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在一旁吃味的說道:“允兒,是乾爹!”
“好啦!乾爹!”允兒甜甜的再喊了一句,然後一臉關心的撫·摸着秦漠剛剛拆線的腦袋,“乾爹,還痛嗎?”
“不同了,等爹地完全康復,出院了,帶你去遊樂園玩都沒問題,以前答應過帶你去,怕你太小,一直沒帶你去。”蘇一凡溫柔的摸了摸允兒的腦袋,眼神裡竟是遺憾和憐惜。
秦漠再次不樂意的開口:“蘇一凡,你只是他乾爹。”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不要這麼小氣嘛!”然後順勢偎依在他的懷裡,似乎是被我的小動作感化了,他總算是有些狐狸尾巴揚了起來的感覺,“行,聽你的,老婆。”
劉奕剛剛去醫生那裡取了報告回來,看到我們,只是微微淺笑,然後默默地將長頭櫃上的東西收拾了起來。
我這才留意到劉奕的一些變化,以前總是看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近來因爲蘇一凡的病情,她不僅素了許多,還憔悴了不少。
她的情緒似乎並不高,而蘇一凡看她的眼神也依舊是冷冰冰的,他們之間的矛盾,似乎並沒有化解多少。
我從位置上站起來,對劉奕說:“劉奕,哪裡打開水啊?你帶我去吧?”
“開水?”劉奕不解地扭頭看向我,再看向已經空了的開水壺,“好,我帶你去吧!”
“嗯,”我點點頭,又對秦漠和允兒說,“你們在這裡陪蘇一凡好好說說話,我呸劉奕去打開水。”
剛出來,還沒走到開水間,劉奕就立即擡頭問我:“打開水……只是藉口吧?有什麼事情,你說吧?”
我輕笑,的確,我是想和劉奕聊聊天。
“嗯,在這裡坐吧?”我指了下旁邊的椅子說道。
她默默地走了過去,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是不是想問我,我和蘇一凡之間的事情。”
“嗯,”我點了點頭,“你們之間,真的有這麼嚴重的問題,化不開嗎?”
她將開水瓶放在一邊,用雙手捧住了臉,我似乎還聽到了一聲低低的啜泣聲。
“都是我的錯……我……”劉奕欲言又止,我靜靜地看着她,她神色悽然,像是有什麼很痛苦的事情,一直積壓在心底,得不到釋放。
“兩個月前,我認識了一個男人,他是個賽車手,長得很帥氣,也很風流,他追了我許久,我都沒有願意,畢竟我是結了婚的人啊!”
“那個時候,我和一凡之間,又一直因爲沒有要孩子的事情在吵架,他也是一點都不理解我,總是對我冷嘲熱諷的,我真的受不了,我太需要安慰了,所以,當那個男人對我糖衣炮彈的攻勢下,我漸漸地走近了他,和他貪心,向他訴苦,他真的是個把妹高手,他能夠懂我的煩憂,懂得如何幫我化解愁苦,這樣的男人真的太吸引人了。”
“其實我也知道有時候,我真的太作踐自己,明知道這樣的感情是毒酒,卻甘心情願的嚥了下去。”
“可是,我也自食惡果了啊!那個男人聽說我懷孕了,立即就不見人影了……我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他,如果能夠找到,我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
劉奕低低哭泣,漸漸地情緒越來越激動起來。
旁邊走動的人越來越多,總覺得這也不是一個適合她宣泄的地方,我伸手輕輕地拉起了她。
“走吧!我們出去走走。”劉奕不說話,只是任由我拉着她走。
我們在一個花園裡停了下來,這裡沒什麼人,很適合她想哭就哭。
我看着這藍天白雲,碧草綠地,回頭對劉奕說:“我知道,你心裡也一定委屈的要死了,那種情緒一定積壓很久了吧?就在這裡,對着天空,對着綠地,喊出來好了,看這裡四周沒什麼人,應該也算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了。”
“在這裡?”劉奕狐疑的看着眼前空蕩蕩的草地。
“對呀!喊出來,不喊的話,說出來,把那些委屈,那些煩惱,那些憤懣,全都喊出來。”
像是受到了我的鼓舞,劉奕點了點頭,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像是暴走了一般大喊出聲:“陳燁,你個混蛋,你有種把妹,有種你出來打一架啊!你個縮頭烏龜,我咒你不得好死!咒你生的孩子沒屁·眼……”以下省略N千字的咒罵。
劉奕狠狠地將那個欺騙她的男人給罵了一頓,說了很多刺眼的髒話,我第一次覺得說髒話居然也是這麼痛快的一件事情。
最後,她終於喊累了,或者是不敢喊了,她低聲呢喃:“蘇一凡,對不起,蘇一凡,我愛你……”
每一場感情都會經歷波折的,也許劉奕愛蘇一凡,卻終究得不到他的疼愛,纔會迷失在背的男人的懷抱裡,但是我相信現在的她一定比誰都還要珍惜蘇一凡,因爲她真的把蘇一凡照顧的很好。
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爲了蘇一凡,不僅要替他端屎把尿的,還要忍受他的冷暴力,也許這就是屬於劉奕的成長。
他們的感情是如此,那我和秦漠呢?
我的腦海裡,突然又想起了那個突然出現的歐詩涵……
從那天之後,她就沒再出現了,似乎也沒有再在這個醫院裡遇到她。
我不去過問她去了哪裡,秦漠也很默契地沒有跟我提過任何關於歐詩涵歐詩語的事情,彷彿那件往事就這樣在歲月中擱淺了一般。
我微微擡眸,思緒翻飛,余光中卻突然瞥見旁邊一個白色的人影。
我鬼使神差的扭頭看去,只見一個穿着白色長裙的女孩子,轉着輪椅朝長廊的盡頭而去。
她的背影看起來好孤寂,怎麼自己一個人轉着輪椅在這裡走動呢?
“我們回去吧!”正在我出神的時候,劉奕嘆了口氣,喊了我一聲。
“好。”我點了點頭,擡步往回走去。
“謝謝你,我心情好多了。”劉奕在我的身後輕聲開口。
我扭頭,看向她,她舒心的笑了。
我的心彷彿也被她的心暖化了,我們相視一笑,似乎這就是一笑泯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