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很反感徐非對王曉曉如此的不禮貌,但是我已經不是她的某某某,所以眼前的一切我只是看在眼裡,並沒有任何想要去幫忙的想法。
王曉曉被徐非這麼一推,便也不再多勸,而我又和他喝了起來,直到這整整一瓶白酒喝下肚,他終於像孫子一樣趴在了桌子上,而我也已經快壓制不住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了。
王曉曉給我使了個眼神,讓我不要再和他喝了,我也終於在王曉曉臉上看見了焦慮的神色,她始終還是擔心他的,只是把我孤零零的冷落到一邊,自己安慰自己。
此刻就算我不再找他喝了,他也喝不下了,整個人已經完全癱軟在了桌子上。而現在所有人幾乎都已經散場了,大半個大廳就只剩下我們三人,徐非已經不省人事,所以此刻就相當於我和王曉曉有了一次單獨相處的機會。
在這個機會中王曉曉還是很體貼的照顧着徐非,對我也只是問了問需不需要解酒藥。我搖頭,實際上我更享受現在的感覺,糊里糊塗的多好。
一番折騰后王曉曉又對我說:“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給你在酒店開一個房間吧!你現在這樣也不能走了。”
我回答道:“沒事兒,我坐一會抽根菸,過會就能走,你扶你先生先回去吧!我沒事,真的沒事。”
“那......”
“沒事兒,你走吧!我知道回去的路。”我閉着眼向酒店外揮手,示意讓他們趕緊從我視線中消失。
王曉曉當即扛起了徐非,又對我說道:“要不你等我一會兒。”
我依舊搖頭拒絕,因爲我覺得那樣挺諷刺的,我TM就沒必要來參加她們孩子的滿月酒,我是魔怔了。
王曉曉也不再多言,扛着徐非便向門口走去,剛路過我身邊恰在這時一張名片從徐非的衣服口袋裡掉了出來。
我自然反應往地上一看,卻看見了“正楊集團”四個醒目的大字,隨之酒好像真的醒了不少,當即撿起這張名牌。看了看,上面寫着“正楊集團執行副總經理徐非”
我當即喊道了已經到門口的王曉曉:“等一下。”
王曉曉停了停腳步,又轉過身問我:“怎麼了?”
“你先生是在正楊集團工作?”
“對啊。”王曉曉很不解的看了看我手裡拿着的這張名片。
“他們的董事長是不是叫許正楊?”我再次確認。
王曉曉依舊是一副疑惑的表情,點了點頭:“對呀!怎麼了?”
“那你知道有一個叫許嘉華的女人嗎?”
王曉曉頓了頓搖頭道:“不知道。”
“哦,那行吧!沒事了。”我沒再繼續問她了,估計她也不知道正楊集團內部單位一些事。
只不過王曉曉往前走了兩步後突然又停下腳步,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對我說:“噢,我想起來了,好像董事長的長女就叫許嘉華,只不過我聽說她已經去世了,挺可惜的。”
我又來了興趣,於是又問:“那你知道她原來有一家公司後來被正楊集團收購的事嗎?”
我以爲這些陳年舊事她不會知道,可是她卻點頭道:“知道一點,我老公以前說過,聽說許嘉華是一個難得的商界人才,爲了愛情離開他的父親後來白手起家創建了嘉華商貿公司,但是出事後就被董事長收到了正楊集團名下。”
原來是這樣的,真的挺感到惋惜的,反正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好人永遠沒有好命,而壞人永遠都是好命。
見我沉默,王曉曉才問我:“怎麼了?你是想了解一些什麼嗎?”
我搖頭,說道:“沒事兒,謝謝你。”
王曉曉依舊一臉茫然,又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我想了想,既然她這陳年舊事都知道那天楊和正楊,米憲笙和許正楊的事情應該知道一些吧!
於是又問:“那你知道正楊集團改名以前的一些事嗎?”
我這話問出,王曉曉反以一個詫異的表情迴應我,說道:“正楊集團改過名嗎?”
“你不知道嗎?”
王曉曉又搖了搖頭,看樣子她是真不知道了。
我這才說道:“那好吧!沒事了,你快扶你先生回去吧!我待會能走。”
王曉曉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我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什麼也沒再說於是便離開了酒店,背影漸漸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看着王曉曉那瘦小得有些單薄的身子扛着徐非一步一步的艱難前行,也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突然有一種炸裂般的疼痛。
好似我們的以前從來就沒有這樣的畫面,儘管我一再對她好,可她也從來不會在我醉酒後如此關心我,只是一味的打擊我,訓斥我。或許吧!或許這樣也是最好的結果吧!
酒店大廳內所有人都離開後,我才點上了一根菸,將所有的疼痛全都寄託在尼古丁的強烈刺激中。
......
這個下午我並沒有很快返回北京,我來到了外灘廣場,孤零零地坐在廣場面向長江的石梯上,失神的看着長江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到最後無煙可抽。
哪怕在這炎炎烈日下,我卻感覺到很冷,雖然我早就認爲我已經釋懷了那段初戀,可總是在不經意間想起,總是有那些已經破碎的畫面一點一點的在我腦海裡慢慢拼湊成她的樣子。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落日已經將江面烙印成了橙黃色,看似很美卻又暗流洶涌,只可觀不可碰。
夕陽下的最後一陣風吹來,我也準備離開這座城市了,其實我在這裡坐這麼久不就是希望某個人會打個電話來哪怕就問候一聲,可惜還是我想多了。
我站起了身,還沒等我邁出步子,積壓了一下午的酒精突然涌上喉嚨,然後便歇斯底里的吐了出來,吐到沒東西可以吐,我終於像泄氣的皮球似的仰面倒在了石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