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區區心情一瞬間沉入谷底,默默收起鏡子,想着以後的退路。
該找個沒人的地方度過餘生,還是迴歸妖族,徹底與修行界撕破臉?
兩個可能性一想起來,她就有些顫抖,這關鍵的時候怎麼跟當初高考填志願的一樣?
她需要意見啊。
趙區區擡起頭,目光炙熱的看着第五晨澗,語氣溫柔的喊了一句,“歐巴~~~~”
第五晨澗打了個寒顫,側了側身子,沒理她這莫名其妙的瘋話。
趙區區被自己這樣子也給噁心到了,瞬間恢復正常,扯了扯他的袖子,繼續問道,“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迴歸紅河。”他轉過頭,認真的說道。
趙區區不可置信,想也沒想就問道,“爲什麼?”
她從來不知道面前這人居然會給了這麼一個建議,迴歸紅河就意味着與修行界再也不見,且之後的相遇都伴隨着刀光劍影,鮮血淋漓,她心有慼慼,再也不敢想下去。
“你知道你再說什麼嗎?”她低聲說道。
“妖族與修行界的關係,並沒有你想的那麼惡劣,如果厭惡這些廝殺,相信我,在你看不見的地方,許多人正爲此努力着,不久之後,一切都會結束。”
裝逼的人,說話都帶着幾分讓人聽不懂的深奧,但第五晨澗不裝逼,他身上自帶光環,說出來的話,趙區區雖然聽不懂,但莫名很崇拜。
她冒着星星眼,裝作腦殘粉,拉着他的袖子,搖搖擺擺,“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和諧共處了?”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將自己的處境放在妖族之上了。
第五晨澗推開她的手,冷冷說道,“暫時還不可能。”
趙區區心一涼。想了想,又問道,“你看,多少年之後我可以回來?”
她很快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思索着回去之後找個地方待多少年,這個可能性纔會實現。
“你想躲起來?”第五晨澗瞬間看破她的想法,1嘴角多了些許弧度,怎麼看都像是嘲諷,趙區區斜睨了他一眼。哼唧了兩聲,心說這種情況不躲起來不傻嗎?
“已經不可能了,從你父親去紅河的那一刻就不可能了。”第五晨澗輕聲說道,眸光一動,似是悲憫。
“…….”
又見趙括
趙區區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從出生到現在,她所作的一切都在趙括的影響之下,連帶着到達這裡也隱約窺見那個男人的影子。
她必須找到他問清楚,然後撒點養老錢他,分家
也僅僅是想想。想完之後,她就笑了一下。
“趙括去紅河了?”
第五晨澗眸光深沉,不解的看着她,“你平時都這樣喚他?的?”
趙區區一楞,有些不明白他的話,不這樣叫該怎樣?
眸光一亮,她恍然一笑,說道,“一般對於不聽話的父親,我只能這樣叫了。”
“,……..?”
“趙括真去紅河了?”她抿嘴。繼續問道。
“以前去過,最近似乎又被人擼去了。”
第五晨澗輕描淡寫的說道,眸光深沉,一雙大長腿忽的彈起。一片葉子如電光般掠過,虛影飄過,葉子刺破堅骨的聲音響起。
林中悶哼一聲,趙區區猛地擡頭,看向遠處。
…….
……
少鳶在深潭之中修養了一天一夜,脖子上的傷口漸漸好轉。有輕微血絲露出來也不是很要緊。只要一想到可以回到紅河,結束這暗無天日的生活,她嘴角的弧度就忍不住擴大擴大。
樹妖回來的時候,軀體已經冒出大量的血液,顯然是受了重傷。
她臉色一變,踏出潭水,頭髮溼漉漉的便向樹妖走去。
“怎麼回事?”她伸出手,輸入妖力替他療傷。
樹妖虛弱的指着趙區區所在的放心,說道,“來了個厲害的人物,殺死了倒山。”
少鴛目光一驚,忙問道,“血祭完成的如何?”
樹妖一笑,“很好,她已經將林中的大笑妖獸的妖源吸收完畢,且倒山的妖丹也落在她手中,假以時日,必定妖力大增”
少鳶一呆,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那個人將妖丹贈與了她??”
“是的。”
她嘴角一僵,對着事情的發展有些不可控感到心驚。
“該去看看了。”
她沉下心思,看着樹妖依舊流血不止的傷口,失落的垂下眉,心說這就是百餘年以來被紅河遺棄的最大弱點。失去了紅河之內最純真的元力,他們這些妖該如何生長軀體?如何快速的療傷?簡單來說,一方土一方人,妖族有特定的元力供他們生長,而修行界這邊的靈氣卻只能增加修爲,對於生長療傷這一類作用小的可憐。
所以,這麼些年以來,密林之中的妖獸最怕的一件事,就是受傷。
一旦受傷,血液便流之不盡,直至死亡。
少鴛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樹妖,輕輕說道,“等我回來。”
樹妖留戀的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
………..
……
葉子破空而來,她怎麼都躲不過去。
入骨聲響起,少鳶猛地跪了下來,膝蓋之上的血液開始快速流出。
腳步聲響起,趙區區率先到達她面前。
“殿下”少鳶激動的喊了一聲,眸光虔誠的看着她,忍住膝蓋的傷痛,往前挪了些許,恭敬的跪了下來,額頭挨着碧草。
被這個樣子給驚到的趙區區瞬間移開,少鳶跪得方向正正對着跟在後面不疾不徐的第五晨澗。
“殿下,請帶我們回紅河”少鳶沒有擡起頭,繼續用哀憐的語氣懇求着趙區區。
“你跪得是誰?你自己看看。”趙區區在旁邊冷聲說道。
少鳶猛地擡頭,看向第五晨澗,對上那一雙冰冷的雙眸,心下一震。
這人…卻是個厲害人物。
她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將目光看向趙區區。
“別動不動就跪下來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有多忠心呢。”
她嘴角挑起幾分冷笑,上前,將她攙扶起來,對着少鳶的耳朵,輕聲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血祭背後的主使是誰,我最討厭被人利用了。”
少鳶身體僵硬,回頭看向趙區區,眼裡寫滿了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