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有找到。”宋一帆離開輪椅,撐着沙發扶手,坐到沙發上,拿過放在茶几上的《聖經》,打開折角的那一頁繼續看。
“難道真得是我看錯了?”喬希怡若有所思道。
“你沒有看錯,是有人故意隱瞞。”宋一帆一邊翻閱手中的《聖經》一邊說道。
“有人故意隱瞞?你是說你媽嗎?”喬希怡疑惑又詫異地看着他道。
“不是,是老爺子。”宋一帆在出房間的時候,有捕捉到老爺子那怪異的眼神。
“他?”喬希怡蹙起眉頭,一臉茫然,“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宋一帆擡起頭看着她,“能夠打開門的,除了老爺子就是老夫人,剛纔吃早餐的時候,老夫人說了她睡之前都會檢查門鎖,不可能這次出現問題,況且她不會對我這個兒子有所隱瞞……”
“可是你爸那個樣子,怎麼可能起得來打開門,而沒有任何一點響聲?”
喬希怡這麼一問,使得宋一帆陷入困局,眉頭蹙得更緊,“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覺得他有問題,有事隱瞞我……”
“你應該是想多了吧!他一個行動不便的人,怎麼可能打得開門,我倒覺得胡管家的嫌疑最大。”喬希怡靠在沙發上,若有所思道。
宋一帆掀起眼簾看着表情嚴肅的她,輕輕一笑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你表面看得那麼簡單。”
喬希怡回過神看着他,撇了撇嘴道:“確實不簡單,尤其是你們家的事,我自己都感到頭痛欲裂……”
“痛的話,我幫你按按。”宋一帆將《聖經》放到一邊,擡手把她按太陽穴。
喬希怡直接躺在他懷中,閉上雙眼,享受他的按摩技術,“真希望我們能像普通人那樣,過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宋一帆明白她的意思,停下揉捏的動作,俯下身,看着她精緻的容顏道:“等一切水落石出,我就帶你到一個安靜的地方,過着屬於我們的生活。”
熱氣噴灑在臉上,喬希怡睜開雙眼,正好撞入他那深邃又溫柔的眼眸中,她沒有移開視線,而是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宋一帆輕捊她的髮絲至耳邊,低下頭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
額前一暖,喬希怡心下也隨之溫暖,“可是我們現在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會找到的,就算找不到,我們可以派人跟蹤趙均煒兄妹,還有蘇翌輝他們幾個人,讓他們鷸蚌相爭,我們就從中得利。”說這句的時候,宋一帆微眯雙眼,一道陰險閃過眼底。
“這也不失一個好的計策。”喬希怡贊同道。
宋一帆擡手輕刮她的鼻子道:“我們要出最少的力,獲得最大的利益。”
*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過了三個月,天氣進入冬至。
宋一帆已經可以走路了,但還需要拐杖什麼的,不能走得太快,他開始來返宋氏,處理大大小小的事務,開會,出席各種宴會和活動。
而這天在君濠大酒店,一個慈善的晚宴上,宋一帆撞見蘇翌輝,“蘇總,好久不見,這段時間都在忙什麼?”
蘇翌輝一身深藍色西裝,沒有打領帶,但卻帥氣十足,他勾脣淺笑道:“你知道我在忙什麼。”
宋一帆挑了一下眉毛,知道他最近除了忙於東海集團的事務外就是在找黃金的下落,他目光含笑地看着他問道:“有什麼收穫嗎?”
蘇翌輝笑了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道:“想知道的話,出兩百萬。”
“蘇總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宋一帆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笑容,“不過我這次是不會出價的,因爲你知道的,我都知道。”
“哦是嗎?”蘇翌輝微微一驚,“那你是知道黃金所在之地了?”
宋一帆不說,故弄玄虛道:“之前我就想跟你合作,但你說是個人戰,那我就沒必要告訴你。”
遭到他反擊,蘇翌輝笑了笑,“那你知道你父親當年爲什麼要到國外買股票?”
“很簡單,爲了賺錢。”宋一帆抿了一口香檳,保持微笑道,“不過很可惜,什麼都沒賺到,反而將自己還有其他人引入犯罪的道路里。”
“那你知道他跟誰買的那些股票?”蘇翌輝又問。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宋一帆有讓人去調查這些事,但沒有任何消息。
“是跟一個叫丁良的人買的,而這丁良之前移民到美國,居住了五年,騙了你爸上千萬的錢,從美國逃到非洲。”蘇翌輝一邊輕晃手中的香檳一邊說道。
“然後呢?”宋一帆還是第一次聽到丁良這個名字,以前父親從沒有跟他說過,這可是黑歷駛,他怎麼會跟他說呢!
“他逃到非洲不到兩年,就被人殺害了,而殺害他的人正是令尊大人。”蘇翌輝靠近他,勾起脣角,低聲說道。
掛在脣角上的笑容因他告知的真相而頓時消失殆盡,宋一帆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回去問問你父親,他一定會有反應。”蘇翌輝一臉邪惡道。
宋一帆斂起眼底的驚訝,恢復冷靜道:“雖然我不瞭解這個丁良,但也因爲這個丁良,才導致這些事發生,有因必有果。”
“宋總你這是在包庇你父親曾經做過的壞事麼?”蘇翌輝反問他道。
宋一帆避開他質問的目光,他真不想承認父親是惡魔,是殺人犯,是盜竊犯,但是他們說的這些種種都指向他,而做爲兒子的他,萬般羞愧。
“你們在聊什麼?”這時一道清麗的聲音驟然響起。
循聲望去,是喬希怡,她也跟宋一帆過來出席晚宴,剛纔去了一下洗手間。
“我們在聊一些有的沒的話題。”宋一帆摟過她,恢復微笑道。
喬希怡看了看他,又看向蘇翌輝,“我剛纔還以爲自己看錯了,走進一看,還真是你,我們好像有兩個月沒見過了。”
“是啊,你還欠我一頓飯呢!”蘇翌輝挑了挑眉毛道,
“最近太忙了,等有時間,我和一帆會請你吃飯的。”喬希怡看了一眼宋一帆,面帶微笑道。
“好吧!”說實話,蘇翌輝不太想跟宋一帆吃飯,只想跟她單獨待在一塊,但沒辦法,誰叫她是宋一帆的女朋友。
“喬希怡!”正當他們說話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飄了過來。
轉過頭一看,居然是方麗,只見她一身紅色長裙,披着黑色的披肩,旁邊則是劉慧還有一個兩鬢銀髮的老者,手上拄着一根柺杖。
“好久不見,宋總。”劉慧勾脣淺笑,但眼裡卻沒有任何笑意,冰冷地看着宋一帆道。
宋一帆沒有迴應她,然後看向她身邊的老者,突然想到了什麼,“阮春陽?!”
阮春陽怔了一下,沒想到他會認得他,脣角隨之揚起,“你居然知道我?不會是你父親告訴你的吧?”
“不是,是吳江國告訴我的。”宋一帆的目光落在他的右腿。
“吳江國?”阮春陽沒有察覺到他在注意他的腿,輕輕一笑道,“他什麼時候告訴你的?”
“在他從瀘東回來後。”從他臉上看不到任何詫異之色,可見他們關係非淺。
阮春陽挑了一下眉毛,眼底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暗芒,“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你的兒子會回來找我父親報仇的。”即使見到了,宋一帆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言道。
阮春陽怎麼也沒想到吳江國會去找宋一帆,把他在瀘東說的話講給宋一帆聽。
對於他這種自私自利的行動,阮春陽十分不滿,不過他沒有表現在臉上,平靜無波地問道:“那他有告訴你,我的兒子是誰了吧?”
“沒有,不過我後面查了,才知道宋忠於是你的親生兒子。”宋一帆冷冷地看着他如實說道。
阮春陽輕笑,帶着一絲苦澀,他以爲他隱藏最深,可沒想到他們早就將他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
“之前宋忠於的所作所爲,都是你教他的吧?也是你告訴他,黃金的事?”宋一帆毫無客氣地問道。
“要怪就怪你父親當年搶了我的女人,害得我們不能在一起。”說到這事,阮春陽一臉憤氣,拄着柺杖的手不由一緊,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對於這件事,宋一帆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難怪你父親一點財產都不留給他,原來是知道他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劉慧酸溜溜地說道。
宋一帆無視劉慧的抱怨,“可是你兒子現在監獄裡,想要我父親的命,恐怕比登天還要你,至於你,”他上下打量了阮春陽一番道,“更不可能要他的命。”
“反正他現在也動不了,天天不是坐在輪椅上就是躺在牀上,連吃飯都困難,這簡直比死還要難受,而我呢,至少還可以走路。”阮春陽沉着一張老臉道。
“話雖如此,但我父親心裡保守了一個秘密,有這個秘密,再怎麼困難難受,他都會覺得自己就像上帝,正在掌控你們……”宋一帆勾脣邪笑道。
阮春陽知道他嘴裡所說的秘密,其實其他人都知道,目光都落在宋一帆和他的身上,他說:“所以說你爸是個老狐狸,他不但要將那批黃金據爲己有,還要殺害我們這些知道這些事的人,還好我命大,活到現在……”
聽到他這麼說,宋一帆眼前一亮,“你是知道黃金所藏匿的地方了?”
阮春陽對上他那疑問的眼睛,沉聲道:“賢侄,你這是在套我的話嗎?”
宋一帆勾脣一笑,沒有說什麼,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我要知道的話,也不會待在這裡。”阮春陽接着道。
宋一帆摸了摸鼻頭,想他應該也不知道,不然也不會淪落成這般田地。
“我們還是不要跟他說這麼多。”劉慧瞟了他們一眼,扶過阮春陽說道。
阮春陽冷冷地掃了他們,向前面的座位走去,方麗跟在他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