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中午,空氣有些微微的悶熱,,穿着薄薄的長裙,饒是如此,安如暖的後背上還是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擡手正要敲門,卻又猶豫了幾分。
最終,她還是下定了決心。
傭人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是她,微微有些緊張,臉上的笑有點不自然,說話也結結巴巴的。
“少夫人,您回來了啊,怎麼這麼早……”
看到傭人的表情,她就已經意識到了屋子裡面的情況,做出手勢示意傭人不要出聲,然後她慢慢的走了進去。
餐桌前,一臉不耐煩的白慕正在吃着桌上的飯菜,狼吞虎嚥,很快身旁的盤子就空了。
從安如暖的視線看過去,傭人小心翼翼的說道。
“那些啊,都是夏醫生做的,您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夏醫生一日三餐都在做飯,現在啊,我們這些底下的人也有點看不下去,不過也不好說。”
因爲安如暖向來待她們溫和,所以傭人自然是站在安如暖的立場說話的。
“我知道了。”安如暖淡淡的回答道,表情裡看不出喜怒,轉過身就要往樓上走。
“您不去和少爺打聲招呼麼,您自己跑出來,他應該還不知道吧。”
聞言收住腳步,看了一眼餐桌邊的男人,她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的光,心裡還是狠狠的疼了一下,疲憊的開口道。
“就算我去了,又有什麼用呢,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見她臉上的傷感,傭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安慰道。
“少夫人放寬心吧,可要顧着自個兒肚子裡的孩子呢!”
點了點頭,安如暖走向樓上的臥室,在路過書房時,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透過虛掩的門縫看到裡邊似乎有人。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時間,白軒庭是不在家的,況且這是白慕的私人書房。
這樣想着,帶着一肚子的疑惑,她從門縫裡看過去。
結實的木地板上,鋪着一張大大的瑜伽墊,女人穿着緊身的瑜伽速幹服,細細的汗珠從鼻尖後頸冒出來,她優雅的舒展着動作,看樣子在那裡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想當初,白慕的書房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等我,就算是當時以妻子名義嫁給他的自己,也是被警告不得隨意進出,而如今,卻被一個認識才沒多久的女人堂而皇之在裡邊做瑜伽。
看着這荒唐的一切,安如暖摸摸肚子裡的孩子,只覺得有些可笑,這麼長的時間來,在他心目中,她到底算個什麼東西呢!
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隨後一個端着盤子的女人走近瞧見了她,驚訝的喊出了一句。
“少夫人,您怎麼回來了?”
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反倒把張媽嚇了一跳,手裡的盤子應聲而落,發出清脆的響聲。
陶瓷的杯子碎了一地,茶水有幾滴濺了出來,落在了安如暖的小腿上,疼得她皺了皺眉頭。
書房裡的人被這一聲驚動,敏捷的停止了動作,走過來一把拉開了門,然後驚詫的看着面前的安如暖。
“如暖,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本不想過多理會夏知秋,但是聽了這句話,安如暖還是忍不住回頭開口。
“夏小姐在這裡過得挺好的,看來白總對你挺好,一向不讓人進去的書房,這不也收拾着讓你用來練瑜伽麼?”
她一句話懟的對方啞口無言,旋即轉身往樓梯走去。
她要馬上離開這所宅子,這一切都讓她感覺到異常的反感與噁心!
然而,一轉身,她就看到站在樓梯口目光嚴肅的白慕。
安如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你們,你們繼續,我回來拿件衣服。”
接着,她就逃也似的往樓下跑去,留在這裡幹什麼,自取其辱嗎?
然後就聽到身後男人的聲音:“安如暖,你給我站住,聽我說好不好!”
安如暖更害怕他說出自己不想聽到的東西,於是頭也不回的一個勁往外跑。
隱隱約約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她真希望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沒有跑出多遠,安如暖只來得及出了別墅的大門,就被追上來的白慕一把從身後抱住。
“如暖,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暖!”
還有什麼可說的,此刻的安如暖覺得無比嘲諷和惱怒,大力的打開他的手臂,退後幾步,一字一句的開口。
“讓我來猜一下,你要說什麼,是誇她漂亮呢,還是她做的飯好吃,還是她夏知秋是一個賢惠可人的女孩兒……”
見她陷入癲狂狀態,甚至有些語無倫次,白慕心急,上前緊緊的摟住她的肩膀,低沉的開口道。
“如暖,你別這樣,好嗎?我看了心疼,我給你解釋,但是你要這樣好嗎?”
只是此時癲狂的安如暖哪裡聽的進去,死命的捶打着男人的胸口,聲嘶力竭的說道。
“我躺在醫院裡,我肚子裡懷着你的孩子,白慕,你就是這樣對我的,放開你的髒手,讓我走!”
兩個人爭執間,換好衣服的夏知秋從屋子裡出來,勸慰着兩個人。
“白慕,安小姐,你們別吵了,都是我不好,不要吵了好不好!”
兩人聞聲回頭,白慕放開了手裡的安如暖。
“隨你怎麼想吧!我沒有辦法解釋,你自己認爲是什麼就OK好嗎!”
語畢,他頭也不回的進了房子。
門口只剩下了一臉乖巧的夏知秋,和看上去失望至極的安如暖。
沉默了許久之後,夏知秋率先開口。
“沒錯,我承認,我喜歡白慕,喜歡了他五年。”
這似乎和安如暖的預料不謀而合,她蒼白的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淡淡的開口。
“你終於肯承認了,你這麼隱藏着自己,不辛苦麼?你是富家小姐,你可以去喜歡任何一個人,只是那個人爲什麼偏偏要是白慕,你知道的,他只愛我一個。”
不過夏知秋顯然不贊同,她收起乖巧可愛的模樣,高高在上√√看着她。
“安如暖,你就別再白費力氣了,他根本就沒有愛過你,他只是因爲偏執型的精神疾病,所以對你糾纏不休,希望你自己心裡有數……”
“你胡說!”聽不下去的安如暖堪堪打斷了她的話,於是夏知秋笑了,她抱着胳膊一步步走近她。
“你如果相信他是愛你的,爲什麼會突然回來?你看吧,連你自己也不相信。”
聞言,安如暖擡起了頭,變得從容不破,不卑不亢的直視着夏知秋的眼睛。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嗎?”
夏知秋顯然不想再和她多說下去,冷冷的甩下一句話離開。
“反正話都說到這兒了,你自己考慮要不要離開,免得到時候,心裡更加難過!”
語畢,她轉身離開,留下原地悵然若失的安如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