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米熙和藍雅在病房中陪着南宮雪兒,聊着天,打發着時間。
有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前來通知,需要到樓下的住院部再交三萬塊的押金。這是VIP病房,光是每天的牀位費都讓普通家庭難以接受。
可南宮家不是普通家庭,他們是豪門大戶,是錦城上流社會的名流。
米熙接過醫生手中的押金單,看都不看一眼,有些漫不經心的道,“雅雅,你陪雪兒再坐會,我先到樓下去交錢。”
藍雅微笑着點頭,一邊削蘋果一邊跟雪兒聊天。
樓下,住院部大廳。
米熙正低頭將住院部給的那一堆繁瑣的票據理好,轉身的時候,不小心與對面的人撞了個滿懷。
她手中的票據全部撞飛了,飄飄揚揚的落到地上,手中拿着的愛馬仕包包也被撞到地上,最重要的是因爲撞擊力度過猛。她那的手臂都給撞麻了,疼的她直蹙眉,那張雍容華貴的面孔上彰顯出一抹不悅。
正在打電話的夏纏意識到自己撞到人了,連忙小聲道,“等下說,等下說,特殊情況。”
掛了電話,連忙低下身子幫着撿起那堆發票,“對不起……對不起……我在講電話沒看見……”
要不是在公衆場合,米熙早就發火了。這會,她隱忍着心底的怒火,說話腔調自然不好聽,“講電話就能這麼冒冒失失的?”
夏纏微微蹙眉,擡頭看面前的貴婦。妝容精緻,穿着得體高貴,氣質不錯,神韻也好,就是脾氣不太好。她眨了眨眸,低聲問了一句,“夫人,您是更年期了嗎?我聽說更年期的女人比較容易暴躁,很小的一件事都能成導火索。您要是真更年期了,那我指定不能惹您。”
米熙忍不住了,擡眸冷冷的掃向面前的女孩,“怎麼說話的……”
只是,在看見夏纏那精巧的面孔後,她的語調完全的降了下去。這女孩很漂亮,很精緻,尤其是這雙清澈的眼睛,讓她的心絃下意識的一緊。這女孩的眉眼,真是無比的眼熟。很輕易的,她壓在內心死角里的那張粉嘟嘟的嬰兒臉再度出現了。
不由的,她就這麼看呆了。
夏纏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心想該不會是臉花了吧?不應該啊。
“夫人,夫人?我很醜嗎?我覺得還好啊,沒醜到讓您目不轉睛的程度吧?”伸出小手,在米熙面前揮了揮。
那可愛的小模樣,瞬間讓米熙的心跟着軟了軟,語氣也頓時好轉了起來,“沒有,你很漂亮,也很可愛!”
夏纏有些楞楞的,回不過神來。這有錢人家的夫人,還真是性情不定。剛纔還一副不耐煩很生氣的樣子,這會眉眼間竟溢出了幾分溫暖的色彩,她吸了口氣,“謝謝,你也很漂亮。很有氣質韻味,平時都是怎麼保養的啊?”
米熙一聽就笑了,剛纔的不耐煩和怒火全沒了,笑的溫和而無害,“小丫頭,你嘴真甜,還真是個討人喜的小丫頭。你多大了?”
夏纏一邊幫着撿發票,一邊如實道,“二十歲了。”
米熙繃在心底最深處的那根弦,再度顫了顫,又問,“你是錦城人嗎?”
夏纏搖頭,“不是,我是南京人!”
米熙精緻的面孔閃過一抹震驚,這麼巧?她竟是南京人?
夏纏幫着把那一疊發票撿起來後,又低頭幫着整理好。當她看見發票上面的名字後,清澈的眸光微微的黯淡了幾分。發票上面赫然寫着南宮雪兒?眼前這貴婦不會是南宮雪兒她媽吧?
這是冤家路窄,看到南宮雪兒這名字,她再也無心跟這貴婦聊天了。
起身,禮貌的道歉,“夫人,實在對不起。我幫您撿好了,一張不落。”
米熙也跟着站了起來,一雙眼睛一直盯着夏纏,“沒事,也不能全怪你,主要我自己也低頭沒看路。”
“那就再見,我上去了。”夏纏雖然不確定這貴婦就是南宮雪兒的媽,但是這貴婦能給南宮雪兒來繳費,不是她媽也是她親人。所以,她不想多說。
米熙顯然很想跟她多聊一會,看見她手背上貼着的膠布時,忍不住關心的問,“丫頭,你生病了?在這住院嗎?”
夏纏點頭,“是的,我肺部感染。夫人,就這樣,再見!”
“等一下……你住哪個病房?我一會能去看看你嗎?”米熙內心有些激動,竟有些語無倫次。
夏纏楞了楞,這貴婦是不是有些熱情的過分了?這年頭熱情的過分容易讓人起疑,她不由的有些蹙眉。
米熙見了,連忙打着圓場,“可能我太冒昧了,我只是覺得你長的很像我一個親戚,剛好我那個親戚也是南京人。所以我覺得很親切,忍不住想跟你多聊聊。”
夏纏悶悶的應了一聲,“哦。”
“你父母是
哪裡人?也是南京人嗎?”米熙忍不住想要多瞭解她一點。
夏纏心底微微一痛,這些年她最怕別人到這個話題。其實,她的身世是個硬傷。曾經小愛壯着膽子問過她,問她有沒有想過去找一下自己的親生父母。她當時很明確的拒絕了,她說想過,但是不會去找。
她的親生父母,很早就將她拋棄了。不管是因爲什麼不得已的原因,拋棄了就是拋棄了。她厚着臉皮去找他們,人家還不一定方便認她呢。所以,何必自找難堪呢?
米熙感覺到了她一瞬間的恍惚,小聲的提醒道,“丫頭……丫頭?”
夏纏回神,只是淡淡的道,“對不起,我要上去了,我家裡人會等着急的。”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米熙有些控制不住,“丫頭……”
看着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樓道,她有些感傷的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不過是一個偶遇的小女孩而已,她怎麼能聯想到她那個可憐的女兒?看來,她真是太想那個孩子了……
錦城一建,項目部。
阮景遇坐在辦公室,撥打着電話,“剛纔怎麼了?什麼特殊情況?”
那邊夏纏清甜的聲線傳來,“沒事,就是我不小心撞到人,把人家東西撞到地上了。幫着撿着了。”
“你沒撞着吧?”他磁性的嗓音,夾着一絲特有的關心。
“當然沒有我結實着呢,對了,你工作處理的怎麼樣了?上次那幫難纏的家屬搞定了嗎?”夏纏倚在窗邊上,問。
“稍後會搞定,晚上想吃什麼?我買去醫院。”他問。
夏纏想了想,“給我買點板栗吧,我想吃了。”
“好,先忙了。”他點頭。
“麼麼噠!”夏纏調皮。
“掛了!”掛了電話,阮景遇瞬間開啓冰山模式,對着丁影冷道,“現在去會議室。”
丁影看着那抹冷漠倨傲的背影,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所以,剛纔是她眼花了?阮先生其實沒笑?可她明明看見他嘴角的那抹上揚弧度了?怎麼眨眼工夫,又恢復冰山模式了?
她真是不知道是讚歎夏纏有魔力,還是佩服阮先生變臉的本領了?
會議室內。
原本一室的喧鬧噪雜,在阮景遇一記冷眼掃來的時候全部禁了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