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是一直恨着她嗎?怎麼會喜歡她?這個轉變讓她措手不及,都不知道如何反應。宮峻肆不爽起來,“往往這個時候,你們女人不是該開心得難以自持的嗎?”她顯得過於平靜,他不舒服。
夏如水這哪裡是過於平靜,完全被嚇傻了。好久,她才輕輕“啊”了一聲。
只是一聲啊?宮峻肆的俊臉直接可以覆上一口黑鍋了,他不客氣地拎起了她的下巴,“這算什麼回答?”
“那……我該怎麼辦?”
他想把這個女人掐死。最後卻傾身過去,以wen封脣。原本只是想懲罰她一下,沾上她的蜃瓣方覺得已經好久沒有嘗過這種甜蜜了,她的脣又軟又香,讓人慾罷不能,他伸手去拉她的衣,想要得到更多。
“身上還有傷,能不能悠着點兒?”
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響起,辜子榆出現在門口。這個混蛋,次次破壞他的好事。宮峻肆直接拎起臺上的一臺儀器朝他甩過去。辜子榆給甩得直跳腳,哇哇直叫,“我可是爲了你們好哇,你看到哪個還住在ICU裡的人發、情的?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給老子調到普通病房去!”
宮峻肆這纔想到,自己早該調出去了。而夏如水被這一鬧,羞得無地自容,一個反彈跳出去,不可避免地碰到宮峻肆的傷口。宮峻肆痛得臉都擰成了一團,“你要謀殺親夫嗎?”
“對不起!”夏如水胡亂地道着歉,又擔心宮峻肆,又窘得慌,無助得很。宮峻肆的火氣就這麼降下去,不忍她再難堪,低聲道:“出去吧,我沒事。”
夏如水如臨大赥,這才快速跑出去。
辜子榆看着逃出去的夏如水,忍不住笑了起來,“話說,這女人你真的上過嗎?怎麼這麼嫩,一點玩笑都經不起。”
“滾!”
對於辜子榆,宮峻肆可沒有好臉色給。辜子榆摸了摸鼻子,“我本來沒打算來的,只是老爺子知道你受傷,要來看你。”
“他怎麼知道的?”
辜子榆壓着頭沒敢迴應。
“想死了?”這事兒,除了眼前這個多嘴夫還能是誰?宮峻肆瞪眼,差點沒把他給瞪死。辜子榆滿面的無奈,“這麼大的事兒,怎麼可能不通知你家裡?你父親聯繫不上,管家只能告訴老爺子了。”
“你不知道他大把年紀了嗎?自己都喘上不氣兒了,還能管得着我?你不怕提前把他急死?”
宮峻肆雖然表面上對宮老爺子不客氣,但心裡還是顧着他的。終究,這個老人是他的爺爺,更是他進入商場的老師,他教了自己很多東西。
沒等辜子榆再說什麼,他忙去找自己的手機,給宮老爺子打電話。
夏如水紅着臉在醫院外頭晃了一圈,眼看就中午了,卻沒有勇氣回到病房去。她怕碰到辜子榆,怕他笑話自己,當然,也怕宮峻肆。他一覺醒來就說喜歡自己,她摸不着頭腦,不會是他傷壞了腦子,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了吧。
她總覺得這件事太突然又太夢幻了。要知道,在國內的時候,宮峻肆從來沒有給過她好臉色看。但,他千里迢迢去救自己,病中看自己的眼神……
她迷糊了。
“夏小姐,可算找到您了。您身上連個聯絡方式都沒有,宮先生到處找您,都發火了。”有手下跑來,對她道。
看來,不得不面對宮峻肆了。
夏如水不敢耽誤,跟着手下走了回去。病房裡宮峻肆果然冷了一張臉,看她進來眉頭一擰,“沒事瞎跑什麼?不怕出事兒?”
“醫院的安保措施很好,不會出事的。”她輕聲應,小心觀察着他的臉色。
他哼哼了幾聲,“礦區也安全,你不照樣被人擄走了?”
“那不一樣?”
“哪不一樣了?”
她咬了咬脣,意識到他的臉色越來越黑,沒敢再接話。
“過來。”宮峻肆的語氣終於軟了些,道。夏如水訕訕走過去,他已伸出手來。她遲疑着,還是遞出自己的手,宮峻肆把她牽到牀邊,“去了那麼久,不餓?”
他這一提醒,她還真感覺肚子空空的。
“是三歲小孩,餓都不知道?”他又生氣了。夏如水覺得他纔是小孩子,說生氣就生氣,一點預兆都不給。
“去吃飯。”他微微推了她一把。此時她才發現,房中的桌面上擺了幾個飯盒,雖然用蓋子蓋着,但還是能看到裡頭色澤極好的飯菜。她幾步走過去,打開蓋子,菜香撲面而來。
“謝謝。”她低頭便吃了起來。
宮峻肆並沒吭聲,只是安靜地看着她吃。飯菜很好吃,夏如水在外頭餓了幾天,又經了許久的擔憂,味口自然好,一口氣吃下許多。
吃完,發現宮峻肆依然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地擦着脣,“你……吃了嗎?”她只是隨口問問,無話找話說,哪知宮峻肆卻搖頭,“沒有。”
“啊?爲什麼不吃?還不能進食嗎?”
宮峻肆沒看她,“吃飽了才問,夏如水,好樣兒的啊。”
她不是以爲他吃過了嗎?
“宮先生,您可以用餐了。”護士走進來,手裡端着一個碗,碗裡是一碗極爲清淡的粥。這粥和夏如水剛剛吃過的東西一比,簡單天上地下的區別。
“不能弄點好的嗎?”她都不忍心了,問。
護士搖頭,“宮先生剛剛動完手術,最好用流質食物。”說着,護士把盤子放下,準備喂宮峻肆吃粥。她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才往他嘴邊送,臉上掛着兩片可疑的紅雲。
宮峻肆卻沒有張口。
氣氛,變得尷尬。
護士臉上的紅雲變成了蒼白,手尷尬地伸在那裡,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只能低呼,“宮先生?”
“她來!”過了差不多一分鐘,宮峻肆纔出聲。護士連忙退出去把碗遞給夏如水,離開前還不忘悠怨地看夏如水一眼。
夏如水也十分無辜,她不是不想喂他,只是覺得護士更專業。但宮峻肆卻不這麼想,所以當她喂他時,他照樣不張嘴,只用一雙沉眸去瞪她,“就不能有點兒被人喜歡後的自覺?”
這是什麼話?
她以爲他會拿救她說事,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提喜歡。夏如水的臉再次紅了起來,手都有些抖,“宮峻肆,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你覺得我是愛開玩笑的呢?”
“……不是。”只是總覺得不真實。他喜歡自己什麼?她戰戰兢兢地問出來,宮峻肆沒好看地瞪她一眼,“喜歡你蠢,喜歡你沒頭腦,喜歡你笨手笨腳……”
“……”
她決定不問了。
宮峻肆說完這些話,總算張了嘴,也算配合。夏如水儘量小心地喂他,很快一碗粥就見底了。吃完東西,他再次躺下去,眼睛閉上,長長的眼線染了幾份銳利,連睫毛都有了剛性。吃過東西后,他的精神恢復了不少。
夏如水輕手輕腳地去洗碗,儘量不弄出聲音來打擾到他。他安靜地躺在牀上閉眼的樣子很好看,跟畫似的。
“過來!”洗完碗後,夏如水原本準備去沙發上安靜地坐着,沒想到又被他叫。她走過去,坐到他牀前的椅子上,“想喝水嗎?”
他拍了拍牀側,“躺上來。”
夏如水搖頭,“我不困。”
“我困!”
“……”他困不是正躺着嗎?
“牀太小,兩個人不方便。”
“讓你上來就上來!”此刻的宮峻肆哪裡像平日裡商場那個殺伐決斷的經商高手?反倒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其實夏如水早就發現了他這一點,在生活上,他表現得並不成熟。
有些無奈,但她不敢氣着他,終究他是爲了自己而受傷的。她小心地躺到他身邊去,怕碰到他傷口有意隔出些距離。他大臂一伸,將她摟過去,兩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了一起。夏如水嚇得僵在他懷裡,手都不知道放哪兒了。
他發佈命令,“閉眼,睡覺!”
才睡過那麼久,哪裡睡得着?夏如水努力了好久都沒睡意,窩在他懷裡又不敢亂動,簡單就成了一種刑罰。宮峻肆也沒有睡着,他只是閉着眼假寐。這麼抱着夏如水,他心裡充滿了滿足感,覺得,哪必只是這麼抱着都是一種享受。
“夏如水,你喜歡我嗎?”喜歡了她之後,他想得到她同等的對待。
夏如水杵在他懷裡,愈發不敢亂動,這件事她從來沒敢想過啊。他動不動就針對她,讓她怎麼想?她如實迴應,宮峻肆又擰上了眉頭,“從現在開始想!”
“想……”她嚥了口唾沫,理不清頭緒來,卻也不敢反駁。
宮峻肆的臂緊了緊,“夏如水,你的答案只能有一個,就是喜歡我!”
……太霸道了吧。
他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弄得夏如水到嘴的反駁都嚥了下去。看在他受傷的份上,還是不跟他計較了吧。
醒了後的宮峻肆怎麼都不肯再用尿袋,堅持自己去上洗手間。他的身體虛弱,每次扶着牆走大半天都到不了,卻逞強地不肯讓人幫忙。每次看得夏如水滾下一身冷汗,生怕他不小心摔了再扯到傷口。
結果,這種事真發生了。
聽到洗手間傳來呯的聲音,夏如水第一時間衝進去,看到宮峻肆坐在地上,臉色十分難看。
“怎麼了?”她跑過去,第一時間去檢查他的傷口。她的手極快地扯、開他的衣服,伸進他的胸口。宮峻肆悶哼一聲,“夏如水,你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