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我父親開發了那種程度的術才被封爲賢者,這個卑劣的暗精靈叛徒何德何能!”已經牽扯到種族歧視問題上的讓破口大罵,不過膽敢當着面吐槽吉普往事的人,也估計就她一個了吧。
“抱歉,請冷靜一下讓小姐,這種事情是受到魔法師聯盟全票認可的,請不要拽我的衣服,別!”已經把希曼舉起來不停搖晃的讓用着自己的方式發泄着,不過看起來希曼並不是特別惱火,好吧,現在這樣子已經讓人懷疑是M了。
靠椅背後的校長突然開口,對着下面吵鬧的讓大聲呵斥,但可惜並沒有什麼卵用,考慮再三後的他便用施法的方式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但相比慢慢回過神來的讓,僅僅只是看到浮現在上面的投影一角的吉普,臉色便立刻變得陰森異常。
入目而至的,是一處平常無奇的戈壁沙漠,但與平時的寂靜不同的是,下面的,是一羣,不,幾乎是鋪天蓋地的士兵,而且看他們身上亮閃閃的盔甲便知道,這一定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正規軍,就在遠處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堆上,一個同樣不起眼的人影出現在上面,望着那個有些黑色皮膚的人影,在座的各位不斷比對着他跟吉普的關係。
似乎是考慮到要讓大家都看懂的緣故,已經隱約看出來什麼,並且看起來一臉興奮的的希曼開始講了起來,“在人類發動的那次所謂“聖戰”結束後的二百年的時間裡,在魔族境內,一個自稱是冰霜領主的魔族帶領着叛軍發動了起義,給當時剛剛經歷過大戰的魔族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就連當時的第十四任魔王也一併死在了那場大戰中,雖然最後在時任魔族元帥的讓丶梅爾丶雷克星頓的帶領下鎮壓了,但其中的一個事件一直是到現在都無法解開的秘密,那就是馬格南戈壁,曾經最大的的萬人冢事件,那是一件幾乎讓一支二十萬人的軍隊直接消失的奇蹟,如果不是當時的讓及時殺掉了冰霜領主,或許現在的魔族已經不是現在這幅樣子了吧,話說回來,一直到現在,馬格南沙漠還是一處冰川跡象,一直以來,這都是無數學者探討的問題,不過我想,今天便是真相暴露世間的時候了。”對於一個狂熱的學者來講,解開一個幾乎可以說是神蹟的秘密幾乎是可以讓人狂歡而死的。
“管家先生,那是你嗎?”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裡託對着臉色已經綠得發青的吉普說道,只是沒有得到回答而已,所有人的視線都盯向了那個黑色的“吉普”。
“那個人!倒下了!”只看到原本蹲坐在山丘上的吉普跪倒在地,就好像被抽掉靈魂一樣癱倒在地上,隨後以他爲原點,周圍的環境不斷髮生異變,一個不斷髮出刺眼白光的青藍色橢圓形身軀出現在了的吉普正上方,和下面的士兵一對比發現竟然整整有五十米寬的身軀,但它現在的形狀就好像一個生長的嬰兒一般,這個青藍色的物體從一開始只有襁褓形狀的嬰兒變成了一個頭部幾乎被雲層遮蓋的巨人,高度看起來看起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似乎還是沒有停止生長,就在這時,他的脊背突然竄出了六雙銀白色的羽翼,像陰影一般籠罩着四周的一切。
“好龐大的水元素,明明是在這種地方?”一直開着紅眼的林肯望到了別人無法觀察的東西。
“這?”在場的所有人無不被眼前的所有事物所吸引,隨後投影便在瞬間被“天使”涌出的藍色氣息滿盈,整個投影都化成了冰藍色,等到一切皆被終結的時候,馬格南沙漠已經變成了冰川,那些士兵,已經再也聽不到勝利的號角聲了。
嚥了口唾沫的林肯用着匪夷所思的目光望着慢慢冰川的最高處,一個巨大的冰錐之上的人影,投影中的吉普有些虛弱的站了起來。
“這是我開發的術,你們可以叫它天眼,別急着問,繼續看。”不打算解釋的校長示意大家繼續看下去,投影上的圖像也再次變化,現在出現在投影上的,是一處無際的冰原,鵝毛大雪隨處可見,而在那些高聳的雪山之下的,是一羣披着棉斗篷的士兵,只是看他們身上的盾徽標誌,怎麼看不像是特別統一的軍隊。
“這是兩個小時前的影像,就在不久前,北之國的冬寂王聯合其他周圍幾個城邦以及無數的僱傭兵朝着教會開去,似乎是要爲他冤死的弟弟報仇,而且其中還有受到了國王的幫助,兵力,差不多也是東拼西湊混來了二十來萬吧,看看現在哪裡是什麼情況。”說着投影再次變化,冰川已經消失了,面前的幾乎是地獄的代言詞,地皮幾乎被翻了一層新,焦黑的大地上,地上佈滿了坑坑窪窪的一片,一些凹陷處的水窪中不斷冒出眨着氣泡的熔漿,眼睛所能望見的地方,已經沒有了半點冰的痕跡,隨後投影便在座椅後的校長一聲響指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十分抱歉,我的天眼無法拍到中間發生的事情,突然冒出的魔法爆炎,即使是空氣中的魔法元素也不能倖免,我的天眼也被化掉了。”吐露出真相的校長語氣是那樣的輕鬆,但聽到消息的下面卻已經快要炸掉一般。
“不過我還是看到了一切別的東西的,在之後,我發現了一個穿着軍裝的女人,也就是魔法師聯盟既定的火之賢者,姓氏爲德拉賽爾的女人,我應該不用繼續說了吧?”說着校長示意大家思考一下其中的因果。
意識到這種程度的力量已經可能給這個世界帶來改變的林肯急忙朝着吉普望去,現在的他幾乎成了這裡的衆矢之的,“能告訴我們這是什麼嗎?管家先生,還是說這是什麼禁術?”
“魔鬼”讓對着吉普大聲喝到,倘若是平常,她現在一定會接機嘲諷一邊的林肯,他親愛的徒弟估計一輩子也復不了仇了,但現在的她腦海中除了憤怒,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那些被冰凍在數百米的冰層之下,永無見天日的士兵們,都曾是和自己並肩作戰的兄弟,就這樣,全都沒了,就好像是鬧着玩一樣,在不到二十秒的時間內,全都沒了。
座上的校長卻是十分悠哉得哼了起來,但似乎......
“太久遠的時候,魔物圍剿着他們,他們啃食可憐者的脊骨和碎肉,他們朝上天吶喊世界的不公,於心不忍的我們停下腳步,我們割開自己的臂腕,血液從我們的斷口處流出,我們賜予他們力量和貪慾,那些幸運兒們啊,你們可曾見識過你們的父輩。”
“這是在古代的壁畫上翻譯過來的,而後面的一些圖像似乎刻畫着的,是魔法師們對抗巨大怪物的景象,一種被他們稱之爲天災的怪物。”校長不斷誦讀着自己從好友那得來的知識,只有一邊的吉普滿是一副落魄的樣子。
希曼也開始遊說着一邊沉默不語的吉普,“大戰是誰也不想迎來的,身爲魔族鶴派(主和派,與之對立的是主戰派的鷹派。)的代表,管家先生(在高度集權的魔族,魔王的管家便相當於人類的大臣。),請告訴我們一些你知道的好嗎?”似乎起了什麼作用,吉普慢慢直起身來,對着在座的各族強者們說起,這個世界最開始的狀態。
“太久了,原本以爲這種東西已經可以被遺忘的,結果,沒想到還是出現了”吉普沒有被鏡片蓋住的眼睛有了一絲污濁,想必,是件無比複雜的事情。
“實在是太久了,久到世界樹還是一顆幼苗的時候,那時,人類還住在洞穴之中,世界上甚至沒有出現任何國家,種族,也正是世界最初的時候,兇殘的魔物不斷殺戮着弱小的人類,他們的生存空間被不斷得霸佔,他們成了被無數禽獸啃咬撕扯的獵物,而我們,是這個魔法世界的純粹元素昇華最後凝結而來的生命體,亦爲神,將自己的力量分給了他們,那些得到我們血脈的人,便成爲了魔法生物,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有的長出了尖耳朵,有的長出了犄角,有的長出了鱗片,有的變得力大無比,有得變得才智過人,隨後,他們都形成了各自的種族,國家,部落,而那些沒有得到血液的人,則演變成了現在的人類,很快,我們所創造的孩子開始質疑我們,我們被一個個的討伐,我們被冠上天災之名,我們的肉身被一個個破壞,我們的靈魂在大陸的各處不斷遊走,我們不斷思考,我們,錯在了哪裡?”將手放在自己右目的單片眼鏡的吉普有些傷感得說道。
“我們存在與這個世界取決於我們所依附的介質,即是我們所行走於這片大陸的身體。”說着,吉普將自己蓋着右眼的單片眼鏡摘掉,“但並非我們就只能使用這幅皮囊,我們依然可以用我們的真身,即爲天災的原型,只要用一些方法將我們的靈魂脫出,使用我們的本初的力量,但這樣會對我們的精神造成傷害。”那只有些泛白的瞳孔似乎證明了這一切,“這隻眼睛便是代價,儘管我已經盡力壓榨自己的脫出時間了,不過還好,一千多年的時間已經讓它好得多了。”說着將自己的眼睛戴上,說出這些話的吉普感到心裡舒暢多了,彷彿一塊一直壓在自己心頭的石頭被一腳踢開一般,但周圍的人望向他的目光卻變了很多,有畏懼,也有憤怒,然而體現得最透徹的是......
“怪不得,怪不得!”一拳將自己面前的木桌敲成了碎片,讓憤怒得指着吉普怒吼道:“怪不得我妹妹起個冰霜領主的名字,原來是有你這麼一個混賬的師父啊。”說着已經顧不得現在的景象,直接抽出劍刃朝着吉普揮去,一旁眼疾手快的林肯見事不妙便立刻喚出劍刃擋在了吉普的面前,魔王的管家要是死在這裡,那可就危險了,而且要是運氣不好再來次天災可就更加不好玩了。
“我從沒有干擾過她的意識,說起來,好像聖戰開始後,強迫她參軍的你反而更可惡對吧?爲什麼?因爲你那偉大的父親,想當一個不想讓他失望的好女兒?”不甘示弱的吉普也開始厲聲反駁道,同時開始唸咒,身邊不斷浮現出漆黑色的冰晶,他馬上就要使用自己的最強招式來捍衛自己的信仰,有些東西,不允許被侮辱。
“哼!”將刀刃收回的讓一腳踢開了屋門,她受夠了,明明她就是爲了逃離這一切纔來到這裡的。
“各位,我也告辭了,有些事,總要有結果的。”緊隨在讓身後離開的吉普是那樣的危險,似乎現在的他已經從一個足智多謀,對於官場的一切都能夠應對自如的好管家,喜歡陪自己的主人一起散步,會對着自己主人笑哈哈的可靠監護人變成了那個可以隨意取走無數人性命的天災惡魔。
“看着他們點,散會。”似乎已經完全無法進行的會議讓校長被迫取消掉了,但自始至終,校長都沒有親自做一件事,是爲什麼那,或許很快我們就知道了。
即將追趕他們倆的林肯突然回頭說道:“校長,這麼說,那個火之賢者,也是天災附體的嗎?”林肯有許多來不及說的東西,而且如果是被天災附體的條件又是什麼那?可惜現在的管家已經走掉了。
“或許吧,誰知道。”校長的回答也沒有,畢竟附體的話,是不會繼承記憶的,那麼那個好像記得自己過去的火之賢者又是怎麼一回事,校長已經是無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