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蕭澈的聲音很輕,看着因爲他的一吻而紅了臉的女子,他盈綠的眸仁越發幽深,彎下腰,右臂放在她的雙膝下,攔腰把她抱了起來。
月瀾一驚,冷靜下來後直接摟住了他的脖頸,嘴角勾着笑:“你說的,這輩子我都纏着你了,你甩不開我了。”
就算他要離開,她也會緊緊守着他。
蕭澈轉身,忍不住俯身用腦袋抵了抵她的額頭:“又哭又笑的,羞不羞?”
“哪有,反正又沒人看到。。。。。。”
她這句話還未說完,就感覺蕭澈抱着她的身體一僵,神情也有些奇怪,她順着他的視線朝着不遠處看去,在苑落的門口,看到那個僵愣在原地的男子時,嘴角的笑意慢慢散了去。
蕭逸的手裡捧着一套新的裙裳,他眸仁裡一片清澈,可眸底深處卻看着他們閃過一道失望。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口灼灼發痛,他攥緊了手裡的衣服,看着他們朝着他走近,他看着她的手環在他的脖頸間,他甚至有種衝動,想要分開他們,可他知道……他不能。
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阿笙會討厭他的。
而且,那個人是阿澈,是阿澈……
可心裡好難過,難過的想要……想要……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卻只感覺心裡堵得發慌,默默垂下了眼翦,視線卻正好落在了月瀾的臉上。
月瀾怔怔的,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到蕭逸。
尤其是讓他聽到剛剛的話,面上露出一抹尷尬,可他的表情太過明顯,明顯到她想裝傻都不行,他對她……有着特殊的感情。
心狠下來。
她環着蕭澈脖頸的手越發的緊,“澈,我們走吧。”
“嗯。”蕭澈頜首,寵溺地朝着她笑了笑,隨即,這纔看向蕭逸,“逸,跟我們一起回皇子府吧,明天正好可以參加我和笙兒的婚禮。”
“。。。。。。”
蕭澈感覺像是一道驚雷劈在了腦海裡,最初的那種熟悉的疼痛越發明顯。
他表情恍恍惚惚的,勉強扯出一抹笑:“我。。
。。。。還有事,等會兒再回去。”
“那也好,誒,你手裡拿着的是什麼?”
“沒。。。。沒什麼。”
蕭逸連忙把手裡的裙裳放到了身後,眼神閃爍不定,“你們快、快走吧,我還有事,先進去了。”說完,快走了幾步,朝着許少卿的房間方向走。
蕭澈笑笑,抱着一直垂着眼的月瀾離開了。
蕭逸這才停了下來,轉身,目光癡癡地落在他們的背影上,看着她被蕭澈遮擋住,只看得到那一頭的青絲搖曳出一道絕美的弧度,以及被黎瑜兒的血染紅的裙裳。
他垂下頭,看着手裡的衣服,頹敗地側過身,後脊背緊緊貼在冰冷的牆壁上。
頭痛欲裂,卻也比不上心口傳來的揪心的疼痛。
阿笙要嫁人了,她這次是真的要嫁給阿澈了……
手裡的衣服從手裡滑落,沾上泥土,再也回不去原來的模樣了。
蕭逸捂着心口,卻也擋不住那種透徹心扉的心痛,頭一歪,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來。
……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將軍府,腦海裡只留下他們離開時的身影,他朝前走,似乎撞到了什麼,隨即聽到女子“呀”的一聲痛呼,聲音嬌媚軟糯,敲在耳膜上,他卻像是沒聽到,繼續走。
只是手臂卻被人攬住了。
蕭逸怔怔回頭,空洞的視線就對上了一張臉,千嬌百媚,可是……
他呆住了。
仔細看了幾眼,才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你。。。。。。你怎麼?”
……
邑城酒肆。
蕭逸詫異地看着女子面前擺了一排酒瓶,而這酒瓶裡已經被喝光了三瓶,視線上移,女子素手執着杯盞,倒了一杯,湊近脣邊,朝着他盈盈一笑,把酒倒進了嬗口,眉眼微微勾起,頓時身後傳來無數倒吸氣的聲音。
“公子,你幹嘛一直盯着人家看啊?”
女子嬌滴滴地伸出手,摸上了蕭逸的臉,後者向後一閃,臉皮一紅:“姑娘自重。”
“奴家很自重啊,只是公子看得人家心砰砰跳的。。。。
。”女子邊說着,長裙一擺,坐上了桌子,翻身就來到了對面蕭逸所坐的位置上,她拿着酒瓶,媚眼含情,“公子,你長得可真是俊俏。。。。。。”
“姑娘。”
蕭逸閃身,躲到了另一邊。
這樣來回幾次,蕭逸頭痛地看着她:“姑娘,我只是看你長得像一位。。。。。。”蕭逸皺着眉頭,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楚璃。
可眼前的女子太像那個癡情的女鬼了,要說像,其實也不是很像,眼前的女子太過風塵,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想要躲開,躲得遠遠的。可他差點撞傷了女子,他要送她去醫館,可她不要,說讓他請她一頓酒水就行。
於是,他們現在就在這酒肆了。
女子看着他,突然拿起酒瓶就倒進了口裡,竟是流出了兩行清淚,顯得越發楚楚動人,“夫家嫌棄奴家,沒想到公子竟然也嫌棄奴家。”
蕭逸:“。。。。。。”
他悶頭不言,他嘴笨,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勸解。
於是絮絮叨叨地聽她念着,她夫家嫌棄她長得妖媚,讓她夫君納妾,她不依,就跑了出來,可夫君明日就要迎娶別人,她心痛啊,只能借酒消愁。
她說着說着,蕭逸的心更加沉重下來。
她的夫君要娶別人,她難過,他也難過啊……阿笙明日就要嫁人了,可偏偏卻是嫁得阿澈,他甚至連說聲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他看着面前一排的酒壺,眸仁裡滿是落寞的傷痛。
玉釀瓊汁,不如一醉。
也許醒來之後,一切……都煙消雲散。
拿起一壺,仰頭灌了下去,阿笙……阿笙……阿笙……
女子勾着眼角,笑盈盈地看着他一瓶接着一瓶地灌了下去,媚眼如絲,更加風情無限,惹得身後的男子頻頻側目。
夜幕降臨,男子終於醉倒了,女子瞧着他薰紅的俊臉,冰冷的指尖滑過他的眉眼,俯身揚脣:“公子,我們。。。。。。走吧。。。。。”說完,竟是扶起了他,腳步沒有任何虛浮地走出了酒肆。
風涼了,捲起酒肆外的一片落葉,沙沙作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