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走出寢殿,就看到文錦在指揮着杏兒打掃,他們勤勞的樣子,讓他安心的,但是他還是不由得暗暗觀察這兩個人。
因爲關係到染墨,楚黎靜靜地看向面前的一切,這兩個女人本來和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因爲染墨,他必須默默地觀察,防微杜漸。
“你倆好好聽皇后的話,皇后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們直接去勤政殿找我,還有,照顧好皇后,如果皇后有任何的差池,殺無赦。”楚黎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有着不容置疑的權威,歐陽文錦看着面前這個曾經是自己丈夫的男人,附身跪下,輕聲地說是。
楚黎幾乎忘記了,此刻謙卑的跪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自己之前的皇后。
和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樣,只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呀?只是楚黎,連自己的模樣都沒看清楚,自己就成了舊人。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舊人,因爲自己連新人都不曾是,就給楚黎拋卻。
看着楚黎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歐陽文錦的心底全是痛楚,自己都沒想到,楚黎,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杏兒看着歐陽文錦緊緊攥住自己的衣服,很是納悶的問了一句:“姐姐,你這是新衣服,怎麼還要這麼攥着?”
文錦看着杏兒,嘴角全是苦澀笑意,她對杏兒說“你還小,不知道,女人心底的苦。”
女人心底的苦,也得分是誰,比如說染墨,染墨的心裡可能永遠都不會苦,有楚黎那樣優秀的男人傾盡天下,只爲她紅顏一笑,這就是幸福。
可是她呢,從小就仰慕楚黎,當知道楚黎要立自己做皇后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世界都變了,她覺得自己多年的理想要實現,自己終於不再是那樣不聞一名的女子。
可是,她以爲的幸福還沒有翻開篇章,自己的世界就變得混沌不堪,楚黎娶了自己,卻沒有給自己任何一點屬於皇后的尊重,只是一個位
置,一個荒涼的全是冰冷的後宮,自己甚至連皇后的風印都沒有。
原先自己想象中的一切,都只是一個渺遠的夢。當她知道皇上喜歡的女人,竟然是染墨的時候,她的心疼異常,那不過是一個亡國帝王的女人,一個別人的女人。
她覺得染墨褻瀆了自己心底的神,所以當她知道染墨懷了楚黎的孩子時,她的嘴角是笑的,心卻是苦的,所以,最後纔會鋌而走險,他只是不想讓染墨毀了楚黎,楚黎的聲名,楚黎的未來。
所以,她寧願背上謀害皇嗣的罪名。可是自己做了這麼多,楚黎連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曾。
她從來都沒想到,自己在皇后宮中苦苦等着的君王,自己只在宮中見過他一次,他是來興師問罪的,爲了染墨。
可是等她來到鳳藻宮,第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她都見到了楚黎,楚黎嚴重的警告他們,將他們當成了外人。
他不知道他警告的那個人,曾經將他視爲自己的神明。
“姐姐,皇上長得真帥,我在成妃娘娘的那裡還從來都沒有見過皇上呢,我聽人說,皇上給鳳藻宮的賞賜都非常的多,在鳳藻宮一月要比在別的宮中呆一年賺的都多。”杏兒說話的時候,嘴角都帶着興奮的笑意,誰不知道,這鳳藻宮是皇宮裡最好的所在。
“在鳳藻宮,也是死的最快的,他們大婚之後的第二天,當時,一下子枉死了所少人。”文錦輕聲在杏兒耳邊說話,只是話未說完,染墨的房間裡傳來了細微的咳嗽聲。
文錦趕緊的走進去,見染墨已經坐起身來,肩膀上的吻痕好像印章一樣,直刺文錦的眼眸。
染墨看除了文錦神色中的慌亂,很不好意思的攏了下自己的衣服,歉意的說道:“我們……”
歐陽文錦只是低着頭,許久才說了一句:“沒事,這……”
杏兒跟在歐陽文錦的身後,眼中卻全是詫異,她一個單純的孩子,不知道面前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看着歐陽文錦和染墨的臉色都變得羞紅不已。
這樣溫柔繾綣的情誼
,染墨一直不願意示人,可是楚黎,昨晚卻好像瘋了一樣,染墨沒想到,自己剛剛起身,就遇到了這樣的窘迫,尤其是文錦,她曾經是楚黎的皇后。
染墨轉過身,繫好衣服才轉過身來,然後才告訴文錦,皇上說了,讓文錦先在這裡做段時間,如果染墨滿意,就可以直接給封個女官,染墨說話的時候很是真誠,卻不想歐陽文錦的心底又是一沉。
他竟然連個女官都吝嗇給予,或者說,他讓染墨將這恩惠給自己,他還是在乎染墨,文錦看着染墨,說了一聲無礙。
既然他都不在乎,自己還能有什麼問題,只要楚黎對自己無心,自己要不要什麼官職,又有什麼意思。
“文錦,你如果覺得委屈,我也可以和皇上說,給你賜婚之類的。”因爲自己的幸福就在這裡,看到文錦的時候,染墨心底最多的就是歉意,好像是自己害得文錦沒有了幸福。
文錦看着染墨,果斷的搖頭,自己的父親是御史中丞,如果自己當初不是想着要嫁給楚黎,現在自己可能早已經嫁得良人,現在恩,自己做過楚黎的皇后,總不能以皇家下堂婦的身份再嫁吧,即使自己願意,自己又將楚黎的尊嚴置於何地,再說,誰敢娶皇上的女人?
指婚,也不過是安慰自己,那樣虛妄的東西,文錦連想都不願意想。
“文錦,去通知各宮娘娘,讓他們一會都過來一趟,按照宮規,所有妃嬪都要來給我請安的,這幾日,都沒人過來。”染墨說話的時候輕聲地一嘆,如果不是楚黎昨天猛地提起,她真不知道還有這樣爲皇后立威的方式。
歐陽看着染墨,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轉身離去,給皇后請安,她也是知道的,在自己還是皇后的時候,自己也讓人去請各宮娘娘,只是各宮的娘娘們,他們的家庭也在朝堂上盤根錯節,真正過去給自己請安的也只有和父親**的官員子女。
這次,染墨又要做當初和自己一樣的事情,當時的難堪還歷歷在目,自己想勸阻,卻不知道要怎樣開口,只能聽命,帶着杏兒,四處傳播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