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惜?”橫瀾月眯着眼睛,帶着詭異的聲音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到底是老相識,何所惜這時候多了幾分看透你本質的驕傲樣子,睥睨說道,“瞎了是不是,汴梁船商我家是扛把子,簡單說,你腳下這三分地,是我的!”
橫瀾月本性粗暴,與何所惜不和的最大原因就是這廝臭不要臉的裝逼,從小裝到大,若是平時,她早就出手了,可…現在,她看了一眼趙區區。
深呼吸,她依舊笑的明媚,忽視何所惜的身影,蓮步輕移,“小哥~~”
何所惜指着她,一隻手捂着耳朵,“怎麼越來越不要臉?”
趙區區看了一眼何所惜,低聲說道,“你先別說話。”
何所惜偃旗息鼓,坐在一旁,眼不見爲淨。
“有什麼事?”趙區區指着一旁的桌椅,示意她坐下來,無錯老實說,同樣身爲女人,她看得出來橫瀾月開始對她有些好感。
“月兒,月兒謝過小哥大恩!”橫瀾月抿嘴,作勢就要跪下來。
趙區區哪兒敢讓她跪,連忙上前將她扶起來,客氣道,“不敢不敢。”
“你就讓她跪!”何所惜嘟囔道,“老大不小了,還喜歡作!”
橫瀾月深呼吸,不予他計較,轉過頭看着趙區區,誠摯說道,“這一跪是應當的。”
說罷,便跪了下去。
趙區區雙手虛託,咬牙切齒的盯着何所惜。
嘴賤!
何所惜捂臉。裝作看不見。
“月兒實在無以爲報,若不是恩公俠義相助,怕是今日我的婚期便要定了!老實說。昨晚上那些公子哥,我一個也瞧不上,若是這讓他們其中一人娶我,月兒餘生……恩公你別這樣看我…月兒只是心裡有人,不願將就罷了!只求恩公多停留幾日,等我哥哥回來,我倆商榷一番!該如何報答於你。”
橫瀾月望着她。感激與崇拜相互交織,“還有,恩公大才!昨夜一首詩名動汴梁。引出衍聖之光,這等功績,上報朝廷,恩公定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便是我父親見了你,也需寒暄幾句,恩公……”
眼見着這姑娘越說越沒邊兒,趙區區立即制止了她,正色說道,“橫瀾姑娘,你在說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
“啊”
橫瀾月張着櫻桃小嘴。驚訝的看着他,“山居秋暝不是你寫的嗎?”。
趙區區凜然說道。“據我所知,是劉淵所作!”
“恩公,恩公你莫鬧…”橫瀾月斜睨了她一眼,“月兒又不傻,昨晚上劉淵房裡的人,是你吧。”
趙區區依舊嘴硬,“非也!”
橫瀾月捂着嘴,笑了兩聲,“既然恩公不願意承認,那便算了,讓劉淵撿了這個大便宜……”
趙區區也笑了。
“橫瀾姑娘,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她看着喜笑顏開的嬌俏姑娘,心裡多了些許惡趣味,看着她一臉茫然的樣子,輕輕說道,“昨夜劉淵做了那首詩之後,腦子有些不清醒…怕是喜歡亂說,特別是在你父親那你亂說…你覺得呢?”
“啊!”橫瀾月驚呼,“若他露餡了,那可就前功盡棄!”
“是了,你父親將劉淵拉回家已經將近半盞茶功夫了。”趙區區好心的提醒。
橫瀾月忙不迭的站了起來,急急忙忙的準備往外跑,走到門口,方覺有些失禮,回頭對趙區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陣腳步聲漸漸遠去。
趙區區嘆了口氣。
問世間兒女情事,幾多癡情幾多怨尤!
雖不知橫瀾月與劉淵作了什麼交易,但也知道這女子心中自有丘壑,是個好姑娘。
能幫就幫吧。
………
橫瀾府內。
亮堂的大廳之上,橫瀾欽情真意切的拉着劉淵先是拜了拜衍聖公像。
驚得這位汴梁霸王一身冷汗。
天吶,要瘋了,哪想的到有一天他會有如此待遇。
他到底幹了些什麼啊!
傻乎乎的隨着橫瀾欽三叩首之後,隨着這位大儒坐了下來。
到底是名震汴梁的霸王,他一道刀疤橫貫整張臉,看起來兇惡無比,這時候即使蒙的不得了也還是故作鎮定。
看的橫瀾欽又是一陣感嘆,“賢侄大才啊!”
劉淵下意識站起身,帶着幾分惶恐,“不敢,不敢!”
在大儒面前還講什麼面子,他皺着眉,沉聲說道,“我乃粗人一個,聖公莫要捧殺我了!”
橫瀾欽臉色一僵,帶着些許不滿,“劉賢侄不必謙承,大宋數百年以來,便只有你一人做出如此色韻清絕的詩句,引出衍聖之光,如若你稱不得大才,那…那老夫這張臉該往哪兒擺!”
“啊”劉淵聽傻了,“作詩?衍聖之光?”
他怎麼有些聽不懂。
大家好像不在一個世界上…怎麼聊天…
劉淵苦着一張臉,咬牙說道,“聖公,聖公你莫要在胡說了。”
橫瀾欽也不開心了,“賢侄,你莫要推辭了!這詩句老夫…老夫也自愧弗如啊!”
非要讓他說出這句話。
劉淵要瘋了,想着自己是不是走進了一個圈套,怎,怎麼這麼詭異啊?
莫不是這廝已經知道一切了?
所以故意…逗他玩?
他心裡一陣涼意…
舉國尊敬的大儒…不能這樣玩他啊。
“大人,我…我坦白從寬!”他一咬牙,跪了下來,準備和盤托出,免受這驚嚇。
橫瀾欽大驚,連忙伸手拉他起來,“賢侄,賢侄不可行此大禮啊!我知,我知你是宋國公之後!”
“啊”這次輪到劉淵驚訝了。
看着劉淵驚訝的臉色,橫瀾欽也笑了,撫着鬍子開始說道,“我知道你的身世,可憐宋公一脈,就剩你了。”
劉淵滿臉震驚,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原來,原來,他所隱藏的,一些人早就知道了。
權貴之家,難道消息都如此靈通嗎?
“好孩子,這些年可苦了你,我曾說過,就隱忍二字,也就我家冰兒與你不相上下了。”橫瀾欽愈發的慈祥,語句輕緩的如同溪水流淌,“現在,你一首詩名動汴梁,衍聖之光護體,還怕躲在暗地的那些陰爪嗎?”。
劉淵嘴脣合動,目光呆滯。
“可是,可是,那詩,真不是我寫的。”
一句話梗在嗓子眼,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一瞬間,他的腦子開始混亂起來。
到底是坦白之後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往上爬還是就此借勢一舉成功?
他猶豫了。
吃過苦的孩子都不願意在過苦日子。
他也不能避免。
該怎麼辦?
劉淵,你該怎麼辦?
ps:今天這兩章寫的很嗨有木有每天都這個狀態就好了。
第一百一十張苦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