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利下來,男人要去開車,剛走兩步,後停下來,很自然地拉住了席萱的手。
他的手很溫暖,可是,席萱還是有些抗拒,掙扎了一下,對方知道唐突了,鬆開:“還可以走嗎?”
“我在這邊等你。”席萱咬着嘴脣,“謝謝你!”
男人衝她點點頭,轉身快步朝着馬路對面走去。席萱看着他偉岸的背影,很驚訝。不去看臉,這個男人竟然跟她老公曾黎很像。
一樣高大的身形,一樣得體的西裝,一樣穩健的步伐……她晃一晃腦袋,手指甲用力掐進自己的肉裡。
席萱啊席萱,曾黎他不愛你,他那麼狠心,你居然看着別的男人還想着他?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骨氣跟尊嚴?
很快的,她又自嘲地笑了。
尊嚴是什麼?她早在遇到曾黎的時候,把那個東西給忘了。
她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陷入了他那雙宛若深潭的幽黑眸子裡,她被吸了進去,無法自拔。
曾黎!曾黎!曾黎!她心口又痛了,潛意識裡又感覺到害怕。要是那兩個人又下來找她,她站在這大醫院門口……
心中念起,人就往醫院旁邊一棵松針樹移去。
那棵樹長得很茂盛,如果人躲在那後面,還真不容易被看到。
“黎……我已經到醫院了……什麼?席萱,她逃跑了?”一道柔媚的女聲,陡然拔高了聲線,一雙鮮紅色高跟鞋,停在了席萱的視線裡。
席萱一驚:她不是去法國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在她怔忪間,高跟鞋的女主人卻看到了她,匆匆掛掉了電話。
女人身材頎長,纖瘦,她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素白,妖嬈的臉,那一頭栗色長卷發隨着她手的動作,跳躍搖擺,動感十足。
紅脣一啓,她冷漠而又譏誚地說:“原來,你在這裡!”
“凌初雪,你怎麼會在這裡?”因爲她震驚,席萱竟然傻愣愣地站着,暫時忘記了危險,“你不是答應過我,去法國不再回來的嗎?爲什麼……”
凌初雪鄙夷地看着她,圍着她轉了一圈,最後站定,鄙夷地道:“席萱,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真是一個蠢笨如豬的女人?”
“你……”
她湊到席萱耳邊,用兩人才聽到的聲音說道:“你知道黎,爲什麼會跟你結婚嗎?你以爲他是被你感動的嗎?”
席萱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你這個女人不但蠢,還無恥!”凌初雪鄙夷意味更濃,“你居然能用別人的種來離間我跟黎的關係,脅迫他跟你結婚,我當時也是氣憤,才被你蒙了過去!”
說到最後,她已經有些咬牙切齒。
“現在,黎終於看清楚你這個女人的醜陋嘴臉了。”她站直了身子,有些倨傲地說,“所以,姓席的,帶着你肚子裡的野種走吧。也算是給你自己留一條生路!”
她優雅地朝前走了幾步,又停住了,衝着席萱一笑:“我不會跟黎說在這裡看到你的!”
“帶着你的野種,回到你野男人身邊去!”她面上帶着勝利者該有的微笑,“你說,我這算不算是對你的一種以德報怨呢?”
席萱卻不知道哪裡來了勇氣,上前一把扭住了她的衣袖:“你血口噴人!”
“什麼?”
“我的孩子是曾黎的!”席萱憤怒地說,“原來我老公要跟我離婚,是因爲你在後面搗鬼?凌初雪,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席萱看着面前這張妖嬈的臉,氣得渾身顫抖。
在跟曾黎的交往中,她席萱一直都是主動狂熱的那個,然而,曾黎卻對她若即若離,在她有些沮喪,想要放棄的時候。一次偶爾的機會,讓她跟曾黎有了一次肌膚之親,也就是那一次,讓她懷上了曾黎的骨肉。
她向曾黎攤牌後,對方思考了兩天,答應娶她。可是,就在結婚前夕,她收到了凌初雪的電話。
當時,她記得自己是拿着產檢報告跟她去談判的,後來看着凌初雪深受打擊的模樣,她還覺得於心不忍。
她還很清楚地記得凌初雪說的話。
她說:席小姐,你放心,我是個眼睛裡揉不進沙子的人,更容不得愛情裡有一點瑕疵。雖然我們相愛在先,但是,他卻去背叛了我們的感情,所以,我選擇退出。
婚禮當日,凌初雪飛去法國,而曾黎也缺席了婚宴,新婚當晚,他去酒店買醉……後來,他對她怨恨極深,把她當成空氣一樣的存在,更是不屑於碰她一下。
回憶起來都是傷痛,而沒有一次,比現在想起更是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