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鈞雖有些疑惑飛虎隊的出現,但他也沒多想。
可能是因爲保密的緣故,上面特地安排這些香江本地的防暴部隊,過來負責接應他們。
人家這十幾輛防暴車,嗚嗚啦啦的開着燈,行駛在香江的街道上。
不管咋說,總比他們一直繞行避開熱鬧街區要方便的多啊。
就是可惜。
飛虎隊這種防暴車輛裡裡外外都太嚴實了,路人看不到裡面。
裡面的人,也瞧不見外面的夜景。
陳鈞他們只是抱着槍,靠在車廂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還時不時聽聽外面的動靜。
等待着接下來的安排。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一路疾馳的車隊終於停了。
車艙後門再次打開。
陳鈞右手提槍,他弓腰快速的從車上跳下來,其他老兵也魚貫涌出。
下車後,衆人腦海中想象的氣派軍營,並沒有看到。
甚至都沒有看到其他駐港軍人的身影。
周圍非常偏僻,就連入目可見的建築,都是十九世紀的歐式風格。
飛虎隊的人趁着他們下車,將車輛後艙門全部關上,隨即開車進入前方不遠處的大院內。
“所有同志三路縱隊,全員跟上,注意不要掉隊,不要喧譁,跟上。”
帶隊的靳參輝,站在遠處擡手招呼所有老兵,跟上他的腳步。
他則是徑直帶隊,朝着飛虎隊所在的院子走去。
“咱們到底來這幹嘛啊?”趁着隊伍正在排縱隊出發。
趙龍泉忍不住扭頭對着陳鈞詢問道。
“這地方瞅着又不像軍營,附近連個執勤的同志都沒有,那些未來戰士也在這”
“咱們不會來到飛虎隊的老窩了吧?”
“應該不是。”
陳鈞聞言,他打量了一眼四周,隨後微微搖頭。
擡手指了指前面的人羣,道:“走吧,先跟上去看看再說。”
這個地方具體是做什麼的,陳鈞也不清楚。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飛虎隊的老窩,香江飛虎隊不管咋滴,那也是準軍事化的反K特警組織。
他們的性質是警,又不是軍。
犯得着把駐紮的基地,弄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嘛?
屬實是沒這必要啊。
等走進院裡面。
衆人四處看了看,這個地方很多建築的確是上世紀遺留下來。
院中的地方倒是挺大,沒有看到國旗,也沒看到有哪些地方能跟軍營掛鉤的事物。
老兵們不明緣由,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稀奇。
但領頭的靳參輝,卻一點都不意外,他帶着人徑直的朝裡面走。
一直走到一棟建築前,這才停下腳步。
靳參輝轉身看向跟在後面的縱隊,他拍了拍手大聲道:“速度快一點,同志們。”
“列隊,我簡單交代幾句。”
得到指令。
後方跟着的隊列快速行動,列成方隊。
靳參輝盯着隊伍集合,安排人重新點過人數,確定全部人員都已經抵達後。
他這纔來到隊列前方,站定身軀,聲音低沉且清晰的說道。
“同志們,我知道你們對這次的行動,還有很多疑惑。”
“但由於保密原因,我自己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接到上面的命令,讓我們來這裡待命。”
“我先簡單交代幾點,這次武裝防務中途計劃有變,我們暫時就在這個地方,等待上面後續指令下達。”
“第一,在任務下達之前,我們所有同志沒有假期,沒有休息日,人不離槍,槍不離身隨時待命。”
“第二,這個地方,目前是飛虎隊代爲執勤,後續我們估計會接手部分執勤工作,也可能會隨時轉移到其他營區,或者執行任務,我沒辦法給大家做出保證。”
“但注意,咱們這裡是在香江。”
“執勤門口沒有雙黃線,一切以圍牆爲界,換句話說,那就是我們不允許離開大門,哪怕這個地方非常偏僻。”
“在我們接替執勤之前,一切事物都由飛虎隊的人負責,同志們不要插手。”
“第三,等下我會安排人把咱們分爲五個戰鬥小隊,每隊我會給你們安排小隊長。”
“第四,等下會有人將香江的地圖帶過來配發下去,所有同志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熟悉地圖上的每個地方,每條街道。”
“暫時能交代你們的就只有這麼多,分配完地圖,聽到名字的,就按照規定集合開始分隊。”
“在這期間,不用喊口號,不能大聲喧譁,哪怕是開會宣佈指令,迴應時也要把聲音壓到最低。”
“都明白了沒有?”
靳參輝說完,他還刻意擡手,示意大家迴應的聲音不要太大。
其實都不用他提醒了。
經過這一路的折騰,不斷的講,不停的說,衆人早已習慣。
低吼着迴應過後,隊列還沒等散開,後方飛虎隊的人,就擡過來兩口木箱。
木箱倒是軍管用品,上面噴着醒目的油漆,靳參輝安排人將木箱拆開,裡面擺放的,正是他剛纔所提到的地圖。
軍用地圖標註的都非常詳細。
陳鈞接過發到自己手中的地圖,他站在隊列中,隨手展開看了看。
這才搞清楚,他們目前所處的位置,是香江的深水埗區,不是什麼駐港軍營。
也難怪在這,一直看不到駐港的同志了。
地圖上不僅標註整個香江,還有香山澳的詳細路線,水路,港口,武裝分佈等等。
內容都極爲細緻。
配發地圖期間,整個百人隊,也被分爲五個小隊。
而陳鈞,耿魏東,趙龍泉三人都分到了第一小隊。
至於小隊長,陳鈞他們都不熟悉,那些人是從鵬城西麗軍營那邊,跟着靳參輝過來的軍官。
等小隊分配結束。
各小隊長,開始單獨召集小隊會議。
陳鈞按照指令,來到指定的位置立正站好後,剛剛分配的隊長也跟着走了過來。
由於出發前,他們這些最後一批登港的人員,都沒有佩戴肩章,沒有臂章。
陳鈞也沒法判斷這位新分配的隊長到底是什麼級別,什麼職務,只是瞧着年齡應當不大。
三十多歲那樣。
一個小隊總共就二十個人,隊列很快就重新排好。
小隊長也來到隊列跟前站定,他拍了拍手,壓着聲說道:“同志們好,我先簡單做下自我介紹。”
“我叫付慶飛,是鵬城西麗駐港教導團二營營長,這次過來香江,我的主要任務就是帶領大家熟悉這裡的規定,熟悉香江的各項制度。”
“剛纔給你們配發的地圖,上面的所有的街道,港口,海域分佈,全部都要記在心裡。”
“時間越快越好,都明白了嘛?”
“明白!!!”
衆人低聲迴應着。
“好,”付慶飛點點頭,他低頭看了下腕錶上的時間,隨手又指向身後的一棟樓說道:“馬上要十二點了。”
“接下來也沒有其他的安排,大家注意,等下咱們隊的宿舍,就在二樓從左數前三間都是。”
“你們自行分配,分好後我等下會去登記,在宿舍對應的鐵皮櫃裡面,有提前準備好的洗漱用品。”
“在這武裝駐防期間,該有的早操,操課,體能課會照常進行,內務標準會統一按照內務條令要求。”
“不能有任何的疏忽,但有一點,我再重複一次,這裡沒有起牀哨,沒有熄燈哨,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隱身”的部隊。”
“槍支也不需要入庫,但你們都是老同志了,一定要注意安全,時刻注意保險是打開狀態。”
“在沒有任務下達之前,絕對不允許私自關閉保險,至於後續是否需要更改要求。”
“我們會和這裡的飛虎隊進行協商。”
“明白了嘛?”
“明白!!!”
陳鈞他們再次齊聲迴應後,就被帶隊走進了後方的大樓。
說是大樓,其實也不大。
這裡的建築多數都是上下三層,除了外表建築風格是歐式之外,內部已經沒有那麼明顯了。
應該是後期進行過修繕。
陳鈞他們來到二樓,分配的宿舍裡面,牀鋪還是上下鋪,棉被什麼的,已經提前堆放在牀上。
顯然是他們到來之前,這個地方就已經準備好了。
進入宿舍,陳鈞隨手將槍,揹包,統一放在牀頭的位置,開始動手整理牀鋪。
其他人也一樣,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幾乎沒人吭聲。
這按理說,頭回來到香江。
第一天忙完該休息了,咋地也要高興高興,興奮一下才行。
但事實卻正好相反。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收拾自己挑選的牀鋪。
沒人吭聲,因爲在部隊裡面。
一般情況下,除了值崗或者訓練之外,都要收槍入庫,不可能讓戰士自己帶在跟前。
一旦下達這樣的指令,槍不離身。
那就意味着一級戰備開啓,集中戰鬥人員,24小時處於待命狀態。
全體枕戈待旦,征衣不解,以此來確保命令下達後,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準備工作。
要幹仗的氛圍,從他們出發來香江之前,就已經有所察覺。
等陳鈞他們鋪好牀,付慶飛過來統計了各宿舍的人員名單後。
就關閉燈光,一個個連衣服也沒脫,仰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反正整間宿舍靜的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睡在陳鈞上鋪的趙龍泉,他突然翻個身,伸腦袋朝下瞄了一眼。
“陳鈞,睡了沒?”
“沒呢,白天總是坐車,睡的太足了,這會也睡不着。”
陳鈞頭枕着雙臂迴應道。
“嗯,我也睡不着,要執行任務了,你怕嘛?”
“今天看伱領揹包都沒帶猶豫的,往身上一背就走,你比我強。”
聽着趙龍泉的話,陳鈞淡然的笑了笑,沒有人不怕打仗,也沒有人願意投身戰爭。
打仗就意味着犧牲,哪有不怕的,軍人同樣不能免俗。
但這種怕不是因爲自己,而是擔心家人。
軍人生來就是保家衛國的,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可能說每次都運氣很好。
他們所怕的,是家裡沒辦法接受自己犧牲的消息。
除此之外,沒什麼可怕的了。
趙龍泉雖說是從王牌連隊出來,可他畢竟沒有執行過這種防務任務,內心有些忐忑也正常。
但陳鈞很清楚,真等到槍聲響起的那一刻,沒有一個人會退,那是刻印到軍人骨子裡的血性。
寧可前進半步死,也不退後半步生。
這就是軍人。
也許是聽出了班長話中的擔憂吧。
陳鈞笑着收回手臂,將棉被搭在身上,說道:“沒啥強不強的,睡吧班長,不就是武裝防務嘛。”
“先不說上面還沒讓咱們出動,哪怕下一刻讓出動了,咱們也能輕鬆完成上面的任務。”
“只要敵人敢有膽子來,那就讓他們有處來,無處回。”
“哈哈,對,敵人敢來,那就弄死他們。”趙龍泉嘿嘿笑着。
宿舍裡面太靜了,兩人的對話都被其他老兵聽到。
衆人默契的嘿嘿一笑,拉過旁邊的棉被,開始強迫自己睡覺。
陳鈞也同樣側躺在牀上,聽着宿舍裡已經有鼾聲傳來,他索性也不多想了。
捱緊被窩,穿着衣服睡覺。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
第二天清晨,也就是2月6號的早上六點整。
今天是大年初七,很多地方的居民已經過完了新年。
而西京陸軍邊防學院放寒假的學員,也全部返校。
陳鈞宿舍的幾名舍友,楊帆,樑魁,何京,沈從軍幾人,昨天下午就到齊了。
可他們等了大半天,一直到學院封閉校門,都沒見班副提着他那大號行李箱,過來學院報到。
如今又是一夜過去了,還是沒見着人,幾人頓時有些懵了。
要知道,平時班副可是最守時的人啊。
別說新年過完開學報到的這種大事了,哪怕平時約定個無關緊要的小事,班副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這是怎麼了?
楊帆從被窩伸出腦袋,瞅了一眼陳鈞那空蕩蕩的牀鋪,他神情擔憂的說道:“老何,大個樑,班副還沒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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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整?”
“馬上大隊長就要二次集合點名了,萬一還查不到人,那就遭了啊。”
“我再打個電話問問。”何京也有些慌了,雖說目前他是班裡的班長,可陳鈞是全班的主心骨啊。
平時有啥大事,都是陳鈞做決定,他們也只是跟着幹就行。
可這無緣無故在開學報到時,突然就找不到人,幾人心裡徹底沒底了。
何京說着,他急忙穿上衣服,從鐵皮櫃裡拿出手機,焦急的在宿舍裡面踱步,聽着話筒裡提示對方關機的聲音。
他又連着打了好幾次,可結果都一樣。
這下,幾人徹底傻眼了。
“會不會出什麼事了?”樑魁皺着眉頭猜測道:“我覺得咱們不應該再繼續幹等。”
“趕緊把這事彙報給大隊長,萬一真有啥事,也能讓學院去幫忙不是。”
“對,走。”
何京聞言,他當機立斷。
幾人快速開始穿衣,準備去找大隊長彙報。
就他們這幾個懶蛋,若是擱平時,學院沒有課程安排的時候,也沒有體能課要求,那是能睡就睡。
這會,卻都急了。
幾人穿戴整齊,也顧不上洗漱,撒丫子就衝着宿舍樓外跑去。
這好巧不巧的。
等他們剛從宿舍樓出來,迎面就碰到大隊長李釗,正過來樓下準備集合學員,要交代新學期的訓練安排。
看到李釗。
何京他們急忙止步立正,敬禮道:“報告隊長,七.七班的陳鈞一直沒有過來報到。”
“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陳鈞?!!”李釗聽到幾人彙報,他先是神情一怔,轉而笑道:“你們不用管這些,學院對陳鈞有單獨的安排。”
“最近幾個月,你們上文化課,記得把筆記都整理的詳細一些,等他回來還要補課。”
“去吧,記住,陳鈞不在學院的事,不要到處去說,誰問就說安排去實習了。”
“明白嘛?”
“是,大隊長。”
幾人再次齊齊敬禮,剛纔懸着的心,算是徹底放了下來。
可很快,他們又感到疑惑了。
聽大隊長這意思,不是安排去實習了啊。
那班副去哪了?
幾人相互對視一眼,都有些懵逼,剛纔大隊長可是說好幾個月呢。
什麼重要的事情,能這麼着急,把班副都給調走了?
李釗注意到幾人疑惑的目光,他也沒有多作解釋,而是下意識的看向香江的方向。
這次動員令,原本學院很多人都以爲,這是一次鍍金的好機會。
可誰也沒想到,事情遠比他們想象的更棘手。
因爲就在前天,最後一道緊急動員下達到了軍區,同樣也下達到了所有軍事院校。
如今的香江,雖說除了高層之外,其他人很多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緊張戰備的籌備,已經在七大軍區,秘密開啓。
很多作戰部隊開始調動,戰艦提前開機,軍用鐵路運輸線也全方位動用。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戰的架勢。
希望他沒事吧
李釗搖了搖頭,大年夜時,還是他親自開車送陳鈞去的獵人營地,有些事情副院長自然會對他叮囑。
但這事,他不可能對學員說。
陸院這邊正爲陳鈞擔憂的時候。
遠在香江的陳鈞,壓根不清楚各大軍區的動靜。
他也迎來了真正意義上,武裝防務第一天。
清晨,第一小隊的隊長付慶飛將他們所有人從宿舍叫醒,來到樓下集合。
上百號老兵隊列旁邊,就是香江大名鼎鼎的飛虎隊。
昨天夜裡過來時,由於天太黑,再加上接觸時間短,衆人都沒怎麼看清楚。
可到了今天清晨,陳鈞他們才發現,飛虎隊在這的沒有幾個。
頂多也就十七八人,但卻個個威風凜凜,英武不凡。
獨特的連體衣加上mp5系列的衝鋒槍,還配備了狙擊步槍,用來破門的霰彈槍,彈射器,防爆盾。
這就是不看人,光看這身裝備。
都足夠吸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