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興?
他怎麼了?剛剛不還好好的?
夏晚蹙眉,下意識要掙脫他的桎梏:“霍……”
“要出去?”霍清隨眸色變深,幽幽重複了一遍打斷了她的話,清清淡淡的語調裡,夾雜着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暗深和緊繃。
夏晚覺得他奇怪,眉頭皺的更緊了,清亮的眸子定定的回視他:“是,我不放心言言,想去找找他。”
她說的自然,可聽在霍清隨耳中,卻掀起了陣陣不舒服的波圈,鷹眸沉沉,他剝削的脣撩起,嗓音明顯低了好幾度:“去哪找?你知道他在哪?”
夏晚一愣。
但很快,她又不甚在意地說道:“他晚上常去的那幾個地方我和微染都知道的,應該能找的到。”
霍清隨聞言眉心狠狠一皺,薄脣不自覺就緊抿成了一條線,甚至,心底突然就涌出了一股無法言喻的煩躁,融合在之前的那份嫉妒和吃醋裡,而後迅速蔓延到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裡,肆意翻騰着。
眸色愈發的暗沉,如同被墨汁潑了一般,濃稠的厲害,霍清隨盯着她,眉眼深處隱隱掠過一抹不悅:“他是成年人了,不會有事。這麼晚了,不許一個人出去。”
“不對,他肯定有事。”夏晚沒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咬了咬脣肯定說道,“我瞭解言言,他不會無緣無故喝那麼醉,而且他的電話二十四小時都會開機。霍清隨,我不放心。”
霍清隨只覺向來引以爲傲的理智在她面前瞬間就分崩離析了,這個女人,就是有這種能力,惹他生氣。
吃醋,嫉妒,種種情緒交織在一塊,冷不丁的就勾起了他強烈的佔有慾。
“霍太太。”森然的嗓音低低響起,下一秒,他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對自己,“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你是我的太太,不要跟其他男人走?哪怕是顧言,嗯?”
磁性迷人的聲線好似就貼着她的耳畔,清冽的男性氣息見縫插針包圍在左右,夏晚微微一愣。
一個大膽的念頭隱約升起。
這個男人,不會是……吃醋了吧?
可是,可能麼?
夏晚有短暫的恍惚,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以往幾次被他強吻的情形,似乎每一次,都是因爲……
不……不會吧?
“霍……霍清隨……”無意識的舔了舔不知何時變得乾燥的脣,她腦子裡一時之間有些亂,幾乎是脫口而出的解釋,“言言……言言不一樣,我說了,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也是我的家人,他剛剛的微信明顯有些不對勁,我擔心,他……”
說的越多,她越覺得自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解釋些什麼。
“霍清隨!”而到最後,她不知怎麼就惱了,蹙眉咬脣嬌嗔瞪了他一眼。
額角那不着痕跡跳了跳,眼底一閃而過一抹冷沉的暗茫,霍清隨低眸靜靜看了懷裡人一眼,最後繃着嗓音,情緒沒什麼起伏地說道:“把他常去的幾個地方告訴我,我讓人留意。現在太晚,明天你一早還要去片場,晚晚,聽話。”
“你!”夏晚怒瞪着他。
霍清隨神色未變回視,只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心裡並不平靜,他就像剛剛戀愛的毛頭小子一樣,十分在意自己的女朋友想着其他男人。
哪怕這個男人只是她的好朋友而已。
“那好吧。”視線對峙的最後,還是夏晚妥協了,只是妥協的背後,她的心裡突然就冒出了一些不舒服,賭着氣報出幾個地點,她悶悶甩開他的手坐回了椅子上。
霍清隨眸色暗了暗,壓下心底翻滾的情緒,他走了出去打電話。
他一走,夏晚便氣呼呼的趴在了桌上。
“什麼嘛,莫名其妙的老男人。哼!”兀自想着,目光重新回到相冊上,她神色複雜的蹙了蹙眉,最後決定先把相冊收了起來。
打開抽屜,視線無意間落在最裡面的一個盒子上。
眼眸微顫,她下意識拿起。
自從那次去夏家把它拿回來,之後發生了那麼多事,她都快把這個東西忘了。
指腹情不自禁的輕撫上盒子,思緒不知怎麼的就飄遠了。
霍清隨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走神的樣子,而她的手裡,正小心翼翼拿着一個盒子。
那神情……
說不上來原因,他只覺胸腔裡陡然之間充滿了一股悶氣。
邁步走過去,他淡聲開腔拉回她的神遊:“找顧言的事,已經吩咐下去了。”
冷不丁聽到他的聲音,夏晚像是受到驚嚇般指尖猛地一顫。
“在想什麼?”視線將她牢牢鎖住,霍清隨不動聲色靠近。
他的聲音很低沉,夏晚聽着一下就想到了他剛剛霸道的樣子。
“沒想什麼!”賭氣哼了聲,她不鹹不淡迴應,緊接着把盒子和相冊放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抽屜最裡面。
霍清隨看在眼裡,明知道不該問,可那股嫉妒的情緒一下還是把他的理智衝散了。
“也是和紀微染顧言他們的回憶?”
他輕描淡寫的問,內心卻酸澀的厲害。
“不是。”夏晚忍不住偷偷白了他一眼,或許是心裡堵着氣,又或許是對他霸道的不滿,她哼了聲後又加了句,“曾經認識的一個叔叔送的。”
叔叔?
霍清隨眉梢間的疏朗一下就被陰鬱所取代染滿了,臉色也倏地沉了下去,連帶着書房內的氣壓似乎也在頃刻間低到了谷底。
他盯着她,面容嚴肅到可怕,玩味的聲音好似是從喉骨深處溢出來的,壓抑着無端的低冽和清冷:“叔叔?”
吃醋嫉妒在前,這會兒,他突然有了種獨有的稱呼被奪去的煩悶感覺。
這個小東西,真是……
危險的氣息不知不覺融合在空氣中,哪怕夏晚沒有擡頭,都感受到了那股強烈的迫人氣勢。
他到底怎麼了?
夏晚不明所以:“是一個叔叔啊,霍清隨,你……”
“很晚了,去洗澡睡覺。”霍清隨打斷她的話,眸底一派陰沉。
“你……”
夏晚擡眸恨恨地盯着他,心裡着實惱怒,櫻脣不自覺撅起,她沒再說話,而是抱起了平板和劇本不看他一眼徑自起身離開,往臥室走去。
這個老男人,簡直莫名其妙。
哼,她不要理他了!
隨着她的離開,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不期然飄入鼻中。
霍清隨單手插在褲袋裡,神色幽幽地望着門口方向,忽的扯脣自嘲笑了笑。
他這是怎麼了?
跟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莫名置什麼氣?
她一直都不明白啊。
呵……
站了許久,脣角勾勒起無奈的弧度,他終是擡腳跟着離開。
臥室。
夏晚鬱悶的把東西放在牀頭櫃上後便拿着睡衣跨進了浴室。
正準備放水泡個澡,沒想到視線一瞥,就看到浴缸裡已經放好了水,清澈的水面上還飄浮着瓣瓣玫瑰,熟悉的清淡精油香味也順勢鑽進了她的鼻端。
夏晚腳步忽地就頓住了,幾秒後,她恍然回神,下意識伸手試了試水溫。
溫度適宜,剛剛好。
貝齒無意識的咬上了下脣,夏晚竟忍不住想,周姨今晚不在,那他……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剛剛打電話的時候麼?
一抹淺淡的粉暈悄然染上臉頰,意外的漾起不甚明顯的熱潮。
“真是個彆扭的老男人……”低低嘟囔了聲,脣畔的笑意抑制不住的流出,鼓了鼓臉頰,她脫下衣服擡腳進入。
片刻後。
“呼……好舒服。”眉眼生動舒展,夏晚只覺一天的疲憊都消失不見了,心情漸漸舒暢,她情不自禁低聲哼起了歌。
泡的差不多了,她決定起來。
伸手去拿架子上的乾毛巾,不想腳下沒站穩,忽的一滑,她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傾去!
“啊!”
手肘和膝蓋不可避免的撞上了浴缸,一時疼痛襲來,夏晚忍不住悶哼出聲。
“嘶!”
“晚晚,怎麼了?”沉穩的男低音同一時間在外響起。
夏晚疼的忘了應聲。
而等她稍稍回神的時候,聽到的是門被打開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男人獨有的氣息就靠近了。
羞赧的情緒瞬間涌出,她下意識就喊:“霍清隨!你……”
只是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男人低啞緊繃的聲音打斷了。
“別鬧。”
話音落下的剎那間,她整個人猝不及防的被打橫抱了起來。
“霍……”夏晚又羞又惱,一時間小臉紅的好似能滴出血,條件反射般的,她雙手捂住了自己。
霍清隨眸色深深的睨了她一眼,又氣又無奈:“太太,你全身上下,我哪裡沒有看過?嗯?”
轟!
夏晚只覺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集中衝上了大腦!
他他他……
要不要這麼無恥?!
“霍清隨!你……你閉嘴!”顧不上疼痛,夏晚想也沒想惱羞成怒朝他吼道,隨即拼命掙扎起來。
“啪!”
然而回應她的,是屁股被不輕不重的打了下。
“太太,別鬧。”
夏晚徹底惱了,漲紅了小臉:“霍清隨!”
“好了。”不再逗她,霍清隨隨手拿過掛在架子上的睡袍披在了她身上。
夏晚握緊了拳頭,簡直要被他的樣子氣哭了。
“你……”
無視她的惱火,霍清隨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牀上:“晚晚……”
眼眸中不受控制的浮了層霧氣,夏晚咬着脣猛的別過了臉。
霍清隨看在眼裡,眸色又暗了暗,不顧她的反抗,他手掌替她按摩着撞到的地方,若有似無的嘆息聲響起:“泡個澡都能摔倒,太太,你說,你怎麼讓我放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