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都得罪了我
總裁室裡,許父許母跟宮峻肆聊了一陣,宮峻肆雖然並耐煩聽他們講話,但始終保持着表面的客氣。因爲許冰潔,他一直這麼忍受這對夫妻的。
這對於外人來說,簡直是一個奇蹟,也因爲這一點,才讓外界更相信宮峻肆對許冰潔的感情。
“峻肆,最近特別想冰潔,可以到你家裡去看看嗎?終究她在那裡住了那麼久,最後的記憶都留在了那裡。”許母突然轉移了話題,不無難過地開口。
“可以。”宮峻肆二話不說就點了頭。
許母興奮地抹去那滴出來的假眼淚,覺得自己的演技好極了。
“冰倩還沒去過自己堂姐家呢,叫她一起去吧。”
宮峻肆帶着許氏夫妻和許冰倩浩浩蕩蕩離去,走前連個眼神都沒給夏如水。夏如水委屈地捏了捏指頭,到現在還理不清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他。給他最愛的前妻的堂妹安排工作,不是他自己的意思嗎?自己也照做了,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宮峻肆對夏如水的冷落許冰倩都看在眼裡,她越發認定宮峻肆對夏如水是沒有什麼感情的,頂多只是被她那張臉和那副身子迷惑。但比較起來,自己的波、霸身材更能滿足男人的預望吧,她得意地挺了挺胸、脯,對勾、引宮峻肆一事充滿了信心。
上車時,她主動坐上了副駕駛位,在看到上面的玫瑰花時,驚訝得眼睛都睜大了,“肆哥哥,你這是給我的驚喜吧,因爲我要上班了,所以特意給我準備的?”
宮峻肆擰起了眉頭。
他的本意是要把花搶回來的,但已經被別人碰過了,他覺得髒。
“還不快謝過你肆哥哥。”許母急道,眼睛都笑彎了。
“謝謝肆哥哥。”許冰倩乖乖巧巧地道一聲。
可以不給許冰倩面子,但許母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他雖然連哼都沒哼一聲,但還是由着她把花揣在懷裡。
許冰倩開心得哼起歌來,彷彿看到勝利已經來臨。乾脆今晚就把他給搞定吧。想象着自己成爲宮太太的情形,許冰倩開心極了。
到下班時間,宮峻肆都沒有給她打半個電話,離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倒是韓管家掐着點給她來了個電話,說是宮峻肆的意思,讓她早點回家。
夏如水自己坐車回了宮宅。
才走到門口,就看到許冰倩捧着一朵玫瑰在客廳裡搔首弄姿,舉止誇張。許氏夫婦也在,笑嘻嘻地和宮峻肆說着什麼。
看到夏如水,許冰倩迎了過來,“沒想到夏秘書還負責這邊的家政啊,真是辛苦您了。”她這話是有意說出來的,意在打擊夏如水,二來也是假裝不知道她和宮峻肆的關係。
夏如水愣了一下,朝宮峻肆看去,他不置可否,也不解釋。他這樣,她自然不好說什麼,只點點頭,維持着表面的禮節,“是的。”
她轉身去了廚房。
如果回到家,飯還沒開,她通常都會去廚房幫會兒忙。廚房的人早習慣了,沒有人趕她出來,而今晚的菜品明顯比往常多,也需要幫手。
“我說這個女人你得防着點兒,一進門就和宮先生套近乎,那大胸就差沒塞到宮先生掌心裡去了。”小純走過來,低聲對她道。宮峻肆雖然沒有公開表明過什麼,但兩人的事在這裡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出於好心她才提醒夏如水。
小純原本一直幹粗活,是夏如水在韓義面前給她謀了現在的位置。負責端茶倒水的工作,不用曬太陽,也不那麼累了。她知道夏如水是因爲感激她才這麼做的,但她也是真心把夏如水當朋友看待。
“我知道。”夏如水點頭,一下一下地掰着菜葉子。面對許冰倩的誤解,最應該說話的宮峻肆卻保持沉默,她能怎樣?
小純拍了拍她的肩,不再說什麼。宮峻肆本來就是高高在上的神,他要做什麼,小小的夏如水又能怎樣呢?只希望宮峻肆不要被外頭的小狐狸精矇蔽了雙眼,把夏如水甩了纔好。
身爲朋友,她還是想幫夏如水一把的。
“剛剛宮先生要了杯開水,你端過去吧。”她裝好水後把杯子塞進了夏如水掌心,是要給她出去的機會和藉口。
夏如水知道她出於好心,不好拒絕,點點頭,走出來。
廚房離客廳有些距離,纔到飯廳就被許冰倩截住了。許冰倩手裡還拿着那朵花,在她面前揚了揚,“看到了嗎?這是肆哥哥送我的花。”
花兒半開不放的,嬌豔欲滴。
“肆哥哥從來沒送你花兒吧。”她邪惡地問。
夏如水抿脣不語,宮峻肆的確沒有送過她花。
“因爲你不配!”
說完這個,她才讓開,往回走。夏如水默默地端着水跟在身後。
“肆哥哥。”許冰倩花蝴蝶似地朝宮峻肆的方向走,坐到離他最近的地方。宮峻肆沒有看她,卻將目光投向夏如水,眸色沉沉。突然,他的眸子一縮,抽緊,既而站了起來,“夏如水你幹什麼!”
夏如水給他嚇得杯子都握不穩,狠狠抖了一下,宮峻肆已第一時間把杯子取走,隨意放在了桌面上,“不知道開水很燙嗎?手心都燙紅了,不疼?”
他這話雖然在罵人,但卻句句在關心夏如水,捧起她發紅的指頭,他俊臉繃緊,無聲地拍許冰倩的耳光。不僅夏如水給弄蒙了,其他人都蒙了。
宮峻肆動作粗魯地把夏如水拉到位置上,朝着韓義大吼,“還不拿燙傷膏藥來!”
開水的確有些燙,加上是沒有柄的玻璃杯子,但因爲心裡有事兒,夏如水也沒覺得怎樣。經他這麼一吼,方纔感覺到疼,抿着脣不敢說話。
韓義很快取來燙傷膏藥,夏如水要接,宮峻肆率先搶過,擠出藥來給她抹。整個過程並不溫柔,但宮峻肆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奇蹟。衆人看得眼睛都不敢眨,小純在外頭朝夏如水比起了大拇指。
夏如水無辜地搖搖頭,她真的沒有想過用什麼苦肉計讓宮峻肆關注自己。
“哎喲!”
突然許冰倩叫了起來。
衆人轉頭時,看到剛剛宮峻肆取走的杯子倒在了桌面上,許冰倩的手指頭正好燙到。她握着幾根指頭委委屈屈地朝宮峻肆看來,“肆哥哥,我……也被燙到了。”
“怎麼會這樣啊!”許氏夫婦着急地問,看着許冰倩的紅指頭卻誰都沒有過來幫她處理的意思。他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好痛啊。”許冰倩輕輕叫着,眼淚在眶裡打轉,好不可憐的樣子。而此時巴巴地看着宮峻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遠處的小純看到這一幕,偷偷做了個噁心的表情。
“俊肆給看看吧。”許父甚至不要臉地主動要求。
宮峻肆把藥膏順手甩在了桌子上,“韓管家,給許小姐抹藥!”
“……”許冰倩一張臉僵成了難看的樣子,小純捂嘴笑着悄悄退了出去。韓義拿起藥膏,左看看,右看看,偏偏此時連一個傭人都不在大廳裡,他的一張老臉差點沒扭成苦瓜。最後只能硬着頭皮上,“許小姐,把您的手伸過來看看吧。”
“不要,好疼。”許冰倩感覺受到了極致的污辱,卻硬是不肯把手伸出來,還繼續裝,“太疼了。”眼淚叭叭地往下滴。
“這……”韓義只能去看宮峻肆,希望他能救自己一救。他一大把年紀了,還給這種小妹妹擦藥,這畫風……
宮峻肆立起來,兩手隨意抄進兜裡,“如果韓管家解決不了,就叫醫生來。”
“好,好。”韓義如臨大赥,忙打電話讓醫生來處理。
看着東施效顰的許冰倩,夏如水只能無奈地搖頭。
“夏如水,過來!”宮峻肆走到大廳的一頭,突然對着夏如水出聲,語氣不是很好。夏如水抱着手走過去,不知道自己又哪兒惹到他了。
他臉朝外,線條繃得緊緊的,“把那從玫瑰花給我全砍了!”
玫瑰花又礙着他什麼了?
夏如水不好問,只能聽話地走出去找園丁。她哪裡知道,宮峻肆那朵玫瑰花原本是買給她的,卻給許冰倩拿走了,患有間歇性強迫症的某人覺得連園裡的玫瑰花都髒了,非拔去不可。
惋惜地看着那些被砍了的玫瑰,夏如水思考着要不要偷偷收起來裝到瓶子裡去。不過爲了不惹怒宮峻肆,還是算了吧。
吃飯的時候,許冰倩終於有所收斂,不再圍着宮峻肆嗲嗲地叫。倒是許母提出一個要求,說想在這裡住一晚上。理由無非是因爲想念許冰潔。
宮峻肆應允。
許冰倩愁眉壓頂的臉上再次出現了笑容。
晚上,韓義特意把許冰倩和許氏夫妻安排到離宮峻肆房間最遠的地方。宮峻肆的臉色總算稍微緩和,回了臥室。他一晚上都沒跟夏如水說話,讓夏如水越發理不透,只能去找他。
推開臥室門,看到他懶懶地靠在牀上,大概才衝完涼,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露出精壯的上半身。看到她,他的眉頭壓了一壓,“還知道自己睡哪兒?”
這話……
夏如水委屈地扁了扁嘴,“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爲什麼愛理不理的?”
哪裡得罪他?多了去了。
他拍了拍牀鋪,面無表情。夏如水走過去,坐下。他嫌她坐得太遠,將她扯到自己面前,“哪裡得罪了我?你哪兒都得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