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份演講中,李明陽首先提到了中美兩國貨幣的實際購買力,也就是貨幣的價值。
當然,這必須提到人民幣與美元的基礎,即中美兩國黃金的戰略儲備量。
雖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通過佈雷頓森林體系,美元取代英鎊,獲得了全球金融的霸主地位,紐約也因而取代倫敦,成爲全球金融中心。但是在佈雷頓森林體系瓦解之後,即美元不再間接與黃金掛鉤之後,美元的幣值就一降再降,成爲了西方集團、特別是西方財團剝削全世界的工具。到了二零一五年之後,隨着美國由戰略擴張轉爲戰略防禦,在全球範疇內進行戰略收縮,美元在全球金融體系中的霸主地位遭到了最嚴峻的挑戰,並且在二零三五年之後得到了霸主地位。
當然,美元敗退,不僅僅是金融上的問題。
從根本上講,地區性經濟體取代全球經濟貿易體系,纔是美元敗退的主要原因。說得簡單一些,在排他性地區經濟體中,主導國的貨幣才具備廣泛流動性,而美國主導的地區經濟體只限於美洲地區,在其他的地區經濟體中,各個主導國都在力推自己的貨幣,增強在經濟體內的控制力。
到這個時候,人民幣已經是與美元平起平坐的全球性貨幣之一。
到二零五零年,把人民幣做爲主要儲備貨幣與主要貿易結算貨幣的國家已經達到了六十七個,而美元只有五十六個、歐元爲三十五個、盧布爲十三個。如果以主導地區的國民生產總值爲準,以人民幣的影響力爲一百分,那麼美元爲九十二分、歐元爲六十四分、盧布爲二十八分。
現實上,到這個時候大地區性經濟體的地位已經完全確立了下來。
問題是,全球經濟格局的演變還在進行之中,仍然有數十個國家沒有加入任何一個地區性經濟體,而且在已經形成的地區性經濟體中,仍然有很多國家處於搖擺不定的狀態,隨時有可能改變陣營。
在這個大背景下,不管中美歐俄有多麼強大,都得在金融上做出讓步。
最大的讓步,就是讓本國貨幣再次與黃金掛鉤,或者以黃金作爲擔保,以此拉攏更多的國家。
首先打這張牌的正是中國。
這也能夠理解,人民幣是挑戰者,要想在國際貿易中取代美元,就得具有比美元更好的保值能力,也就得拿黃金做擔保。要知道,任何一種法定貨幣在保值功能上都不可能與黃金媲美。在世界格局大變革的年代,任何一個國家在制訂貿易經濟政策的時候,都會竭力保護自身利益。如此一來,只有讓人民幣與黃金掛鉤、或者拿黃金做擔保,才能取代美元,得到更多國家的認同。
當然,這一政策,也是爲了打擊以財團爲首的西方集團。
要知道,從佈雷頓森林體系瓦解之後,西方財團掠奪與剝削的主要手段就是讓美元等主要貨幣無限制的貶值。爲了提高美元的認同度,以此提高美元在金融領域的地位,就得大力打壓黃金。說得間接一點,只有黃金貶值,才能襯托出美元的重要性,也才能掩蓋美元貶值所產生的影響。
結果就是,在人民幣要挾到美元之前,黃金的價值不斷被嚴峻低估。
由此產生的另外一個結果是:在人民幣挑戰美元之後,黃金的市場價值在數年之內暴增了數十倍
在黃金的價值得到正確認識之後,大國的金融政策不得不向黃金傾斜。
說得間接一點,現在衡量一個國家的金融實力,不再是發行的法定貨幣,而是該國儲備了多少黃金。
到二零五一年底,中國的黃金儲備已經高達一萬八千餘噸,其中一萬二千餘噸用做人民幣對外貿易的保值品,即任何一個持有人民幣的國家,都能夠按照一定的匯率與中國央行兌換黃金。
只是,在二零二七年,中國就出臺了一項法律,即禁止黃金輸出。
在這方面,中國的做法與美國一樣,即其他國家兌換的黃金必須儲備在中國,只能用做貿易結算。
到二零五一年底,美國的黃金儲備爲一萬六千餘噸,其中一萬三千餘噸爲美元做擔保。
問題是,到這個時候,黃金根本無法滿足國際貿易擔保需求,即中美儲備的黃金遠遠低於在國際市場上流通的人民幣與美元。到二零五一年底,貿易領域人民幣的保值率只有百分之八點六、美元爲百分之六點二。也就是說,中國儲備的黃金只相當於輸出的人民幣的百分之八點六,而美國儲備的黃金僅相當於輸出的美元的百分之六點二。如果出現擠兌,中美都得破產。
受此影響,除了黃金,中美兩國還加大了白銀的儲備量。
到二零五一年底,中國的白銀儲備量已經高達一點七八億噸,美國則達到了二點一四億噸。雖然中美兩國都沒承認白銀在國際貿易中的地位,即並不用白銀爲貨幣擔保,但是白銀儲備依然對提高貨幣幣值起到了關鍵作用。
從根本上講,中美兩國在金融領域,都把地區經濟當成主要手段。
說得簡單一些,就是限制貨幣的流通範疇,避免出現貨幣炒作現象,加強對貨幣的控制力度。
現實上,這也正是地區經濟體的主要特點。
也正是如此,地區經濟體才成爲了超級大國的經濟支柱,也成爲了超級大國進行軍備競賽的基礎。
說得簡單一些,沒有地區經濟體,中美的軍備競賽不可能如此激烈。
如此一來,地區經濟體間接決定了超級大國的實力。
相對而言,以中國爲首的地區經濟體在總體規模、發展潛力、發展速度等方面,都優於以美國爲首的地區經濟體。
總體規模上,以中國爲首的亞洲經濟體在二零五一年的國民生產總值爲三百六十八萬億元,其中製造業佔比爲百分之二十三,貿易所佔比重爲百分之六十八,活躍指數爲一百三十四分。同一年,以美國爲首的美洲經濟體的國民生產總值爲八十二萬億美元,約和三百三十萬億人民幣,其中製造業佔比爲百分之二十一,貿易所佔比重爲百分之五十四,活躍指數爲一百二十二分。
發展潛力上,亞洲經濟體的人口總量爲二十八億(包括印度),人均國民產值爲十三萬一千四百元。美洲經濟體的人口總量爲十八點六億,人均國民產值爲四點四萬美元,約合十七點七四萬元人民幣,摺合購買力計算的話,則只相當於十四萬億元人民幣,僅比亞洲經濟體高了百分之六點四。在衡量發展潛力的時候,還有一個極爲重要的標準,即經濟體的人口結構。在這方面,亞洲經濟體的優勢極爲明顯。在人口平均年齡上,亞洲經濟體只有三十七歲,而美洲經濟體爲四十二歲。在出生率上,亞洲經濟體爲百分之…四,美洲經濟體爲百分之二點五。這就意味着,如果美洲經濟體的生育率沒有明顯提高、或者亞洲經濟體的生育率沒有明顯降低,在未來十到十五年之內,亞洲經濟體的可用勞動力的比率將達到美洲經濟體的兩倍以上。從發展潛力的角度來看,這就意味着,在未來十到十五年之內,亞洲經濟體的可用勞動力數量將達到美洲經濟體的三倍左右。現實上,在二零五一年,亞洲經濟體的可用勞動力就爲美洲經濟體的一點八倍,可用勞動力比率比美洲經濟體高得多,等於有更多的人處置勞動。
當然,這也表明,亞洲經濟體在提升勞動效率方面有更多的潛力能夠挖掘。
在平時,這意味着亞洲經濟體愈加落後,而間接體現就是,亞洲經濟體各國民衆的生活條件比不上美洲經濟體。可是在戰時,這意味着亞洲經濟體只需要提高勞動效率,就能大幅度提高戰爭潛力。
當然,提高亞洲經濟體生產效率的主導權就在中國手上。
說得簡單一些,只需中國放鬆對尖端技術的監管力度,就能迅速推進經濟體內的其他國家迅速發展壯大。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只需中國不再禁止可控聚變核技術輸出,就能使其他國家的生產效率提高好幾個百分點。
這種後發優勢,也決定了亞洲經濟體的發展速度快於美洲經濟體。
以當時的情況來看,中國在尖端技術上的限制政策,在很大的程度上是由金融上的不足導致的。說得簡單一些,就是中國儲備的黃金白銀跟不上貿易擴張的需求,盲目擴大經濟體的規模,會產生巨大的風險。比如,當經濟體內的某一個國家強大到足夠儲備能在一夜之間對換掉中國儲備的所有黃金的時候,中國就有可能遭受金融攻擊。對中國政府來說,肯定會防止發生這種事情。在黃金儲備量沒有得到實質性增長的情況下,中國政府能做的就是控制經濟體的發展速度,而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技術管制限制其他國家的發展速度,使經濟增長速度與黃金儲備的增長速度相當。
當然,這只是和平時期的政策。
到了戰爭時期,中國政府肯定會放松管制,充分利用經濟體的勞動力,把戰爭潛力發揮到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