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毀了那門,在所有狼離開後,那頭狼才離開,離開時還看了我一眼。
我就那樣望着他們走遠,卻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我的背後,無數的羽箭對着我,我卻不知道。
雪兒看到了,驚恐的大家,這時箭已發出。
衆人皆以爲我必喪命箭下時,一道身影擋在我的身後。
我只聽到一聲悶哼聲,我轉過頭。
那場面是我最不願回想的。
雪兒的身上有些三支箭,獻血染紅了衣衫,臉上卻帶着笑容。
我吼道:“不,不要!”
迅速的衝過去,抱着她,半跪在地上,我說道:“雪兒,沒事的,我一定會醫好你的。”可是聲音和身體卻控制不住的顫抖。
我點了雪兒的穴道,可是血卻止不住的流,我伸手去阻止,可是鮮血漫過我的手掌。
雪兒的臉色變了,可是依舊笑着說:“染兒,沒事就好。”
我的眼淚一滴滴滑落,稚氣的道:“雪兒,我不許你有事,不許聽到了嗎?不許。”
雪而寵溺的笑了,說道:“好,不許有事。”
我看到雪兒的臉色越來越白,她對我,“染兒,我的妹妹,你是那般的善良。不快樂的時候不用笑,不要活在仇恨裡,忘了這裡,遠離紛爭,過上平淡幸福的生活,連同我的那份一起。”
雪兒說完,閉上了眼睛,手也從我手裡滑落。
我不想信雪兒死了,我不相信雪兒就這樣離開我了,我抱着雪兒,說道:“姐姐,沒事,你困了就睡。放心,沒人可以打擾你的。”
我趴着雪兒的背,唱起了歌,歌聲悽愴而悲涼。
我對雪兒說道:“姐姐,我們回家,你給染兒做好吃的,你和染兒一起去落日,你答應我的。”
“姐姐,你知道嗎?落日的夕陽很美,就和姐姐的微笑一樣。”
“姐姐,我還等這你給我找個姐夫,還等着有人叫我姑姑呢?”
“姐姐,你說你要看到我幸福的,你捨不得染兒的,對嗎?”
“姐姐,我什麼都沒了,只有你了,所以你不可以丟下我的。”
雪兒的身體變涼,我握着她的手說:“姐姐,這樣就不涼了。”
這時,有人說道:“她是不是瘋了?”
我此刻已失去理智,我溫柔的對雪兒說:“姐姐,他們打擾你睡覺了,我去解決他們。很快,我就可以回家了。”
那人說道:“瘋子,她已經死了。”
我固執的說:“姐姐只是睡着了。”
一人吼道:“中了那麼多箭還會不死嗎?”
我腦子中只回蕩了一句話:“雪兒,死了。”
此時的我,已接近瘋狂,心中的惡魔一直被埋在地下,可是它在生長,它感到壓抑,它積聚着一種爆炸性的力量,一旦冒出,那將是摧毀一切。
雪兒的死,喚醒我心中的惡魔,我嗜血的笑了。
語氣平淡的說道:“姐姐很孤單,你們去陪她吧!”
說罷,手中的絲線已攻向那些人,身上的傷口對我而來沒有一點痛意,比不上心被撕裂的痛苦。
他們不該殺了雪兒的,不該的。
最後,只剩我一個人,我一身的鮮血,已分不清是我的還是我殺的人的。
這時,天空下起了雨,我就那樣抱着雪兒跪在地上。
事非親歷不知難,當雪兒在我懷中一點點失去生命力時,我才知道那種痛,那種在意的要離去,自己卻只能看着,只能看着啊!
我感到是那樣的絕望,我吼道:“你這該死的老天,你告訴我,告訴我爲什麼活着的是我啊!爲什麼是我啊!”
在那毀滅性德災難之後,最痛苦的不是已經離開的人,最痛苦的是活着的人。他們既要承受所愛離去的痛,又會產生一種內疚,一種對死者的愧疚。
我就那樣在雨中,雨水打溼了我的衣裳,身涼,心涼。
衆人只是望着,他們不得不相信,這世間,有那麼一種情,不是愛情,不是親情,不是友情,那麼一種情,那是:你若安好,便是幸福。
可是,這個少女眼睜睜看着自己在意的人爲救自己而死,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啊!那雙充滿仇恨和絕望的眼眸,讓人觸目驚心,卻難以忘卻!
此刻,我不得不承認,命運,虛無縹緲又恍惚冥冥中早有註定。
有人說怎麼做會扭轉命運,但是這些人又有沒有想過,也許,這所謂扭轉後的命運,纔是真正的命運呢?
一切的努力,也許是爲了讓契機觸發的過程罷了。
前世還謂生活太平淡,可是現在才明白:平淡是福啊!我,終究還是在黑暗中摸索,永遠無法知道未來,也根本談不上掌握命運。
雪兒,你對我說:不快樂的時候不用笑,不要活在仇恨裡,忘了這裡,遠離紛爭。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計較就會過去的,那些人,怎麼會容許我活着呢?怎麼會讓我過平淡的生活呢?
可是,我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了,我要變強大,我要毀了落葉山莊。
這時,那白衣男子走來。
我看着他,說到:“我要殺光齊王府的人。”
黑衣男子道:“我還以爲你要殺光我們呢?”
我眼神依舊清澈如水,說到:“是他送我來的,是他害死我的孃親,是他欺負了我十二年,所以,殺死那個家族所有的人,是最正確的選擇。殺人,並不算糟糕,看着看着仇人,那些欺負你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是再痛快不過的事情。我爲什麼要殺你們呢?你們也是棋子,只是比我有價值而已。”
他們看着我,我依舊波瀾不驚,若是輕易讓他們看出,我就不是活了兩世,經歷無數陰謀詭計的人了。
半響,那男子開口,說到:“影一,帶她下去。”
我說到:“讓我送雪兒最後一程。”
他看着我,我淡淡的說道:“條件由你任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