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古德管家依然不緊不慢道,“四少說你一定會去的!”
“我一定不會去!”童畫毫不讓步。
古德管家卻依然神色未動,好像東宮曜早就把這一切算計好了,他古德管家只是一步步照着執行罷了。
古德管家把右邊手裡的信封收回去,“少夫人,四少說了,這個信封我先留着,待明天少夫人去了現場,我會派人把信封送到現場的!”
話落,轉身就走了。
童畫壓根兒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也根本沒打算去參加婚禮。
這天晚上,因爲東宮曜不在城堡,難得一片清靜,童畫看得出,就連女傭和保鏢們,也變得輕鬆自在。
當然,最最輕鬆的,當屬童畫無疑。
落地窗泛着海浪的幽幽藍光,童畫以爲今晚東宮曜不在,她會美美睡一個好覺,可奇怪的是,她輾轉反側,卻久久睡不着。
她乾脆起身,面朝海浪翻涌的落地窗,怔怔地坐了一會兒……
她鬼使神差的,拿起了剛纔被她隨意扔在桌子上的請柬。
就連請柬也體現出主人的土豪和奢侈,嵌的金絲,竟然是真的黃金!她打開請柬,新郎:川庭鄴;新娘:童染!幾個燙金的大字映入她的眼簾,分明是刺眼的……
擡起素指,輕輕摩挲……
忽然,她眸角的餘光,瞥見那個被她拿出請柬後就扔到一旁的信封,竟然隱約露出了摺紙的一角。
信封裡還有東西!童畫一愣,便放下請柬,從信封裡又抽出一張紙來。
那是一張信紙,揉得皺皺的。
童畫展開信紙,驟然瞳孔一縮——這竟然是,小姨的日記!
小姨有寫日記的習慣。問題是,小姨的日記,怎麼會落入東宮曜的手上?
她記得,當時小姨替她擋了一刀,她急火攻心,也暈倒了。醒來時,是古德管家替東宮曜告訴她的,小姨已經死了!
或許東宮曜就是那時得到的小姨的日記本吧!
童畫不再多想,展開信紙。
可是看了一個開頭,童畫握着信紙的雙手就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第二天早上,童畫上了車,司機畢恭畢敬道,“少夫人!去公司麼?”
童畫面無表情,淡淡道,“不!去川家!”
司機從後視鏡裡驚愕望了她一眼。今天,川庭鄴和童染在川家舉行婚禮!少夫人是去參加婚禮的麼?可是她這身打扮……
司機不敢多問,立刻啓動了車,前往川家。
這是一場舉世矚目的世紀婚禮!原本婚禮是定在馬爾代夫的,但後來不知怎麼又改變了主意,改在川家舉行。
雖然兩個地點有着天壤之別,不過這一日引起了s市全城轟動,那情景也挺壯觀的。
一大早,由川庭鄴開着一輛白色世界頂級跑車,來到童家接到了童染後,便開着婚車繞城轉了一圈!
這場盛大而華麗的婚禮,甚至引起了警察局和交警隊的關注!一些重要路口已被實行交通管制,警車爲他們保駕護航,交警爲他們指揮交通!
這一天,幾乎整座城市的人們,都涌到大街上,站在街道兩旁,觀望着,歡呼着,看到那輛白色頂級跑車,如童話中的白馬,載着英俊的王子和美麗的公主,一步步走向神聖的殿堂!
整座s市上空,漂浮着白色和紫色的氣球,那麼浪漫的色彩。他們看到川庭鄴穿一襲白色燕尾服,襯得他更俊逸瀟灑,而童染更是美得驚爲天人,尤其是披在身後那長長的白紗,美麗得彷彿幻境……
當然,最奪人眼目的,還是他們臉上綻放的甜美和幸福的笑容,每一次對視時,目光那麼深情而迷戀地望着對方……
不會有人知道,童染身上那條驚豔世人的婚紗,曾是出自童畫之手,那是她此生的夢想……
載着王子和公主的白色頂級跑車,緩緩駛入了川家!
雖然川家和“永夜”不能相提並論,但是童畫相信,川家是s市繼“永夜”之後,最奢華壯觀的一處私宅了!
s市郊區,一大片茵茵綠草地上,矗立着一棟白色的,歐式田園風格的別墅。
可以說,川家,除了沒有“永夜”的森林、大海,其他的應有盡有。今天的川家,在精心、別緻、浪漫的裝飾之下,更是美輪美奐得彷彿一座夢中的水晶宮殿。
賓客們都被邀請到草坪上。雖然賓客不多,但個個都是s市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商人、上流社會。
童畫聽見他們個個都在私底下議論,川家和童家,爲什麼選擇在這裡舉行婚禮?
聽說兩家已經在馬爾代夫佈置好了一切,陽光、沙灘、快艇……,而且也準備好了飛機,接送所有賓客往返。
可是就在兩天前,川家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童畫從未聽說過這些。
她坐在一個角落裡。忽然,她聽見背後一個恭敬的聲音道,“少夫人!這是古德管家讓我帶過來的!”
童畫一回頭,看到“永夜”的一個保鏢,手上捧着一個信封。
童畫接過信封,“謝謝!”
正要撕開信封,看看東宮曜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卻在這時,周圍一陣騷動。
“新郎新娘來了!”
指尖一顫,她驀然停止了動作,擡起頭來。
果然,不遠處的草坪上,川庭鄴和童染攜手而行,兩個花童在前面灑着玫瑰花瓣,又有兩個花童在後面託着童染長長的婚紗。
那一幕,真的很美……她不得不承認!
正式進行婚禮儀式!童畫始終站在角落裡,靜靜地望着那一幕幕,王子和公主,互相深情告白,交換戒指,直至在衆人的歡呼聲中,甜蜜擁吻……
宴席也是在草坪上進行的,川庭鄴和換了一襲大紅色嵌金絲旗袍裝束的童染,挨着一桌一桌敬酒。他們的身後,跟着川氏夫婦和童陌夫婦。
衣香鬢影,笑語喧譁,好不熱鬧!川庭鄴和童染一行,終於來到了童畫這一桌。
“非常感謝大家今天來……”
川庭鄴俊容綻放笑顏,目光掃了一眼全桌的人,卻忽然一愣,話語也戛然而止。
這時,童染等人循目望去,也愣住了。
“童畫!你怎麼來了?”童染精緻妝容的臉上立刻一變,脫口而出。
“是我給童畫發的請柬!”川庭鄴臉色恢復,望着童畫,接下來卻道,“但是我沒有想到,你真的會來!”
“什麼?”童染美眸震驚,望着川庭鄴,“庭鄴,是你發的請柬?爲什麼?”
“染染!”川庭鄴望向童染,目光立刻溫柔,“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童畫畢竟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今天趁這個大好日子,就讓我們重歸於好,一家大團圓吧!”
童染染了紅寇的指尖,緊握着酒杯,差點就要將它握碎。
川庭鄴如何知道,她對這個女人恨之入骨!只要看到這個女人,她就不開心,她的心中就充滿了恨!
“你這個賤……”見童染敢怒不敢言,童陌立刻站出來,手指指着童畫,怒目而視,罵道。
卻突然被童染打斷了。
“爸!”只見童染的臉上,轉瞬又綻放甜美的笑容,精緻絕美,顧盼生姿,讓不少賓客都看呆了。
“算了!”童染柔聲勸說童陌,“庭鄴說得對,今天是個大好的日子,我們就不要和她計較了!”
隨後,一步步走到童畫的面前,舉起手中的酒杯,笑盈盈衝童畫道,“感謝你來參加我和庭鄴的婚禮!我敬你一杯!”
因爲上次在醫院的事,童染差點漏了餡,爲了避免引起川庭鄴更大的懷疑,最後揭開當年那些事的真相……童染決定順從川庭鄴,暫且饒過這個賤女人。
童畫見站在面前的童染,因爲背對着川庭鄴,童染精緻的眼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得意和痛恨!
童染,此刻那麼高傲,似乎在嘲笑她,瞧,不管怎麼樣,她童畫都是輸家!
她童染贏了!她的命就是好,就是能得到老天的眷顧!童陌、川庭鄴……他們一個個都信她,都因爲她而嫌棄、痛恨她童畫!
這就是命!她童畫註定這輩子就是賤命一條!不管怎麼努力,賤命就是賤命,永遠也不會有改變!
童畫沒有動作,童染也端着酒杯等待着!驕傲而冷嘲地瞅着她!
其他人,見童畫始終面無表情,也一語不發……
就在童染冷哼一聲,將依然裝滿了酒的酒杯“啪”一聲放在桌子上,在衆人對童畫輕蔑的目光中,即將轉身離開,走向下一桌時,忽然見童畫悠悠站起來,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她本來就不擅飲酒,一杯酒下肚,胸口立刻火熱一片,兩頰泛起一絲嫣紅,一旁的人都驚訝了——原來這女人還有幾分姿色嘛……
就連川庭鄴,也黑眸微閃……
童染捕捉到了這一細節,精緻的美眸翛然染了一絲怒氣!
她本一千個一萬個不想喝這杯酒,可又擔心川庭鄴起疑,只好不情不願地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這時,聽見童畫冷冷的聲音道,“這杯酒,是我代小姨喝的!”
“咳咳……”童染猛地被嗆住,立刻劇烈咳嗽起來。
“染染!你沒事吧?”川庭鄴臉色一變,忙心疼地輕輕替她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