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還是問了!”上彥蘇突然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然後看着童畫說道。
“三年前,我抱着清澈去了李將軍的家,告訴他,他是我一個摯友的孩子,他需要將他當作平等看待,不是他的孩子,而是和他一樣享有官銜的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希望李家會保護清澈!”
“那……他到底是誰的孩子?”
“他是……我們的孩子!”上彥蘇回頭看着童畫,然後終於開口。
童畫看着上彥蘇,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
她的孩子?她有過孩子?
下意識地,她的手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小腹,突然她想到了在距離肚臍半個手掌的地方,那條十公分的傷疤……
難道那不是人家拿着刀來殺她,而是……她生下了孩子?
可是爲什麼上彥蘇要將他們的孩子送出去?爲什麼不是留在身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當時我將你從那邊接過來的時候,你已經懷孕了,你在船上遇到了大風浪,肚子卻又剛好疼痛了起來,雖然沒有到生產的時間,但是孩子的羊水已經破了。”
“我知道你懷孕者,所以隨行還有一個醫生,於是爲了不想讓孩子死亡,所以我不得不在船上給你進行了這個手術。所以孩子出生了。但是生產的條件太差,所以你當時差點因爲難產而死!”
“我當時怨恨這個孩子,所以把他給送到了別處,不想要見到他。”
“可是後來爲什麼有一直不告訴我?爲什麼要瞞着我?”
童畫微微有些激動地說道。
“等你醒過來,然後看着你已經忘記了我的樣子,如果我告訴你我們還有一個孩子,你會怎麼想?你會接受嗎?”
“但是至少我是有爸爸媽媽的!你應該告訴我啊!”突然小小的身體頓時出現在房間的一角。
只看到清澈滿臉的淚水,然後低聲抽泣着,看着面前的童畫和上彥蘇,眼神中盡是可憐。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上彥蘇微微一驚,然後回頭看着童畫。
“我帶進來的,我以爲……你……”
“我又爸爸,我也有媽媽,但是我卻住在別人家!那些傭人從小就在那邊說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可是我有……”
看着清澈哭成了淚人,終於童畫忍不住了,然後立刻過去緊緊抱住了他。
雖然他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沒有辦法確定,但是他們之間的那種緣分,還有那種微妙的感覺,已經讓她認爲他就是自己的孩子了!
這是一種血濃於血的感覺,任何人都無法體會。
一邊的上彥蘇看着他們抱頭痛哭的樣子,他狠狠捏起了拳頭,然後輕輕鬆開:“我何嘗不想要將你接回來。但是我不可以!”
“爸爸……我不怪你了!我知道你是害怕媽媽難過……”突然一隻小小的手拉住了上彥蘇緊緊握着的拳頭。
上彥蘇低頭看到清澈瞪大的眼睛,正無比清澈的看着自己,所有的堅強,所有的怨恨,在那一刻也是消散了!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清澈的手:“對不起……我的孩子!”
是啊……這是自己的孩子!
只要是童畫的孩子,就應該是自己的孩子!
現在在這裡,他只有自己和童畫兩個親人,不是嗎?
上彥蘇看着清澈,回想到了當時。
他去了肇事的現場,看到了童畫,她已經不省人事,當時他並不知道童畫的肚子裡面的孩子也已經岌岌可危。
他立刻將童畫帶到了自己的私人醫生這裡,醫生立刻給童畫做了緊急包紮的工作。
原本他可以將童畫送到醫院,或者交個東宮問,亦或是直接給東宮曜。
但是看着童畫的臉,他卻是改變了主意,然後他將童畫留了下來。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決定自己要趕緊離開這裡。
可是私人醫生告訴她,童畫的肚子裡面的孩子羊水已經破了,如果不能儘快生的話,肚子裡面的孩子或許也會窒息而死!
說真的,上彥蘇並不喜歡那個孩子!他是童畫和東宮曜的孩子,甚至,如果死了,她和東宮曜之間的感情豈不是更加緊密了?
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所以他並沒有想要直接將孩子取出來,只是告訴醫生,他們需要立刻離開這裡,離開之後再考慮孩子出生的問題。
醫生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按照上彥蘇的話做。
童畫的身體雖然瘦弱,但是當時卻是奇蹟般地堅持了幾個小時。
直到上了船之後,突然小腹已經劇痛,連當時昏迷的童畫都已經痛醒過來。
醫生告誡上彥蘇,如果再不生下孩子,不僅僅孩子會有問題,童畫也會有問題,上彥蘇這才願意醫生直接進行手術。
要知道當時是在船上,要到對岸已經是不太可能了,所以就在顛簸的船上,醫生終於破腹將孩子生出來,並且用最快的速度進行縫合。
沒有想到孩子一出生,就發出了響亮的哭聲。
童畫當時的眼睛微微一怔開,將上彥蘇嚇了一跳,但是隨即她有暈厥了過去。
上彥蘇看着懷中血淋淋的孩子,又看了看那邊暈厥的童畫,如果這個時候將孩子從這個船上丟下去,或許童畫都不會知道,就說孩子夭折了就是了。
但是……看着童畫的臉,上彥蘇始終還是下不了這個手。
雖然船上的條件艱苦,但是醫生卻是久經考驗的老手,所以將童畫也照顧的不錯,而且幾天的船上生活之後,童畫的身體也再慢慢恢復之中。
終於一到了岸邊,上彥蘇就將那個知情的醫生溺死在水中,所有知情的人都被他用各種的手段給殺了。
然後他將孩子直接送給了李將軍,說是自己朋友的孩子。
只是上天似乎也再幫他的忙一般,沒有想到童畫醒過來的時候,卻是已經失去了記憶,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有過這個孩子。
不過等她醒過來是已經在三個多月之後了,而且真正恢復又是近了一年的時間。
童畫什麼都不記得了,這似乎唯一上彥蘇可以利用的地方,所以他正好將所有的關於清澈的事情都封鎖了起來,這樣一晃就是三年。
只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紙包不住火,所以終究三年過後,他還是需要面對這個問題。
上彥蘇看着童畫,然後也是輕笑了一下,然後緊緊握住了手心的手。
“爸爸……媽媽記性不好,我們可以幫助她啊!我們一起……一定可以的!”
“好!”上彥蘇點了點頭,然後輕輕用手摸了摸他的頭。
果然……自己沒有辦法拒絕一個和童畫擁有差不多眼神的孩子啊!
“上彥蘇,今天就讓他和我在一起睡吧,我又好多話,想要對他說。”
“好!”上彥蘇點點頭,然後想要轉身離開。
“爸爸……你不和媽媽在一起睡的嗎?”身後的清澈卻生生地問道。
童畫和上彥蘇微微一怔,然後回頭看着小傢伙,是啊……她們如果不在一起睡的話……怕是這個小傢伙心裡面又會有一個問號了!
想到這裡,童畫和上彥蘇只能點點頭,然後互相看了一眼:“爸爸只是今天有事情要做……所以……”
“有什麼事情比我更加重要嗎?”清澈更是一臉沮喪地樣子。
“也沒有……只是……”
“那我們一起睡覺吧!我好睏,我想要爸爸媽媽和我一起睡覺了。”
清澈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拉緊了童畫的手,可憐巴巴地說道。
“是嗎……”
童畫雖然是清澈的媽媽,但是卻是一天母親都沒有當過,除了滿心氾濫的母性輝煌之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一個母親,看着清澈,卻又是無法拒絕。
嘆了一口氣,童畫只能看着上彥蘇:“那……今天你就不要走了,留下來,陪我們把!”
上彥蘇看着童畫,這是自己一直以來想要聽,卻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話,現在卻是爲了清澈……
呵呵,還真是有些諷刺!
“好!”
夜深了。
三個人躺在牀上,清澈已經熟睡,但是左右手卻是緊緊握着兩邊的手,童畫和上彥蘇卻是尷尬地無法入眠。
童畫終於還是睡不了,只能睜開眼睛,卻是看到了對面的上彥蘇似乎也沒有睡,眼睛緊緊盯着自己。
“對不起……”上彥蘇看到童畫,輕聲說道。
“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我一直瞞着你這個孩子的存在……”
“我知道你是爲了保護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連他都不記得了,錯的人是我!”
“你說的對,即便是現在,過去那麼多年了,你告訴我這個孩子是我的,我依然感到不可置信,更何況是在當時?”童畫看着上彥蘇說道。
“與其說是想要避開你,還不如說是我想要避開我的心魔!看着你當時快要死的樣子,我真的很恨他,爲什麼要在那個時候出來?可是……”
“真的看到他的時候,一切的仇恨都已經不存在了!”上彥蘇輕輕用手撫摸着清澈的頭髮說道。
“其實,一直以來,我還有另外一個事情想要問你……”童畫猶豫了一下,然後最終開口。
“你說吧!”
“我其實做過一個夢,夢見自己在船上,然後舉得腹痛難忍,然後有個孩子的哭聲,現在一切都成爲現實了,但是在夢裡面,我覺得自己當時我的頭已經受傷了,當時還可以摸到繃帶。”
“只是你告訴我,我是在船上受的傷……所以……”
“上船的時候,由於船身晃動,所以你撞到了頭!”上彥蘇立刻回答道。
“是嗎?看樣子,我和船還真的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呢!”童畫輕笑着說道。
“爸爸……媽媽……”突然夾在兩個人中間的清澈輕聲嘟囔着,然後幸福無比的樣子直接縮在了上彥蘇的懷中,沉沉睡去。
其實他睡熟的時候,也就只是一個三歲多點的小不點而已!
童畫看着上彥蘇,兩個人忍不住輕聲笑出聲來。
上彥蘇看着童畫臉上充滿着母性的笑容,然後看了看懷中的清澈……或許這樣也很好…… шшш• ttκǎ n•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