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魔柱神哪裡受到過如此的輕視。
祂冷冷一笑:“人類,竟然如此猖狂。”
然後祂就看到了愛麗絲掌間出現的火球。
魔柱神死了。
愛麗絲直到祂死,都還沒知道祂的名字。
“你到底是誰……”
黎明的烈焰灼燒着祂的身體。
不!
不僅僅是身體。
魔柱神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遠在異世界的本體也正在被瘋狂的火焰灼燒着。
祂試圖反抗,祂試圖終止這種傷害。
然而一切的反抗都化爲了對方火焰的燃料。
祂的生命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亡。
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力量?
這是魔柱神最後的想法。
伴隨着火焰的跳動,祂的意志被火焰永久的吞噬了。
愛麗絲舒了一口氣。
“什麼嘛,我還以爲有多強呢。”
愛麗絲剛剛是以對抗主神的規格來應對魔柱神的。
不過魔柱神的實力倒是比愛麗絲想象中的要弱上一些。
當然,也沒有弱多少就是了。
沈歲看了看地上已經死亡的三名密教徒,嘆了口氣,道:“看來是弄錯了。”
如果他記得沒有錯的話,剛剛那個被愛麗絲見面秒的倒黴魔柱神,應該是傳說中掌管殘暴的魔柱神。
嗯,掌管殘暴的魔柱神被愛麗絲見面直接殘暴的解決。
這很合理。
“嘿嘿,抱歉啦。”愛麗絲知道自己這是讓沈歲白跑了一趟,於是便撓着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沈歲倒也沒有怪罪愛麗絲的意思。
反正十二魔柱神在魂卡世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雖說祂們在位格上跟黎明大陸那些凡人吸納神性成神的神明相比,是真正意義上的規則神。
但考慮到十三號世界的整體環境,祂們各個都算得上傳統意義上的惡神。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十三號世界的世界觀本質上就是人類英雄對抗密教與魔柱神的故事。
這一點從阿洛德監獄這囚犯分佈就可以看出來了。
這個阿洛德監獄裡,密教徒的純度甚至比醫用酒精的純度還要高。
在如此誇張的純度之下,愛麗絲顯然是一點都不需要擔心素材的。
很快,她就又通過自己的微型人偶鎖定了一羣正在準備獻祭召喚魔柱神的密教徒。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去看看!”
愛麗絲當機立斷地說道。
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線索,倒不如碰碰運氣。
這般想着,愛麗絲就帶着沈歲潛入了監獄的地牢。
地牢,是阿洛德監獄用來關押最窮兇極惡的罪犯的地方。
在地牢的門口,原本還有一羣全副武裝的獄警。
不過因爲魔柱神降臨的事件,這個監獄內部正處於大亂之中。
沒有人會想到,魔柱神在動手的瞬間就已經被愛麗絲秒了。
所以,爲了自身的安全,獄警們果斷的選擇了——潤!
是的,在發現魔柱神降臨的第一時間,整個阿洛德監獄的獄警全部撤離了。
查看?什麼查看?
在這樣的世界,人是不能太有好奇心的。
也不能太有責任心。
因爲這樣會死得飛快。
就好像那位傳奇英雄一般。
等到愛麗絲和沈歲來到地牢門口的時候,這裡已經成爲了密教的狂歡場。
當然,密教徒們的狂歡方式可能跟人類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額,好像也相差不大吧。
色之魔柱神阿芙羅的信徒們只想把周圍所有人都給撅了,不侷限於性別,甚至不侷限於物種,只要有洞就行。
而暴食的魔柱神恩利的信徒們只想把周圍所有人都給吃了。
其他的魔柱神密教徒們也各有各的追求。
他們相互廝殺,相互交歡,相互啃食。
整個地牢的過道上,全是血腥泥濘的肉體。
有些地方,你甚至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愛麗絲雖然在沈歲的提醒下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在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還是皺起了眉頭。
不過她剛剛想用火球淨化眼前的污垢,就被沈歲按住了手。
“等一下吧。”沈歲看着眼前的場景,道,“這種情景,應該也是某位魔柱神降臨的儀式。”
“你猜的沒有錯。”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陰暗的地牢深處傳來。
他的身體異常的臃腫。
因爲過度肥胖而充滿褶皺的皮膚表面不斷有新鮮的血肉蠕動着。
“只可惜,你來晚了。”男子嘿嘿哈哈的笑着,表情格外的猙獰,“我的降臨儀式已經完成了!”
說着,他好似看上了愛麗絲的美色:“哦~!天吶!竟然還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他的表情迅速地變得瘋狂起來:“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流出口水,有沒有興趣與我融爲一體啊,這位美麗的女士。”
愛麗絲轉頭看向了沈歲。
沈歲聳聳肩膀,道:“應該是暴食。乾脆點,我們趕時間。”
暴食死了。
死得非常悽慘。
愛麗絲似乎是爲了報復祂污染了自己的眼睛,特意給這位魔柱神加了一點料。
祂瘋狂的呼嚎着,卻只能看着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地被火焰吞噬。
祂吞噬了那麼多生命得來的力量與軀體,成爲了黎明火焰最好的燃料。
熾熱的火焰將整個地牢烤的通紅。
扭曲血腥的肉體在火焰之中得到了進化。
在達到了某種程度之後,這些肉塊便化作了白色的光芒,將整個烈火中的地牢照得聖潔。
“好耐燒啊。”愛麗絲看着眼前的場景,感嘆了一句。
沈歲則忍不住說了一句:“但這傢伙也不是我們要找的阿羅。我們該不會要把所有魔柱神都找出來吧?”
已經轉身準備離開的愛麗絲停了下來,用法杖撓了撓頭髮:“應該不會吧?一個監獄裡,湊不出那麼多臥龍鳳雛吧?”
那是因爲沒有你。
算了……
哪怕全出現了,似乎也沒什麼好緊張的。
大不了全部推平就是了。
自己又不是沒有這個實力。
暴食之魔柱神點燃的烈火似乎讓狂熱的罪犯們稍稍平靜了一些。
第二天,帝國的軍隊終於小心翼翼地接管了阿洛德監獄。
愛麗絲躺在牀上,手上拿着一本故事書,一邊打着哈欠,一邊翻看着。
沈歲則看了一眼決鬥儀。
在確定飛船還在航行,還沒有到達目的地之後,沈歲放下了手中的決鬥儀。
“你在看什麼書?”沈歲好奇問道。
愛麗絲可不是什麼愛學習的好學生。
“我也不知道。”愛麗絲看了一眼書的封皮,然後如實說道,“昨天順手拿的。”
沈歲下意識地回憶了一番:“昨天你什麼時候……”
“路過典獄長辦公室的時候。”
不是!我們路過那裡只有半分鐘不到的功夫嗎?伱就趁着這個功夫撈了本書?
“不過這書還真有意思唉。”愛麗絲甩了甩手上的書,說道,“要是那個叫阿不思的英雄沒有因爲救小女孩而去世的話,這個世界說不定就能得到拯救呢。”
“額……嗯?”沈歲本想隨意敷衍一下,但似乎聽到了什麼熟悉的名字,“你剛剛說誰?”
“就是這個啊。”愛麗絲張了張嘴,然後又回去仔細看了一眼,繼續道,“說起來,他的全名有些怪唉,怎麼這麼長。”
沈歲已經有了很不詳的預感,他飛快地擡起了手,道:“好了,不用唸了。”
這反倒是讓愛麗絲警覺了起來。
“這個故事是一千多年前的……這傢伙該不會是你吧?”
沈歲很是無奈:“我沒玩多久就棄坑了,甚至連新手任務都沒做完,怎麼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記錄啊。”
“我感覺你幹得挺多事情的。”愛麗絲道,“這本書裡說,你的房東是帝國的初代聖女,你的鄰居是深淵的惡龍之子……你的出現改變了他們的想法,從而影響了世界之後的局勢。”
“話說,你都幫他們做了什麼?”
“通廁所。”
“啊?”
沈歲無奈地道:“新手任務啊,就是幫他們通下水道啊。”
“好吧……”
“話說,這個阿不思到底是誰啊?”
沈歲咳嗽兩聲,轉過頭去,道:“你就當是正常的遊戲暱稱好了。”
“唉……正常遊戲暱稱應該不會是……”愛麗絲摸着下巴,“對着半龍女僕阿不思開導吧?”
沈歲捂住臉。
我TM的真的就做了新手任務啊!怎麼還有人記錄我黑歷史的啊!
“先不管這個了!”沈歲猛地坐起身來,鄭重其事地對愛麗絲說道,“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候,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找到魔柱神阿羅。”
“……你在轉移話題吧?”愛麗絲狐疑地看着沈歲,“算了。我的微型人偶正好發現了有一羣密教徒正在準備新的獻祭。”
說着,愛麗絲就站起身來。
“話說,這些密教徒爲什麼對讓魔柱神降臨這麼熱衷啊。”
路上,愛麗絲好奇地問道。
“狂信徒的想法你是理解不了的。”沈歲道,“而且你不是在三大教會裡都潛伏過了嗎?難道還不知道這些貨色的尿性嗎?”
“啊……”愛麗絲似乎有了什麼不好的回憶,“算了,這些傢伙,果然還是全殺了好了。”
沈歲聽到愛麗絲這句話,趕忙勸說道:“不要那麼極端。”
頓了頓,他接着說道:“密教徒只是殺了的話,不保險,最好把骨灰也給揚了。”
愛麗絲聽到沈歲的話,明顯眼前一亮:“放心吧!保證連骨灰都不留。”
說話的功夫,兩人便來到了密教徒們秘密聚集的地方。
他們到來的時候,獻祭降臨的儀式已經進行到了一半。
只可惜,這些密教徒似乎還是半吊子的樣子。
他們準備的祭品根本不在意令魔柱神降臨,於是魔柱神將他們的生命也給完全的吸收了。
“我怎麼感覺就沒遇到過幾個專業的密教徒啊。”愛麗絲熟練地拿出了獻祭人偶來接上這個獻祭的儀式。
一邊謊騙引導這位魔柱神的降臨,一邊狐疑地問道。
沈歲道:“可能是教材的問題。”
“教材?不對,爲什麼這種事情還有教材的啊。”
提起這個,沈歲也是沒崩住。
因爲當初他看到這段遊戲劇情的時候,也有類似的想法。
遊戲所處的那個年代,其實密教已經非常流行了。
世界各處都是魔柱神引發的災難。
而帝國那個時候已經處於分崩離析的邊緣,根本無力處理這種事情。
於是,玩家的導師想了一個陰損的辦法。
他組織編纂了各大魔柱神召喚的專業叢書。
這些書本非常詳細地描述了召喚魔柱神所需要的一切儀式與材料。
劇情中,玩家的老師拍着胸脯保證,這些書本上百分之九十的內容都是正確真實的。
啊?你說那百分之十是什麼?
是勘誤啦!
雖然這些勘誤都非常精準地落在了各類材料的數量上。
沈歲這般想着,看了看地上擺放的那些材料。
如果將它們的數量連在一起,恰好是11451……
“好吧。絕對是他們的參考書的問題。”沈歲對着愛麗絲篤定地說道。
他爲什麼這麼肯定?
因爲在這個新手任務裡,這本書就是他參與編纂的。
製作組還非常貼心地讓玩家自己來填數字。
沈歲當時正處於梗小鬼的無腦玩梗時期,毫不猶豫就填寫了這段熟悉的數字。
啊……
怎麼這個遊戲到處都是黑歷史啊。
不過,既然對方都用這份教材來召喚魔柱神了。
那麼對方的身份就非常明瞭了!
沈歲擡起頭,看向了逐漸浮現在兩人眼前的高大身影。
在糞便與骯髒中誕生的魔柱神!
傳說中的瘟疫之源。
主管疫病的邪惡之神。
阿羅·塔布斯。
伴隨着尖銳而淒厲的叫聲,無數的老鼠、蝨子、蚊子與臭蟲從成型的召喚法陣中涌了出來。
一道巨大的蜃影從空洞之中爬出。
翻涌的惡臭象徵着糞便和嘔吐物的噁心味道。
沈歲在聞到這股味道的時候,瞬間想起了自己當初爲什麼要用那段玩梗的文字編排祂了。
相比起沈歲,愛麗絲面對這幅場景倒是正常多了。
畢竟,愛麗絲可是正兒八經農村長大的孩子。
對於這種場景,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比起這個,愛麗絲現在更關注另外一個問題:
這個傢伙要怎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