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畫的故事,從二十三年前開始講起。
童畫在發佈會上爆出的“二十三年前”的那個女人,就是她和童染的媽媽!她們的媽媽姓阮,阮家追溯到清朝時,先祖就是研製胭脂水粉等的大戶人家!後來到了她們外祖父那一代,外祖父開始研究用中草藥做化妝品!
自幼受到父親的薰陶,她們的媽媽打小就有研製化妝品的天賦!童畫不清楚,當初童陌是因爲真的愛上了她們的媽媽,還是隻是利用她們的媽媽,騙得阮家的秘方。
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她不疾不徐,緩緩到來。上彥蘇越來越震驚,到最後聽見她回到童染殺人、童陌騙人這個話題上時,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寒氣。
“沒想到童染竟是一個殺人兇手……”上彥蘇震撼道。
卻忽然想到什麼,“你說今天童陌發佈的新品,也是伯母研製的,不過這款新品是今天才露面的,你還沒有用過,怎麼知道它也是伯母的秘方?”
童畫眸色越發冰冷了,一雙纖手緊握手中的礦泉水瓶,發出輕微卻刺耳的聲音。“‘畫染’,是當初媽媽親自給自己的得意之作取的名字!所以後來她給我們取名,分別叫‘童染’和‘童畫’!”
“二十三年了!這個男人太得意、太囂張了!不但肆無忌憚剽竊我媽媽的秘方,狂妄到連名字也照搬過來!他以爲過去的這一頁已翻過去了,他以爲他可以爲所欲爲,沒有人會阻攔他的喪心病狂!哼!他錯了!我還活着,我不會放過他!!”
“從今以後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會讓他好過一天!”
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握成拳,蹦起根根青筋,美眸中流露不容置疑的堅定。因爲太過憤怒,美眸中燃燒着一簇血紅色的火光。
她剛纔的這句話,更像是在起誓!上彥蘇緊緊盯着她,忽然伸出手,溫熱的手掌覆蓋在她纖弱白皙的手背上。
小手驟然一抖,童畫擡頭,恰好與他四目對視。
那麼清澈的兩潭水池!她一雙美眸一震,愣愣地望着他!
忽然她抽出自己的手,一顆心卻驟然狂跳!
臉色迅速紅了,彷彿要沁出血珠來!她忙尷尬地轉開頭,卻聽見上彥蘇隱含一絲笑意的聲音道,“你的手機……”
童畫染紅的臉頰埋下,這纔看到衣袋裡的手機屏幕在閃爍,卻沒有聲音。
拿出手機,才發現剛纔慌亂中,不小心碰到靜音鍵。見手機上浮現有十三個未接電話,又見是同一個號碼——古德管家,忍不住倒抽一口寒氣。
她忐忑不安接起電話,古德管家在那邊焦急道,“童小姐?謝天謝地總算接電話了!你在哪兒?我派人去接你!”
“不必了!”羽睫微垂,童畫道,“我現在就回去!”
真是可笑,她從未正面答應過東宮曜,要做他的女人!可是事實,卻就是如此!她已被這個男人吃幹抹淨,又被擁有這世間獨一無二權利的他,霸道地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就算她沒有答應,不承認,但也逃不開這被禁錮的宿命!
童畫站起身來,望着上彥蘇,“明天你的獨家新聞就會出來吧?”
上彥蘇清眸微眯,“雖然你這樣做,的確會給童染和童陌狠狠一擊,不過……也會讓你自己受到牽連!你的名聲……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名聲?呵……如今對她來說,名聲是什麼鬼?
童畫脣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美眸中的明亮光芒瞬間黯然,“小姨死了,我已經沒有什麼可在乎的了……現在我只想報復!只要能替我的媽媽和小姨討還一個公道,我可以做任何事!”
童畫深深望了他一眼,“總之!謝謝你!”
話落,便轉身離開了廣場。
上彥蘇望着她離去的背影,也許是最近遭遇了太多打擊,背影那麼瘦弱嬌小,可是腳下卻堅定有力,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就不會動搖!
她的背影在陽光下漸漸迷幻,很快便閃入人羣中不見了……他一雙清眸驟然深深眯了起來,英俊的臉上,脣角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
“永夜”。
秘書戰戰兢兢從東宮曜的書房走出來,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
迎面碰上臉色凝重的古德管家。古德管家見她手上抱着一摞文件,隨口問道,“四少簽字了?”
秘書臉上的冷汗卻越擦越多,後怕道,“這哪是簽字,簡直就是玩命啊!”
話落,房門關閉的書房內,驀然傳來一絲旋轉椅猛地和地板摩擦發出的刺響,秘書驚恐得差點尖叫出聲,忙抱着文件就沒命地落荒而逃了。
古德管家無奈嘆息了一聲,便硬着頭皮推開書房的門。
午後的陽光透過紗幔,給書房內歐式奢華的一景一物鍍了一層刺目的金黃,那個男人就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身上的襯衫依然筆挺沒有一絲褶皺,可領帶卻被狠狠鬆開了,一絲沉冷中氤氳着不羈的氣息瀰漫開來。
男人翛然擡眸,漆黑如墨的目光瞪了他一眼,古德管家驟然眼皮一跳。
“四少!童小姐已經找到了!她很快就會回來了!”
墨眸閃爍陰鶩的光芒,沉聲道,“查清楚沒有?他到底是什麼人?”
古德管家一愣,隨後想起他指的是從會場把童畫帶出去的那個男人,便皺眉道,“查出來了!他叫上彥蘇,是一家小雜誌社的記者!不過……”
“不過什麼?”東宮曜問道。
古德管家目露奇怪,“我要查這上彥蘇更詳細的底細時,卻總是會莫名其妙遇到一股阻力!”
“阻力?”東宮曜皺了皺眉。
“是的。不過我倒是覺得,那上彥蘇是碰巧把童小姐帶出會場的,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關係……”
墨眸微微眯起……忽然想到什麼,瞳孔驟縮,一絲陰沉劃過,對古德管家道,“查!把這個姓上的底細給我查清楚!”斬釘截鐵。
“是!”古德管家只好道。
東宮曜的腦海中,閃過他和童畫第一次見面的畫面……那些追殺他的人……
忽然窗外傳來響聲,擡頭望向窗外,原來是下雨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雨越下越大,淅淅瀝瀝,順着玻璃窗直線淌落。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東宮曜望着窗外,手上的工作已經停止了,望着窗外無休止的大雨,俊容越來越陰沉。
古德管家眼睛裡也流露焦急。奇怪!已經三個小時過去了,童小姐怎麼還沒回來?廣場裡這裡並不遠,按理說最多半個小時就能到的。
“我,我給童小姐打電話!”古德管家見東宮曜臉色難看,忙道。
可是剛纔還是不接,現在直接就關機了。
打了幾次也是,東宮曜霍然起身,“給我查上彥蘇!”
可是很快消息回來了,上彥蘇和童畫在廣場分手後,上彥蘇獨自回到了公司,現在還在公司裡,童畫沒和他在一起。
這下子古德管家也有了不好的預感,“四少,這……”
“童陌!”忽然,男人緊握拳頭,冷冷道,“找到童陌,向他要人!”
s市第二人民醫院。
一個男人走進於欣然的病房。舞臺倒塌時,川庭鄴護住童染,童染只是一點擦傷,川庭鄴卻受傷嚴重,現在還在急救室,童染在急救室外焦急等待。於欣然也傷得不輕,不過已經從急救室出來了,躺在普通病房,童陌守着她。
那男人徑直走到童陌的背後,道,“童先生,請你跟我走一趟吧!”
童陌身體一僵,分明感覺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抵在他腰後。
他當然知道,那是槍。
童陌臉色難看,身體僵硬跟他來到外面樓梯間的角落。
“童先生!童畫童小姐在哪兒?”
童陌瞳孔驟縮,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會兒,忽然就怒了,幾乎是怒紅了眼睛咆哮道,“這個孽女!這個畜生!我要知道她現在在哪兒,我現在就去殺了她!我要她死得很慘,親眼看到她死在我面前……”
見他這麼激動,男人皺了皺眉,“這麼說,你沒有抓走童小姐?”
童陌氣急敗壞道,“出事後我一直都在醫院,我怎麼抓走那個孽女,畜生?”
忽然想到什麼,眸光一閃,迫不及待抓住他的手臂道,“你是誰?你也要抓她是不是?對了,我聽染染說起過,有人要追殺這個孽女!是你們追殺她?”
“太好了!你們一定要幫我除掉這個孽女!殺了她!替我殺了她……”
男人面無表情,輕易掰開他的手,一語不發走開。
走出醫院,男人按了按耳機,以禮貌的語氣道,“古德管家!童小姐沒有在童陌手裡!”
不是童陌乾的!古德管家立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站立落地窗前,一語不發望着窗外漫天大雨的東宮曜。
雨越下越大了,落地窗外就是城堡的庭院,一個諾大的花園,各種各色正開得烈焰的花朵,模糊在大雨中,漸漸籠了一層雨霧,只看到天地之間一排排直線,雨霧中一切都是幻景。
“嗤”一聲,高大的身軀驀然轉過身來,皮鞋與地板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他陰沉冰冷的聲音響徹在書房內,
“查!從她離開廣場開始,這三個小時她到底去了哪兒!她的每一步,都給我查清楚!”
“是!”古德管家後背滲出了密密的冷汗。
東宮曜寒冷似冰的目光又落在窗外。
沒在童陌手裡,難道這個女人她……
哼!英俊得迷人的一張臉,瞬間變得如地獄撒旦,陰婺冷酷的目光落在窗外,脣角勾起一抹殘忍冰冷的弧度。
童畫!你敢逃跑,我就會讓你知道,膽敢和我東宮曜作對的你,到底有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