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調查清楚之後,夏冰傾和季修就再也沒有去過那個令人傷心壓抑的村子了。
他們害怕見到那一對傷心欲絕的夫妻,也不想再用權威的知識來解釋他們的孩子爲什麼離奇死亡,如果被他們知道罪魁禍首就是他們自己的缺乏管教的話,一定會自責悔恨得不行吧。
樑隊那邊打來電話,說是孩子的父母始終不相信法醫的判斷,還說自己的孩子爲人老實膽小,絕對不會做出他們口中所說的那種事的。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已經有大批的記者趕到案發地,大肆渲染什麼妖魔鬼怪,這個案子已經變成什麼未解之謎了。
而小鵬的父母也很認同自己的孩子就是被懂易術之人給害了,到處向媒體哭訴……
夏冰傾嘆了一口氣,孩子的過失往往能從父母的行爲中體現出來。這一回,這對父母的做法她其實能理解,但她在心裡其實還是不認同的,法醫這個職業也算是被妖魔化了,沒有得到大家想要的結果,就變成了不負責任,草草了事。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夏冰傾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一旁專心擦拭儀器的季修淡淡的安慰她:“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時候你是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的,哪怕你再努力再認真,還是會被某些人全盤否定,所以你只需要安心做自己的事就好了。”
夏冰傾點點頭,還好,自己的身邊有這麼一位精神領袖,季修辦事的認真程度是正常人無法企及的,他會花一整個晚上的時間單獨解剖一具看起來很恐怖的屍體,就說明他已經達到了超然的程度。
而作爲這起案件的主要負責人,他纔是最應該被鼓勵和敬佩的。
下班回到家,夏冰傾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這件事告訴慕月森了,事情在短短几天就得到了如此巨大的逆轉,就在一開始,她也還以爲這個孩子是被什麼人給害到了,沒想到真正的兇手居然是自己的一時疏忽和父母的管教不當。
結果這天等了好久慕月森都還沒有回來,他到底在做什麼?
就在夏冰傾忙案子的這段時間,慕月森也算是和夏天稍微熟一點了,他感覺夏天沒有那麼不喜歡他了。
林宛如幫忙照料的這些日子,他可是嚴格遵守夏冰傾的交代,不可以和她多說話。不過這個女人很內向,基本上除了夏天的事情,她也不會和他多說一句話。
兩個人就這樣共用一間辦公室,慕月森在這裡的時候,林宛如就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等他開會的時候,她就會過來照料夏天。
雖說有時候她一天要跑好幾個來回,但這都是值得的,一個月的工資就可以讓她過上很久的好生活了。
儘管林宛如總是在慕月森面前表現出夏天和自己關係很好的樣子,可是她感覺的到,不知道爲什麼,夏天並不像其他的小孩子那樣親熱人。
她倒是見過夏天親近她一回,可那也只是錯把她認成自己的媽媽的那一次,她倒是很想和這個孩子的關係親近一點,可是天不遂人願。
現在大家都說林宛如是運氣好,能得到這樣一份工作,可是她自己卻不只是滿足於現在的狀態。要是能攀上總裁的關係就好了,她也不指望當個小三什麼的,就只是想和他關係好一點,再好一點。
要是能借着總裁的肩膀一步一步往上爬,趕在夏天不需要她之前,得到他的賞識,那會不會她以後就衣食無憂了呢?
下班回到家,慕月森終於見到滿肚子話想要說的夏冰傾,她接過鬧着要抱抱的夏天,對慕月森說:“案子有結果了。”
其實慕月森並不是很感興趣,他問道:“什麼情況?”
夏冰傾就一股腦的把今天季修給她說的全告訴慕月森了,果然,連慕月森也不怎麼相信她說的話。
“這麼小的孩子,還懂這個?”他有點不敢相信。
“是啊,我本來也不相信,可是屍檢的結果就是那樣子,我覺得有點惋惜啊,還這麼小的孩子。”
“是啊,還沒有體驗過女人的樂趣,就死在自己手上了。”慕月森無所謂的說了一句。
夏冰傾倒是一點也不喜歡他用這種口氣講話,皺着眉頭:“這件事很嚴肅好嗎?你還拿來開玩笑。”
“等等,所以是你今天也參與解剖了嗎?還不害怕?”
夏冰傾微微一笑:“還好季修他是個解剖狂魔,昨天連夜就把屍體解剖了,所以這件事我沒有插手。”
“真變態。”慕月森給出一句評價。
夏冰傾:“……”
果然,季修一回到家,就被坐在客廳的蕭茵一個枕頭砸過來。
“你昨天晚上死哪兒去了?給你打電話都不接!”蕭茵怒喝道。
好不容易昨天早早收工,她收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季修打電話,可是卻是關機的狀態。他總是這樣,手機有跟沒有一個樣,完全形同虛設。
賭氣的蕭茵不願意親自去找他,誰知道他這就一夜沒回來。
“哦,手機關機了。”季修這纔想起來。
蕭茵一看他這沒事兒人一樣的表情,心裡就更加窩火:“你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人了?一夜不回家,而且還這麼淡定?”
“我昨天晚上連夜解剖了具屍體……”季修還是解釋了一下,他可是知道,如果惹蕭茵生氣了,那可是沒有好果子吃。
“你真是個大變態!”蕭茵丟下這句話,恨恨的上樓了。
季修在樓下摸摸下巴,這怎麼變態了?季老爺子在一旁抿嘴偷笑,他昨天就一直嚷着要去找孫子,都被蕭茵攔住了,她說指不定他在哪兒解剖屍體呢,還想到還真被這個孫媳婦猜對了。
“爺爺,我變態嗎?”季修不解的問道。
“這個嘛……我贊成蕭茵的觀點。”季老爺子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心裡感慨着現在的年輕人真有意思。
季修有些丈二摸不着頭腦,看來自己還得去找蕭茵和好,並且他還得對她口頭教育一番,再不能這麼對他的職業如此不尊敬了。