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這是在諷刺她,但不知道聰明的米藍能否聽明白。
回頭想想我又有什麼資格諷刺她呢,倒不如多花點心思在自己的工作上,想來自己一直以來也就是看不慣這樣的高人一等,因爲我始終相信小平同志的平等權利,只是可笑的是這個世界自始至終也沒有平等這一說法。
下午的時間我很有效率的將米藍給我的資料下發到所以工廠,繼而又將這個月商場的整體收入以及支出整理成報表交給了米藍。
時間下午四點,這是一個歷史性的一刻,公司公共平臺上已經出現了新任總經理的名字,米藍。
至此暫且沒有對外界公開,於明日將舉行新聞發佈會。
由此我的職務再一次提升爲總經理助理,呵呵,很可笑的是我一點都不覺得有多開心,反而煩惱。因爲這一切太不真實,我纔來樂克半年時間並沒有什麼特長的我居然一步一步升爲了總經理助理,不用想在我背後定會有諸多輿論,只是目前我沒有聽見罷了。
米藍今天晚上以新任總經理的身份在海鼎大酒店舉行了一場宴會,宴會邀請了界內衆多資深商人以及政 府官員,同時還邀請了我。
這讓我受寵若驚呀!下班後便早不早的跟隨米藍來到了海鼎大酒店,酒店內的策劃很快將整個酒店大廳包裝成一個華麗的舞池宴席,於是又在耀眼的燈光下將整個大廳襯托得無比奢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酒店大廳陸續坐滿了人,甚至有的人還沒有座位。這排場也着實讓我感受到了上流社會的生活,只是我在其中卻顯得那麼的多餘。
晚宴前半小時,酒店大廳響起了惟妙惟肖的鋼琴聲,緊接着大廳中央的舞池裡陸續有人跳着探戈和華爾茲。
幾乎所有人都到舞池中央跳舞去了,而米藍卻在主席上端莊典雅的坐着,似乎在等哪位紳士上前牽起她的手走進舞池。
我就那麼一直注視着她,想象着挎着她的腰在舞池中央成爲人羣的焦點,突然與米藍的目光相對,她看着我我看着她,我們就那麼四目相對。
於是我的心裡開始發慌了,想着要不要上前去請她跳上一曲,還沒等我想清楚,只見楊雲豪那挺拔的身軀便出現在我的視線中,確切說同時和米藍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緊接着楊雲豪向米藍很紳士地伸出了手,米藍並沒有遲疑把手放在了楊雲豪的手上然後站起來和他走向了舞池。
大廳中的音樂突然換成了約翰.施特勞斯曾用過的《皇帝圓舞曲》緊接着所有人給兩人讓出了道,大廳的燈光也極其配合的暗了下來,於是整個大廳便被兩人如畫一般的身軀給佔有。
兩人的驚豔程度足足可以鎮壓全場,在所有的誇讚聲中只是有我注意到米藍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神色,她的身子是緊繃的,意外的是她今天居然穿上了一條淡綠色的連衣長裙,頭髮也被精心打理過,化了淡妝於是整個裝束便和她身上獨特的氣質合爲一體,有時候都感覺不到這是真實還是夢境。
楊雲豪臉上的表情倒是很享受,離開了商場中的他們就像朋友一樣的親密,這一曲跳完以後全場又發出了熱烈的掌聲,甚至有人大吼:“米總,楊總在跳一曲。”
於是又在這些人的慫恿之下他們的手又緊緊的扣在了一起,米藍的臉色也並沒有太多表情,有的只是出於禮節上的微笑。
獨坐在黑暗中的我感覺有些悶的慌,當即站起身走出了酒店大廳,就在酒店門口的巨大噴泉前點上了一根菸,猛地吸了兩口,便坐在了噴泉旁的石凳子上。
我環顧着酒店外的停車場,眼前這堪比壯觀的景象着實在我心裡一震,環視了一圈這些車當中價格最低的也要三四十萬,特別有幾輛已經絕版了的車特別顯眼,可卻是那麼的淒涼。
回頭又看向了不遠處一個老婦人推着小推車在距離酒店兩百米之外的地方賣着小孩的玩具和一些日雜用品,再和旁邊酒店外的停車場一對比,感覺特別諷刺,也不知道諷刺的到底是誰。
一支菸抽完後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本以爲會是米藍叫我進去用餐,可是當我看見來電人的姓名後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
不過並不失望,因爲這個電話是表弟打來的,我很快接通用一種激動的情緒說道:“黑子,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想你表哥我呀!”
表弟的聲音依舊沒有變化,不疾不徐的說道:“表哥我很好,這面的老師和學員們對我都很好,我還學到了不少新東西,比如譜曲呀聲調呀這些。”
聽表弟的表述似乎他過得真的挺不錯的,只是我也不懂他說的譜曲這些什麼意思,只是回答道:“嗯,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別太拼了。”
表弟嗯了一聲,又問道:“表哥你呢?你和方婷姐怎麼樣了?”
一提到方婷這兩個字我的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刺了一下,頓了頓才說道:“我很好啊!我升職了,現在可是總經理助理了。”
“那恭喜表哥了,我猜方婷姐和表哥也快了吧!”
“什麼快了吧!我說你小子想哪去了。”
“不是嗎?我看方婷姐挺喜歡你的。”
“你懂什麼呀!她就一神經病,已經搬出去了,現在你表哥我又回到了一個人的生活。”
“啊!”表弟的反應好像很吃驚,繼而問道:“怎麼回事呢?是不是表哥你惹方婷姐不開心了?”
“沒有這回事,我和她本就只是合租關係,是你想多了。”
......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大部分時間聊的都是關於方婷,而我卻總是不在意的回覆表弟,最後表弟也信了我的不在意,只是沒人知道我現在特別想她,哪怕她天天和我搶遙控器哪怕她天天給我找麻煩。
可是我們都回不去曾經了,結束完與表弟的通話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我急忙起身走進了酒店,可在大廳門口我又停下了腳步,因爲我看見晚宴已經開始了,所有人都已入座享受這高級別晚宴了。
我沒再繼續向大廳走了,轉身又回到了噴泉旁,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根菸,讓焦慮的情緒慢慢冷靜下來。
想想我也真和這種生活接不上軌,我呢就只是一介小平民,跳不來華爾茲喝不來紅酒穿不上名貴的衣服,只有離酒店不遠的夜市一條街適合我,穿着百來十塊的衣服喝着冰鎮啤酒吃着麻辣燙用五音不全唱着撕心裂肺的情歌,這纔是我的生活。
終究我不會去羨慕他們什麼,因爲我也試想過假如我有他們那樣的身份我過得會不會快樂一些,答案卻是否定的。
又是一陣夏日裡帶着熱氣的風吹過,從我嘴裡吐出來的煙霧即刻被吹散,夜空中那一輪殘月發出了奄奄一息的光芒,這昭示着明天的天氣不會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