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思：“本世紀內實現可控核聚變應當是整個人類科學界的目標，雖然它很難，但我們必須要做。
換個方向想一想，如果沒有第三代的氦三聚變技術，人們就不會有太大的動力去開發月球，也沒有能力進行星際探索。”
林炬：“……”
葉長思說的沒錯，核聚變技術不僅是人類歷史的一個重大節點，也是宇航技術的重要里程碑。
只需要少量的核燃料，就能維持幾百上千年的飛船消耗，如果應用到現在的電力推進技術上，就已經初步具備了星際航行的能力。
比如一艘一百噸的無人探測器使用0.1噸推力的霍爾推進器，用聚變裝置功能，持續加速一年，也能達到千分之一光速，這是傳統宇航技術難以企及的。
近一些就是太陽系內的開發和探索任務，核聚變也能帶來難以想象的效率提升，使得地外殖民地建設能以較低的代價進行。
可是……就以新遠的身板，恐怕也扛不住啊。
林炬的擔憂都被葉長思清晰地看在眼裡，他笑了笑：
“我們現在準備進行的研究並不是說建造EAST或者ITER那樣的實驗裝置，這實際上沒有必要，可控核聚變的重點在於如何使得聚變反應連續地傳遞下去，而不是怎麼實現聚變。
前期的五年時間應該都停留在理論研究階段，可能會有一些小實驗，但都可以依託青山基地進行，這花不了什麼錢。”
“理論研究啊，那就好辦了，十億以下項目無需請示就行。”林炬終於鬆了口氣，僅僅是前期的理論研究……應該不會花什麼錢的吧？
“老葉，那你覺得哪種方式最可能成？託卡馬克？還是慣性約束？”
葉長思：“我個人來講偏向於慣性約束，我覺得那纔是能夠維持自發反應的途徑，但是磁約束也是一種可用的輔助手段，實際上這兩者可以一起做，在高壓高熱……”
在上了一堂免費的前沿物理學家親授聚變課程後，林炬果斷決定中止話題。
核聚變什麼的還是太高大上了，相比之下還是機器人和火箭貼近生活些。
葉長思看出了林炬的痛苦，微笑道：“還有一件事，青山基地需要一臺特別強力的超級計算機才行，要比星辰二號還要強，我需要芯片生產線5個月的產能以及研發專用處理器。”
“這個沒問題，謝廖夫協調一下就行，X32055應該在開發了，那就是服務器專用芯片。”
……
“哇，這駕駛艙視野太棒了，舷窗面積也比H1大得多，我感覺這更像是宇宙飛船。”
李晟坐在先鋒號的駕駛位上，想象着自己推動節流閥的樣子，同時輕輕點擊操作檯上的按鈕，確保自動駕駛系統在線。
鄧磊、張智光、胡冬、柳鳴、李晟，五個人作爲1號乘組乘坐先鋒號來執行前進號第一批三個輻條艙和桁架的安裝工作。
因爲前進號的軌道位置更高，所以被打到低軌的先鋒號需要用自己的動力飛一會兒才能到地方，中間有兩個小時的滑行時間。
於是李甥和張智光交換位置坐到了駕駛位，體驗到了駕駛這架巨獸的感覺。
“這麼寬，駕駛位其實是能放下3個位置的，2個位置太寬裕了。”
李甥的左手在一片繁雜的按鈕上拂過，這些機械開關能給他可靠的感覺。
先鋒號的內部操控系統分爲兩套，一套是由艙內宇航服的HUD面罩顯示和僅能主副駕駛看到的投影，偏向輔助飛行，SC09界入較多。
第二套就是純物理交互，爲了避免誤觸被設計成全按鍵和航空開關設計，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按鍵和閃爍的狀態指示燈，極具機械美感。
張智光飄在角落裡，一邊盯着乘員艙內壁的屏幕一邊活動着自己略顯不協調、看起來有些僵硬的右臂。
這是爲機械臂開發的最新一代手勢操控系統，取代了以前的手柄操作。
在他宇航服的右臂段增加了一些關節和傳感器，可以通過手勢學習，更加靈活地實現抓取作業。
這套系統還能配合VR使用，但張智光更喜歡盯着幾個攝像頭組成的畫面，反正是在艙外操作，肉眼還能作爲最後確認的手段。
H2M作爲一架最大重量130多噸的大型航天飛機，內部的功能和結構都有許多改進，五名宇航員都在積極熟悉着這裡的環境，直到鄧磊坐回駕駛位：
“還有30分鐘，都固定好自己，智光，你抽空檢查一下貨艙節點的狀態。”
等到所有人坐好並確認沒有還在漂浮的物體，鄧磊才確認SC09規劃的最後一次變軌指令，尾部的發動機再次點火。
先鋒號變軌時的加速度很小，感受到的過載幾乎可以忽略，但它依然在與前進號快速接近，差不多半個小時後，飛行計算機彈出提示，結束了自動駕駛狀態。
鄧磊擡頭從舷窗望去，陽光照在上方巨大的組合體上，隔着一百多米的先鋒號甚至不能看見它們的全貌。
前幾天三號火箭發射的三個輻條艙還固定在可以機動的托架上，後者現在對接到了軸向艙段的一邊，需要在宇航員們到達後一個一個分離，然後進行安裝工作。
這樣使得連接的組合體超過150米長，是兩架H2M的長度。
先鋒號的貨艙裡攜帶了20多噸的鋼結構桁架，在前進號的建造過程中，這些不斷隨着航天飛機發射的桁架會陸續把整個空間站包裹起來，使得艙段附着在桁架上，以此達到使整體強度達到極高水平的目的。
鄧磊在微調RCS接近空間站的途中已經能看到這些巨型艙段表面的結構，不禁爲自己乘組的工作量感到擔憂。
現在是24日，預期施工時間是15天，5天完成一個輻條艙以及桁架的安裝，現在他突然覺得時間甚至有些緊迫。
要不……春節還是別過了？除夕夜宇航員也要幹活造空間站？
正當他這樣想着的時候，後排傳來胡冬的聲音：
“地面這次可以啊，給我們帶了三十多種食物，還有一點白酒，我就說嘛，葡萄酒那玩意有什麼好喝的。
欸？酒後駕駛航天飛機犯法嗎？”
張智光：“……”
李晟：“也許不算？航天飛機是軌道飛行器，不屬於飛機。”
柳鳴：“我們五個人的份額加起來也纔不到20毫升，喝了抽血都檢查不出來吧？”
“先鋒號，這裡是地面，請注意你們的言辭，酒後駕駛任何機動設備都是違法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