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刺去勢洶洶,劃過微藍色弧光,眨眼間,便抵達那兩道影子跟前。
“別刺進去!”趙區區忽然大喊,伸手準備攔住越清轍的最後一步,可惜還是晚了,三菱刺那尖尖的風刃已經刺入豎着的瞳孔之中,瞳孔裡的一切情緒瞬間消失無蹤,轉而變成如同死魚眼睛一般的肉瞳。
空中那股奇怪的味道越來越濃重,趙區區暗叫不好,小跑過去拉過有些呆滯的越清轍,低聲說道,“快走!”
越清轍離得最近,她看到的耶蛇也是最形象的,一道纖細的蛇身上,掛着兩個尖尖的三角形腦袋,中間是一道豎立着的瞳孔,其中三菱刺插在上面,半絲血液也未曾流出,正疑惑間,她便看見連接的兩顆蛇腦袋似乎動了一下。
撕拉,血肉相撕扯,蛇頭相連接的蛇皮被撕開來,露出裸露的肌膚。
“別看了,快走!”趙區區拔出三菱刺,放在她手上,迅速往何所惜之前的所坐的那個坑裡跳去。
越清轍也回過神,行動迅速的跟在後面,
三人很快便進入了洞中,江雲醒走在最後,他向後看了一眼,目光一閃,順手在洞口結了一個結界。
“到底怎麼回事?”越清轍想不明白,爲何自己的三菱刺對耶蛇似乎毫無作用。
趙區區在前面摸索着,回想了一下那隻眼睛,便回道,“蛇陰冷自私,是不可能與同類共用一具身體的,所以他們必須想盡辦法分開來。”
越清轍也是聰明人,立即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它們故意挑釁?借用外力,分離身體?”
趙區區皺眉,看向後方的江雲醒,問道,“我們說的對嗎?”
江雲醒輕輕點了點頭。
“兩道身影分開來,成爲真正的耶蛇了。”他低聲說道,“本來還疑惑他們的樣子與記載大不相同。越公主那一刺。我便明白了,他們可能是受到了什麼禁制,被強行連接在一起。只有受到外力分開來,才能變成獨立的個體。”
“真正的耶蛇?”趙區區喃喃自語。
越清轍也愈發疑惑,問道,“分開來。它們有什麼不同?”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江雲醒抱歉一笑。
洞口越來越狹窄,裡面愈發陰暗。趙區區走的異常艱難,索性停在原地喊了一聲,“周浣!周浣你在哪兒?”
聲音在洞裡傳蕩,並未聽見迴音。
“何所惜腳腕上那傷口。是耶蛇咬的嗎?”她忽然問道。
“什麼樣子的傷口?”江雲醒出聲問道。
趙區區皺眉,回想了一下,在空中點了兩下。問道,“你覺得呢?”
隊伍現在只剩下江雲醒這一個男子漢。不知何時起,這個進入修行界不久的小白已經變成了資深妖族研究者了,問什麼有什麼。變化從何時起,她已經不願意去回想了,密林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尤其實在小夥伴失蹤的情況下,再想多,她可能要崩潰。
“傷口間距很近,而且只有兩個,應該不是耶蛇咬的。”江雲醒輕聲說道。
趙區區鬆了一口氣,隨即睜大眼睛,拍了一下腦袋,“不對!”
“怎麼了?”
“傷口…不對。”她閉上眼睛,再次回想了一下何所惜的腳腕,除了一圈青腫之外,上方有兩個傷口,那她看不見的下方呢?
吃蘋果的時候,兩道牙印還不在一個地方呢!
“告訴我,被耶蛇咬了,會出什麼事?”趙區區有些着急的問道,某一瞬間,她有些後悔帶何所惜一起參加試練了。
江雲醒目光一怔,陷入沉思,越清轍也看向他,顯然對於何所惜的病情有所擔心。
“記不太清了。”
……
一個人的記憶力什麼時候會出現衰退?
年老?
還是時間過長?
趙區區已經不願再想這個問題了,江雲醒一句記不清了,讓她的心繼續忐忑着。
洞口幽深,迴轉間,還會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終於,在某個轉折處,趙區區停住了,她仔細聞了聞,恍然大悟道,“這不是…發情的味道嗎?”
兩道目光看了過來,一副你現在才知道的樣子?
“看我幹什麼,你們懂得多,你們怎麼不說?”
越清轍抿嘴,在衣襬撕下一塊衣料,作了一個面巾,隔離了些許味道。
“這裡怎麼會有這種味道?”她看了黝黑的洞內,心下有些緊張。
該不會…走進人家的老窩了吧。
“周浣!周浣你聽的見嗎?!”她放聲大喊,有些不想再繼續往前走了。
“繼續走吧。”江雲醒屈了屈身子,走在前面。
不知走了多久,洞口前方多了些許泥塑雕像,皆是蛇身人形,豎着的瞳孔威嚴冷漠。
“這還是不是密林了?怎麼感覺走進人家老窩了?”
趙區區頓住腳步,看向雕像,一掌劈了過去,雕像嘩嘩掉落,裡面露出一巨白骨。
“臥槽!”
她忍不住爆了粗口,看着白骨上的泥土,嚥了咽口水,說道,“這什麼情況?”
怪不得洞裡面陰森森。
合着死了這麼多人吶!
能來密林的人,自然不是平凡之輩,皆是對自己實力有些信心的人,或者也有些傻大膽,非要來闖一遭。
洞內的白骨顯然時間已經很長了,怎麼被拖進這個洞裡,已經無人能解答。
“妖族果然濫殺!”江雲醒冷哼,目光掠過幾分陰狠。
越清轍拿出三菱刺,將旁邊的雕像打落下來,又是一具白骨。
接下來,一陣一陣的撲通聲響起,泥土堆滿了整個洞口,白骨聚集在一起,洞內之前的味道已經消失不見。
趙區區停住了手,腦海中閃過一道亮光。
“快別打了,何所惜那傢伙就在前面,去的晚了,說不定也要被做成雕像!”
這是她的假設,卻帶了幾分不可思議的真實性。
越清轍目光一怔,收起三菱刺,越過白骨,迅速往洞中跑去。
越往深處跑,空氣中就帶了幾分妖異的感覺,趙區區抽個空,向上方看了一眼,眼睛一花,似乎看見一道光亮。
來不及多想,前方兩個人跑得太快,沒看清楚,便不得不擡腳繼續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