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婚變2
看着水芝絕望地快要崩潰的眼神,鳳離心裡也有些難過,“阿芝,是我利用了你,對不住你,你要恨便恨,但不要再愛我了。至於你的過往,並非是愉快的過去,忘了就忘了吧。你好自爲之。”
水芝沒什麼反應,脣邊卻漸漸浮起冷笑。
利用她?對不住她?恨他?不要再愛他?
她怎麼就那麼傻呢?怎麼就相信她了呢?
但是,她卻沒有歇斯底里地怒罵他的無情絕義,也沒有委屈地哭着問爲什麼不愛她。
她卻那麼冷靜地問,“你利用我,到底是爲了什麼?現在,你利用完了?”
鳳離猶豫了下,說,“其實本是與你無關的事,是我自私才利用了你。”他看了眼霓凰,繼續說,“現在她肯再愛我,過往恩怨,我不會再計較,和你之間的利用關係,也結束了。”
他怎麼能告訴她,她的丈夫軒轅昊曾經橫刀奪愛,爲了報復,他纔要水芝愛上自己呢?
畢竟今世的她,實在太可憐,軒轅昊從不愛她,也從未當她是妻子,只是在她被車撞之後,才驚覺對她的情意呢?
他又怎麼忍心讓水芝再回到軒轅昊身邊,再愛上他,再受情愛之苦呢?
水芝冷漠地笑,“你算是解釋了,我卻聽得糊塗。”
沉靜片刻,她忽然淡漠道,“你走吧。”
鳳離愣了愣,華依然愣了愣,幾乎教堂裡剩下的幾個人都愣了愣,連霓凰,也擡眼看了看她。
水芝自嘲地笑,“把一個不愛我的人捆綁在身邊有什麼用?你走了,我才能過自己的生活。”
對鳳離說的話,看的人卻是霓凰。
“我很羨慕你,他等了你一萬年。”水芝看着霓凰,平靜道。
神色冰涼的霓凰,嘴角有一絲極淡的笑意,“我卻知道,有個男人,等一個女人,一千萬年的時光。”
沒有人明白霓凰在說什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何會說這番話。
水芝和阿荷,完全不一樣的兩個女人。
唯一相同的,就是讓她很不舒服。
鳳離和霓凰走了,教堂內的人的目光,都落在水芝身上。
剛剛一臉平靜的水芝,忽然神色垮掉,滿眼裡是灰天敗地的崩塌。
好似整個人,都變得慘白。
剛纔,不過是心死的沒了疼痛之感,所以那樣平靜。
當那個身影,終於消失在視野裡的時候,刻入骨髓的痛,自心底蔓延,疼得她血液都在哆嗦。
腿腳有些顫抖,她卻執意往前走。
華依然有些擔心,連忙扶着她,“水姐姐。”
淡靜的聲音,風輕雲淡,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華依然有些猶豫,看着她死水般的眼神,心疼地放了手。
厚重華貴的婚紗,拖着單薄纖弱的身軀,一步一步,似往絕地走去。
華依然看得難過,居然落下了淚。
其實心痛時,大哭一場,大鬧一場,纔是最好的宣泄;發泄之後,就是嶄新的開始。而水姐姐這樣,靜默平淡,獨自傷痛,真不知是該憐惜她的堅強,還是心疼她走不出傷痛。
久久沒有說話的白玖,突然嘆道,“我竟沒有看出,她是這樣堅韌的女子,倒是我錯看她了,往日還諸多爲難。”
華依然轉頭盯着他!臭狐狸,還好意思感慨!
白玖被她看得頭皮發麻,聲音竟也弱了幾分,“她雖然說想一個人靜一靜,不過你最好還是跟着的好,免得出什麼事。”
華依然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然後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後,跟了出去。
白玖這纔看着白露楓,“姐姐,我們怎麼辦?”
白露楓有些出神,也不知想了些什麼,片刻後才說,“東皇國際是他的心血,我不想毀了它。”
白玖氣滯。都現在了,她還想着BOSS!真是不成器!
只不過,貌似他也是這麼想的!
——
六月的午間,陽光很是毒辣。
川流不息的大街上,車水馬龍,似乎都急着趕着去吃午餐。
一個身着婚紗的美麗女子,行屍走肉般走過一條又一條的街。
似乎除了漫無目的地走下去,她什麼也做不了!
一路上,腦海裡閃過的都是這些日子以來和鳳離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的柔情,他的體貼,他的甜言蜜語……
早就知道是欺騙,可她仍然深陷其中。
淚水,早已覆面,眼裡,什麼也看不到。
不是她不問“他爲什麼要騙她?爲什麼不愛她?”而是開口時,她發現,她連問的資格都沒有。
因爲她一直都知道他只是在利用她,是她太傻,偏偏要愛上他!
不知走到了何處,路邊有個老人家在拉二胡,拉的正是《二泉映月》,真真是淒厲欲絕的嫋嫋之音。
不知怎的,這音樂就這樣吸引着水芝,她竟然聽進去了,情不自禁地收回意識,看着老者。
老人家的衣着上很多補丁,但是很乾淨,沒有雜垢之感,他的二胡拉的卻是行雲流水般起伏連綿,似有道不盡的悽切哀怨,讓聽者也爲之愴然涕下。
水芝忽然覺得,這樣的淒涼哀怨,何其像自己現在的心境啊……
但是音樂純淨,又似乎是在洗滌她的心靈。 Wшw◆ TTkan◆ C〇
好似冥冥中,老人家的出現,就是爲了來幫助她一樣。
水芝看到老人家的面前擺着一個不鏽鋼的水杯,裡面放着一些散錢,有一兩塊的,也有一兩毛的,也有一張二十的。水芝心下一動,覺得這個老人家這麼老了還要賣藝賺錢養活自己,很是可憐,又覺得自己跟老人家很是有緣,就想幫老人一把。
可她摸了摸自己身上,沒有錢包,也就沒有錢。
正在她哀嘆之際,看到手腕上戴的鑽石手鍊,立刻取了下來,放到水杯裡。
清脆的聲響後,水芝就走了。
老人家看水芝有些福氣,以爲只是出手大方一些,待仔細一看,是條閃閃發亮的手鍊,才知道自己真是走運了。只是受人家這樣的大禮,他有些過意不去,忙收拾了東西,慢跑了過去,“小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