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霂幽幽站起身,四周又瞄了一圈,果然是沒有發現。
只能轉身,朝着來時的路又走了回去。
而在她離開後,兩個小妖現出了人形,兩人抱着筆墨紙硯和繡線銀針,苦着臉對視一眼:“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很過分?”
“如果我們不對她過分,蛇君就會對我們過分!”
“唔,所以,還是對她過分吧!”
“嗷嗚……”
所以,當花霂第三次發現她手裡的東西又不見的時候,她徹底淚奔了,直接朝着寢殿裡奔了進去。
見到剛打算去找她的月瀾,跪在地上,哭訴:“娘娘,您……您還是自己去拿吧!”
誒?
月瀾愣了一下,鬧罷工?
不過看着花霂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她勉強點了點頭,“好吧,你在這裡等着,我去去就來。”她剛邁出一步,想到身後軟榻上的男子,偷偷瞄了他一眼,發現他在閉目養神,俊美的側臉鬼斧神工一般。
可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他周圍隱隱散發出一層黑暗之氣。
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決定還是不跟他說話了。
踮着腳,哧溜一聲跑了出去。
而她離開之後,原本閉目養神的某蛇君幽幽睜開了眼,目光落在顫抖着小身板的花霂身上。
後者被他盯得渾身發毛。
頭一直垂着,根本不敢擡起來。
兩個小妖默默現了形,手裡抱着幾乎要與他們等高的筆墨紙硯:“蛇、蛇君,這些要怎麼辦?”
“……扔了。”
淡漠的聲音,冷到了骨子裡。
兩個小妖吞了吞口水,識相地隱了身形。
而一旁的花霂則是完全變了臉色,額滴親孃啊,不帶這樣的,搞了半天是蛇君……是蛇君啊……嗷嗚,可爲什麼啊爲什麼啊?
墨凌幽幽看了她一眼,聲音聽不出情緒,只是臉色依然陰沉沉的:“下去。”
“誒?”花霂一愣。
擡頭看到他幽深的綠眸,離開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奔出去的同時遇到剛走進來的月瀾,快速地行禮,風馳電掣般衝了出去。
月瀾抱
着筆墨紙硯走進了寢宮,不解地搖頭,擡眼就看到墨凌,忍不住嘀咕一聲:“喂,你是不是嚇着她了?”
“有嗎?”墨凌挑挑眉,俊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月瀾皺眉,這傢伙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自從她回來就給她拉長着臉,妹的,你是蛇妖,不是馬妖?!
不過,看了看自己懷裡的東西,心情又不自覺地好了起來。
把宣紙攤開,磨了墨,拿起狼毫筆蘸了蘸,剛想動筆,突然,身後出現“悉悉索索”的一聲,還伴隨着極爲刺眼的綠光,她即使背對着他,也能清楚的感覺到,同時,還有異樣的“嘶嘶嘶”聲。
月瀾拿着狼毫筆的手,愣是下不去。
她默默回頭,看着上一刻軟榻上還是俊美的男子,下一刻就變成了一條綠色的巨蟒。
蛇眸幽幽看着她,不經意地吐着蛇信兒。
她瞪着他:“墨凌,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一會兒說不想動不想回蛇君殿的,這會兒又現出原形來嚇唬她。
好在她對他已經免疫了好吧?
“本君沒鬧彆扭。”
綠蛇幽幽吐着蛇信兒,“只是突然覺得蛇形狀態挺好的。”
說着,他從軟榻上游了下來,碩大的身體朝着她遊了過來,蛇眸深邃的彷彿要把她給吞下去一般。
月瀾看着他盈綠的眸仁,不知爲何,深深打了個冷戰,握着狼毫筆的手,差點一用力就掰斷了它,她連忙轉身,把狼毫筆放了下來,可還是有一兩滴墨汁抵在了宣紙上,她惆悵地嘆息一聲。
死死盯着宣紙上的墨汁。
真是的……
而這時,腳旁卻是傳來森冷感,她低頭,就看到蟒蛇從她的腳步開始纏了上來,幾乎把她的身體整個都包裹起來,蛇頭最後搭在她的肩膀上,吐着蛇信兒,不時地滑過她的臉。
月瀾握着狼毫筆的手終於是“咯嘣”一聲捏斷了狼毫筆。
偏過頭,大眼瞪小眼。
死死瞪着近在咫尺的蛇眸,“喂!你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不鬧哪樣。”
他也不跟她冷戰,可也不說自己到底爲什麼生氣,可他就是覺得不舒服,心裡像是被揪着,
根本就不想讓她給那隻九尾狐畫像,更不要說還要繡出來!一想到這,他蛇眸裡就迸射出一道寒光,激得月瀾縮了縮脖子。
她怔怔盯着他看,眸仁落在他的蛇眸低。
她甚至能從他的蛇眸裡看到自己的倒影,她歪了歪頭,細細想了一下,突然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
竟然是放下了手裡的斷筆,摸了摸他擱在自己肩膀上的蛇腦袋,“墨凌啊……”
“嗯?”某蛇哼哼應了聲。
“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
“嗯?”
“……”
看着他默默移開蛇頭的動作,月瀾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剛剛因爲他無緣無故找茬的舉動也瞬間煙消雲散,指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蛇眸,“喂,你說唄,是不是?因爲我要給容絕畫像沒有給你畫,所以你不高興了?”所以這傢伙從自己一回來就這麼彆彆扭扭地找事?現在倒好,好變出原形,不過……
“墨凌啊,怎麼看,蛇形都沒有九尾狐養眼啊?”
“……”蛇眸瞬間一縮。
月瀾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說的可是實話,你不能因爲我說了實話就生氣吧?”
“嘶嘶嘶……”
“^_^”看來果然是生氣了啊,連人話都不想跟她說了。
月瀾莫名心情覺得很好,在他蛇眸越發深邃的時候,又幽幽吐出一句話:“不過,雖然蛇形難看了點,你人形還是挺……養眼的。”這樣說完,她還自覺地點了點頭,表示對自己的話進行肯定。
蛇眸裡幽幽的光這才柔和了些,半晌,才哼了哼:“真的?比他的人形如何?”
月瀾低咳一聲,忍不住轉開了臉,悶笑:“自然養眼多了。”
某蛇君大人,這才滿意了,鬆開了她,綠光微微一晃,變成了人形,只是那張俊美的臉還是冷着。
月瀾揉了揉發麻的肩膀,繼續順毛:“你看,容絕的畫像我是肯定要畫的。你一直不讓我畫,那他就一直存在在我的腦海裡,你知道的,有一句話叫什麼來着,日久生情,我想着想着……”
“現在就畫。”
蛇君薄脣一揚,幽幽命令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