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權本來還行要起身幫她拿過去的,但是看到她縮回去,他忽然又改變主意,他倒是想要看看,如果自己就是不肯幫忙的話,這個女人要怎麼解決。
浴巾其實面積並不是很大,堪堪能夠遮住而已。
黎一寧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這幅樣子,實在是遮了和沒遮沒區別。
她鼓起勇氣,兩眼一閉拉開門就跨了出去。
皇甫權的瞳孔瞬間收緊了,好看的眸子目光一沉,眼中驟然燃燒起一簇火苗。
他火熱的目光,落在黎一寧的身上,讓她分分鐘臉紅到脖子根。
似乎在這裡每呆一秒鐘,都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尷尬,難堪,羞恥……
所有令女人難以忍受的情緒一起涌上心頭,黎一寧舉步維艱的挪動着自己的身體,終於在皇甫權火熱的目光中進了臥室。
但是,那是什麼?
她看到了自己的那個旅行包。
難道是……皇甫權白天派人去給自己取東西了?
她跑過去,拉開包包的拉鍊,裡面的東西非常齊全,有些是自己原來的,有一些或許是他命人新買的。
黎一寧將東西抖出來,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貼身衣物,甚至還有姨媽巾……
竟然連這個都給準備了。
她都沒有想過,自己和皇甫權在一起生活的話,還要考慮生理期這種尷尬的問題,他竟然考慮到了。
身後一道有些低啞的聲音傳來:“別以爲我是爲了你着想,我是不想你弄髒我的牀單。”
皇甫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
軍人特有的挺拔的身姿,讓他即便是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看上去也就是個傾斜放置的標槍。
黎一寧被他的忽然出現嚇了一跳,手一抖,一包姨媽巾被扔在了上,骨碌碌的滾到皇甫權的腳邊。
黎一寧頓時尷尬的要死。
皇甫權沒事人一樣,彎腰撿起那一包姨媽巾,隨手一扔,很輕鬆的扔回到包裡,不偏不倚,準頭很好。
“你……你出去,我要換衣服。”黎一寧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太尷尬了,一想到自己曾經竟然有勇氣在他面前一絲不掛,黎一寧就覺得真佩服那個時候的自己。
皇甫權身上散發着淡淡的菸草味,他的人也如同縹緲的煙霧一樣散發着一種淡淡的邪魅氣息。
歪着頭,他眼中閃爍着迷離的神色,薄脣微張,吐出幾個字:“如果我說我不呢?”
“皇甫權,你混蛋!你說過不碰我的!”
“是啊,我沒說過我不看。”
黎一寧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故意的,絕對就是故意的!
“生氣也沒用,在決定和我領證簽字的那一刻,你就應該知道會有這樣一天不是嗎?”
黎一寧深吸一口氣,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說的,不是沒道理。
黎一寧心想,反正都已經不是第一次,既然他鐵了心想要羞辱自己,又如何能夠躲過去。
把心一橫,黎一寧抓住浴巾的邊
緣就要扯掉。
正當她背對着皇甫權打開浴巾的那一刻,皇甫權忽然散發出一陣冷笑聲。
“哼,沒想到,我還是高估了你。”
這個略帶沙啞並且充滿了諷刺的口氣,讓黎一寧條件反射的重新扣上自己的浴巾,並且轉過身來,她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皇甫權。
“看什麼?我說的不對嗎?你口口聲聲說不想讓我碰,卻又如此坦蕩蕩的在我面前,女人,你還真是不知廉恥。”
皇甫權看着她,如同在看一團垃圾。
剎那間,黎一寧只覺得自己的臉都沒地方放了。
“皇甫權!你怎麼可以!”故意讓自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卻又回過頭來如此的羞辱自己。
皇甫權挑眉,眼中滿是戲謔:“女人,如果你自己不想要在我面前這麼做,你以爲,我說一句話就能讓你主動光嗎?”
“你……”
黎一寧眼中飛快的蓄滿了淚水,心中的委屈難以言喻。
如果不是因爲父親和全家人都還捏在他的手中,他以爲,自己會這樣做嗎?
會乖乖聽話嗎?
爲什麼皇甫權總是喜歡故意找藉口讓自己上當,然後再反過頭來如此不留情面的羞辱自己。
黎一寧雙手緊緊抓緊了浴巾,水汪汪的大眼睛閃爍着慢慢的委屈和不甘,她開口:“皇甫權,你夠了吧!當初因爲我沒有選擇你,你沒有勇氣爭取,卻又不想去責怪皇甫琰,就這樣賴在我身上嗎,你不配做男人!”
陡然,皇甫權幾乎是瞬移的速度出現在她身前一公分的地方,她纖細的脖頸被抓在皇甫權的手中。
粗糙的長滿了老繭的手掌摩挲着女子細嫩的脖頸,逐漸收緊,窒息的感覺傳遍全身,黎一寧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皇甫權咬牙切齒的說道。
常年的軍旅生涯養成的淡定的素養在這個時候似乎完全失去了作用。
他眼睛裡佈滿血絲,一雙剛毅凌厲的濃眉緊緊蹙起:“黎一寧,你這種女人,朝三暮四,別以爲我娶了你就會顧及我和你之間之前的情分!”
他說的是我和你,而不是我們。
黎一寧沒法呼吸,肺腔裡存著的空氣幾乎被消耗光了,難受的眩暈侵襲了她的大腦,卻依舊還能思考。
沒錯,只不過是爲了報復而已,情分什麼的,早就在她被迫選擇皇甫琰的時候,就已經消失殆盡。
算了……
黎一寧憋得有些腫脹發紫的臉上,忽然綻放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就這樣被他掐死,是不是就能解脫了?
她乾脆閉上眼睛,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感覺,死了算了,免得用將來一輩子遭受這樣的折磨。
見到她這個樣子,皇甫權臉上出現了驚慌的神色,死了?
他急忙鬆開手,黎一寧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皇甫權蹲下身軀抱住了她,用力的搖晃着:“黎一寧!黎一寧!睜開眼睛看看我,如果你敢死,信不信我馬上讓你全家一起去見你!”
“咳咳咳……
”
黎一寧被他搖晃的拼命咳嗽起來,整個人都難受的在發抖,面紅耳赤,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彌補肺腔裡的缺失。
見到她緩過來,皇甫權咬牙切齒,猛然將她甩在了地上:“別以爲裝死就可以嚇唬我!”
黎一寧的手肘重重的撞在地面上,起了一點淤青,緊接着就是砰地一聲關門聲,皇甫權就這樣丟下她走了出去。
淚水無情的涌出來,滴落在地上,如同一朵透明的盛開的梅花。
黎一寧咬着嘴脣,強迫自己不準哭不準哭,可是淚水還是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涌出來。
止都止不住。
這個人,如此無情,將侮辱自己當做他的樂趣,只要捏着全家人的性命,她就只能任由他玩弄。
黎一寧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擡起頭來看着天花板,用力眨眨眼睛,拼命把眼淚憋回去。
“不哭了,哭也沒用,反正都是要忍受的……這不過纔剛開始。”
她扶着牀站起來,動作麻利的換上衣服,努力適應自己已經是個軍人的身份。
如果連這點委屈都不能忍受,將來怎麼和他共度下半生?
想到這裡,黎一寧扯開一個笑容,你行的!
堅強如她。
皇甫權煩躁的坐在陽臺上抽菸。
陽臺的門關着,煙霧並沒有飄進房間裡,他整個人都被煙霧繚繞在中間,夜幕下,就只有指尖一點猩紅的火光時不時閃現。
那個害死了皇甫琰的女人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心煩意亂?
他是整個雷霆的首領,不能有這種兒女情長的情緒。
可是天曉得,剛纔黎一寧在他手中閉上眼睛的時候,臉上那種心如死灰的絕望,讓他多害怕。
皇甫權出生入死這麼多年,沙場上槍林彈雨都沒有讓他害怕過,掐滅了菸頭,地上已經有了一大堆的菸頭。
他站起身來,煩躁的驅趕面前的煙霧,一路走一路脫掉衣服,回到臥室。
黎一寧已經睡了,躺在牀上,小小的一隻,背對着他,呼吸均勻。
皇甫權放輕動作掀開被子躺上去,長臂一撈,將睡熟了的女人撈過來,圈在自己懷裡,緊緊的圈住。
黎一寧微微睜開眼睛,脖子後有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肌膚上,癢癢的。
她清楚的感受到身後這個男人灼熱的體溫,並且還有逐漸上升的趨勢。
黎一寧緊張兮兮的控制着自己不要亂動,擔心皇甫權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兩人體格上的差異暫且不論,單單是皇甫權的力量,就不是她能夠抗拒的。
然而皇甫權什麼都沒做,就這樣靜靜的抱着她,夜幕沉沉,他似乎逐漸平靜下來。
黎一寧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只知道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但身邊的牀鋪上已經沒人了。
浴室裡傳來稀里嘩啦的水聲。
黎一寧起身,雖然還是沒睡醒,但她已經很快適應了這種地方不能睡過頭的規矩。
她才穿好衣服,皇甫權就從浴室裡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