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對方踹出窗外的嘗試宣告失敗,荀缺立刻止住衝勢、重新拉開距離:“你是誰?”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纔對吧?”原先盤起的頭髮不知何時已經被放下,漆黑的長髮披散在腰間、隨風飄散成一縷縷:“那麼,這位先生、您爲什麼要來這裡呢?”
“難道還不夠明顯嗎?”雖然正對着這個危險的女人,但荀缺也在時刻注意着後方;當他注意到男人手中所拿的信號筆時、不由地瞳孔一縮。
“呵呵,您可真會開玩笑。”站在窗邊破口處的女人,明顯也注意到了男人手中的信號筆、卻依舊裝作一副淡然的表情:“如果您不說,那就我只好用些小手段、讓您開口了。”
“哼。”看着完全無視自己的兩人,男人將那支信號筆緊緊攥在手心:“這棟大廈的地基裡,埋藏着二十噸烈性炸藥;只要我照順序按下紅、白、紅、白、白的按鈕,就會啓動引爆程序;到時整棟大廈都會瞬間崩塌,誰也跑不了。”
果然是同歸於盡的壓箱底手段;早有猜測的荀缺裝出一臉驚訝的表情、回身道:“你一定要冷靜,這裡可是市中心;如果這棟大廈崩塌,除了大廈裡的人之外、還會有許多人因此喪命。”
“我從來沒有這麼冷靜過。”男人顫抖着按下紅色按鈕:“現在還剩下四次。”
這棟大廈凝聚着他二十年來的心血,如果可以選擇、他絕不會亮出這最後的底牌。
女人語氣輕佻地環抱起雙手、摸了摸下巴:“這樣嗎?原來是埋在地下,怪不得我一直都沒發現。”
額頭立刻爆出一道青筋,男人連續按下白色和紅色的按鈕:“現在還剩下兩次。如果不想死的話,現在立刻從這裡跳下去!以你們的實力,從這裡掉下去應該也不會致命吧?”
“說得不錯,從這裡跳下去的話、就算不死也會重傷;這樣的話你的安全也可以得到保障。”荀缺的目光不由地飄到了女人身上:“女士優先;記得動作快一點,不然等到炸藥被引爆、幾十萬噸墜落物可不是鬧着玩的。”
“呵呵,女士優先可不是讓女士先去涉險;不如你先跳,然後我在落在你的身體上。”
“夠了!”看着不斷扯皮的兩人,男人憤怒地按下白色按鈕:“還剩最後一下;我數到三,如果再不跳、就一起同歸於盡吧!”
暴怒的表情突然凝固,男人裸露的手腕之上多出兩個赤黑色小孔、彷彿是被毒蛇噬咬之後留下的傷口。
原本堆放着一疊文件夾的桌面上,一隻約半米長的彩色小蛇緩緩顯現而出;這隻蛇的皮膚上,大大小小的鱗片還在不停變換着顏色、十分絢麗詭異。
瞳孔瞬間縮小,男人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摁下最後一個按鈕;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一般、無法再動彈分毫。
不僅如此,原本緊握的手掌也逐漸鬆懈;信號筆從手中滑落,等候已久的彩色小蛇立刻扭動着身體上前、想要將其接住。
荀缺也立刻出手:無論誰拿到這一支信號筆,都可以在接下來的過程中掌握主動權!
至於剛纔的扯皮,看似沒有多少火藥味、卻只是爲了分散開那個男人的注意力;從而爲那隻會變色的小蛇創造偷襲條件。
荀缺從一開始就維持着“凝”;在她放出蛇形念獸的一剎那、就已經察覺。
那個女人甚至打算一勞永逸,同時控制着兩隻會變色的蛇形念獸,一隻匍匐向手握信號筆的男人、另一隻則是打算偷襲荀缺。
不過,在偷襲尚未完成之前、荀缺只是神色如常地看了她一眼;後者便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偷襲企圖已經暴露,於是將另一隻彩蛇收回。
此時,那隻信號筆正懸在半空、眼看就要被下方的彩蛇纏繞住;荀缺直接取出一小枚金塊,使用“周”強化之後、當做暗器拋射而出。
“叮——!”金塊擊打在頭部鱗片之上,甚至擦出了一絲火星;那隻彩蛇則是被擊飛出去、落在了地面之上。
因爲荀缺距離辦公桌較近,女人想要阻止、但已是來不及;他手握住信號筆,另一隻手瞬間取出匕首、隨時準備戰鬥。
被擊中頭部的那隻彩蛇,則是吐着信子、搖搖晃晃地游回女人腳下。
“我和您都不認識,也沒必要刀兵相向。”對方拿到信號筆的一剎那,就意味着已經掌握了主動權;女人立刻柔聲道:“我來這裡,只不過是爲了一樣東西;只要能夠拿到,以後交個朋友也不錯。”
“什麼東西?”
“就是這傢伙的念獸。原本打算等它進化之後再來吞噬,現在看來、只能將就一下了。那麼……那隻可愛的小蜘蛛、究竟跑到哪去了呢?”
吞噬別人的念獸,從而使自己變強嗎?
想到這裡,荀缺語氣輕佻道:“那玩意已經被我弄死了,不信你可以問問他。”
“中了我的蛇毒,他已經不會有說話的力氣了。”戲謔地看向躺在地面上的男人,女人掩面輕笑道:“您可真會開玩笑,那隻小可愛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殺死的;就連我也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消化。不然我怎麼會花費這麼多時間,來接近這個自大狂呢?”
側過頭,用小指扣了扣耳洞、隨後彈出一片灰屑;荀缺有些不耐煩道:“死了就是死了,我也不可能給你變一隻活的出來。要打就快點出手,不然就坐上你的直升機、有多遠滾多遠。”
額角皺起一道“井”字,女人咬牙道:“也就是說,老孃賣了一年多的色相、就這麼被你給截胡了?”
“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情況吧。”雖然語氣依舊輕佻,但荀缺已經繃緊全身肌肉、“圓”和“凝”更是時刻全力運轉着。
“殺了你!”數條彩蛇從她的嘴部鑽入體內,就連衣物之下、也能看到長條狀物體遊動的痕跡。
進入體內後,女人面部泛起一陣不自然的潮紅;皮膚之上,則是出現了一道道靈活遊動的彩色虛影。
隨着進入體內的彩蛇越來越多,那些虛影逐漸連成一片、表面的鱗片紋理也愈加凝實。
眼看對方正在“變身”,荀缺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發反坦克穿甲彈,直接打開保險、扣下扳機。
穿甲彈拖着橘紅色的尾焰、撞擊在女人體表的鱗片之上,隨後瞬間爆炸。
煙霧散盡之後,女人驚訝地看着腹間被炸成一片焦黑,鱗片脫落、血肉翻出的區域:“怎麼可能!區區一枚穿甲彈怎麼可能傷到我?”
“就連使用‘周’強化過的貧鈾彈,也只能擊破錶層嗎?”見到這樣的結果,荀缺不由地皺起眉頭、繼續取出一枚與先前一樣的彈頭。
驚訝過後、語氣逐漸冰冷,女人腹間的傷口也重新長出了細密的鱗片。
當下一枚穿甲彈射出時,她沒有選擇硬抗、而是迅速向躲向一側;丟失目標後,穿甲彈從玻璃窗上的破口中飛出。
避開這一擊後,女人飛速靠向荀缺;被鱗甲所覆蓋的雙手之上、逐漸延伸出尖銳的利爪。
然而就在她準備發起攻擊的一剎那,原本已經被避開的穿甲彈,繞了一個圈之後、居然又沿原路返回。
這玩意居然還有追蹤功能!
荀缺露出略帶歉意的表情,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