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成東立刻感到有點飢腸轆轆,於是把資料往懷裡一踹直接下樓奔食堂而來,緊走幾步,推開了餐廳的大門。
成東還在門外就聽見飯廳裡的各種熱鬧,進來後一看,好傢伙,等吃的人還真不少,三張大圓桌旁邊圍坐了三十多人,基本上全是那羣船員——這些年輕人現在已經不能算少年了,穿過來這些年,多數都奔二十,有的都二十一了,只是在坐的都是沒老婆女朋友的,所以像彭強他們幾個就不在這裡,尼瑪肯定帶着女友跑哪個地方玩去了。
成東找了一個空位落座,扭臉看着這羣單身狗們懶懶散散的癱坐在飯廳的椅子上,有的還半躺在幾個椅子搭成的"老虎凳"上,手裡拿着一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買的工藝絹扇給自己扇風,有的屁股坐在椅子上,身子卻趴在桌沿邊,有的只把腦袋擱桌面,雙手伸出拿着筷子敲桌子——總之都沒個正形。
成東知道船員們的這種痞懶相若是被顧晉或者李三多看見怕是要挨訓的,看來教練們都不在,只聽到衆人嘴裡紛紛唸叨着什麼餓死了!聞着香吃不着簡直要命啦!
什麼時候開飯吶!
我小半年沒吃到正宗回鍋肉啦!還是豬肉香啊,我堅決不吃魚啦,見到魚肉我要吐了!
孫老,還沒做好啊?!
諸如此類。
這時廚房裡鍋碗瓢盆炒菜聲不斷,時不時傳來孫老好脾氣的迴應:
“快了快了,這就好這就好,孩子們別急啊……”
然後就是船員們唉聲嘆氣和拉長了聲調的哎,這時,廚房門口露出一個滿頭大汗的胖臉對少年們喝道:
你們要想快就進來幫忙洗蒜苗!一大框蒜苗就我一個人搞你們就這樣看着?!一羣熊孩子!眼裡沒活就知道催催催!
幾個嘴裡嘟囔正船員扭頭一看,不禁站起身來:
哎呀巴老!
想不到您也在裡頭忙啊?
怎麼我們沒看見呢!
於是這幾位三三兩兩的站起身進廚房幫忙去了,當然至少有一大半仍然在圓桌旁邊沒有動,因爲他們沒有抱怨沒有說話,只是很無聊地坐在那裡發呆。
看見成東進來,也只是懶懶的跟他打招呼:
成哥,你也來吃食堂啊?
廢話!人家成哥沒有女朋友,不吃食堂去哪兒吃飯?
哎,成哥,聽說你要搞一個鐵路公司?
要不要我給你當小弟啊?
成東一笑道:
“要啊!太要了!問題是我真要了你,顧船長他們肯定得活撕了我!”
“爲什麼?”
“爲什麼?你們都是未來的船長艦隊司令什麼的,本人不敢挖顧船長他們的牆腳……”
成東一邊說着話一邊起身到水桶邊接熱水喝茶,這時身後傳來幾聲吆喝聲:
“哎!讓讓!讓讓!”
接着就是餐廳裡的人們一陣驚呼:
“我靠!”
“哇塞!”
這時成東感到一個東西幾乎頂到屁股上,回頭一看,不禁跳了起來,原來是一條鱷魚半張着嘴正頂着自己屁股上,成東被嚇的一機靈,身體趕緊閃到一邊吐槽道:
“我靠!王佔五,你又來了!怎麼你又電鱷魚去了?”
此時王佔五雙手擡着一支竹槓,繩索下套着一個大竹筐,裡面是一條鱗甲油亮的鹹水鱷,竹槓的另外一頭由一個學徒擔着,從服飾上看是竹園的學生,顯然這是王佔五的學徒了。
“是啊,電鱷魚去了,只是這回這條不是很大哎!”
王佔五放下竹槓,擦了滿頭的汗迴應道,成東還有些驚魂未定,端着茶杯站在一邊迴應說:
“好像是不太大,跟上次那條比,中不溜吧……”
船員們立刻圍攏過來,不少人摸了摸鱷魚的身子,還有人在踢竹筐。
“王哥,這鱷魚有一百斤吧?”
“還活着嗎?”
“肯定不是活着的,要是活的,得用繩子把嘴給捆住才行……”
“現在鱷魚比以前少一些了……”
王佔五一邊迴應一邊向廚房裡招呼,不一會兒出來倆學徒,跟王佔五的學徒一起把竹籮筐擡進了廚房。
這時船員們也有不少人跟着進去看熱鬧,倒是成東見得多了,便退到人羣后面。
船員們早就聽說康達和王佔五二人電鱷魚的事情,只是一直是常年跑海,在家裡的時間短,每次回來也最多是趕上吃幾塊鱷魚肉,以前雖然見識過,但時日久了,也都覺得新鮮,何況其中不少人甚至都沒親眼看見過全須全引的鱷魚被電倒後擡回來的場景,於是大家都一窩蜂似的好奇地跑進廚房圍觀去了。
見大夥進廚房屋熱鬧去了,王佔五卻慢悠悠的去洗手檯洗了洗手,又從牆角的櫃子裡拿出自己的喝水杯,再裝一小撮茶葉去開水桶邊接水,此時此刻廚房裡已經變得吵吵嚷嚷的,看來大夥正精神頭十足地圍觀鱷魚呢。
成東這才招呼王佔五,讓他坐過來,顯然是有事找他,王佔五趕緊擦擦汗坐了過來,剛喝了一口茶水緩過氣,就猛然聽見廚房裡炸窩了,一羣人驚叫着四散,還有人跑出廚房門對王佔五大叫:
王哥!這鱷魚還是活的!
成東聽了立刻跳到一邊去了,只是回頭看見王佔五仍然半躺在椅子上沒動窩,懶洋洋的迴應道:
“你們怎麼一驚一乍的!別說那麼高的電壓,僅僅是那五十安培的電流過了鱷魚嘴,腦@漿子也許都熟了,怎麼可能是活的!”
“那我剛纔撥撩它怎麼會甩尾巴啊!”
“是啊,它在動哎!”
這時王佔五擡頭對着廚房大門那邊看了看,然後繼續淡淡地迴應說:
那是神經性條件反射,爬行動物都有,沒事沒事……
哦,這樣啊……
額滴娘哎,嚇勞資一跳……
嗯,那我們今天晚上吃鱷魚肉嘍?
明天才能吃,今天要泡一泡水,等一會兒我要親自剝鱷魚皮……
王佔五迴應着,扭頭看見成東,便對他招招手。
這當口老巴又從門口探出頭說:
小王啊,給我留一小張鱷魚皮唄,多琪拉說要做什麼鱷魚皮包,哎,都是夏小鷗她們興的,小多說她也要做一個……
王佔五只好微笑道:
行!行!巴老,我給您留一張上好的……
成東這時才渡過步來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攤開給對王佔五說道:
“兄弟,你們二位搞電的真夠狠的哈……”
王佔五白了他一眼迴應說:
“我跟康達這狠勁還不是給鱷魚逼的?當初我們倆天天巡線查看機房,荒郊野外的,沒給鱷魚毒蛇什麼的整殘廢那是謝天謝地!”
成東聽了一拍腦門道:
“哎!怪我沒說清楚,我說的是這個事……”
於是成東指着攤在王佔五面前的那張紙,手指頭點着上面的一個數據說:
“一澳元一度電!你電費們收的是不是忒狠了點啊!?”
王佔五這才瞟了一眼那張紙,說道:
“哦,是電價啊……哎呀,差不多是這個價啦,電價有高鋒和低峰價差的,你抄的是平均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