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喧囂結束以後,安如暖用手捋着亂七八糟的頭髮站在一旁,看着大廳衣一角衣服有些褶皺的男人。
一場鬧洞房纔剛剛結束,兩個人都顯得有點狼狽,某人喝多了酒這會正坐在角落裡的鋼琴面前。
安如暖靜靜的看着他,偶爾能聽到周圍的人亂七八糟的聲音,不過穿越人海,她的眼裡只裝的下一個他。
白慕擅長鋼琴,算是一個秘密,他很少在這麼多人面前展現出自己的才能。
輕輕吐了一口氣,酒喝的似乎有點上頭了,一隻手忽然輕輕的拍上了她的肩膀。
王雅君端着酒杯走過來,和她輕輕一碰,然後仰脖一飲而盡。
“你知道嗎?我爲什麼能突然出現早你們的婚禮上,是葉子文喊的我,這場婚禮從頭到尾包括每一個設計,都是他特意爲你而準備的。”
“我之前真的覺得蘇儒風比較適合你,現在看來,白慕做的要好太多,當時我知道這個消息都驚呆了,葉子文親自上門來把我接到這裡,說實話,我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安如暖靜靜的聽着這些話,心情起伏波動,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覺得千言萬語都無法表達出此刻內心得想法,停頓了一下,王雅君倒了一杯酒繼續說下去。
“從葉子文那裡,我才知道了之前的好多事情,他爲你做的每一件事情,你們之間的每一次經歷,包括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他拖了那麼久不治療的偏執症狀,也是爲了不忘記你。”
聽到這裡,安如暖忽然感覺到臉頰上溼溼的,伸手一摸,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面。
鮮紅的酒伴隨着淚水嚥下去,居然還格外的開心。
此刻淡淡的音樂響了起來,燈光下的男人,側臉的弧度達到了一種完美的精緻,身體的剪影顯得格外高大,他擡起手臂,修長的手指按下琴鍵,沒每一下都是悠揚的樂章。
他確實是這時間少有的獨一無二,安如暖這樣想。
又灌下了一杯酒,王雅君的嘴角多了幾分苦笑,藉着昏黃的燈光看着她的臉頰,安如暖不由分說的奪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雅君,你不能再喝了你已經喝了好多了。”
軟綿綿的把頭靠在安如暖肩膀上,王雅君閉着眼睛,嘴裡喃喃着。
“你知道嗎?我其實特別特別的羨慕你,有一個人可以這樣的愛你,爲你的未來獨自撐起一片天空,就算是失去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無所謂,你真的好幸福,已經得到了別人花費一生或許也得不到的東西。”
聞言,安如暖不禁覺得好笑,揉了揉她的頭髮。
“傻姑娘,酒喝多了說胡話呢?說到這個,我還羨慕你呢,至少有一個完整的家,不像我,只能四散飄零……”
說着,她的目光逐漸縹緲起來,塵封的回憶泛上心頭,要是母親看到今天的婚禮,應該會很高興吧,如果母親在,自己的生活也就不會變得這麼亂七八糟。
正思索着,面前忽然多了一個影子,兩人擡起頭,只見葉子文笑眯眯的站在面前。
“喲,我們王大小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麼?我聽說你可是女漢子,怎麼現在也在這裡文藝小清新,傷春悲秋呢!”
被這一句話挑起了脾氣,王雅君擡眼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老是喜歡沒事兒找事兒呢!”
“雅君……”
見此,安如暖急忙拉拉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胡說八道。
不料,聽到這句話,葉子文忽然愣了那麼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看向王雅君,不過很快他就又換上吊兒郎當的表情。
“你不用羨慕暖暖的,如果你要求不高,我覺得我挺適合你的!”
怎麼看怎麼像砸場子,安如暖在心裡默哀着,這小夥子怎麼就不知道正常一點呢?
輕輕一挑眉,漂亮的杏眼眯成了彎彎的月牙兒,王雅君噗嗤一笑。
“好啊,只要你能做到像白慕對暖暖那樣,我就可以考慮和你在一起!”
在這些人的映像裡,王雅君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至少在別人看來,她總是冷冰冰的,而且火爆脾氣,動不動就拳腳相加,不過此刻的這個笑容可真是好看。
葉子文呆呆的看着她,眼神都逐漸迷 離起來了,不過他很快恢復逗比潛質,拎起了一隻空酒瓶。
“白慕呢?我要和他一刀兩斷,這都豎的什麼榜樣啊!存心和我過不去吧!”
與此同時,夏家。
傭人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對着在外面等候已久的夏夫人搖了搖頭。
“夫人,小姐她什麼都不吃,從回來就呆呆的坐在梳妝鏡面前,我都勸了好多遍了。”
嘆了一口氣,接過傭人手裡的托盤,夏夫人開口。
“你不用管了,我去看看她吧!”
偌大的房間裡一片凌亂,夏知秋面對着梳妝鏡手裡面的婚紗捲成一團抱在懷裡,定定的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還是情緒不好嗎?”
男人的聲音從後邊傳來,夏夫人扭過頭,看到丈夫於是搖了搖頭。
“都不吃東西,這不,我只好自己來看看了,本來想着她靜一靜也許會好很多。”
端着粥坐到女兒面前,看着她呆滯的面孔,無神的雙眼,夏夫人心痛不已,舀了一勺粥送到她脣邊。
“知秋,你好歹吃一點吧,餓着肚子怎麼行呢!”
“啪”的一聲,夏夫人手裡的碗被女兒揮到了地上,滾燙的汁水濺到了她的手上。
見此,夏老爺急忙走過來。
“你去處理一下,我看看吧!”
接着,他就試圖拽走她懷裡的婚紗,不料夏知秋抓的很緊,一點也沒有放手的意思,夏父只好就此作罷。
“知秋,你這是何苦呢?自己受罪不說,爸爸媽媽看到你這樣子,心裡也很難過的,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要以一個好的心態去面對。”
安靜了幾秒鐘,夏知秋轉過頭,眼眶紅紅的。
“所以我該怎麼面對,大家都在嘲笑我,全國都在嘲笑我,嘲笑我在那麼重大的婚禮上有多丟人,嘲笑我不自量力想要嫁給白慕,卻得了一個無情拋棄的結果。”
聞言,夏夫人嘆了一口氣,摟住女兒的肩膀。
“你還有爸爸媽媽呢,這次的事情,爸爸媽媽一定會讓白慕給你一個交代的,所以你不要這個樣子,振作起來好嗎?”
自嘲一般的笑容堆積在臉上,夏知秋甩開了母親的手。
“你們都出去,都出去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好嗎?求求你們了!”
見女兒忽然間情緒激動,夏夫人和夏老爺對視一眼,只好關上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