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懷中已經嚇呆了的安如暖安然無恙,男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把她扶到一邊,隨即看着那位一臉無辜的始作俑者,微微有些怒火。
“你沒長眼睛麼?她是孕婦,搞不好是會出人命的!”
聞言,白大褂的女醫生看了一眼嚇得臉色發白的安如暖,然後撿起地上那隻斷了跟的高跟鞋。
“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會穿高跟鞋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安如暖的一種錯覺,總覺得這個女人美麗的外表下面,暗藏殺心,並且剛剛那一幕來的蹊蹺,感覺就是衝着她來的。
聽了女醫生的話,白慕走過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然後說道。
“作爲一個醫生,我覺得,穿高跟鞋不是必要條件吧,又不是T臺走秀!”
聽着這句乾脆利落的訓斥,女醫生還是微微有些詫異的,然後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安如暖。
這樣看來,安如暖心裡就有些微微的疑惑了,她這樣的舉動,難道一開始就是認識自己的嗎?
現場變得一片安靜,女醫生和白慕兩個四目相對,男人的眼睛裡蹭蹭的冒出火光。
畢竟他們今天是來看病的,不是來鬧事兒的,反正也沒多大事情,所以安如暖就伸手把白慕拉到一邊,笑着打圓場。
“阿慕,你就別生氣了,反正我也沒有什麼大不了,我剛剛看過照片了,想必這位就是你的主治醫生了。”
此時,夏醫生也低下頭說道。
“的確是我不好,高跟鞋以後不會再穿了。”
隨即,安如暖走上前來對女人伸出了手。
“你好,夏醫生,我們之前預約您的,這位是我的先生,剛剛言語有些過激,希望你不要在意。”
對於安如暖的友好,夏醫生先是看了一眼白慕,然後略有些不情願的把手伸過去,客套的開口。
“沒關係,希望我們的治療過程愉快。”
然而,在夏醫生的手剛要碰上安如暖時,男人動作敏捷的拉住安如暖走到一邊,然後推開了那間辦公室的門,淡淡開口。
“既然醫生已經來了,那就不用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見白慕大庭廣衆之下,一點都不給夏醫生面子,安如暖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你幹嘛,讓人家多難堪啊!”
一切步入正軌,安如暖中間糾結了好多次要不要把眼前醫生的身份告訴白慕,因爲看上去他似乎並不認識這位夏醫生,不過這也僅僅是想想而已,她正要開口時,內心卻動搖了一下,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只是臨到做測試的時候,白慕還是顯得有幾分抗拒。
見此,安如暖只得附在他耳旁小聲勸阻。
“阿慕,你就聽我的好不好,我們先去治療,這個孩子是你的,等你治療好了,我把孩子安全的生下來,我們一家三口就好好的過日子,行麼?我也不想這樣折騰的,可是考慮到我們的未來,請你現在忍一忍好嗎?”
看着她期盼的眼神,白慕最終不忍心拒絕,只是幫她把耳旁的亂髮攏到耳後,低低的回答道。
“好,我聽你的。”
旋即安如暖點點頭,坐到了一旁。
夏醫生簡單翻了一下之前的病例,沒有看出什麼原因,擡起頭來剛要開口進行測試,目光就瞥到了角落裡的安如暖,於是不容置疑的開口。
“家屬麻煩先出去待一會兒行麼,你如果在的話,可能患者無法靜下心來同我溝通,抱歉。”
夏醫生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來一絲情緒。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安如暖心頭卻有一種惶恐的感覺,她咬了咬嘴脣站起身來。
“等一下,她不用出去,不會造成影響的。”白慕忽然開口。
隨即,夏醫生笑了:“這是本着爲患者考慮的角度,所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安如暖打斷了。
“沒關係,您給他做測試吧,我出去就好。”
語畢,她打開門輕輕的走了出去。
看着安如暖離去的背影,男人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了,抱着雙臂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的病,你必須治好,否則後果……自己可以去打聽打聽。”
短暫的幾秒鐘後,夏醫生擡頭問道。
“可以簡單說一下你平時的處事,性格和發病情況麼?”
同一個陌生女人共處一室,讓白慕顯得有幾分煩躁,在回答問題的時候也心不在焉總是左顧右盼。
測試很快結束,夏醫生低頭思索了幾分鐘,隨後擡頭,兩隻丹鳳眼直直的看着他,臉上帶着職業化的標準微笑。
“白先生,你在隱藏病情。”
她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看起來這個醫生確實不一般,目光犀利,行動乾脆利落,一直對這些年輕名醫不太信任的白慕,此刻卻覺得事情有趣兒起來,不禁拍手讚歎道。
“早聽聞夏醫生是國外的高材生,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有能力的人往往會欣賞又能力的人,旋即白慕對她的態度明顯有所改觀,再想起安如暖的囑咐,態度也從潦草敷衍變成了認真對待。
結束再次的一系列測試之後,夏醫生推開了桌上的資料,嚴謹認真的開口。
“經過診斷,你患的是偏執性精神病,是精神分裂症的一種,情況略微有些嚴重,不過也不是不能治療,綜合你的情況我們決定從藥物治療和心理治療相互配合的方式入手。”
說着,她開出來一張處方單子遞到男人面前。
“這是第二代抗精神病藥物利培酮,你先按照劑量進行服用,如果感覺效果不好,我們可以用二線藥物。”
結果處方單子,看了一眼上邊的藥品,白慕再次盯着她的眼睛問道。
“藥物治療有了,那心理治療呢?”
見他發問,夏醫生微微一笑。
“心理治療需要得到白先生的配合,你這種情況,主要會對別人難以信任,焦慮易怒,無法溝通,所以我這邊的方案是,我親自去融入你的生活,這樣恢復的概率大一些。”
聞言,白慕脣邊多了一抹冷笑。
“夏醫生不會是有什麼別的想法吧,現在的醫生都這麼敬業麼?”
似乎預料到他會這麼回答,面對嘲諷,夏醫生表情平靜,非常篤定的開口。
“你看,現在的你很難相信別人對不對?如果我不去了解你的生活,又怎麼能抓得住事情的根源,我是一個醫生,不會因爲區區的一個病人,去砸自己招牌的!”
最終,白慕一聲輕笑,隔着一張辦公桌的夏醫生都能感受到他的嘲諷。
“你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