發出最後的聲響。

「哇」的一聲,司馬南也吐出了一口鮮血,雖然馬上收回了銅鈴,但銅鈴上的法力全毀,他的念力也完全受損!

他見阮瞻慢慢站了起來,生怕阮瞻會趁火打劫,於是顧不得自身的傷情,雙手急忙畫符施法,捲起一陣漩渦形的狂風,直吹向湖心迴廊的大火。

火借風勢,還在燃燒的大火遇風後更加猛烈,並隨著風向朝塔捲去!

這是阮瞻最擔心的。塔是木頭的,而且塔的水泥基座和湖心迴廊間有一個小小的涼棚相連,只要風大火大,就可能把迴廊上的火勢引到塔身上去。

如果說鬼魂怕火,不敢放火燒塔的話,司馬南目前是人,他是沒有任何顧忌的。而沒有了塔,不僅那些鬼魂可能重新被放出來,也使得他的計畫無法繼續下去。

現在司馬南為了轉移他的精力,果然意圖把火移到塔裡去,他只得馬上移轉到塔前,也虛空畫符,捲起一股氣流,聚力把火勢推回去!

他功力不及司馬南,又剛剛擺脫了攝魂術的控制,所以儘管司馬南的功力受到了重創,他的借風隻力還是比司馬南弱得多,雖然他拼盡全力,也還是無法阻止火勢向塔這邊慢慢燒了過來。

眼見吞吐的火舌馬上就要舔到塔身了,阮瞻毅然撤回御風的雙手,一步跨到涼棚和迴廊的交界之處,一手結一個小結界保住自己的身體,另一手不顧烈火的燒燎,指向湖水!

元使安鎮,普告萬靈。嶽瀆真官,土地祇靈。左社右稷,不得妄驚。迴向正道,內外澄清。各安方位,備守壇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護法神王,保衛誦經。皈依大道,元亨利貞--

他大聲念著,集中念力和咒力於一身,努力想把湖水挑起來滅火。然而他如此做,司馬南就在不遠處施以相反之力。湖水被兩方力量爭搶著,一時誰也佔不到上風,只見湖中的波浪劇烈地震盪著,浪花飛濺到岸邊,但就是夠不到火頭!

雙方這樣僵持著,但阮瞻明顯佔了下風。一方面他要阻不住火勢了,另一方面他置於結界外的手臂馬上就要被火燒到,現在已經被熱氣烤得起了一層水泡,再這樣下去,他就將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了!

望著對面司馬南得意的笑,望著他因為口鼻流血而顯得猙獰的面目,阮瞻心急如焚。

他剛纔中了司馬南的攝魂術,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超強意志力完全被控制,差一點自盡,若不是他對小夏強烈的執念,還有那個一直放在他上衣口袋裡的地藏王菩薩護身符及時幫了他的忙,他現在已經命喪黃泉了。

此刻,情勢越來越緊急,他一定要儘快擺脫這種劣勢。否則單以實力論,儘管司馬南受損不小,但他也是傷上加傷,兩下相抵,他並無一絲勝算!

把心一橫,阮瞻忽然一躍而起,縱身跳入了湖水之中!

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知道那是司馬南在施力壓住湖水,不讓他借湖水之力滅火。他順勢牽住這股力,一直鑽到水底,而後急速施展轉嫁術,引這股力狠很擊到湖底!

一瞬間,他只覺得湖底震動,波浪翻騰,讓他宛如身陷泥潭,眼前漆黑一片。但同時,他也感覺到那股力反作用了回來,變壓為掀。趁著這瞬間即逝的時機,他連忙把自己的力量加之其上,只覺得身邊的水擰成一股力量很大的水流,捲著他直衝到水面上去!

「砰」的一聲響,阮瞻被摔到地上,雖然身上傳來巨痛,但他由於幸運的先砸向那個紫籐盤結而成的涼棚上,而後才落地,並沒有受重傷。

而周圍「嘶啦」之聲四起,危險的大火瞬間被澆滅,那些還在燃著的零星小火也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見以水剋火之計成功,阮瞻來不及喘息,一躍而起,向司馬南伸出右手。在司馬南眼皮底下,他的右手心上,很快的現出一塊晶瑩美麗的小紅石頭。

「想要這塊石頭嗎?」他挑釁地說,「可惜阿百雅禁把它傳給了我,有本事自己來拿吧!」說完運用時空扭曲術,一步踏進塔裡。

他並沒有石頭,這只是他施展的幻術。他要試探司馬南會不會上當,如果他上當,證明他分辨不出真偽,而且已經亂了方寸,那麼--進攻方要換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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