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木屋後的十分鐘後,夏君心一改來時的驚喜,剩下的只有無數的吐槽跟感嘆。
果然……那所謂的世外桃源,就只適合好好的呆在古詩詞裡。
雖然按照封曜景的品味,已經將房間的每一個細節都佈置得非常精美,甚至完美,從熱水到WiFi啥都不缺,但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卻忘記了考慮最重要的一個東西。
那就是——木有吃的!
別說現在大過年的,菜市場基本上都沒什麼人做生意,這附近的方圓十公里內,連人煙都沒有!
“你到底是怎麼找到這種地方的?”夏君心看着眼前面色有些尷尬的男子,脣角有些抽搐。
“我當時只是想找一處僻靜的地方,卻忘了考慮這個問題。”封曜景難得承認自己的失誤。
您大少爺不食人間煙火,哪會記得這檔子事!
夏君心其實很想懟封曜景的,但眼下她還是比較關注另一件事,她擡眼問着眼前渾身冒着仙氣的男人:“所以,接下來這段時間,你是打算讓我們吃什麼?”
“這個……”
封曜景面露難色,其實他的肚子現在也不太平,平時這個時間早就已經吃過早餐開始工作了,何況還熬了一晚上連宵夜都沒吃。
夏君心也沒力氣搭理他,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任他思考,反正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就是再回去。
在二人發愁之際,毛豆倒成了最開心的一個,在這新環境裡面上躥下跳的,就好像是在巡視自己新領地的王者般,完全沒有半點認生的樣子。
沒過一會,封曜景似乎想到了解決的辦法,臉上再次恢復了一臉鎮靜的淡然之態。
“這種小問題,本少爺分分鐘就能解決。”封曜景滿臉自信的對着夏君心說。
夏君心則是以一種看白癡的神態在看着他,她還就不信封曜景能憑空將吃的變出來不成。
但事實證明身份這種東西真的是萬能的。
封曜景發出一條信息後,不出半個小時內,蔣文韜便駕駛着直升機,將好幾箱的新鮮蔬果肉類給送到了家門口。
“一定要這麼誇張嗎?”看着那還在旋轉着的直升機螺旋槳,夏君心驚訝得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沒辦法,你家這沒人性的老公,命令我要是不在半小時內送到,就要炒我魷魚,我也很絕望啊。”看到夏君心,蔣文韜就好像找到了隊友,立馬露出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別人家如果跟上司是朋友的話,那一定能夠得到不少的優待,偏偏到了他這裡就像發生了基因突變一樣,明明已經跟封曜景都這麼熟,還整天被各種威脅,就連這大過年的幾天微薄假期都不肯給他。
聽到這夏君心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深表同情的惋惜樣。
“辛苦你了。”她道。
衆所周知,封曜景那傢伙沒人性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蔣文韜在這瞬間彷彿找到知音,連忙拉近夏君心的距離,就想跟她好好的吐槽一番,然而卻被身旁的封曜景捉個正着。
“既然東西送到,那你也可以滾了。”封曜景對蔣文韜根本就沒有要客氣的意思,更何況....他眯着眼,看着他和夏君心變得很近的距離,心頭就有股醋意涌上心頭,直接下逐客令。
“你當我衛生紙嗎?用完就扔!”蔣文韜不幹了,怒聲抗議。
“不扔留着幹嘛?”封曜景嫌棄的說。
“……”
蔣文韜突然覺得自己用了一個錯誤的比喻方式。
在沉默之際,蔣文韜已經被封曜景半推半就的推出房門外,將大門
一關就這樣徹底的將其隔絕了。
“臥槽!封曜景不待你這樣做兄弟的!”
門外隱隱約約的傳來蔣文韜的咆哮聲,還不忘放話道:“你特麼有本事就別再打電話找我!”
聽着門外的聲音漸漸的安靜下來,夏君心忍不住小聲的問着身旁的人:“你確定這樣真的好嗎?”
“那傢伙早就習慣了,不用擔心他。”封曜景根本沒將蔣文韜的威脅放心上,轉身搗騰着廚房裡面那些新的食材,拿着一個南瓜遞給她:“我們今天早上就吃三明治吧!”
夏君心看着眼前的南瓜,並沒有要接過的意思,脣角還隱隱的有些抽搐:“您大爺確定要用你手上的東西來做三明治?”
封曜景雖然不知道手裡的是什麼東西,但看她的表情,也想到這東西做不了三明治了。
然後連忙把南瓜往旁邊一扔,裝作若無其事的把話圓了回來,“我的意思是要吃三明治跟我手裡的這東西。”
夏君心的眼依舊沒有離開那被無情丟下的南瓜,很想問這位大少爺,您知道您剛纔手裡這拿的是什麼東西嗎?
但是礙於這傢伙的難纏程度,夏君心還是沒有給自己找麻煩,默默的撿起已經翻滾了好幾圈的南瓜。
蔣文韜這傢伙置辦食材還是挺齊全的,而且分類工作也做得不錯,夏君心輕而易舉的就在裡面找到做三明治的食材,做了份三明治,再用南瓜跟糯米粉做了一分南瓜粥。
給貓主子開了一個罐頭後,折騰了一晚上的二人默契的各自在木屋之中劃分好房間後,回房關機補眠。
至於外面還有什麼其他的事,也就不在二人的考慮範圍內了。
……
舒舒服服的在小木屋中渡過幾個比較平和的日子,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
如果還在F市,此時夏君心跟封曜景非得忙碌到死,但現在在這偏僻無人的地方,遠離了那些喧囂跟交際,她們想應該可以舒舒服服的過個好年了。
夏君心大早上就開始在廚房忙碌着,雖然只有二個人,但是年夜飯這種東西,她不想將就。
人生本來就夠悲催了,要是連年夜飯都只能湊合着吃的話,那簡直太悲哀了。
她在廚房殺魚擺盤,封曜景倒是清閒,拿着一本外語書就斜靠在廚房門外悠然的看着,夏君心也不指望那傢伙能進來幫忙,畢竟不搗亂就不錯了。
然而在忙碌着的她並沒有發現,封曜景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在看書,但其實書上的一句英文也沒看進去,微微上揚的桃花眼裡基本上都是她的身影。
偷偷打量着她在廚房裡忙碌着的一舉一動,櫻紅色的薄脣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如果要問,封曜景自己也說不上來是爲什麼,就喜歡這樣靜靜看着那個女人繫着圍裙在廚房忙碌的樣子,莫名有一種洗手作羹湯的感覺,仿若冬日的陽光。
就這樣夏君心在廚房忙碌了一天,封曜景也在門外瞧了一天。
夜晚來臨,二人一貓的圍在餐桌上。
一頓豐盛的晚餐,加上投影儀上放着春晚的直播,年味十足。
夏君心還特意將蔣文韜準備的紅酒給打開了,給封曜景跟自己各準備了一杯。
“雖然平時覺得你挺討人厭的,但是今年的各種事情,我還是想要好好的跟你說聲謝謝。”她舉起紅酒杯,難得跟他說話時這麼真誠。
封曜景眉頭輕佻,不應反問道:“你平時不是不喝酒嗎?”
“咳。”夏君心有些尷尬。
之前不喝酒是因爲幾年前的那場家宴,酒後莫名其妙的跟他滾到了一張牀上,現在知
道封曜景對她沒什麼興趣,她當然就敢喝了,反正這裡就他們兩個人。
“平時是平時,今天可是過年,不喝酒怎麼會有氣氛。”
她找了個理由解釋着,也不管封曜景的意思拿起紅酒杯跟他的杯子輕碰了一下,率先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盡,以表誠意。
但她沒想到的是,原本在她記憶中度數不會特別高的紅酒,在這時候卻辣得嗆人,將她的眼淚都嗆了出來,特別是酒精經過的口腔跟喉嚨就好像是包了一團火似的。
“次奧!”夏君心忍不住罵了一句,連忙多吃了幾口菜,纔將那感覺給壓了下去。
看她的表情,封曜景優雅的端起紅酒杯輕呡一口,一喝就知道這是蔣文韜在故意的報復他。
這哪是什麼紅酒,根本就是紅色的白酒。
而且酒精度數還不低,經常喝酒的他聞一下就知道了,倒是夏君心這個菜鳥,上來就一飲而盡,傻傻的中招了。
“傻。”
封曜景輕笑着搖頭,明明是充滿寵溺的動作,落在夏君心的眼中卻多了一種挑釁的意思。
“我都已經幹了,你怎麼才喝一口!”她表示抗議。
她還就不信封曜景將一杯喝下去,也還能這麼淡定的嘲笑她。
封曜景眉頭輕佻了一下,上揚的桃花眼半眯的打量着她:“你確定你還能繼續?”
“爲什麼不能,你喝多少我跟多少!”夏君心說,還將自己的身紅酒杯滿上了,一副打死也不想再他面前認輸的樣子。
“你說的,那我如果不奉陪到底的話,豈不是不給你面子?”封曜景一本正經的說着,心裡卻決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他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挑釁的。
酒過三巡,封曜景平日本就有一堆應酬所以身體早就已經對酒免疫了,現在的他只是看着那臉頰有些發紅而已。
但夏君心卻不同,她現在不要說臉了,露在身體外面的肌膚都在發紅,可她卻還不死心,死要面子的不肯認輸。
卻還死要面子的夏君心,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
封曜景見之,微微挑了挑眉,“你確定你還行?”
夏君心屬於那種越問越來勁的人,明明腦袋已經搖搖晃晃,連視線都出現了重影,但仍然還是要強的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將杯子倒過來如同一個勝利者般的笑看着他。
“誰說我不行了?我說是你不行了吧!”她傻笑着,連眼睛都睜不開卻還不忘挑釁。
不行?
封曜景連話都懶得回她,直接學着她的樣子,將杯中晶瑩的液體一飲而盡。
在不大的客廳裡,一桌豐富的菜餚配上電視屏幕裡放着的春晚小品,隱隱還能聽到有歡笑聲從屏幕之中滲透出來,這樣的氣氛讓夏君心不禁想起曾經在軍區大院中渡過的那些新年夜。
“真好,感覺又回來了。”夏君心喃喃着,她眯着眼,泛紅的臉頰上露出着幸福的笑容,她說着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甚至還試圖爬上餐桌。
封曜景本來也有些微醺了的,瞧着她這架勢,頓時嚇醒不少,連忙將她垃回沙發上,按住。
“坐好!”
“就不坐好,你憑什麼命令我!”她掙扎的說。
封曜景懶得跟一個醉鬼計較,索性伸手摟着她的腰,將她死死的固定在自己的臂彎中,免得她亂跑。
但大腦已經被酒精麻痹,完全喪失思考能力的夏君心哪裡知道識趣是什麼東西,仰着腦袋就看着他。
“不許離我這麼近!”邊說還不忘用手推着他的下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