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樓層顯示器跳動至“54”,電梯大門向兩側打開;幽靜的走廊、就連燈光都是微藍的冷色調。
兩側牆壁上點綴着一些戒戒指、項鍊之類的裝飾;一些置物架上甚至還有幾幅盔甲、大盾。再往後,就連長劍、長刀、匕首等主武器也有涉及。
“這些都是公會的收藏品,幾乎全部來自於公會戰中被擊敗的敵人;每一件都是精品。”走到這裡時,就連介紹都變得簡潔了不少;說完之後,話癆隊長在一處紅木門扉前停下腳步:“堂主們正在等您,我只能送到這了。”
居然直接將裝備當做裝飾用傢俱,不得不說:在主神空間裡,這纔是最爲高調的炫富方式。
停下腳步後,隨着“吱呀——”一聲、紅木大門緩緩打開;室內的光線有些刺眼,稍稍眯起眼,等到適應之後、模糊的光影逐漸清晰。
三面座位上,分別端坐着兩男一女、表情各異;一股隱約的壓迫感在空氣中瀰漫。
彎腰鞠躬示意,話癆隊長將會議室大門合上。
幾秒沉默過後,中間首座上的金絲眼鏡男沉聲道:“你就是會長的兒子?”
既然採用了這樣的開場白,代表着絕對是來者不善;看來自己的存在、在一些人眼裡可能並不是那麼討喜。
想來也是,畢竟一個要消耗組織的大量資源、還不知道能不能產生相應價值的人。如果是刻板正直的高層,肯定會產生不滿。
當然,以上只是往好的一面猜測;也不排除遇見內部派系鬥爭,故意被使絆子的情況。
未等荀缺回答,首座上的男人便接着道:“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趙海明、目前擔任公會中政事堂堂主一職;左邊這位是我的同事,政事堂副堂主、錢進;右邊這位是萬法堂的王堂主。”
對於副手,介紹時可以直接說出姓名;而和自己平級的人另一人,則只是以“姓+職位”的格式介紹。這種細緻入微的行爲方式,看來這位政事堂堂主並不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並且,荀缺腦海中並沒有關於這三人的任何印象;在今天之前也未曾有過任何交集。
“輪迴者在主神空間裡不是都會用假名嗎?怎麼各位前輩,貌似都是在用真名?”
遇見這種情況,轉移話題算是備選方案中的一條;荀缺的問題正好切在了某些無關且微妙的地方。只見這位趙堂主略微輕咳兩聲:“輪迴者之所以使用假名,是爲了防止在主世界被仇家針對、產生不必要的衝突;我們這些人的資料和真名、早就是各個情報組織的必備科目,用不用假名都沒關係。”
緊接着,未等荀缺提出“原來如此”的論調;他立刻接道:“今天之所以將你叫來這裡,是有一些事情必須理明白:你雖然是會長的後代,但並沒有對公會做出實質性貢獻。公會規定中,也只允許高階輪迴者加入;我不可能爲你打破規則。就算之前公會對你的資助再多,也只是會長以個人名義提供、我無權干涉。但是,如果要以任何形式、動用公會的資源;我第一個不答應。”
原來是個“衛道士”。
雖然這樣的人總是給人刻板、僵硬的印象;但一個大型組織中若是缺少這種人,組織的崩潰也將進入倒計時。
可能是感覺到氣氛比較尷尬,另一名政事堂副堂主當起了和事佬的角色:“公會的規矩不能壞,但是會長的兒子我們總不能不管。我可以介紹你加入最好的附屬公會,人身安全也能得到全面保護。雖然資源傾斜會少一些,但是隻要做出成績、總會拿到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相信你也不願意給會長丟臉,一直活在前人的陰影之下吧?”
“可以。”
乾淨利落的回答,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完全不像是二世祖該有的邏輯。就算只是普通人,面對可以預見的巨大利益時,也不可能放棄得如此乾脆。
早想好了對方不答應時的應對方法,但是情況出乎預料得順利;不如直接蓋棺定論,之後就算會長返回,在會規之下、也無法多說什麼。
然而,荀缺接下來的話卻讓政事堂堂主目光一凝——
“我打算獨自在主神空間裡闖出一番名堂,公會裡條條框框的束縛可能不適合我;就算有隊友時、一些事可以簡化許多,我也更喜歡獨行的感覺。”
新人在主神空間內的死亡率,只要是對這裡稍有了解的人、都不會不知道。
按照概率統計,一百個新人中能夠成功活到三階的、甚至不足一個!準確地說:每一百零四個新人裡,只有一人能活到三階!
主神空間的下位淘汰十分殘酷,新人第一次任務、甚至經常會出現全滅的狀況。緊隨其後的一階、二階、三階,每個衍生世界的死亡率都在一半以上。等到升上四階,成爲輪迴者中的中層;這種恐怖的死亡率纔會略微下降一些。
雖說不想將大量資源浪費在培養二世祖的無底洞上,但會長畢竟是會長;如果這小子死在了衍生世界裡,就算規則上並無不可、也遠遠超出了可以解釋的程度。
他是政事堂堂主,是僅次於正副會長的公會內三把手;因爲正副會長在主世界內一直都是夫妻,所以在公會內部、他其實一直在做二把手的工作。
正所謂“領導拍腦袋決定,下屬跑斷腿幹活”,相較於會長而言、他所在的位置幾乎快要被無窮無盡的事務淹沒。今天能夠抽出空來已是難得,沒想到對方居然還如此難以搞定。
讓這位二世祖在主神空間裡隨便玩玩,在適當範圍內給予有限的資助;別想着耗費大量資源、去做一些無意義且危險的事;只要身邊的守衛比自己高出一兩階、夠用就行——這就是他的最終目的。
那種僅僅爲了和他人攀比,便浪費公會幾百上千萬積分的情況;正是他所極力避免的最壞情況。爲了將這種可能性扼殺在搖籃裡,必須在一開始就給關係戶帶上枷鎖。
但是,現在這個關係戶居然直接用翻桌子不幹來威脅他;考慮到公會內部穩定,他還不得不加以安撫:“你不必對我們的安排心生芥蒂,只不過是名義上在附屬公會掛名而已;你仍可以自由出入總部。只要不是嚴重到干涉公會運行、或是收受賄賂,以私人名義接收禮物我也不會阻攔。治理公會不是過家家,會長他也不容易;你總該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