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什麼情況?”趙區區看着周浣輕鬆擋下劍芒的,疑惑問道。
周浣甩了甩斷成兩截衣袖,回頭說道,“發起的攻擊都會還給自己人,不要輕易動手。”
趙區區臉色一變,想起剛纔胡亂發起的攻擊,如果…如果何所惜中招了,那…..肯定完蛋。
不得不說,她想的與事實*不離十。
何所惜這時候確實已經躺在地上了,生死未知。
“你令牌帶在身上沒有?”周浣皺着眉,肅然問道。
趙區區眼底掠過一絲光芒,從懷中掏出一道令牌,遞了過去,“是這個嗎?”
周浣接過去,揚起嘴角,“就是這個,我們先去找誰?”
“……”能找誰?趙區區茫然不已。
“先把人聚在一起,我們找到越清轍。”周浣當機立斷,用念力激活令牌中的移動陣法,數十道光線立即亮了起來,形成一個與他令牌上截然不同的團案,他雙眉詫異的挑起,問道,“令牌到手你沒用過?”
趙區區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
“……”回答的這麼理智氣壯是怎麼回事?
…….
越清轍有些慌亂,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若是看的見敵人她也不會這麼苦惱,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可現在,整個濃霧詭譎無比,怎麼折騰都沒用,反而讓隊伍大傷元氣。
想起剛纔何所惜被刺中的那一幕,心情越發急躁,她努力的穩定情緒,告誡自己關鍵時候千萬不要亂了陣腳。
濃霧之中被困住的人不再少數。逃過那難纏的黑色桃枝,又陷在這不知名的地方,不少人已經在心裡罵娘。
一道光芒閃過,越清轍豁然回首,看向來人。
“別問這麼多,你手上的令牌帶了沒?”周浣一站定,就果斷問道。
趙區區搖頭。心說這樣的問法誰能一下子就聽明白。正想着上前解釋一下,越清轍就恍然大悟的從腰間掏出一塊牌子,“天啓令!”
顯然。她也是剛想起手中令牌的存在,並且明白了令牌的重要作用。
周浣看了一眼趙區區,一臉就你啥都不知道的鄙視。
“…….”
“何所惜受傷了。”越清轍立即啓動了上面的陣法,對着周浣說道。“可能需要你的幫忙。”
周浣點頭,“只要還剩一口氣。我就能保住他。”
越清轍心安。
……….
幾個人再次匯合在一起的時間不過半柱香,期間所有外在的攻擊都是周浣負責擋住,等到達何所惜身旁的時候,土豪就這麼靜靜的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地上一灘殷紅的血,他的手握住胸口中的三菱刺。如同捧着一個寶貝,趙區區目光一驚。上前扶起他,有些心慌去探了探呼吸。
“啊”她鬆了口氣,看向周浣,“快救他!”
周浣靠了過來,掰開了他的手,看着胸口之上的三菱刺,“這誰的?”
越清轍抿嘴,鎮定的走過來,握住三菱刺,猛地一拔。
鮮血橫濺,她白皙的臉上多了一道紅色印記。
趙區區倒嘶一口氣,心說公主殿下手挺狠啊。
周浣立即伸手,放在傷口之上,橫漁在周邊散發着淡淡的光暈。
濃霧此時也開始散盡,剛開始進來的刺鼻味道也消失不見,橫漁的治療很方便,不過半刻鐘,何所惜的傷口已經結了一個大疤痕。
血止住了,命也保住了。
趙區區放下心神,嘆了口氣。
餘光一瞥,視線之內有一道淡淡的虛影,她立即上前,厲聲喝道,“什麼人!?”
周浣站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轉頭看了一眼那方向,入目依舊一片漆黑,哪有什麼人影,“你是不是看錯了?”
趙區區疑惑的皺了皺眉,看着空蕩蕩的土丘,也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別大意。”越清轍看了一眼手腕上黑色的印記,“的確有東西。”
趙區區也看見了她手腕上的印記,眸光一閃,“你走進來的時候,有人扯掉了我們的布條?”
越清轍警惕的看向四周,微微點頭,“恐怕不是人。”
“……”
“你又不知道了吧。”周浣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附近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趙區區瞥了他一眼,一字一頓說道,“紅河岸。”
“紅河岸兩側,妖氣沖天,我們今天怕是撞着了。”周浣揚起嘴角,帶着幾分興奮。
“妖?”
她輕輕吐出這個字眼,心口有什麼在悸動。
她伸手放在心口,手心一陣熨燙,那是….天淨石。
………….
橫瀾冰靜靜站在黑夜之中,身後躺着一堆天啓院弟子,玉尺在他旁邊閃耀着月白的光輝,如此靜謐。
天色依舊昏暗,夜色漫長,他閉上眼睛,放空心神,不再想煩惱事。
不知過了多久,開始起風了,一陣風便帶來一陣霧。
黑夜越加昏沉,橫瀾冰豁然睜開眼,走過玉尺旁邊,伸手將它拿了起來。
“子時已經到了。”他喃喃說道,目光明亮。
玉尺在他掌心散發着光暈,符文涌動。
………
夜色之上,有一雙豎着瞳孔忽然睜開了眼睛。
困在桃林之內的所有人都看向那雙眼睛,那一隻眼睛泛着妖異的光芒,淺綠色,端的邪魅。
妖族的瞳孔皆是異色。
趙區區看着那隻眼睛,輕聲問道,“那是什麼?”
“花妖。”周浣回道,站直了身體,“今晚要大戰一場了。”
不得不說。少年還有些亢奮,趙區區斜睨了他一眼,問道,“無怨無仇,我們爲什麼要動手?”
周浣一愣,越清轍也看了過來。
目光一樣的不解,似乎是在看一個怪物。
“有什麼不對嗎?”她有些緊張的問道。怎麼感覺她說錯話了。
“人族與妖族相殺數千年。即便近些年和平了,但老一輩流傳下來的仇恨還是沒有抵消,見了妖族就動手。基本是下意識的行爲,你說這句話我能理解,因爲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趙區區赫赫的點了點頭,“是。我還是一個孩子,我什麼都不知道。”
“……”
“那你就想着剛纔那些腐爛的桃花枝條。是不是往你身上鑽了。”周浣開始給她樹立戰鬥意識,“它是我們的敵人,一開始叫囂着讓我們不出去就是它!懂了沒?”
趙區區點了點頭,裝作很懂的樣子。
懷中的天淨沙已經開是發燙了。她有些難受的將石頭摸了出來。
“咦?”
一道輕詫聲響起,悅耳無比。
趙區區驀然擡頭,便看見一襲身影向他們走來。
女子面容豔若桃李。雙目含情,一身粉紅長裝襯得她身材姣好。令人不由自主的將目光黏在了她的身上。
“妖孽!”周浣站出來,不由分說的便發起攻擊,橫漁化爲利劍直直向她刺去,破空聲呼嘯響起。
那女子驚呼一聲,身影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趙區區鼻尖一陣香風,女子的面容緊緊的貼向她的臉蛋,鼻子聳動,大口聞着她身上的味道。
“香~~”
她舔了舔舌頭,忽然就向她脣角一壓。
媽呀!
趙區區崩潰了,來不及反應過來,脣角一陣微涼。
這是女的!
女的親她?!
草!
心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她立即掩面,退後幾步,憤怒不已,“你幹嘛?!”
何所惜與越清轍也被這忽如其來的情況給愣住了。
修行數十年,典籍之中記載的全是妖族的兇殘,哪裡見過妖怪和善成這樣。
居然….還來了個吻面禮。
花妖邪魅一笑,萬種風情,“你好香,我喜歡你。”
趙區區徹底碉堡,她不可置信的回過神,放聲大喊,“我不喜歡女的,走開,快走開!”
媽媽咪,這個世界太可怕。
爲什麼還有同性戀纏上她。
花妖似乎沒聽見她的拒絕,依舊湊了上來。
趙區區嚇得立即往何所惜方向跑去,“救我!”
越清轍率先出手,拿起三菱刺,狠很的刺向女妖。
“賤人!”濃厚的男聲忽然響起,女妖似乎變了個面容,眉間戾氣陰森,死死的盯着他們,對於越清轍的攻擊也帶着幾分嘲笑。
趙區區看的一愣,合着妖怪面容如此多變,剛纔親她的那一張臉是假的?
而且,看這樣子,性別也沒穩定下來。
花妖雙手一揮,萬千桃花枝霍然出現在面前,形如金石一般,鏗然一聲,三菱刺插入其中,再也前進不了一步。
無數枝條如同觸手向他們伸來,趙區區看着那雙變得陰鷙的雙眼,開始回擊。
她的天賦靈是三足烏,目前所擁有最厲害的武器便是太陽金火,一旦出手,這附近怕是又要遭殃….好吧,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有什麼奇怪的念頭一直再勸她不要出手。
她捂着心口,終於發現念頭的來源。
是天淨石。
“我不動手,你會幫我擋住他嗎?”
趙區區握住玉白色的石頭,往前一伸,萬千桃花枝條霍然停住。
真有用啊。
她欣喜的看向石頭上的雙眼,再次說道,“能讓她放我們離開嗎?”
都是一個地方的,講關係應該能行。
“天淨石?”花妖再次變了一張面孔。
這次是一個普通的姑娘,素顏,清秀無比。
“是的。”趙區區笑着回道。
越清轍與何所惜也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了,打又打不起來,激氣火氣,趙區區一說話就平息了所有的劍拔弩張的氣氛。
他倆相視一眼,決定看看情況先。
“你跟我來!”
花妖目光疑惑的看向她,眸光泛着碧色。
趙區區站住不動。
花妖又變回一開始妖嬈女子的樣子,向她拋了一個媚眼,“來嘛~~”
“……”
趙區區提步,準備走過去。
“你傻了嗎?”周浣怒氣衝衝的拉住她,喝道,“妖孽之言,怎能聽信!”
趙區區下意識看向那雙美麗的面容,果不其然,又換了一張邪魅的男子容顏,低沉的嗓音在黑夜之中無比魅惑,“你們這些人類,又比我們高尚的了多少?”
越清轍皺了皺眉,上前說道,“區區,你如何決定?”
懷中的天淨石傳給她一陣雀躍的氣息。
“我….”她猶疑不決。
“去吧。”一道聲音在腦海中想起,她心裡一驚,輕聲問道,“小許?”
“放心,他還沒能耐傷害到你。”許忙忙的聲音十分篤定,如同運籌帷幄的將軍。
趙區區自信心忽然爆棚,回頭看向周浣,“放心吧,我沒事。”
她還是決定與花妖單獨談談。
……….
橫瀾冰趕過來的時候,目光帶着幾分冷然,他掃視着他們幾個人,問道,“區區呢?”
他本意是想自己一人獨守天亮,讓他們先出去,誰知道,這些人失去正確方向,走入了迷障礙。
“誰帶你們走的這條路?”
問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當然是你的好師弟了。”周浣坐在何所惜身旁,一臉陰沉。
“….”橫瀾冰手執玉尺,看向越清轍,再次問道,“區區去了哪裡?”
越清轍看向他,看着遠方濃霧,“與妖同行。”
這四個字令橫瀾身軀一震,帶着幾分不可思議,“怎麼不攔着?”!
“你有本事,你怎麼不來早一點?”周浣像是一個火藥桶,說話一句比一句難聽,“自家師弟師妹失德,還能怪到我們頭上?”
橫瀾冰被他這句話氣的眼睛一瞪,周身儒雅的氣質一掃而盡,多了些許凜然的味道,“金科這次做錯了,出去之後自然會讓他像你們賠禮,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區區。”
橫瀾冰目光幽深,帶着些許擔心。
“她自願去的。”越清轍忽然開口,臉色也不是太好。
橫瀾冰冷哼一聲,懶得再理會他們。
回身便跑向濃霧之中,玉尺上的光芒會帶他找到花妖的最終位置,只希望….她沒事。
……….
周浣心裡愈發煩躁,他閉上眼睛,想起趙區區走之前的樣子,又氣又怒。
“唉!”他嘆了口氣,站起身,平復了一下心情。
“我去找她,你看好何所惜。”
周浣輕聲說道,“天亮之後,趕緊出去,在儒門等我們。”
越清轍看這躺在地上的何所惜,微微頷首。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