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纏走後,阮景遇也早早的去了公司。
八點鐘的時候,他計算着時間也差不多了,他給她打了電話。電話卻是無人接聽,他想可能是剛到學校顧不上接電話。他沒在意……
等他開完了會,從工地現場巡查了一番後,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他拿出手機。沒有小妮子的電話,也沒有短信。陽光下,他的眉宇微微蹙緊,再度撥通了小妮子的電話。那邊居然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服務提示聲,他的心絃一下子繃緊,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籠罩在心頭。
他轉身,臉色陰沉嗓音急切的命令丁影,“聯繫那兩個保鏢!”
丁影立即撥打保鏢的電話,都是無法接通的失聯狀態。她又撥打司機的電話,同樣也是打不通。
一瞬間,阮景遇的臉色陰沉的彷彿滴墨,他意識到肯定出事了,“先報警,去警局!”
丁影的心絃也緊張了起來,“是。”
因爲阮景遇在錦城也是有投資項目的,所以在警局一路開了綠燈,直接找到警察局長。
局長了解了事情的大概後,立即讓人去調取路段的監控錄像。雖然,夏纏失聯才短短的五個小時,可是因爲她身份的特殊,足以讓市局都人仰馬翻起來。
夏纏乘坐的車從洪盛國際駛出後,一路平穩無事,然後上了高速,再下高速,轉到一條環山公路上。那裡是監控的盲區,在環山公路的出口處的監控視頻上面再也沒看見他們的車出來。
保鏢的車是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同樣也是在環山公路上失蹤的。
很顯然,他們都在環山公路的監控盲區出了事。
局長當即派人前往那條環山公路勘察,阮景遇臉色肅殺一同前往。
一路上,他彷彿雕像一般坐着。幽深的眼眸裡折射出的都是肅殺緊繃的氣息,令周遭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丁影坐在他旁邊,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壓抑着。心底一直祈禱着夏纏千萬不要出事,她若是出事了,自己可能會被總裁五馬分屍。
市局的民警們沿着環山公路,一路尋找卻不見夏纏乘坐的那輛車的蹤跡。
環山公路很長很長,長的像是沒有盡頭。
阮景遇坐在車裡幽沉的眸光始終盯着公路兩側,希望能發現那輛車的蹤跡。可是,沒有……
從下午一直到晚上,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就好像夏纏乘坐的車就那麼平白無故的消失了,保護保鏢的車也消失在這條環山公路上。
阮景遇的脊背越發的挺直,眸底的寒氣也越發的凝聚。
市局局長停下車跑過來,神色嚴峻的勸道,“阮先生,你們先回酒店休息。我派人沿着這條公路細細的排查,不會放過一絲蛛絲馬跡。夏小姐在這條環山公路上面失蹤,那麼這條馬路的兩旁一定會留下痕跡。”
整個下午他們已經開車在環山公路上繞了一整個
來回,沒有看見明顯的痕跡。這會就算是全體警員出動,下車沿着馬路兩旁的灌木細細的排查,那也需要好幾個小時。
這好幾個小時,對阮景遇來說是絕對的煎熬。死一般的煎熬,這一路他的腦海裡浮現的都是小妮子燦爛的笑臉,可愛的模樣……
市局局長又勸道,“阮先生,你是最後一個跟夏小姐有接觸的人。所以,麻煩先回酒店。我們的刑偵人員會問您一些詳細的問題,初步估計夏小姐應該是遭到綁架了。”
阮景遇的瞳仁狠狠的收縮了一圈,綁架?多麼嚴重的字眼,他的心口狠狠的一抽痛。
丁影在一旁小聲的勸道,“阮先生,我們先回去吧。”
徐堯挺了挺鼻樑上的眼鏡,一臉的緊張,道,“阮先生先回去,等消息。”
這一夜,是漫長的,前所未有的漫長。
刑偵人員問了阮景遇幾個問題後,便走了。
他一個人關在房間內,他沒回洪盛國際。那裡他們雖然才住了兩天,可是已經佈滿了小妮子的痕跡。他不能呆在那裡,否則滿腦子的亂七八糟的想法。站在落地窗前,他脊背僵硬,眸光肅沉,指縫間夾着香菸。菸頭閃爍着橘黃色的亮光,嫋嫋的煙霧飄向窗外。
夜深了,也更冷了,冷風一陣陣的灌進來。
他彷彿石化了一般站着,一瞬不瞬的站着。眸底的肅沉被悔色代替,他真的好後悔。後悔不該跟她冷戰,如果沒有那五天的冷戰。夏纏不會這麼衝動的跑來錦城找他,她如果不來錦城,就不會失蹤。不會遇到這樣的意外,如果她真的出事了。那麼他一輩子不會原諒自己,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的世界頓時兵荒馬亂起來,手臂用力,夾着香菸的手指指節發白。
身後有敲門聲,他身子狠狠的一怔,疾步走到門口,喚道,“夏纏!”
敲門的丁影楞了一下,眸底閃過一抹無奈和震驚,她的手中端着托盤,托盤裡放着簡單的白粥和淺色的小菜。她發誓,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阮先生失控的樣子。從來他都是那個沉穩冷靜睿智的男人,彷彿千斤頂也不會壓垮。
可她此刻竟從他那剛毅的五官上看見了一絲脆弱,脆弱好像要壓垮這個一貫冷漠剛毅的男人。
她的脣瓣顫了顫,終是從胸腔內擠出幾個字,“阮先生……先吃點東西。”
阮景遇眸底那一瞬間的奢望變成了灰暗,他幻想着夏纏能像星期五那天一樣突然出現在門口,然後可愛調皮的跟他嚷嚷,“阮景遇,你開門!”
可是,幻想真的是幻想。
他的夏纏不見了,他找不到她了。他打不通她的電話,他聽不見她的聲音。他慌亂如麻,他的世界人仰馬翻,他那個可愛又調皮的小妮子要是知道他這麼擔心,她不會忍心失蹤的。
他的夏纏那麼純淨,那麼美好。她可愛又善良,調皮又會逗他開心。即使遇到小姨那樣的阻力,她還是會燦爛而堅定的笑着。她會笑
着告訴他,她不會動搖。她說她愛了他十年,抗戰才八年,十年的時光怎麼可能動搖呢?
一瞬間,他的眼前滿是夏纏的影子。有她從學校出來,然後宛如一滴夏日露珠般調皮的跳上他的車時活潑的樣子。有她在書房裡偷偷將他認真工作的樣子用畫筆畫下來時可愛的樣子。也有她穿着他買的果綠色浴袍從浴室中走出來,那純淨可人的樣子。還有她趴在他的胸口,軟綿綿的衝着他撒嬌的動人模樣。
他就這樣怔怔的立在門口……
丁影還端着托盤站着,深吸了一口氣,才艱難的安慰道,“纏纏小姐……不會有事的……她那麼善良可愛……不會有事的。”
對於這樣的安穩,阮景遇此刻是最聽不得的。是啊,她那麼善良可愛,他要是找不到她該怎麼辦?他纔剛剛跟她經歷了一段那麼美好的愛情,他早已把她的模樣刻在了他的心上,她出了意外該怎麼辦?
他的眸底閃過一抹焦灼的深色,拿起外套就出門。
丁影放下托盤跟在他後面,“阮先生,你冷靜點……”
這怕是自己這輩子最沒料到的一句話,她從來沒有想過這輩子阮先生會有這麼不理智的時候!
阮景遇去了徐堯的房間,搶了他的車鑰匙,一路飆車到藍雅家的樓下。
丁影和徐堯因爲不放心他,遠遠的跟在他的車後。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
藍雅還沒睡,正坐在化妝鏡前抹着護膚品。聽到樓下的電子大門口響起汽車喇叭聲時,那灰暗的眸子裡亮起一束光芒。幾乎是彈起身子,手肘弄倒了嫩膚水也沒去扶一下。探出身子,看見門口那輛車後眸光頓時又暗淡了下去。
門口,那輛車的喇叭聲更響了,她從半開的車窗中看見了阮景遇那冷酷的臉。
眉宇間閃過一抹詫異,披了一件外套後,用遙控器打開電子大門,然後下樓開門。
阮景遇下車後,臉色陰沉的走進來,眸光陌生而犀利的盯着藍雅。
藍雅被他盯的有些楞住了,幾秒後眨眼,冷冷的問,“這麼晚了跑來幹嘛?跟你的小女朋友吵架了?跑我這撒氣來了?”
阮景遇的嗓音宛如從冰封的湖面掙脫出來的,黯啞而近乎破碎,“夏纏不見了,她不見了!是不是你乾的?”刑偵人員分析夏纏可能遭遇了綁架,他想不通除了小姨之外,還有誰敢綁架夏纏?
藍雅楞了一下,隨即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夏纏被綁架了?她那個無法無天的丫頭是該給點教訓!!!!”
阮景遇眸光一凌,眸底射出一把冒着寒光的冰刀,“真的是你乾的?你把夏纏藏哪裡去了?”
大廳裡亮着一盞暖光源的水晶燈,暖暖的流光傾瀉下來,此刻卻因爲男人的語氣周遭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藍雅從未見過阮景遇用這種兇狠的眼光看着她,心絃一顫,她被驚的後退了一步,人也跌坐在沙發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