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季斯年,在zk還真沒有姚雪這個秘書權利來得大。
季斯年壓下心底想要爆發的衝動,淡淡的說:“我來找你們總裁,既然她在休息,那我在這裡等她吧。”
姚雪聞言微微一笑,直接在他對面坐下:“好的,那我陪您在這裡等她醒來吧。”
季斯年:“……”
“請您見諒,辦公室東西太多,我作爲首席秘書不好讓您一個人待在這裡。”
季斯年沉默了一會兒,起身說:“讓她醒了給我回個電話。”
“好的,您慢走。”
季斯年走出zk,心裡憋着一股氣。
看來傅思歡是真的打算和他撇清關係了,不然不會連個小小的秘書都能欺負到他頭上。
該死的!真氣人!
傅思歡一覺睡到下午三點鐘,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睜開眼睛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自己在辦公室旁邊的休息室裡,她坐起來,頭還是隱隱作痛,她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
得讓醫生弄點營養膠囊什麼的來補一補才行,最近太忙,免疫力下降得太厲害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以前宋小離和傅止言還在的時候,她青春期身體發育比同齡人慢,宋小離不止一次說過要帶她去打營養針,可她通通拒絕了,現在大人不在了,她才意識到身體的重要性……是不是太晚了?
她剛起身準備去洗漱,休息室的門開了,姚雪走進來,看見她醒了,她笑了笑:“您醒了,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傅思歡搖搖頭,進了旁邊的洗手間洗臉。
姚雪站在門口,見她捧着冷水往臉上撲,他淡淡的說:“您睡着的時候,季斯年先生來過。”
傅思歡手上的動作一頓:“他來幹什麼?”
“說是來看看您。”
傅思歡低頭繼續洗臉:“通知保安和前臺,以後不要放他進來,他已經和傅家沒有絲毫關係了。”
“是。”姚雪轉身出去,但是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季先生走的時候交代我,說讓您醒了給他回個電話。”
傅思歡頓了頓,說:“知道了。”
姚雪離開,傅思歡擡頭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心情越發沉重。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季斯年不再糾纏自己?
她現在是真的不想和他有任何關係了。
傅思歡到底還是沒給季斯年打電話。
晚上,她下班回到雲莊。
以前傅止言和宋小離還在的時候,每次回到家裡總是熱熱鬧鬧的,現在一下子少了兩個大人,偌大一座莊園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寂寥。
傅思歡搖搖頭,甩掉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嘆了口氣,進了客廳。
兩個弟弟正坐在客廳裡,見她進門,兩人齊齊起身,喊了聲“姐姐”,神色有些緊張的看着她。
傅思歡覺察到兩個小傢伙的情緒波動,詫異道:“怎麼了?”
兩個小傢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傅思嶸不動聲色的用手肘捅了傅思崢一下,示意他來說。
傅思崢也很緊張,期期艾
艾了半天才開口:“姐姐,我們今天在外面撿了一隻小狗……”
傅思歡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這個小動作把傅思崢嚇得一下子往後縮了縮,幾乎快哭出來了:“外面那麼冷,我看它都快凍死了才撿回來的……反正雲莊不差那點吃的,姐姐我們養它好不好?”
傅思歡問:“小狗呢?”
傅思崢把揹着的手慢吞吞伸了出來,手裡正躺着一隻剛出生不到一個禮拜的小土狗,渾身黑色,此時正不安的嗅來嗅去。
傅思歡盯着那隻小狗看了一會兒,在兩個小傢伙緊張的神色裡慢吞吞的開口問:“你們想把小狗留下?”
兩個小傢伙立刻點點頭。
“那也不是不可以。”傅思歡故作沉思:“這樣吧,這次的期末考試你們倆的平均分數要是能上九十分,我就把小狗留下,怎麼樣?”
傅思崢和傅思嶸對視了一眼,齊齊應下:“好。”
打發走傅思崢和傅思嶸,傅思歡往沙發上一坐,頭又有些隱隱作痛了。
其實她怎麼會不知道兩個弟弟的心思,以前她五六歲的時候也撿回來兩個小狗,那時候還是宋小離幫她撿回來的,人性本善,孩子對於流浪的小動物有更多的憐憫之心。
她不應該破壞他們這份天真和美好。
第二天,傅思歡的感冒還是持續綿延着。
不過有了昨天在辦公室昏睡過去那一出,她今天不敢吃感冒藥了,只在辦公桌上放了一包紙巾,時不時擦一下鼻涕。
中午,午休起來的傅思歡一點精神都沒有,撐着腦袋,她兩眼放空的看着電腦屏幕,眼睛一點焦距都沒有。
這時一個秘書拎了個袋子走進來:“總裁,樓下來了個快遞,說是給您的。”
傅思歡直起腰:“什麼東西?”
秘書把紙袋子往她跟前一放:“好像是個保溫杯。”
傅思歡打開一看,確實是個保溫杯,她擰開,杯子裡還裝着熱水,散發着一股淡淡的姜味。
薑糖水?
傅思歡眉毛擰了起來,問秘書:“快遞單呢?”
“沒有快遞單。”
傅思歡:“……也沒說是誰送的?”
“沒有。”
傅思歡心裡已經隱隱能猜到是誰送的了,她嘆了口氣,揮揮手示意秘書出去,自己則把那個保溫杯連同漂亮的紙袋一起丟進了垃圾桶。
她不想接受季斯年的好意。
臨近下班時分,宋銘來了。
他進辦公室的時候,傅思歡鼻子里正塞着兩條紙巾,宋銘沒敲門,直接推門進來的,傅思歡頂着蒼白的臉色和狼狽的表情和他來了個四目相對。
宋銘短暫的錯愕過後忍不住笑了:“感冒了?”
傅思歡點點頭,摘掉鼻子裡的紙巾:“舅舅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還習慣嗎?”
傅思歡起身走到會客沙發,和宋銘一起坐下:“還好,之前跟着張副總學習過一段時間,簡單的問題基本上能處理得過來。”
“那複雜的問題呢?”
傅思歡苦笑了一下:“這不是在慢慢學習
嘛,目前爲止還沒遇上過太複雜的問題。”
宋銘點點頭:“要是有困難隨時打我電話,我近期都會在江城,要是出差的話會給你電話。”
“好。”傅思歡有點心酸,以前無論她怎麼想盡辦法都沒能得到宋銘的青眼,現在他主動提出要幫忙,居然是在她父母雙親都不在的情況下,也不知道該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宋銘突然伸手,越過茶几摸了摸傅思歡的腦袋:“感冒了就去醫院看看,別老一個人扛着,病這種東西拖不得。”
傅思歡微微一愣,訕訕的笑了:“好,我會注意的。”
宋銘沉默了一會兒,問:“你跟斯年……現在怎麼樣了?”
傅思歡搖搖頭:“沒聯繫,我不想再看見他。”
“十號那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電話明明通了,但是被掐斷,是他做的?”
傅思歡點點頭。
“你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嗎?”
傅思歡搖頭。
“那天晚上你媽媽彌留之際有話要跟你說,那些話是斯年不想讓你聽見的。”
傅思歡心頭一震,眼淚一下子浮了上來,她怔怔的看着宋銘,嘴脣顫抖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打不通你電話,你媽媽又熬不到第二天,那些話只能告訴我讓我代爲轉告。”宋銘嘆息道:“她說,斯年不到六歲就進了傅家的門,養了他十幾年,她和姐夫是最清楚他秉性的人,表面上看起來斯年平時沉默寡言,其實他心裡比誰都有主意,不是說他不善良,而是他這個人,對於成功太執着,太渴望名利權利,甚至會爲了追求這些東西不擇手段,所以,她不希望你跟他在一起。”
傅思歡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跟他在一起你會很辛苦,如果能和他老死不相往來,那就遠離他吧,這是你媽媽最後的遺願,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和季斯年在一起。”
傅思歡眼淚怎麼止都止不住,她喉嚨像被什麼哽住了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銘看着她這副樣子,無奈的說:“別太傷心了,你媽媽要是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副樣子。”
宋銘走後,傅思歡一個人在洗手間裡呆了很久。
坐在馬桶上,她看着自己的手發呆。
腦子裡亂糟糟的,如果說之前不想見季斯年還帶有賭氣成分的話,剛纔聽了宋銘那番話後,她則是真的打算放下季斯年了。
其實沒什麼,以前他們是兄妹的時候,不經常見面,不經常說話,彼此像兩條平行線一樣毫無交集的時候也能過得很好。
而且現在的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傷春悲秋,等着她去做的事太多了,她壓根就沒有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
傅思歡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眼裡已經多了幾分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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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斯年發現傅思歡把自己所有的聯繫方式都拉黑了。
手機號碼,微信,微博,甚至連遊戲上的互相關注都取消了。
她用這麼徹底而決絕的方式來宣佈和他決裂,卻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和他多說,季斯年說不膈應是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