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時已是下午六點,夏日的太陽依舊酷熱、將柏油馬路烤出一股焦糊味。
走過樓梯、過道,來到自家門前;上條當麻終於長鬆一口氣:“呼~,平安抵達。”
今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太過糟糕,一想到暑假中還要抽出寶貴的時間、去參加暑期補習;只覺得未來一片黑暗。
好在晚上還能休息一會,享受一下難得的放鬆時間……剛想到這裡,握住鑰匙的手突然頓住:話說回來,那個名叫茵蒂克絲的小女孩應該還在裡面;如果現在開門、會不會又被亂咬一通?
雖然牙痕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但他還是猶豫了一陣。
就在這時,隔壁的公寓門被打開;一名身穿女僕裝、留着黑色短髮的女孩從中探出頭來:“你回來了?”
作爲這棟公寓樓的常客、土御門元春的妹妹,這位女僕裝打扮的女孩、名爲土御門夏舞;是繚亂家政女子學校的在校生。
畢竟是死黨的妹妹,上條當麻對她也很熟悉:“土御門他又沒回來嗎?”
“哥哥他最近要去打工攢錢,每天晚上九點纔會回來。”罕見地沒有跪坐在掃地機器人上、而是使用雙腳行動,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看見“大型不可回收垃圾”的意味;當然,作爲缺乏表情的三無女孩、其實還是沒有多大差別。
身爲土御門元春的死黨,對於他本人的現狀、上條當麻知道得非常清楚:“那傢伙看上了一款電吉他、現在正在努力攢錢,真是拿他沒辦法。”
實際上攢錢只是藉口,土御門元春的真實身份是清教安插在學園都市的間諜;但是進入學園都市後、又成功和亞雷斯塔扯上關係,並且成爲其直系下屬。與此同時,他還向世界上各個大型組織輸送情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多面間諜。
處在這樣的立場上,土御門元春對於清教與學園都市、雙方目前的關係再瞭解不過;同時也確信清教不會撕破臉皮,上條當麻不會有生命危險。
既然知道這一點、就可以放下心來。
身份特殊的他不便插手其中;於是找來藉口打工,故意錯開兩人放學後的行動時間。
短暫的交流過後,上條當麻發現了一絲不對勁:從剛纔開始,舞夏就一直盯着自己;雖然看不出面部表情、但他還是有些在意。
難道是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
想到這裡,他連忙在臉上摸了摸:“那個……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盯——”
目光頓時變得更加刺眼,到最後、更是讓人感覺如坐鍼氈。
不明所以的上條當麻立刻做出躲避動作、並附加上誇張的表演,捂住胸口後退兩步:“這種目光,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死亡凝視?不好,我就要死了!”
被他這麼一鬧、心情頓時好了不少,但還是沒有表現在臉上;土御門舞夏指了指屋內:“你自己來看吧。”
“有什麼事嗎?”不明所以地走進土御門的公寓內,看見沙發上、那個睡姿極爲不雅的銀髮女孩;上條當麻立刻大叫着衝上前:“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雖然叫聲很大,但茵蒂克絲絲毫不爲所動;甚至連打呼的頻率都未曾變過。
“看來這孩子是累壞了。”攔住即將暴走的當麻,土御門舞夏將被蹬掉的被子重新蓋好:“我看見這孩子的時候,她穿着你的衣服、而且地面上還散落着一堆布料碎片。”
“我……”
剛想要解釋,舞夏連忙將中指豎在脣邊、做出噤聲的動作;同時壓低聲音道:“小點聲。”
張嘴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是清白的!”上條當麻雙手抱頭,不知該如何解釋。
畢竟一大早會有一個幼女出現在陽臺上、而且穿的衣服一摸就炸,這種蹩腳的藉口連傻子都不會信吧?
“這個女孩叫茵蒂克絲,今天早上突然出現在我家陽臺上;至於她的衣服,我真不是故意弄壞的!”無奈地說出事實,同時已經做好了被反駁的準備;上條當麻頓時感到頭痛無比:如果被舉報到風紀委員會,那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預料中的質疑並沒有到來,土御門夏舞依舊是一幅沒有表情的表情:“原來是這樣。”
“你真的相信我嗎?”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當然會相信。”
平心而論,如果這樣的事發生在別人身上、不明真相的自己一定會把“誘拐”小學生的人渣狠揍一頓;至於這種離譜的解釋,根本想都不用想就會被否決掉。
然而,舞夏居然相信了自己的解釋、這讓上條當麻感動不已:“我終於明白、土御門他爲什麼要當妹控了。”
聽見這一句發自內心的感嘆,土御門夏舞立刻拿出手機:“果然還是交給風紀委員處理比較好吧。”
“不要!”連忙衝上前去,上條當麻立刻認錯道:“土御門他不是妹控……”
“嗯……”如果說一開始是惱羞成怒,現在就是單純的怒火中燒;舞夏打開撥號界面、開始輸入一串號碼。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緊要關頭、上條當麻突然靈光一閃:“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是可以結婚的!”
眼睛頓時睜大,就算是三無少女、也表現出了肉眼可見的情緒波動:“過關。”
“呼——!”終於保住了自身的名譽,上條當麻長鬆一口氣。
“一共是五千六百日元,請您支付。”
“唉?”
還沒來得及高興太久,土御門夏舞拿出一張賬單:“這個女孩吃光了哥哥家的儲備糧,總價格一共是五千六百日元;另外幫她洗完澡後、給她換上了我前兩年的衣服。服務費和衣服的費用可以抹除,但哥哥他在打工、我也要勤儉持家;所以請您支付食材費。”
不由自主地捏緊拳頭,上條當麻一把抓住熟睡中的茵蒂克絲:“看看你乾的好事啊!”
“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打了個哈欠後揉了揉眼眶:“有什麼事嗎?”
“吃了別人的東西,就不要擺出這麼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啊!”對於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女孩,上條當麻已經感到心力憔悴、忍耐限度也差不多達到了極限:“現在就和我去警備隊分部,如果你的家人正在找你、一定會去那裡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