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來到柳懷薇的住處才發現,柳懷薇不在家。
童畫心中奇怪,她一個人去哪兒了?童畫撥了柳懷薇的電話,但是關機了。
童畫只好放棄,決定離開。
出門前,她看到客廳裡有些凌亂,於是決定幫柳懷薇收拾收拾房子。
說幹就幹!因爲柳懷薇獨自居住,東西少得可憐,所以童畫很快將客廳打掃得乾乾淨淨!她順便替柳懷薇打掃了房間!
讓童畫沒有想到的是,柳懷薇的牀頭櫃上竟放着一本厚厚的《聖經》!不知什麼時候,柳懷薇開始信奉這些了!
童畫順手抱起聖經翻了翻,冷不丁一頁紙從書頁裡飛出,飄落地上。
童畫忙撿起那頁紙,要物歸原處時,目光卻無意瞟了一眼,看到那頁紙的開頭,有“愛薇”二字!
童畫微微一笑!“愛薇”,顧名思義,一定是某位愛慕柳懷薇的男子,給柳懷薇寫的情書吧!
這是柳懷薇的隱私,她不能偷看!於是童畫沒有細看,就把情書放回原處,繼續打掃房間,待收拾得乾乾淨淨了,她才離開了柳懷薇的住處!
可是剛剛下樓,忽然,童畫停下腳步,美眸中瞳孔驟縮,全身的血液驟凝。
等等……那封情書……
童畫忽然掉頭,一顆心劇烈跳動,幾乎要躍出喉嚨!她幾乎是一路飛奔,回到了柳懷薇的房間,疾步衝進柳懷薇的房間,抱起《聖經》,從裡面拿出那封情書!
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動,速度快得驚人!她一雙羽睫劇烈顫動,就連纖纖十指也驟然變得慘白,顫抖着展開了信紙……
當再次看清“愛薇”二字時,一雙羽睫再次重重一顫!
果然……是他的字跡!
她不會認錯的!雖然她和他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她看過他寫的字,和這封信裡的字體,一模一樣!
怎麼可能?
只覺腦子裡一陣轟鳴,童畫目露茫然,無力跌坐在牀邊!
怎麼可能是他?
不!應該說,怎麼可能是“她”——柳懷薇?
雖然還沒有看信紙上的詳細內容,但童畫已經沒有力氣去看了!信紙從她的指尖飄落,翩然掉落地板上。
她只覺全身的血液已經凝結成冰,凍得她整個人如墜冰窖。
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一直呆呆坐在牀邊……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終於緩緩站起身來!
她沒有精力去管地上的信紙,甚至《聖經》還跌落在她的腳邊!她雙目空洞,徑直往外面走去,因爲沒有看到腳下,她冷不丁一腳絆到《聖經》,差點被跌倒!
她踉蹌着走出這座房子,一直向外面走去!
走出了小區,她甚至忘了開車,只是茫然、麻木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忽然,她聽見似乎有人在叫她!可是她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固執地往前走!
“喂!童畫!你搞什麼鬼?”
驀然,童染那張精緻絕美的臉龐,映現童畫的面前!
原來,剛纔是童染在叫她!
原來,童染就住在這附近……難怪上次她從柳懷薇的住處出來,到超市爲柳懷薇選購生活用品時,會在超市裡碰到童染!
原來,這一切並不是巧合……
童畫美眸微閃,卻停下了腳步,一雙美眸直直瞪視着眼前的童染。
童染被她瞪得莫名其妙,聲音尖銳刺耳道,“哼!賤/人!你又想玩什麼花招?我告訴你!不管你玩什麼花招,我都不會怕你……”
可出乎意料,童畫並未反駁她,而且依然一動不動瞪着她,彷彿三魂丟了七魄似的。
“你到底怎麼了?”
童染終於察覺到不對勁兒,滿腹狐疑,伸出手指在童畫眼前晃了晃!
童畫依然沒有回答她!
就在這時,冷不丁一旁路人發出一聲尖叫——
童畫還未回過神來,而童染順着那路人驚恐的目光望去,卻看到一輛原本正常行駛的小客車,竟突然失控,向童畫和童染的方向衝來!
童畫根本還在神遊太虛,而童染看到這一幕,美眸瞪大,心臟驟寒,腦子裡一片空白,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一旁的路人看到,那失控的小客車瞬間撞倒了站在路邊的童染,而站在裡面的童畫被小客車蹭到了,跌坐在地上,只是並不嚴重,最嚴重的是童染已被捲入車輪下……
此時,童畫才驀然回過神來!
她目露驚恐,呆呆地望着撞到路燈上,被迫停下來的小客車!隨後車上的乘客都尖叫着,驚魂未定衝下了車!
童畫忽然忍着被擦傷的疼痛,從地上跳起來,瘋狂地呼叫司機、乘客,和路人,
“快!快把車擡起來救人……”
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兒,一身鮮血、生死未卜的童染被熱心人從車輪下拖出來,看到眼前奪目刺眼的一片鮮紅,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童畫羽睫驟顫,微啓脣瓣,忽然就全身無力跌坐在地上……
童染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立刻被送入搶救室搶救,不一會兒,川庭鄴也趕到了!
“染染!染染怎麼樣了……”
川庭鄴大步衝到搶救室門前,若不是童畫及時攔住他,他已經衝進去了!
“她正在裡面搶救,你不要進去打擾她!”童畫用力拽住他的手臂,急忙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川庭鄴俊容上滿滿的痛苦,他一轉頭,看清童畫的面容,霎時卻愣住了,
“怎麼是你?”
自從上次超市偶遇後,川庭鄴的腦子裡,總是會隱隱浮現出她的面容,一個熟悉的、刻骨銘心的身影!
他敢肯定,失去記憶以前,他認識這個女人!甚至他和這女人,有某種不平常的關係…
否則,他對這女人的記憶不會如此深刻,一次又一次,帶動他的心臟撕裂般的疼痛感,和劇烈的、肆意洶涌的震動……
她,到底是誰?
只是他已經答應了童染,不再嘗試回憶過去!而且自從他回到川家後,川父給他施加了太多壓力,讓他整日周旋於重振川氏的事業中,根本沒有精力追查他和童畫的過往!
沒想到,此刻他又意外見到了她!而且是在童染出事以後……
霎時,川庭鄴望着童畫那張清麗的臉龐,那些早已失落的,記憶中零零星星的畫面片段,再次如雪花飛舞般飄入他的腦海……
俊美非凡的容顏上,嵌一雙漆黑閃爍奪目光芒的眼眸,牢牢盯視着眼前的女人,記憶似洶涌的潮水,排山倒海而來,因爲太過猛烈,衝擊得他的腦中神經劇烈疼痛……
“好痛!”他翛然抱住頭,蹲下身來。
“庭鄴!”童畫嚇了一跳,急忙也蹲下身來,目露擔憂。
這個聲音……川庭鄴心臟劇烈一震!一絲悸動彷彿電流一般,迅速而激烈,竄過他的身體,帶動全身都微微顫慄!
霍然擡起頭來,目光再次牢牢鎖住了她,薄脣微啓,一字一句,因爲極度隱忍而陡然變得沙啞的聲音道,
“原來,我們真的認識……”
童畫心一顫!與他四目對視,只覺那雙漆黑的眼眸中,彷彿涌出一條涓涓細流,溫柔將她包圍……
她多想告訴他:我們豈止認識?你是庭鄴,我是童畫!我們之間還有一段永遠都很難忘記的過去……
可是……她不可能對他說這些!不可能!
就在她與他四目相對,雙雙陷入怔忪,任由靜默一點一點墜入時光裡……時,忽然,搶救室的門從裡面被人拉開了!
一個護士心急火燎衝出來,叫道,“家屬!病人的家屬在哪裡?”
川庭鄴猛地跳起來,急忙對護士道,“我就是!”
“快!你們誰是病人的直系親屬?病人失血過多,急需輸血!”
川庭鄴下意識轉過頭來望着童畫!他想到,童畫、童染……她們都姓童,應該有什麼關係吧?
童畫卻臉色一變!直系親屬?她和童染根本不是親姐妹,也就不是直系親屬……
見童畫目露爲難,川庭鄴也明白了,她和童染不是親姐妹!
川庭鄴驀然轉頭對護士道,“染染她是什麼血型啊?相同的血型不是也可以麼?”
“不行!”護士卻猛地搖了搖頭,“病人的血型是罕見的rh血型!目前整座s市都沒有庫存,只有病人的直系親屬,纔有可能是這個血型!”
霎時,川庭鄴和童畫都驚呆了!
原來童染竟然是rh血型!也就是俗稱的熊貓血!
現在看來,只有童陌能救她一命了!
可是他們立刻找到童陌,卻發現童陌因爲瘋了,並不適合輸血——就算輸血也只能輸一點,但童染需要大量的血液,根本不夠用!
怎麼辦?眼看童染危在旦夕,她的直系親屬,只剩下她那神秘的、始終不曾露面的媽媽了!
可是她的媽媽到底是誰?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卻沒有人知道。
童陌也已經瘋了,從他的嘴裡問不出什麼有效的信息。
怎麼辦?所有人站在搶救室外,都一籌莫展!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童染的最佳搶救黃金時間也漸漸消逝……看來,今天註定是童染沒得救了……
“染染……染染……”
川庭鄴高大的身軀,絕望而無力跌坐在搶救室外的椅子上,巨大的悲痛迅速湮沒了他……
童畫呆呆地望着川庭鄴,腦子裡卻隱隱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地,那身影越來越清晰,穿越重重濃霧,終於露出了她的真實面目!
就在她心臟劇烈一顫,決定打一個電話時,卻聽見一道熟悉的腳步聲,正匆忙往這邊跑來……
果然是她!童畫羽睫劇烈一顫!
她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