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該死,湯姆這個破船,真是他搶走了人家船的報應。
那羣僱傭兵在島上不知道現在死了活着。
以賽亞看不懂錶盤,只是問道:“如果我們不能走到預定地點,但是碰到大陸了,會發生什麼?”
皇甫權纔不擔心這些。
“你怕個什麼,現在你應該擔心的是,我們跑偏了碰不到大陸,只要能夠走上大陸,接下來的一切都好說。”
“但是我們身上沒有錢。”
“錢?”呵呵,人活着還能讓尿憋死。
皇甫權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會因爲錢的問題而擔心,即便是他現在沒有錢了,他也知道,自己一身本事,想要弄點錢花花,那都不是事兒。
以賽亞自己也是有手藝,弄錢麼……小意思。
他並沒有說什麼。
以賽亞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其實想多了。
皇甫權忽然來了一句:“果然是安逸的太久了,不需要用錢,根本就想不到如何去弄錢這個問題。我上了岸之後,把這條船賣掉,就是錢。船上有一個軍火庫,賣掉,還是錢,你覺得我們需要擔心什麼?”
簡簡單單第一句話,以賽亞竟無言以對。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
對啊,上了岸就不需要船了,賣掉船之後換來的錢,大概可以讓他們倆支撐一個月以上,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他們完全可以想到別的辦法搞到錢。
但是販賣軍火……
“阿權,有膽子買軍火的人,不好找吧?”
對別人來說不好找,對皇甫權來說,那都不是問題,他的出身,讓他一眼就能看出來,什麼人可以利用,什麼人可以販賣軍火給他。
他也知道,去什麼地方找自己想要找的買家。
“既然我將你帶在身邊,就一定不會虧待你,我們兩個現在也算是生死之交,你要是不相信我,完全可以從這裡跳出去,我不攔着。”
他也懶得央求以賽亞相信他。
完全沒有那個必要。
以賽亞知道自己說錯話,皇甫權這樣驕傲的人,他不能招惹他,他肯將他帶在身邊,就已經是最大的恩賜。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以賽亞已經大致上知道了皇甫權的身份,當然這都是皇甫權自己告訴他的。爲了能夠讓他死心塌地的跟在自己身邊,爲自己所利用,皇甫權挑挑揀揀,將一些有利的東西告訴了以賽亞。
包括自己雷霆龍頭的身份。
儘管他知道,現在的雷霆當家人,已經換成了駱戰,肯定不會再是龍頭了。
但是利用一下何妨?
儀表盤雖然壞掉了,但是壞的不是非常離譜,就是方向找不準,座標找不準,大致位置,還是可以看一看的。
皇甫權掃了一眼儀表盤,現在的座標,已經開始接近陸地,從地圖上看來,他們現在距離陸地還有大概五十海里的距離。
不知道再往前,就是哪個國家的私有海域了。他需要非常小心才行。
湯姆的破船就這樣在海面上慢慢的飄蕩,一點點的靠近大陸。
當太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黎一寧和和德軒乘坐一艘豪華的遊輪,也
已經出海了。
遊輪上什麼都有,黎一寧覺得自己這次出來,簡直就不是辦正事的人,和德軒果然不靠譜,卻又不是完全不靠譜,起碼讓她輕鬆了幾百倍。
她以爲自己需要苦哈哈的長途跋涉的,沒想到還有豪華遊輪可以玩。
“你確定,我們這樣能碰到周圍的船隻?”
黎一寧極目遠眺,啥都看不見,除了水,還是水。她用望遠鏡看出去,偶爾能看到一些帶有標誌的船路過,湯姆的船,一定是私家船隻的樣子。
這些都是公共的船,不像是湯姆的。
黎一寧有點失落。
和德軒淡定的坐在那裡,品着紅酒:“遊輪裝了雷達,如果周圍遊船經過,遊輪都會提醒。”
“那又有什麼用,你不去看着,坐在這裡吹海風曬太陽,跟我說閒話。”
“有人看着,我要操心什麼?”
和德軒輕鬆自在的晃動着酒杯,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放鬆點,你要相信自己會成功,只不過,運氣這東西,有時候會遲到一點。”
黎一寧放下望遠鏡:“其實阿琰說得對,我這個舉動很瘋狂,其實這樣沒有目標的找人,比大海撈針更不靠譜,可是我想試一試。”
“所以你就一次次的嘗試絕望。”和德軒嘴碎的來了一句,雖然特別賤,但是說中了實話。
黎一寧矯情起來:“你能說兩句好聽的嘛?”
和德軒道:“不能。”
黎一寧乾脆不和他說話了。她發現這個人說話基本上不會有什麼讓她聽着高興的,但好歹,忠言逆耳,黎一寧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她也就忍下來。
沒有和他吵架。
和德軒好像並不打算放過黎一寧的樣子,“你站在那裡看海水多無聊啊?真不明白你們女孩子爲什麼喜歡看海的,雖然說海水廣袤,看着心胸開闊,然而看多了,也就那回事兒。”
黎一寧沒說話,但是心裡卻是很贊同他說的。
這幾天,兩人基本上全都是在海上度過的。
起初的時候,她確實喜歡看海,覺得這樣廣闊的天地看上去,讓整個人都放開了,但是並沒有。看多了,確實也就是那麼回事,心病還要心藥醫。
一時間的心胸開闊,一天找不到皇甫權,她就一天放不下心事,也就做不到真正的豁達。
“過來喝點酒。”
“我還要哺乳。”黎一寧衝口而出,隨即纔想起來,她還用得着哺乳嗎?這幾天什麼亂七八糟的沒吃過,等她回去的時候,孩子都斷奶了。
和德軒也沒有戳穿她的心事,就倒了一杯酒,端着走到她身邊,遞給她。
黎一寧接過來,指尖不經意間接觸到和德軒的指尖,一瞬間,她彷彿晃神了。
和德軒將自己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如果在我之前,沒有權少,你會考慮我麼?”
他憂傷的問道。
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憂鬱,和他一貫以來一個豁達學者的樣子出入太大,黎一寧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纔好了。
大概和德軒也並沒有想要黎一寧的答案。
或許黎一寧的答案非常傷人,所以不要
也好。
“上天是公平的,他在給你高能配置的同時,也會讓你其他方面變得低能一些。”
“我知道你有哮喘病。”黎一寧覺得很可惜,這樣一個人,他居然有哮喘病,如果他身輕體健的,那麼練武,練功夫,或許他能夠和皇甫權成爲對手。
可惜了,他不能做任何的劇烈運動。
甚至飲食上也要嚴格控制,太鹹的不能吃,太甜的不能吃,可他偏偏喜歡喝酒,而且一喝酒就容易嗓子膩,連帶着喘氣就會不舒服。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我其他方面,也有些不正常。”
和德軒的眼睛裡星辰大海,那種倒映出水面波光淋漓的深層憂鬱,感染力相當的強,黎一寧覺得自己彷彿就要被這樣的憂傷穿透了。
他還有什麼隱藏的毛病?不孕不育?
那也不是什麼不能解決的問題,醫學這麼發達,黎一寧也有接觸過生殖系統的醫療知識,就是掌握的不很深而已。
懂點皮毛,知道什麼水平的不孕不育可以治癒,她安慰道:“沒關係啊,這種毛病可以治癒的其實。”
她理所當然的以爲和德軒說的就是不孕不育,不然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還有什麼值得這樣憂傷的。
她彷彿覺得,和德軒在這一刻,身上那種天生自帶的自信的光環都沒有了。
這讓黎一寧更加肯定,他有這樣的毛病,可她並不歧視他,身爲一個醫生,怎麼可能歧視病人。
和德軒苦笑出聲:“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可是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你不孕不育啊!”
“小丫頭,我生殖系統很正常。”就是……正常的過分了,反常即爲妖,所以他控制不住他自己。
黎一寧懵逼,茫然的看着他。
“我喜歡你。”和德軒忽然表白了。
忽如其來。
黎一寧噎了一下,被自己的口水堵住了喉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覺得,我這樣的感情,噁心嗎?”
這問題真的是很奇怪。
明知道她心裡就只有皇甫權一個人,還要表白她,還問她會不會覺得噁心,黎一寧很認真的想了半天才說:“不……不能說是覺得噁心吧,我只是覺得,你太不講理了,明知道我不可能喜歡你,你還要用這種方式爲難我。”
“是吧,現在你覺得我還算是個正常人,你不覺得我表白你,喜歡你,會噁心,但是……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坦白一下。”
這件事,目前就只有空空知道,他沒有告訴第二個人,也找不到一個可以訴說的人,更不知道,如何說出來,他很痛苦。
黎一寧吞吞口水:“你要說什麼?需要我坐穩了嗎?”
“你只要不會一頭栽下去就行。”和德軒指着海面,鼓足勇氣,從黎一寧身上轉開視線:“其實我……喜歡你,是真的,可是我還有另外一個喜歡的人,沒錯就是跟……喜歡你一樣的喜歡。”
這讓黎一寧有些不知所措了。
“沒……沒關係啊,你又不是我什麼人,你喜歡我的同時喜歡別的女人管我什麼事,我不……也不是,我根本就用不着介意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