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月酒勁上頭,醉醺醺的說:“他根本就不是問題……哼哼。”
徐姐拍拍她的腦袋,沒接話。
回到酒店,徐姐親自把盧月扶回了房間,給她脫了鞋和外套,扶到牀上躺下,這纔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第二天,是返程的日子。
盧月一覺醒來,頭疼欲裂。
昨晚的事她只隱約記得,因爲合作案拿下,大家太開心了所以一起去KTV唱歌,她也不知道是心情好還是心情不好,喝多了,然後……然後……
她掃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穿的好好的,應該是同事扶她回來的,她鬆了口氣,扶着額頭去洗漱。
希望昨天晚上喝高了沒做什麼丟人的事吧,不然都是朝夕相處的同事,她簡直沒臉見他們。
洗漱完畢,盧月感覺清醒一點了,剛走出浴室,就看到小白正坐在沙發上,看着她的眼神怪怪的。
“早啊。”盧月打招呼。
小白上上下下掃了她一眼,目光堪比在看外星人:“你還好吧?”
盧月:“……我很好啊,怎麼了?”
“昨晚……徐姐扶你回來有沒有跟你說什麼?”小白繼續問。
盧月抓了抓後腦勺:“昨晚是徐姐扶我回來的?”
“你忘了?你還在出租車上跟徐姐說……”
盧月腦子一頓,立刻問:“我說什麼了?”
她不太會喝酒,喝了酒酒品也不好,所以平時很少喝酒,能不喝就不喝,昨晚一不小心喝高了,阿彌陀佛,她可千萬不要說出什麼口無遮攔的話來,還是對徐姐!!!
“你真的不記得了?”小白詫異道,眼角眉梢都抿着笑。
盧月快瘋了:“我忘了……我昨晚到底說什麼了?”
小白哈哈大笑起來。
盧月:“……”
等到笑夠了,小白才把昨天晚上盧月在出租車上對徐姐說的話複述了一遍,盧月聽完,感覺天都灰了。
她在幹什麼啊!!!
徐姐單身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一個女人,有錢有貌有才還單身,總是會招人非議,平時同事們私底下沒少談論徐姐的八卦 ,說她是被男人傷了心所以才決定一直保持單身,還有說她是拉拉,對男人不感興趣,甚至還有人說她性冷淡……
這些話大家平時私底下當成茶餘飯後的噱頭說說就算了,她昨晚居然當着徐姐的面問出那樣的話……她是不想混了嗎?
盧月整個人都陷入懵逼狀態。
小白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其實沒什麼的啦,徐姐又不是不知道大家會在私底下討論這件事,而且徐姐昨天晚上還回答你了呢,她根本就沒生氣。”
“這不是徐姐生不生氣的問題,而是我太沒禮貌了!!!”盧月捂着臉:“不行不行,我要去跟徐姐道個歉,下次再也不喝酒了,再喝酒我就抽自己一頓……”
盧月套上鞋抓了外套就往徐姐房間跑去。
到了徐姐房間門口,盧月敲了敲門,裡面很快就傳來徐姐的聲音:“進來。”
門居然
沒反鎖。
盧月小心翼翼的推開門進去,徐姐正坐在梳妝檯前,往臉上拍爽膚水,長長的頭髮用浴巾包起來,身上還穿着浴袍,露出白皙的小腿,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居家味道。
盧月走到她身後,怯怯的看着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想說昨天晚上的事?”徐姐主動開口打破了她的尷尬。
盧月猛點頭:“徐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徐姐淡笑道:“我也沒怪你啊,又不是什麼大事。”
她態度這麼寬容無所謂,盧月心裡的罪惡感越發重了:“徐姐……我……真的對不起。”
徐姐拍完了爽膚水,回頭認真看着盧月:“我今年四十一歲,單身這麼多年,什麼樣的流言蜚語我沒聽過?你覺得我還會在乎這些?而且你昨晚也沒說什麼,只是問我能不能像我一樣單身,盧月,說實話,你也想單身嗎?”
盧月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想。”
跟陸見川分手後,她就覺得累了,感情這種事,她想自己以後都不會再去觸碰,既然不能嫁給愛情,在自己能自給自足的基礎上,她爲什麼要將就和一個不愛的男人結婚生子,苟且度過一生呢?
“單身不容易,你也別說得這麼肯定,真正想要單身的人不會刻意去強調自己單身的決心,被剩下來的人總是不知不覺被剩下來,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如果考慮過後還是想要單身,那再來找我吧,我不敢說別的,但是單身這麼多年,漫漫長夜和孤獨的假期是怎麼度過,我還是有一定經驗的。”
盧月立刻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徐姐,謝謝你。”
一行人在酒店吃過早餐後,乘坐飛機返回江城。
回到江城已經是下午了,徐姐看着疲憊不堪的職員們,讓大家回去休息,明天再來上班,於是大夥兒紛紛做鳥獸散,各回各家。
盧月拖着行李箱打了輛車回到小區,一出電梯就看到自家門口堆放着的外賣盒子,門把上,門檻上,門口……到處都是。
她皺眉走過去熟了一下,她離開六天,外賣盒子六個,一個都不少。
在她不在家的日子裡還堅持送外賣,難道給她點外賣的人真的不是陸見川?
盧月把那些已經發黴發硬的外賣盒子全都處理掉後,掏出鑰匙打開門。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盧月癱坐在沙發上眯着眼睛小憩。
有句話叫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XX省的五星級酒店套房再豪華,都不如自家的小公寓來的舒適——她果然不太喜歡出差。
看了一會兒電視,盧月有點餓了,正猶豫着要不要去做飯,她擡頭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是傍晚六點半了。
她想了想,起身換了件衣服,走出門,蹲在樓梯道里守株待兔。
等了二十多分鐘,在接近七點的時候,電梯升上來了,揹着外賣箱子的外賣小哥探頭探腦的掃了一眼四周,然後放輕腳步,跟做賊一樣挪到她家門口,取出外賣掛在門把上,轉身離開。
原來是這樣。
盧月在小哥快要接近電梯門口時走了出來:“喂。”
神經高度緊繃的小哥被嚇了一大跳,“嗷”了一嗓子連連往後退,盧月乾脆堵在電梯口:“誰讓你送的?”
小哥長得很清秀,一張白皙的臉讓他看起來最多不超過二十歲,被盧月用這麼強勢的姿態一逼問,他連連搖頭:“客戶說了,不能說。”
“沒讓你說,你把對方的手機號碼給我看一眼就行。”
小哥聞言愣了一下,立刻捂住口袋:“盧小姐,你別爲難我。”
盧月攤攤手:“你要是不告訴我,那就是在爲難我,既然不想被爲難,那就不要爲難我,好嗎?”
小哥拼命搖頭連連後退:“盧小姐,我要是告訴您客戶的名字,肯定會被投訴的,我只是個打短工的學生,拜託您了,不要害我丟了工作好嗎?”
盧月腳步一頓。
她確實沒辦法繼續爲難他。
放走小哥後,盧月氣餒的回到門口,打開外賣盒子掃了一眼,裡面是茄汁雞排和醃蘿蔔,飯後水果還是她喜歡的草莓,她只看了一眼,然後把外賣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
不管是誰送的,她都不打算再吃了。
回到屋裡,盧月煮了泡麪吃。
一邊吃泡麪一邊看韓劇,她正吃得歡,手機響了,她順手撈起來一看,所有的喜悅在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蕩然無存。
是盧女士的。
猶豫了幾秒鐘,盧月才滑下接聽:“喂?”
“吃飯沒有?”盧女士問。
盧月“嗯”了一聲,直覺盧女士這次打電話過來沒那麼簡單。
“見川呢?”盧女士問。
盧月啞然,轉移話題道:“我今天剛從XX省出差回來,好累啊,媽你吃飯了沒有?”
“你去出差了?”盧女士問。
“對啊,去了一個禮拜,今天剛回來。”盧月說,心裡暗暗祈禱盧女士不要再把話題轉到陸見川身上了……
“那見川生病的事你不知道?”
盧月一愣,脫口而出:“陸見川生病了?”
話一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在兩家父母眼裡,她還是跟陸見川在一起生活的,現在陸見川生病的事連盧女士都知道了,她這個枕邊人卻不知道,這不是在變相的承認她和陸見川之間出了問題嗎!
盧女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
盧月:“……”
這話聽起來爲什麼那麼像劊子手爲死刑犯執行死刑前問的話?
“你跟見川分手了,對嗎?”
盧月喉嚨哽住了。
是啊,早就分手了。
就在盧月以爲盧女士會破口大罵她一頓時,盧女士卻突然輕輕嘆了口氣:“其實上次去江城的時候我就該覺察到你們之間不對勁,見川一直在討好你,但你對他不理不睬,當時我還以爲是你們小兩口在鬧彆扭……現在看來,你們當時就已經分手了,只是因爲雙方父母的交情不好說破,所以才瞞着,演戲給我們看,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